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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万岁)完结+番外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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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万岁)完结+番外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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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礼听得明白,却又被她说得脸红,当下轻啐,对左秋容道:“可别听她胡言!我哪比得上圣眷正隆的孟大人。”说着,便拉了拉左秋容的袖子,带了她上殿去,将孟廷辉一人撇在后面。
左秋容慌忙回头,见孟廷辉眼底明媚,便咬唇笑了笑,撩裙随沈知礼小跑上阶。
孟廷辉正欲抬脚,左后方却有人肃声叫她:“孟廷辉。”
她蹙眉,不知满朝文武现在有谁还敢直呼她名,侧身就见古钦已近她身前半步,脸庞清矍,目光炯炯。
她一怔,忙低头道:“不知是古相。”
前面的臣工们该上殿的都已走得差不多了,他二人眼下正站在丹陛下的一角,一时倒也没人注意得到。
政事堂数位老臣——宰相、左右丞及参知政事近十人中,唯独古钦一人令她心有崇敬之意,向来不敢冒然唐突。她知道自己曾受古钦之恩,更知道皇上对其的保全之心,因而纵是在诸多政务上与中书频起争执,她也从来没有与古钦起过正面冲突。
却不知,他在此时此刻叫住她要干什么。
古钦定望她片刻,蓦然开口道:“皇上登基已是整一年,是时该纳妃册后了。”
如此直截了当,倒叫她一时应不了神。
孟廷辉在原地僵立了一阵儿,才抿唇道:“下官以为古相所言极是。”然而脑中却在飞速转动,他为何偏要挑今日同她说这事儿?
古钦见她答得顺应,双眉陷得愈紧,又道:“着你暂领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一职,半年后让你以工部侍郎衔受拜参知政事,入政事堂——只要你答应不涉皇上内闱之事,如何?”
云起(中)
呵!
原是来同她做交易的。
如此说来,前一阵子风传皇上欲使文臣入枢府视事的谣言竟是真的。想必古钦以为凭她受宠之度,当已是早知此事,或许还以为她觊觎此位已久殊不知她压根未从皇上那儿听得一丁半点的风声。
许她同枢密院事一位,怕是想要借机让她远离政事堂一段时日,好让徐亭被罢相、潮安北路二司属吏被迁黜等事的风波平静下来,也好让中书的老臣们不至于接连被她弄得措手不及。但不管古钦的目的是什么,能以文臣之身入枢府一事已是令举朝臣们钦羡了。
更何况,还允许她半年后就参拜知政事、入政事堂参议朝政要务!
莫论朝中女官,便是开国至今,又有谁能入朝短短三年便虎跃至参知政事之位?
当真是令人心动。
孟廷辉沉思半晌,才轻轻一笑,道:“古相竟也舍得这些要位。”
古钦听她答非所问,话中更有隐讽之意,不由略微恼怒有,冷声道:“你心中不正是希图这些显要高位么?还有何不满的?”
是啊,她是希图显要高位。
可她不过是想要离那个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除此之外,她找不出第二条路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固江山,看他养百姓,看他致太平。
她道:“古相亲口允言,下官怎敢不满?只是皇上册后纳妃乃万民所望之大事,下官人微,岂能干涉内闱之事?古相未免高看下官了。”
古钦的目光颇为复杂,“你也休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疼不痒的话,我是不是高看了你,你心中自有分晓。”他停一停,嘴唇启合间像是难言,“……我知皇上与你情笃,只是这后位断不能予你,天下情义也断不会予你。只要你答应在此事上不与中书为难,往后你与皇上私情如何,我与诸执政们亦不干涉。”
这些话能从硬拗顽固的古钦口中说出,已是他所能退让的最大限度,亦是他能够“体察君心”的最低下线。
她知道,古钦是真忠臣。
为君为国家计,他都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可她孟廷辉这辈子最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一人,最不在乎的不过就是这名声,若不与古钦为难,便是与她自己为难。
孟廷辉脸色平静,问道:“敢问古相,所定后选是为何人?”
古钦迟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必瞒她,便道:“……几位老臣与我都以沈太傅长女为善。”
几乎就在听清的这一刹那,她之前因狄念所请之事而生的犹豫之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后悔自己方才怎会那么犹豫?
人在朝堂,私情与利益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古钦不会不知沈知礼对他的情意,可他依然能够罔顾她的一片深情,连知也不知会她一声,便与诸位执政议同凑请皇上册沈知礼为后。
古钦配不上沈知礼的一腔浓情沸血。
孟廷辉脸色有些黯淡,可却冲他轻巧一笑,道:“下官也以为沈太傅长女沈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古钦没想到她听了这些话后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不禁有些慨然,“你若能作如是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依旧笑着,“我与古相为难,也望古相记得今日所允诺下官的事情。”说罢,也不顾古钦如何,便匆匆转身拾裙上阶入殿去了。
古钦眼望她背影良久,才撩起袍摆,慢慢地迈步上阶。
大庆殿里已是乐声萦壁,皇上赐酒将过一巡。
孟廷辉进得晚,没往前面去,只随意捡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连沈知礼与左秋容在哪里都没心思去看。
朝宴此事,本就是皇上借个名目让群臣将校们交游宴饮一番,四下里说笑声不绝于耳,没人在乎她在何处。
她怔然独坐,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之前诸事中抽回神魄,心中下意识地开始盘算起来,手不自觉的就去摸案上的琉璃酒注子。
身旁突然有个小黄门躬身道:“孟大人。”见她抬头,才又低声道:“皇上有言,饮酒伤身,孟大人还是少饮为妙。”
她乍然转头望向殿中銮座,可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面目。
那一夜她酒醉之事定是让他印象深刻,所以他才使人旁敲侧击地让她别在朝宴上饮酒。但她没有想他会考虑得如此周详,竟在一开始就遣人来盯着她。
于是她只轻轻一碰那薄彩琉璃,就收回了手。
小黄门又道:“皇上还有言,孟大人若是身子不适,就不必在这大庆殿朝宴上耗着了。”
她知道自己一路而来脸色不佳,此刻心情烦乱不堪,确也不想再这儿久留,当下起身道:“替我谢过皇上。”说罢,就静悄悄地沿着厚重长幔下一路溜出了殿,待避过众人目光,才轻浅一叹气。
谁知那小黄门也跟了出来,臂弯里的拂尘不经意地向四面一扬,在她一旁道:“皇上最后又说,今日天子生辰,良夜难得,孟大人既然身子不适,就权在西华宫歇着罢。”
天色尚未转暗,可她心里的明星却已开始熠熠闪光。
她忍不住微笑了下,他今日生辰,的确不该就这样虚度……于是便随那小黄门往西华宫去了。
西华宫里的一切物什都如上回她来时的一样,变也未变。
她走去内殿里,拨开重重轻纱垂幔,挨着御榻软褥坐了下来。
六支红色的宫烛在案上凝泪轻燃,浸在烛芯里的香气甚是醉人心神。这一殿处处可见他的痕迹,光是看着,就已让她脸庞泛潮。
入夜没多久,朦胧中品那个殿外有人推门而入。
她伏在榻上等他,睡得很浅,方觉身旁来人,便蓦地睁开了眼。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两瓣红唇就被人俯身咬住,说不出话来。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了酒香,带了天子身上独身的雍华之意。
她挣扎着翻身而起,扑入他怀中紧紧紧紧地抱住他。
“陛下。”
一身大礼朝服纷纷漫漫地堆萎在身下,如在夜里大朵盛开的花儿一般,伴着她方醒未清的糯哑的声音,昭示着她这么多日子来蕴抑已久,终得见天的绵绵之情。
102章 云起(下)
自然是翻天覆地的异常缠绵。
到了最后,她浑身骨酥如水,连一丝气力都没,却还要紧紧紧紧地缠着他,不肯放手。
他一身粗汗,一把拨开她的长发,手指沿着她的眉眼一下下地描摹,低低叫她:“孟廷辉。”
她睁眼,烛光刹明,映亮了他的峦眉,俊得让她心慌。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他似乎也是一样。
这么多日子来未曾与她私下独处过,沉压许久的欲望在此刻是如此赤裸而不加掩饰,单单一声叫她的名字,就蕴藏了千万丝凛冽情锋在内。
外面天虽黑了,可她看见案上红烛并没有被烧去许多,由是推断出他定是提早离宴,想来大庆殿那边的朝臣将校们并没散去,当下心底微暖。
她想问右朴射一缺皇上欲让谁来替补,可又怕触到他的禁忌,显得自己过分僭越,便忍住没说出口。
他翻了个身,从后面将她拥入怀里。
这姿势更方便他一双大手游移在她身上,暖人的指腹在她身上处处点火,未几便又令她开始轻轻吟喘。
“陛下,”她抬手压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挡他的动作,心中不是不想要,只是更想要与他说说话,“一年前陛下生辰之日,正是陛下登基之始。臣还未觉得怎样,却已是一年过去了。”
他伸手一扯床幔,蔽去些许亮光在外,“满朝重臣,独不见你有贺礼。”
她微笑,“国中诸路、京畿大臣们所献之礼是何等希贵,臣也没见陛下露出过一丝笑意,怎的倒向臣讨起礼来了?”
他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倘是今日偏要向你讨这礼,又如何?”
她没见过他如此不讲理的时候,却又觉得而有些好笑,“臣这一条命是陛下保住的,臣这身价俱赖陛下赏赠,臣这一颗心也早已给了陛下,臣不知陛下能从臣这儿讨什么?”
他搂紧她,低头亲她的脸颊,哑声道:“我还没想好,权当你欠我这一回的,将来一日我若要讨,莫论如何你都须满足我的心愿。”
“陛下真是霸道。”她没想到他是说真的,弯唇笑嘻嘻道:“陛下能借着生辰之日向臣讨礼,臣却没法儿向陛下讨这生辰之礼……”
从小到大,她几时知道过自己的生辰,又几时收受过旁人的礼物?
可却良久不闻他的声音。
她心想莫不是这话哪里不对,便悄悄回头去看他。
逆着光,他眉宇间一片暗色。
她愣了下。
自己是孤儿这件事人尽皆知,她方才说那话并无自怜身世之意,何故他却是这种表情?
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脸,神色透着些许迟疑,似是有话欲对她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将她重新按进怀里。
他不说话,她便不催他,只是静静地偎着他,听他忽起急促的心跳声,抬手缓缓地压在他的胸口上,好像是要他放心,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她不注视他的时候,他才得以重重一阖眸,任一心艰涩难言的话语肆泄入四肢百骸,渐溶入血。
错过那一夜,又错过今夜。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她说得出口。
她突然开口,问他道:“陛下与狄校尉相识多少年了?”
他骤然回神,挑眉看她,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起狄念来,口中答道:“自乾德十八年春初见与西都西苑,至今已有八年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没再吭声。
并非是不知道他二人相识多久了,只是想试探着再确认一下,他与狄念在君臣意外,私交若何。
而他答得如此利落,确也如她所期一般。
其实她这一问也是多余。当初潮安禁军哗变之时她就知道,京畿禁军中若论皇上心腹之辈,狄念当属人。
他自幼就与军中将校们格外亲近,这从那一日在校场骑射时枢府老臣们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想来相较于朝中文臣,他心底必亦是更加倾信于枢府武将的。
既然如此,她的心思就更见坚定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眉扬愈高,“怎么?”
这下换她难以启齿了。
今日狄念、古钦与她所说的话都非此时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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