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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你别跑 作者:逍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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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你别跑 作者:逍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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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彩染满池水。
起来小解的一个小厮要回房间,恍惚听到泉室有水声,走过来迷迷糊糊随手推开门。幽暗中池水里光华渐拢晕出一个人形。背著的人影正伸臂撩动著池水。
小厮嘴巴张大禀住呼吸,看著五颜六色的光芒在池面中飘动,池水中的人飘散在水面上的发丝,一缕缕从发梢往上,青丝渐白。
寒毛竖起来了,心扑通扑通地跳,浑身打颤腿发软,看著池中那个被光华拢住的人形慢慢转过身来。
”妖怪啊!妖怪!救命!~~”小厮大叫一声,软倒在地上。一眼看见池中人影逼近,幽暗中脑袋一丝丝逐渐成雪。”啊!妖、妖妖怪!”惨叫声中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呆呆地站在池中,半晌,一低头,胸前水面上漂起的发,如雪夺目。握起一缕在掌心中看得仔细,手心猛地像被火烫了一样把自己的头发甩掉。泉室中一个惊惶的声音哭泣著响起:”怎麽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是阿重!我不是!我不是妖怪!”
三一、焚梅心欲碎 登高意难别
小江带起一池泉水跃身而起:”我不是,我不是妖怪,你回来!”
小厮听到身後叫声,哪里还敢停下。虽然没看清那个妖怪的面目,也知道它正在显原形的时候被自己撞见了,被逮著还有命吗?小厮黑夜中慌不择路,连滚带爬一头撞到了玉石栏杆,登时晕了过去。
一转过弯儿来就见人躺在地上,小江忙落下身形,赤裸的身体上水珠滴落被寒风一激刺骨得冷。
俯下身把人翻过来还没看仔细,就听一声大喊:”啊!妖、妖怪吃人啦,快来人呢!救命啊!”一个听到喊声的仆从跑过来就瞧见一个人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个周身发光的人形蹲在他身边,这麽冷的天居然赤身裸体,披散在身前的黑发正诡异地变白。
仆从边喊边往回跑喊人,不多时,纷杂的脚步声传来,许多人在喊:”哪里哪里,妖怪在哪里?快去杀鸡杀狗取血!” 小江不知所措飞快地跑回泉室。
倚靠在门上,心跳得厉害,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扯过那件月白色的袍子颤抖著穿上。一块雪白的面纱从袖间飘落。泉室中响起喃喃低语:”阿重说过的,去外面要乖乖把脸遮起来。”垂首把剪了两个窟窿的面纱蒙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赤裸的腿脚已经冷的没有知觉了,一颗心用尽全力一刻也未停歇,越过林稍飞过城楼赶回家。
更深夜浓,月凉如水,黑沈沈的大地只有未化的积雪反射出冷冷的光。寝室里上夜的小厮熄了灯在外间睡得正香。床上被褥平整,没有韩重回来的迹象。小江退出来赶往书房,身形起落毫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眼前的书房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
胸口里一颗心飘飘荡荡带著整个人一步一步走到梅林间。那棵百年梅树芳华暗吐,虬枝苍干盛开白梅千朵,在院中傲视群芳。小江坐在梅枝上,月白的袍角被风吹动,发现上面竟有点点血迹。这一回过神来,就感觉足底奇疼无比。掰过来一看,被雪冻住的草茎像利刃一样刺入足心,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察觉。
忍著疼一根根拔出来,呼呼地给脚吹著气擦拭血迹。衣袖褪到腕间,动作僵住了,任由足底的鲜血滴落尘埃。两只手腕上曾经布满的划痕踪影全无,肌肤光滑无瑕。难道自己真的是正在变化的妖怪吗?风吹著树叶婆娑作响还有缓缓走近的脚步声,小江已经充耳不闻。
光影出现,两个巡夜的仆从手提著灯笼低声说笑著走到院中。一抬头一个激灵,黑夜中的白衣太过显眼,树上坐著一个人一动不动,衣袂飘动白发如雪,白惨惨一张脸上两个黑窟窿,竟然没有嘴巴和鼻子。
”啪哒”一声,手中灯笼落在地上,眼前一黑,两个仆人惊呼同时出声:”妖怪啊!(鬼啊!)”搀扶著连连倒退,在梅林间逃窜,撞得晕头转向。低垂的梅枝勾住头发和衣领,两个人吓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遇见的人都说是妖怪,还吓晕过去,小江知道自己连漂亮的妖怪都不是。跃下树看著周围,暗影中梅枝牵绊,影影绰绰,没有地方可以去。恍恍惚惚地回到韩重的寝室,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吓到小厮,更不敢点灯,偷偷摸到床坐在床边,屋子里仿佛还残留一点点他的气息。
朦胧中隐约听到陈查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睡过去了。看看天色,浅浅一点灰,天还没大亮。
”爷,您骂得好,谁吃那恶心玩意儿谁就是畜牲,娘的,高桐那两个儿子真不是东西。爷,您这麽顶撞皇上,皇上那里会不会?”
韩重的声音有些气愤:”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请罪。但是让我对这些宵小屈服?哼,办不到!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我怎能不谏?罢了,不说这些,晌午我要去枢密院,这几日不得空闲,小江一个人在别苑我不放心,你去把他接回来吧!我知道他喜欢那里,他若是不肯回来,你好好哄著他不准作弄他!” 声音渐近,听到两个小厮起身跑出去问安,小江扁著嘴吸溜著鼻子起身扑出去,想要让他抱一抱。
”王爷!王爷!您可回来了,可不得了了!”管家韩头儿焦急的声音冒出来。小江硬生生止住脚步靠在门後,一颗心抖得提起来。
”大清早的大呼小叫,韩头儿你被鬼追啊!”陈查没好气地说。
”王爷啊,我的查爷,府上闹妖了!有鬼啊!活生生的啊!您赶紧拿主意吧!”眼瞧著韩重和陈查满脸狐疑都不信,老管家急得跺脚说:”您二位怎得不信我呢?真真切切,昨晚上上夜的两个人都看见了,就是院子里那棵老梅树,一定是积年作古成了精了!变出一个浑身雪白没有脸面的妖怪出来!也或许是鬼?反正都不干净,就那麽大摇大摆地坐在树上!”小江慢慢蹲下,缩成一团。
只听”咚”的一声响,门被人擂了一拳,韩重的声音暴怒:”正气沦丧,妖孽必出,竟敢在我这里做乱!去看看!”说著离去,众人急促的脚步声跟上。
一行人来到院中梅林间,韩头儿指著老梅树说:”王爷,您看,就这棵,你瞧瞧,这地下还有血迹呢!”
韩重仔细一瞧,果然梅树下未化的积雪中凝结著干涸的滴滴血迹。”那两个人可有受伤?”
韩头儿忙说:”可不是,那一头一脸的伤,那煞白的脸色,不用说一定是让那个鬼怪吸了精血了!”
陈查围著那棵老梅树转了几圈儿撇著嘴说:”真得假的,真有鬼怪不成?”
韩重冷冷地端详了梅树几眼,一咬牙说:”管它是真妖还是假鬼,想要行风作浪也得看看这是什麽地方!来人!把这棵梅树给我刨出来!焚了!”
韩头儿忙答应著,陈查说:”爷,这湿漉漉一大棵烧不著啊!”
韩重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烧不著就给我劈开,我倒要看看这青天白日烈火之下它敢不敢显形给我看!想唬住我,哼,敢出来我就要它锉骨扬灰不得超生!”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就是抢他的东西吃不听他的话他也没恼过的阿重居然有这样吓人的表情,像要把那棵树活吞了一样。躲在屋顶上的小江,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冰冷的屋檐将身体冻得没有一点热度,眼睁睁看著斧子一下下砍在树根上,小江觉得心很疼,觉得说不定自己真的就是那棵树成了精。
韩重在院子里看著仆从砍树,小厮都跟出去了,屋中没有人。小江打开四君子的衣箱取衣裳鞋袜穿。箱子里冬季的衣裳叠得整齐,每件衣裳都那麽合身,舒适又暖合。鞋子一双双摆著都还没有穿过。手里的这双墨绿的鞋面上是一对漂亮的鸟儿在荷花底下互相依偎。
四个衣箱旁边还有一个拉门的黄杨木柜子。里头放著大小不等的木匣,装得都是奇巧的玩意儿。柜子一隔里贴壁放著几个锦缎抽口小口袋。杏黄的装著金叶子和金豆子,还有一个大木匣装的都是银锭。小江知道这些都是给自己买好吃的用的,可是身上这个双鱼口袋里的银子都花不完。另外那个月白色的小口袋装满圆圆的珠子,豆绿色的全都是好看雕花的石头,绯色的是五颜六色闪光透明的石头,小江很喜欢放在床上一堆堆的摆著玩儿。
抖开包袱布,把自己喜欢的都包起来,可是每一样都喜欢,包袱里放不下。怔了一会儿,捡了最喜欢的其余的留下。桌上摆著八色果盘放著零嘴儿,都是自己爱吃的,带不走了,拿起来每个都咬了一口,狠狠地嚼著。
屋顶上的小江背著三个大包袱,躲在铜兽後面远远地望著,等到带著一大堆仆从的韩重走回来。天色大亮了,看著他墨狐的斗篷随著脚步摆动,看到他和陈查说话时脸上的微笑,看著他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
小江只敢在心里说:阿重,你走慢点好不好?! 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看著他踏进滴水檐下。雪白的面纱濡湿一片紧紧贴在脸颊上,一双泫然泣诉的眼眸盯著韩重消失的地方不舍得眨动。
三二、相思血如泪 刻骨鬓染霜
看著皇上荒淫无道,看著佞臣把持朝政,韩重愤恨难平。刨了梅树焚了它只是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而已。
邯都郡的来龙去脉细细写了折子呈给皇上,辛辛苦苦查出来的幕後的主使却被皇上轻描淡写遮了过去,各种原因韩重心内了然。那幕後的人不过使了些魅惑手段哄了皇上开心而已。
君上如此怎不叫人寒心。韩重想起了宋亭,本来看他饱读诗书又正直刚烈,想力保他入朝为官,没料到宋亭断然拒绝,宁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奉养老父。此时看来,不失为明智之举,韩重心下黯然。
陈查知道他有心事不敢作声,接过小厮奉的茶喝,随手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吃,一看上头有个牙印,笑著对两个小厮说:”你们两个小东西,偷吃还敢摆在这里。”随手扔了,可仔细一看,每一个果子都有咬过的痕迹。陈查乐了:”爷,您瞧,这一定是小江干的,他到好学会连吃带占了!”
韩重看了看想著小江啃咬的模样儿不禁莞尔一笑,心内舒畅了许多。两个小厮却在奇怪,明明昨晚上新摆的,怎麽会有牙印呢?联想到闹鬼怪,两个人吓得不敢吭声。
雪後的冬日煞骨得冷,呵气成冰。滴水檐下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挂著一排冰锥,亮晶晶长短不一。
韩重天擦黑了才从枢密院回来,在那里简单用了些饭肚子倒不饿,手里拿著路上给小江买的冰糖葫芦。小厮上前替他把斗篷接了换了王袍,回禀说,陈查一早就去别苑接小江去了。韩重登时觉得屋子里暖和了许多,连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带著两分俏皮。
算算时辰小江回来就得深夜了,韩重嘱咐小厮让厨下准备好火锅的材料,想著他一回来就能热热乎乎地吃上,驱驱寒气。
披著件湖绿色攥花的半旧袍子韩重坐在暖笼上看书,一抬头,头顶八宝琉璃宫灯明亮耀眼。韩重笑笑,亲亲小江最喜欢点上这盏灯,把它拨得团团转,让五彩的灯光在室内流淌。
二更过了,两个小厮上前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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