第397节
且把年华赠天下 作者:姒锦
正文 第397节
的，两个人突地便调换了位置，她躺在了大椅上，而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黑眸里像潜伏了两只野狼，目光烁烁地看着她，写满了**。</p>
“阿七爷的积分，够多了，快溢出来了。”</p>
“”夏初七一愣，也不知怎的就想歪了，脸上臊红一片。</p>
书房里的灯火害羞的闪烁着，微光下的两个人越缠越紧，他吻着她，从唇移到耳侧，掌心膜拜一般隔着一层单薄的秋裳包裹着她动人的曲线，鼻端的呼吸加重，带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撩得她身子酸麻一片，声音如同呜咽。</p>
“赵十九，敌人打进来了”</p>
“不管。”赵樽低笑一声，撩向她的裙摆。</p>
“赵十九”</p>
夏初七惊呼一声，臊红的脸蛋儿像贴着炉火，热得发烫她很想吐槽都兵临城下了，晋王殿下还有心情搞这个但久旱逢甘露，她与赵十九属实许久不曾亲热，便也有些情难自禁，紧紧攀在他的怀里，抽不得身了。</p>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p>
“砰砰砰”</p>
这般有节奏的声音，赵樽一听便知是甲一。</p>
问了几句情况，他长吁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浑然未觉的夏初七。</p>
她脸上浅浅的红晕，半阖着眸子，一副狐媚小模样儿，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与甲一的对话。赵樽漆黑的目光微微一暗，喟叹一声，浅笑把她的裙子轻轻放下去，衣领拉好抚平，突然喊她，“阿七。”</p>
夏初七抬头，雾蒙蒙的眼儿盯视着他，似是意犹未尽，又似是不解他为什么停下。</p>
他笑，宠爱地拎她鼻子，“急了”</p>
“谁急了”夏初七红着脸，瞪他。</p>
“不急就好，大敌当前，爷回头再来爱你。”</p>
“”她有那个意思咩</p>
看她一脸羞涩与窘迫，赵樽似乎心情很好，拍拍她的头，不待她辩解，整理好自个儿的衣物，牵着他的手，大步往门口而去。</p>
“阿七随我去罢。”</p>
夏初七心里一喜，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出门。</p>
左右看了看，只见包括陈景在内的几个军事主官都在。</p>
“殿下”他们齐齐行礼，目光似乎有些闪躲。</p>
像到先前书房里的事儿，夏初七双颊像着了火，也不敢与他们对视。</p>
赵樽的脸皮显然比她厚得多，牵着她的手，他一直没有松开。</p>
“王妃不是外人，直言便是。”</p>
也就是说，他不会再丢下她了，不论做什么。</p>
夏初七心脏被塞得满满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着他。</p>
甲一略一迟疑，沉声禀报：“邬成坤拜帖上说两日期限，可就在一刻钟前，他却突然领兵扑向永定门，绑了百十个南逃的百姓要求我们打开城门，接受朝廷的撤藩旨意这会儿晋王府门口，围满了那些百姓的亲眷。他们请求殿下，给他们的亲人一条生路。”</p>
人都是自私的。</p>
不管他们多爱戴赵樽，亲人受难，想保的还是自己人。</p>
赵樽嗯了一声，冷冷瞥他一眼。</p>
“原本以为邬成坤学聪明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p>
看他不着急，夏初七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似笑非笑道，“这一招比先前彬彬有礼的拜帖看上去狠得多，可明显更无脑，一点都不像同一个人的手法啊我先就奇怪了，能写出那样拜帖的人，又怎会放纵下属，滋事扰民”</p>
甲一看着她，“据我得到的消息，先前的拜帖是兰子安所为。”</p>
“兰子安到北平了”</p>
“是。”甲一道，“昨日才到达京军大营。”</p>
夏初七“咦”一声，“从京师到北平，他倒是花了不少时间。”</p>
身为兵部尚书，又被皇帝委以重任，为了讨伐军的监军，兰子安拥有绝对的权利，可他却偏生拖了这么久才到达北平，在他中途耽搁的时间里，邬成坤一切纵容下属的行为，他似乎都视而不见，也没有阻止，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想要力挽狂澜，但邬成坤似乎却不卖他帐</p>
“兰子安，倒是个人物。”</p>
夏初七看见赵樽说这话的时候，眉梢微微皱了一下。只一个小动作，她便知道，在他的心里，把兰子安当成个对手了。但就她自己来说，对兰子安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年之前，鎏年村里皂角树下那一瞥，那个酸腐的兰秀才。</p>
嘴角轻轻一扯，她笑道：“如今怎办”</p>
赵樽冷笑一声，看她：“可喜欢刺激一点的”</p>
“刺激一点”夏初七愣了愣，也笑，“如何刺激”</p>
赵樽深幽如墨的眼微微一眯，在看着她时，眸底转瞬而过的光芒，令人心生凉意，可他分明却是笑着的，“走”</p>
“京军来了敌人来了”</p>
北平府的长街深巷里，老百姓在哭喊奔走。尽管昨儿晚上兰子安还在城外喊话安抚，但在老百姓的嘴里，那些从京师来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们信任的朝廷兵马，更不再是皇帝的兵马，只是敌人了。</p>
“大家快躲起来。”</p>
“阿娘，我们逃吧”</p>
“逃兵荒马乱的，我们孤儿寡母，能逃往何处”</p>
“大婶子，若不然我们与他们拼了”</p>
“拼不得啊拼不得。富贵，咱们都是老百姓，他们不会杀的。”</p>
“哼，你们还肯相信狗皇帝的话”</p>
邬成坤兵临天下，城里嘈杂不堪，各种言论都有。</p>
从晋王府后门出来，赵樽避开那些请愿的人，领着夏初七与陈景、甲一等人一道到达永定门时，暴雨刚停，四处都是震天的呐喊与恐惧的呜咽。暴雨洗过的街道上，到处充斥着脏乱的泥泞，永定门两扇鎏金铜钉的门上，淌着一道道雨水冲刷的痕迹。隔了一道城墙传来的叫阵声，尖锐得如同绝境中发出的最后嘶吼。</p>
“打开城门”</p>
“晋王出来受降”</p>
“受降不杀”</p>
外面的京军还在叫嚣。</p>
里面的人看到赵樽过来，仿若看见了曙光，纷纷闭上嘴，目露期待。</p>
大地在震动，细雨在哭泣。</p>
可永定门里，人群却静静的，死一般的寂静。</p>
赵樽冷冷一扫，面无表情地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p>
“准备迎敌”</p>
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豪言壮语与励志鸡汤，可强敌兵临城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只需要这样几个字，便是一种讯号，自然是能够震奋人心的。人群沸腾了，热血激荡了，不过霎时之间，城垛上，城门里，成千上万的晋军兴奋的同时呐喊，狂呼。</p>
“誓死效忠晋王殿下”</p>
“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p>
战马在嘶鸣，战刀在颤抖，晋军兵士的血液在燃烧</p>
灰暗了几日的天空，似乎也亮出了一丝光线。</p>
“报”</p>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从垛口的台阶上奔了下来。</p>
“殿下”唤了一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声音已然哽咽。堂堂七尺男儿，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也在微微颤抖。</p>
赵樽神色一凛，“到底何事”</p>
那兵士抬头，年轻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痛恨的光芒，“邬成坤把抓到的南逃百姓带到了城门外，刚才他们喊话说，若是晋王不开城门，不去受降，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个，杀完了再去抓，一直到杀光为止”</p>
拿老百姓来做人质这也太无耻了。</p>
夏初七眉头狠狠一跳，瞥向赵樽。见他一言不发地往城楼上走，她稍稍一顿，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从门口到城墙上的台阶不多，仅仅几十而已，她却觉得走了很久，步子也十分的沉重。</p>
城墙上的风很大，吹在身上有些凉。</p>
可是，却不如她看见城墙下那一幕时的心凉。</p>
由于城墙上有晋军埋伏的弓箭手，邬成坤的人马堵在弓弩的射程之外，层层叠叠的京军拿着盾牌，把邬成坤护在中间。在第一排拿盾的兵士前面，有一群老百姓模样儿的人，他们的脖子和双手被粗麻绳拴着，像狗一般被京军兵士牵着，双膝跪在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p>
看见赵樽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便有人痛哭。</p>
“晋王殿下，救命”</p>
“晋王殿下，救救我的孩子吧”</p>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里，一个京军校尉着装的人哈哈一笑，猛地一脚踢在一个老者的脊背上，哼哼道：“你还指望晋王救你，你们家晋王都自身难保了，不晓得哩嗤算你们狗命大，我们大将军说了，只要晋王打开城门，跪着出来，给我们大将军磕头认错，便不与你们小老百姓为难。”</p>
一席话，他音调放得很大。</p>
话音一落，场上便响起一阵阵的吸气声。</p>
让赵樽跪着出去，磕头认错，邬成坤也真敢想啊</p>
“太过分了”</p>
“他们太过分了”</p>
有人在低低鸣不平，却无人看清赵樽的面色。</p>
一直打胜仗的京军，自我膨胀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p>
一个小兵调侃道，“哈哈，晋王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狗吧真想看看晋王摇尾乞怜的样子。”</p>
又一个轻松的笑着，又踢了一脚，接着道：“晋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岂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自降身份你们记得啊，若是被砍杀了，都去找晋王算帐，哈哈哈”</p>
“晋王殿下”</p>
那阵前，呜咽声声。</p>
这时，邬成坤看赵樽没有动静，似是不耐烦了。</p>
他高坐马上，大声吼道：“我数十声，晋王再开城门，我便开始杀第一个。”</p>
从京师打到北平，一战未败的胜利已经冲昏了邬成坤的头脑，兵士们一句又一句的叫嚣完，他看赵樽都没有反应，心里更是瞧不上这个大将军王，鄙夷地冷笑一声，他看着城楼上的赵樽，低低一喝。</p>
“王贵，数”</p>
“是”叫王贵的兵士沉声一喝，“一”</p>
“二”</p>
“三”</p>
在王贵的报数声里，第一个兵卒手上的大刀已经对准了一个少女的脑袋。那姑娘穿了一身带着补丁衣裳，蜡黄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瘦弱的肩膀，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约摸才十一二岁，被刀顶着脖子，身子便抖糠似的颤抖起来，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城墙上赵樽，青紫的嘴唇却发不出半句声音。</p>
“五”</p>
王贵的声音还在继续。</p>
看赵樽仍然没有动静，邬成坤的大笑也穿透清晨的薄雾传来，满带嘲弄。</p>
“晋王殿下，早知你南征北伐，功勋卓越，战无不胜，老夫一直佩服得紧，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什么冷面战神狗屁除了做乌龟，老子欺到你头上了，你又能如何你不是爱惜子民，悲悯苍生吗怎的，眼睁睁看着你北平的属民被杀，都不肯冒头”</p>
老匹夫声音一落，便有晋军大喊。</p>
“邬成坤，你疯了晋王殿下是何等人你敢让他为你下跪莫说是你，即便是皇帝在此，也不会让他受此侮辱。你可晓得，侮辱晋王，便是侮辱皇室，你该当何罪”</p>
“罪”邬成坤狂笑不已，“哈哈哈，等你们有命去京师再说。”</p>
“六”</p>
“七”</p>
王贵声音沙哑，似乎也紧张起来。</p>
整个永定们，无人不心跳加速，夏初七也攥紧了拳头。</p>
只有赵樽黑眸灼灼，一动不动，身上的披风被冷风一灌，高高扬起。</p>
“慢着”</p>
王贵数到“九”时，他像是考虑好了，突地暴喝一声。</p>
“本王这便开城门，跪出去。”</p>
“殿下”无数人在悲愤的高呼。</p>
赵樽冷笑一声，宛若未觉，一字一顿冷冽如霜，“本王这一生，从不轻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双膝盖来换得百姓的性命。那么，我跪。”</p>
“殿下”</p>
他声音刚落，又是一阵阵异口同声的呜咽和阻止。</p>
“殿下不可啊”</p>
“殿下，不可啊”</p>
“呜殿下”</p>
看见赵樽服了软，邬成坤得意到了极点。他哈哈大笑着，猛地扬手举起钢刀，指向城楼，“老夫时间有限，立马跪着出来”</p>
“哈哈哈”</p>
在他的吼声里，无数的京军一同狂笑着。</p>
他们在嘲笑赵樽的软弱，在嘲笑他们曾经示为英雄的人，竟是如此不如堪。</p>
可是，在他们的笑声里，晋军的悲愤却达到了极点。看着赵樽受到羞辱，对他们而言，就如同被人扇了耳光，个个都恨不得上去与京军拼命。但有赵樽的严令在，他未下令，他们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阻止。</p>
围观的北平百姓私下骚动着，也在窃窃私语。</p>
不忍，同情，却无人敢出声。</p>
在众人的注目中，赵樽低头，淡淡看向夏初七。</p>
“阿七，我若下跪，你可会看不起我”</p>
夏初七仰着头，目光柔和的看他，莞尔一笑。</p>
“不会，我会陪着你跪。”</p>
“不必。”赵樽粗糙的掌心抚了一下她的脸，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做这种事，我一人足矣。大家记住，下跪不是耻辱，草菅人命，祸害百姓才是耻辱。”</p>
赵樽沉声说罢，丢开夏初七的手，调头转身。</p>
“开城门”</p>
“不要啊，殿下”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他声音落下时，城外一个被粗绳拴着的壮汉，突地大喊一声，猛地朝那个被人持刀胁迫的少女扑了过去。他重重呼吸着，紧紧压在少女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大喊。</p>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北平百姓，受了晋王殿下的恩惠，方才得享这两年的太平与温饱日子，眼下晋王有难，我等如何能让晋王受辱老子不怕死，狗日的京军，狗日的皇帝，来吧，杀了我，老子不怕，老子的女儿也不怕死啊”</p>
短促的一声闷响后，他话未说完，双目猛地一瞪，只听得“扑”一声，一口鲜血便顺着唇角溢了出来。紧接着，他无力地倒在了少女的身上，至死也没有合上双眼。</p>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p>
无数人都惊在了当场，看着他匍匐的背上，那一柄带血的钢刀。</p>
谁也没有想到，已经做了俘虏的老百姓里竟然会有人反抗，还反抗得这么悲壮，这么彻底，这么煽动人心。那名条件反弹杀了人的京军也呆愣住了，他忘了拔刀，也忘了反应，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p>
“爹”</p>
良久，道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p>
那名瘦弱的少女，先前还吓得浑身发颤，可看到父亲惨死刀下，却突地怒了。她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母狮子，挣扎着推开了父亲的身子，颤歪歪站起来，龇目欲裂地瞪着那名兵士，然后冲他撞了过去，张开嘴巴，便死死咬住他的胳膊</p>
“啊”那兵士大声惨叫起来。</p>
“放，放开”</p>
他痛呼不已，可那个少女显然已经疯了。</p>
她怪异地露出一抹笑容，越咬越狠，哪里有松口的意思</p>
一抹猩红刺目的血，从那名兵士的胳膊上流了下来，也从少女的嘴里，流入了她的脖子，流遍了她单薄的身子不过也只一瞬，她便松开了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p>
她的胸前，也插着一把同样的钢刀。</p>
为求自保，那名兵士的刀插入了她的胸口。</p>
如此，她也成了继她爹之后的第二具尸体。</p>
“京军杀人啦”一名被拴住的年轻后生血气方刚，见此情形，便不管不顾地冲上了上去，试图与京军拼命，可百姓之力，如何对抗国家机器“镫”的一声，从拔刀到入肉也不过短短一瞬，钢刀便砍穿了他的头颅。</p>
鲜血与杀戮，可以让人疯狂。</p>
鲜血与杀戮，也可以激起反抗。</p>
先前一直没有吭声的老百姓，吼了起来。</p>
“狗皇帝屠戮百姓，天理不容”</p>
“畜生啊，他们是畜生啊，是畜生。”</p>
这时，人群里突地暴出一道坚毅的喊声。</p>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p>
一道声音刚落，另外一道又接踵而至。</p>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p>
再一道声音落下，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p>
“宁做刀下魂，不做跪死鬼。”</p>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极为突然，不管是杀人者，还是反抗者，事先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变化。不过刹那，那些原本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老百姓，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尖叫着，愤怒着，呐喊着，像一只只被激怒的厉鬼，披头散发地冲向京军兵卒。</p>
一个个活人变成了尸体。</p>
一颗颗头颅滚在了泥泞中。</p>
狰狞，恐怖，蔓延到了骨髓里</p>
战争终于以鲜血和死亡为代价，拉开了它的序幕。</p>
“殿下呜”</p>
城墙上的晋军，大声呐喊和呜咽起来。</p>
“反了吧反了他娘的与狗皇帝干”</p>
“晋王殿下反了吧。”</p>
“天道不允，民心所向，晋王殿下，反了吧。”</p>
一道比一道高昂的声声如同猎鹰的嘶鸣，响彻了北平府的上空。赵樽挺直了脊背，紧紧抿着双唇，一脸的悲痛、凛然里，带着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却许久没有吭声。</p>
“反了反了”</p>
“杀回去，报仇报仇”</p>
老百姓们也被鲜血刺激了眼球，胸中的愤怒到达了极点。他们与受辱的晋军一样，从看热闹的围观到义愤填膺的想要报复，也不过短短的时间。无数人沸腾着，朝永定门挤了过去，他们的激动已不可收拾。</p>
“殿下”陈景单膝跪在地上，高仰着头，声音悲愤且沉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水分明在眼眶里打转，“末将愿出门迎战，不破京军，死不回城。”</p>
“属下也愿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甲一跪了下来。</p>
“属下愿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p>
一个人跪了下来，一排人跪了下来，一群群人都跪了下来。</p>
“我们都愿意前往。不破京军，死不回城。”</p>
北平城里，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齐刷刷的跪了下来。</p>
“我们都不怕死，不破京军，死不回城。”</p>
赵樽凉凉的目光里，一片冰冷。那一百多人的死亡，像一束愤怒的火种，燃烧在他的心上，他其实早就该毫不犹豫地拿起战刀，但他知道，还缺一个火候。那个时候杀出去，将会死更多的人。</p>
哀兵必胜，悲愤可以让人无惧。</p>
“唰”一声，赵樽猛地拔出腰间长剑。</p>
一步步走向垛墙边上，他面向着京军，声色俱厉。</p>
“要破北平，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p>
“誓死追随晋王殿下，要破北平，便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早已做好准备的晋军，沸腾的热血被烧到极限，他们赤红着双眼，带着满腔恨意，化成复仇的力量，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穿透苍穹，直贯长空。</p>
、第299章战北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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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7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