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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深浅总是辛(完结) 作者:罪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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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深浅总是辛(完结) 作者:罪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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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问问他能不能不要再恨她了。
昏迷的时候,人似乎堕入了一个超现实空间,穿梭在时空的隧道里,飘荡在虚无的空气中,那一个个小小的片段没有空隙地衔接着,飞快地掠过她的眼前,却又在片刻之间刺入她的脑中,母亲悲痛欲绝地哭泣,父亲冷漠绝情地转身,外婆利益熏心地逼婚,而孩时的她一个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出出的闹剧上演了一轮又一轮……直到遇见他,他的眉,他的唇,他的笑,还有,他绝望悲戚地呼喊,他日复一日地站在她家门口,还有那似永远不会天明的夜晚……
浅深像是后背被狠狠刺了一刀,“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头上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一片,浅深结结实实地又倒回到床上,这个动作过猛立刻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她这才发现她不仅头上绑了绷带,手上更是打了重重的石膏,而身上其他伤痛得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病房的门立刻打开了,有人快步走了进来,还不止一个人的脚步。浅深费神地转过头看去,不由被这个组合弄得发愣。辛梓,顾景然,再加一个辛嘉妮?她额角犯抽,为什么要她死里逃生后一睁眼就要面对这么麻烦的局面,她宁可再昏迷个三五七天的。
“你醒了?”景然个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关切地问,“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景然走出后很快又回来了,医生给浅深检查了一番,告诉她虽然她只是骨折,其他外伤并不是很重,但由于头部受到撞击,明日还需做个头部检查,若没问题,便可出院了。景然非常高兴地拉着医生的手说了好几遍谢谢,然后转过身眼中隐有泪光,他神情激动地握住浅深的手说:“你真是把我吓死了,知道吗,医院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差点魂飞魄散。我来了后你一直昏迷,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浅深现在使不上力,手也只能任景然握着,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表露完全把辛梓当作透明人。浅深有些辛苦地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已是干得冒火,她只得忍着疼嘶哑着嗓子说:“你先等等,我要喝水。”
景然表情凝固,颇为滑稽。
“与其说那么多废话,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辛嘉妮不看顾景然一眼,凉凉地说。她已经拿着水杯走到浅深旁,然后非常小心地避过浅深身上的伤处扶她起身喝水。浅深真真觉得现在喝一口水她都觉得快要累断气了,她在八年前落下了病根,这次的车祸怕是把她小半条命给折腾去了。喝了水后,浅深躺回床上,喘了口气,这才觉得缓过劲来。嘉妮又拿出准备好的热粥,可浅深没喝两口就不想喝了,嘉妮见她疲得厉害,便也不强求。
“已经凌晨了,小妮,你回酒店去吧,我留在这就可以了。”
一直没开口的辛梓终于说话了,浅深把目光向他投去,他却并未再看她。辛梓面色平和,似有笑意,他用称得上礼貌的语气跟顾景然说:“你为浅深操劳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不如我让嘉妮帮你在酒店也订个房?”
顾景然想都不想便回绝了:“不用了,我想留下来陪浅深。”
辛梓神色不变,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恐怕不妥,浅深是我的妻子,理当是我留在这里陪她。”
顾景然似乎被那一句“我的妻子”刺激到,邪魅的桃花眼凌厉无比,直刺刺地看着辛梓:“我刚才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好了!”浅深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搅得头昏脑胀,她耗着气力跟景然说,“你回去吧。”
顾景然脸色瞬间黯淡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还有,记得不准把这件事告诉老头子,也不准告诉小白。”浅深故意忽略了他的失落,闭起眼虚弱地说道。
“为什么?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顾景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很累。”浅深提了口气,高了几分音调。
顾景然怔怔地看着浅深那张苍白疲倦的脸,硬是把不甘收回心底,转身走出了病房。不一会,嘉妮也跟着走了,她临走前小生地跟浅深说明天再来。
一连走了两个,世界总算清净。浅深还是闭着眼,可那道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就像是初升的阳光不温不火地射在她脸上让她难受。
她无奈,睁开了眼睛,辛梓此时已站在她床头,深似海的眸光好似紧贴在她的脸上,悲喜莫辨的神情实在让人猜不透。
她顿时不自在起来,这样子对视而不说话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浅深迅速想了想,拣了个问题问他:“景然怎么会来的?”
“救护人员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正握着手机,手机上恰好是他的短信。他比我早一步赶到这,也帮你换了单人病房。”
“你呢?”
“嘉妮告诉我的,事务所那边接到通知说你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翻车了。”
“你刚跟他说了什么?”
“不用担心,大家沟通了一下罢了。”
辛梓的回话平淡得出奇,就如同复述把无关紧要的事实复述一遍。
浅深听他这样的语调,心下不禁黯然起来,她适才还抱着一点小期待,奢望能够看到他露出那么点担忧难过的表情。她果然低估了辛梓,高估了自己,恐怕自己此时便是缺胳膊少腿,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毛的。
“我还真是幸运,大难不死。”她故作轻松地调侃自己,又讽刺他,“我死了,你就不用对着我心烦了,很遗憾吧。”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辛梓脸色一沉,阴暗得有些恐怖,浅深心头一跳听他阴郁地说,“我……我妹妹多担心你,你想让她为了你哭死吗?”
原来是嘉妮担心她,她闭起眼笑自己又愚蠢了。
忽然觉得有人在为她盖被,浅深抬眼看到辛梓正玩弯着腰轻柔地帮她把被子掖好,他的目光慢慢上移,正好撞上浅深的视线,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辛梓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又帮她调整了下枕头的高度,低声说:“不要多说话,休息最重要,晚上若是身上哪不舒服马上叫我。”
他关了灯,拉开一张躺椅合衣躺下。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可就是这样的安静反倒让浅深疲乏的感觉渐渐消失,睡了两天,现在竟觉得神志清醒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竖耳聆听,边上的人呼吸声绵长平稳,浅深在黑暗中试着轻声唤他:“你睡着了吗?”
等了半晌,没有反应。
浅深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吸进一口混着消毒水味的空气,再慢慢呼出那口浊气,脑海中慢慢浮现的竟是在她生死一线时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几次三番过后,她的心境慢慢平和,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身旁的人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时候,我睡醒时还恍然觉得今天要去上学,昨天你陪我回家的时候又没有给我道别吻。说来可笑,有太多事我们无法掌控,你恨我,怨我,想要报复我,或许你还会觉得这次车祸也是我的报应,我能理解,真的,如果换作是我,恐怕再残忍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她停顿了一下,沉重地吸了口气,鼻息都在发抖,“你认定我抛弃了你,可是,我不曾欠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罢了,往事不堪回首,无须再提。”
她尽量避免压倒受伤的右手,迟缓地侧过身闭上了眼。
有一双眼睛缓缓张开,黑暗中,那瞳孔亮得惊人。
过了几天,浅深才知道她真的是很幸运的了,车上有两个人因为事发当时睡着了在梦中死去,而好两个伤患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留院观察,病危通知单都发了好两次。而她只是断了支手臂,头被撞了一下,无须尝那生死离别的苦楚,也无须与死神殊死搏斗,实在是大幸。
而后续也有好多烦人的事等着她,护士小姐打趣她有那么帅的两个男士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真是太幸福了,她却是有苦说不出;而她手上的官司需要向法院申请延迟开庭;此外头部检查繁琐又麻烦,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本来想要出院回家,可警察局派人来给他们几个伤轻的病人录了口供,并告诉他们初步推定是驾驶员疲劳驾驶导致车祸。等一系列麻烦的事了结重返家中,已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
浅深踢了鞋倒在沙发上就不肯动,辛梓帮她把行李袋提进门,对床上装死的人说:“你再闹也没用,洗澡是不可能的,你身上有伤,人又那么虚弱,你怎么洗?”
浅深一听,立马睁开眼:“你想我臭出来是吧,擦下身总可以吧,身上有汗对伤口也不好。”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辛梓很认真地想了想,接受了她的提议:“我先去接水,你不要乱动。”
浅深想到另一个严重问题,她现在行动不便,擦个身虽不是大事可对现在的她而言也很费体力:“等一下,你让我自己擦?”
“难道我帮你擦?”辛梓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好笑地看着她。
浅深微怒,撑起半个身子,道:“让嘉妮帮我。”
“难道你很想让她知道我们是分房睡的?”辛梓一副越发好笑的表情。
浅深落败,磨了磨牙,权当是他伺机报复。辛梓不一会便从楼上下来,走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
“喂。”
浅深看到辛梓没听一会便微沉下脸来,眸光冷凝,稍许片刻,又淡笑了一下。
“他们手脚倒是挺快,我知道了,我会去法院。”
“要开庭了?”浅深直觉是案子有异。
“嗯。”辛梓云淡风轻地应了声。
“是不是有问题?”对方的辩护律师是顾景然,虽然他们这边有老胡,可她深知顾景然有多厉害。
辛梓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摇头道:“没问题。”
“不要掉以轻心,景然打官司很有手腕。”
辛梓刚拿到嘴边的玻璃杯被放下,低下头淡淡地看着浅深,浅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无波,他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是顾景然?”
浅深张口又闭口,可想想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为何心虚,接着便正视辛梓说:“他自己告诉我的。”
“是吗?”辛梓把杯中的水一口饮尽,没再看浅深转身上楼,“顾景然手段不差,却棋差一招。”
三十四问
三十四问浅深和辛梓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有人称在校外看到两人牵着手逛街,于是这个不亚于人类终于能登月的爆炸性消息一天之内席卷全校。
但凡听到这消息的人最初的反应均是痴呆一愣,口中反复念着:“梁浅深和辛梓?辛梓和梁浅深?”然后笑了,“得,你逗我的吧。”
得到对方肯定答案后,全部倒地不起。然后苦思冥想还是疑惑,这么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究竟是怎么好上的。
莫天知道的时候一脸受惊过度的样子,视线惊恐地在两人脸上打转,然后缄默了一天,终于在晚自修的时候忍不住爆发了:“梁浅深!你这妖孽,什么时候把我们辛梓拐走的!”庄清许在知道的时候面无表情,过了几天留下一句经典名言掸掸屁股飞出国了。
他说:梁浅深的美丽足以让男人刹那间爱上她,就算得不到她的爱也甘俯首落于其裙摆之下,哪怕她在此时诱惑你喝下一口毒,你都心甘情愿,还做着美梦细细品味。
在外界看来,绝对是梁浅深使了什么手段,把全校典型的好学生辛梓迷惑住了。媛媛安慰她说:他们不知道你们的感情,别放在心上。她冷哼,她在意什么,别人怎么想的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辛梓,因为她知道辛梓的压力很大。
学生里谈论得那么凶,老师那里没道理收不到耳风。果不其然,辛梓被接二连三地叫到办公室,有时候一节课都会见不到他,老班知道找梁浅深这根老油条谈话时没用的,她已经是不要脸的代名词,还是劝服辛梓来得重要,可不能让一个可造之才就这么毁了。所以老班每天顶着苦大仇深的表情对着浅深,又每天找辛梓谈话。浅深问过辛梓老班都跟他说了什么,他不肯说,只是温柔地笑着让她放心。
这种状况僵持了一个多礼拜,同学间对梁浅深都是颇有微词,有些人已经不再遮掩地表露出轻视,而那些在肚子里悱恻的人更是多得不在话下。这天晚自修,辛梓又被老班叫去,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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