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生请坐
闾丘静少年老成的回答,让韩卓有些忍俊不禁,自己还想指点她呢,现在她却在引导自己。
两人直奔广宁区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很快来到武道国术馆门前,光是门楼就三米多高,古色古香,看起来倒像是古代哪个达官贵人的园林遗址。
进去后更是曲折幽深、布局紧凑,偶尔听到路过的训练场地里传来呼喝的声音,沿途遇到三两个人,只冲闾丘静点头示意,也没说什么。
闾丘静带着韩卓来到最里处一进屋子,是一幢三层高带阁楼的楼房,对韩卓说:“你在外面等一下。”
韩卓莞尔一笑,心想:“通常别人等我,尚且趋之若鹜,今天心情好,卖你一个面子吧。”点了一下头,闾丘静便走进了楼房。
韩卓稍微催动一下源力,轻而易举可以听到里面人说话,不过他不屑于做这种事。
闾丘静也很快就出来了,带韩卓走了进去,两个直上三楼阁楼,来到一个花甲老人的面前,介绍道:“韩卓,这位就是我的老师,武道国术馆的大宗师,简佑臣先生。”
韩卓看着这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他。”
简佑臣更是目瞪口呆:“竟然是他!”
虽然两人没有正式交流过,但几天前简佑臣是眼睁睁看着外门弟子、那个房产大享周显,死在韩卓面前的。
死得过于离奇,再和之前他从韩卓身上感受到巨大黑暗压力联系起来,只觉得这个少年深不可测。
他曾叮嘱孙女简薇遇到韩卓要避让三分,结果没想到却激起了少女的好奇心。
不但不避让,竟然还背着自己偷偷转学到翰林大学去了,还美其名曰:“把这小子查个底朝天。”
简佑臣自己也算有通天的本事,没费什么劲就查到韩卓家庭背景,其实就是三百多公里外,江州市一个乡下村干事的独子。
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人与事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那天太累,产生错觉了吧。”他后来这样想,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了,没想到今天却被闾丘静带过来见他。
简佑臣打量了一下韩卓,面前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不修边幅的打扮,一身褶皱的校服加上简单的运动鞋。
更是摇了摇头,看来真得是我看错了,问闾丘静:“你说这小兄弟是天生道根?”
闾丘静笃定的点头:“一定没错,今天我们教室发生的大事,晚上一定会上新闻,您看了就知道,那么强烈的阴煞之气,连我的玄鸣罡气都差点没顶住,他却在我之前就清醒过来了。”
“玄鸣罡气?”韩卓听到这里明白过来,看来他们炼的类似气功的武功,不过还是不能和真正的修炼相提并论。
“老师,”闾丘静接着说道,“您不是一直想收一个关门弟子么,我看韩卓的资质可以的。”
说完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简佑臣,结果简佑臣还没开口,韩卓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摇头道:“收我为徒?他尚且不配!”
简佑臣微微一愣,不动声色的看着韩卓。
闾丘静则是直接惊呆了,他的老师是国术大宗师,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成为他的内门弟子都做不到。
那个死掉的周显动用了多少家族关系和财力,才勉强收为外门弟子。
再退一万步,大宗师自然树大根深,据说他有一个同门师弟现在是某军区的上将,还有两个徒弟也在西南军区担任要职,多少人想跟简佑臣攀上关系都求之不得。
现在自己厚着脸皮为他引荐,想让老师收他为关门弟子,他竟然拒绝了,而且还拒绝得这么狂傲?
闾丘静震惊得看着韩卓:“你……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跟我的老师说话?”
诚然,就算不想入此门,好歹简佑臣也是一名花甲老人,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她不知道,非要按年龄论,现在的韩卓可是有八百年阅历的魔尊,六十岁在他眼中,孩童而已。
韩卓摇了摇头,正色道:“别说他现在武功尽废,就算仍是化劲巅峰的宗师,也只能算是人类的顶尖高手,不能做我的师父。”
韩卓还记得上一世,同学们之间的讨论,说世上国术武功并没有失传,境界由低到高划为实劲、虚劲、凌空劲和化劲。
据说练到凌空劲,便可踏波而行,如履平地,练到化劲,更是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但这在现在的韩卓眼中,不过是小打小闹,算不上登堂入室。
而且他阅历丰富,已从简佑臣的呼吸看出,他早年受过很重的内伤,已经武功尽废了,现在教徒弟,恐怕只是一些理论知识。
闾丘静不可思义得看着韩卓,又气又恼:“你怎么回事啊,说什么糊话呢,还人类的顶尖高手,你不是人类么?快给我老师道个歉,我再给你求求情……”
韩卓摆摆手:“不用了,你现在不能理解我,我不怪你。”说罢转身欲走。
闾丘静气得满脸通红,大喊一声:“韩卓!你……你真得变了。”
韩卓只得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往前走。
“等一下小兄弟!”
刚要迈出阁楼,却被简佑臣叫住了,转过身来:“还有事?”
简佑臣不愧宗师名号,表面仍然气定神闲,内心早已波涛翻滚,他受内伤武功尽废的事,只有孙女简薇知道,连最得意的弟子闾丘静都蒙在鼓里,竟然被韩卓一语道破天机。
他到底是谁?
简佑臣满怀矛盾得看了两眼韩卓,招呼闾丘静道:“小静,你先出去一下吧。”
闾丘静更急了,以为他要教训韩卓,赶忙解释:“老师,他只是一糊涂,您老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碍事,你先出去吧。”简佑臣又重复了一遍,饶是闾丘静也不敢违背师命,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韩卓,泄气得走了出去。
这时简佑臣从他一直坐着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挥手示意了一下旁边那张椅子:“先生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