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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亦乐乎

      享受过爆炒土豚美味的众人,完全沉浸在大快朵颐的幸福和愉快之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年节准备工作又在进行中。

    除了昨天尚未干完的活,这里还有个比较独特的活动,那就是做糖品。没错,是做糖品,不是甜品,主要原料是麦芽糖和炒米泡(将普通的粳米在沙锅中炒到膨胀,原理和爆米花类似)、花生,成品叫糖米泡和糖花生。

    具体操作过程其实也简单:把麦芽糖烧开至滚沸,将米泡或者花生放入其中,米泡的话就直接起锅了,花生的话还要加点米粉,让其外部有些包裹。粘过糖的米泡放在一块圆匾内冷却、碾压、撒些芝麻,固化后用菜刀切开成三指宽的长方形,香甜爽脆的糖米泡便算制作完成;至于糖花生,摊开冷却便可。

    说起来工序并不复杂,但做得好坏却也家家不同,主要还在于食材的品质和火候口感上。这算是当地一种较有特色的零食吧,存放期可以达到好几个月,不过这回家里添了六口人,消耗量可能就不同往年了,因此母亲很有预见性地多炮制了一些。

    所以一个上午时间,北亭几人都兴致勃勃地守在后堂,享受着纯天然手工制造的快乐,两位女士自然也难以抵挡这种诱惑,毕竟甜食总是女生的最爱,天性使然。

    一时间,二十来平方的后堂摆了三四块圆匾,整个屋子弥漫着淡淡的糖香、米香和花生、芝麻香味,让人食指大动,调皮的沈明月也很是“没有规矩”,当每一块圆匾完成切割后,总是第一个品尝美食。

    万永坤忍不住取笑她,我滴乖乖,小美女别吃胖喽。

    沈明月却嘻嘻一笑,照吃不误,还不忘嘟囔着:“绿色食品无公害,又没有添加剂。”众人也是眉开眼笑,母亲更是感到欣慰。

    不管怎么说,辛苦的劳动得到认可,总是一件最朴素的舒心事。

    大家就在这种调侃和忙碌中渡过了一个上午,可谓其乐融融,李一亭也彻底放下心来,起初担心大家待不惯的忧虑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情况,这就是地地道道的一家子呀。

    拥有了这么些能力超群却率性而为的朋友,李一亭自然心满意足。

    许多时候,他打内心深处感谢陈天宇,是四哥引领着大家回归到了生命的本真,体悟更高层次的人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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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家在城里的习惯,中午时分总是要午休个把小时的。

    但自从进了山里,每个人都神采奕奕,哪里有一丝困意,这不,大中午的,李一亭便感觉精力爆棚,正好父亲李丘淮不知哪里弄来两根大木头,直径有二十多公分,打算锯成木板修补屋顶,于是,李一亭邀着几个大男人,自告奋勇打算接下这个体力活。

    李丘淮略显犹豫,却挡不住儿子的热情,便质疑道,这是技术活,你们行不行?

    “没问题!”李一亭打了包票,万永坤也在旁撺掇。

    李丘淮乐呵呵地开玩笑:“弄坏了板,你们自己到山里去砍回来赔我。”

    李一亭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笑道:“他们恨不得弄坏了,再进山一次呢……”这下把李丘淮也逗得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说干就干,这群都是麻利人,支起锯马,钉上固定铁钩,摇上墨斗,李一亭瞬间化身为神奇木匠,万永坤自然也不含糊,操起斧子咔咔将一根圆木劈出两个光滑的平面,紧接着跟李一亭一起把圆木架上锯马,这些活,陈天宇和旷梭就只能袖手旁观喽。

    等扛起大平锯,旷梭才主动请缨,打算先上手试一试,李一亭自然没有意见,安排万永坤配合他,不过刚锯过几下,便知道了这份工的难度,要让锯片沿着黑线正直前进,还并非易事,一会工夫便卡住拉不动了。

    李一亭怪笑数声,上前指点了半天,旷梭总算勉强上手。

    李一亭安慰道:“锯坏几片不算事,放手拉……”

    旷梭感慨道:“我的娘,这比破案也简单不到哪里去啊。”

    同样的工序再来一遍,李一亭便和陈天宇配合着拉起了平锯,看不出来,陈天宇的悟性比旷梭高很多,用力均匀、配合默契,李一亭讶道:“四哥看起来有经验呀?”

    陈天宇摇摇头:“没干过这活,但举一反三还是会的。”

    李一亭伸出大拇指,赞道:“奇才!”

    几人有说有笑渐入佳境,刘紫辰和沈明月也时不时出来端茶倒水,不一会,客厅门口便挥撒着黄白相间的锯木花,在阳光照射下漾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原木香味,这或许就是大自然赠予劳动人民的额外福利吧,谁说好日子来之不易呢?

    这一顿重体力的操劳,时间过得飞快。

    村支书李福齐走近时,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也愣了一下。等看清这几位带着草帽、穿着破衣烂衫的木工时,他也笑起来。

    “一亭哥,没想到你们这还像模像样呢。”他老远便招呼道。

    李一亭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边拉着锯边问道:“福齐,小看哥了不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有事?”

    “呃……”李福齐欲言又止,“一亭哥,你们歇一会,抽根烟吧。”

    李一亭有些意外,看福齐的样子,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他便招呼其它几位停下来歇息片刻,顺便接过福齐发来的烟。

    几人吞云吐雾,李福齐却半晌没说话。

    “二伯呢?”他开口第一句问的是李一亭的父亲。

    李一亭淡淡地道:“进山去了。”

    “哦。”李福齐居然又沉默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李一亭终于发话道:“福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

    李福齐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位,仍旧没有张嘴,按照农村的习俗,有客人在的话,一般报喜不报忧。

    李一亭大概猜出不是好事,又重复道:“都是自己人,没事。”

    李福齐这才点点头道:“三伯遇到点麻烦,可能还不太好解决。”他说的三伯当然就是观音庙的李庙祝。

    李一亭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件事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爸出面调停?”

    李福齐一愣:“一亭哥你知道?”

    “嗯。”李一亭站起身来,“具体情况你跟我单独说说吧。”

    两人到一旁商量去了,万永坤和旷梭望了陈天宇一眼,陈天宇摆摆手道:“各位爷,咱们继续干活,别给人家添乱。”

    几人又若无其事地忙乎起来。

    殊不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已经悄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