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愣了一下，然后表情略显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后者动作一僵，拿着爱丽丝翻出来的半瓶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

    爱丽丝“呵呵呵”的笑道:“啊，因为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别人有教过我。”

    暮清明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了，两只眼睛在爱丽丝和查理之间来回转，然后一把拽住查理的胳膊，道:“你骗我！”

    查理见隐瞒不住了，想着反正现在暮清明跟他们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于是干脆发挥了自己在船上练就多年的老无赖的本领，道:“哎呀我天，那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么？你难道就没有骗我么，你说你是在自己的国家遭到了陷害所以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投靠我的，可结果呢，你明明是因为想报仇，利用我来给你报仇！”

    两个人之前在一个不知名码头喝了点酒，然后这两个大男人就开始互诉衷肠了，你说我的不容易，我说我的难为情。

    估计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暮清明也把自己多年没有向外吐露的心思也全都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了，而查理也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了。

    “你！你！”暮清明半天话都说不出来，想找到查理的弱点反驳回去，可结果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查理跟自己讲得全都是一些屁话，什么老子十三岁就在海上混，十五岁就开荤了，十六岁就杀人啊，经常偷船长夫人的内裤内衣啊之类的。

    这种事情暮清明自己说出来都觉得low，再加上现在再说什么都没了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指望查理这个人能对自己说真话。

    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本来一肚子的怒火此时全都没了。

    可能自己真的老了吧……

    年轻时的血气方刚，意气风发全都没了……

    暮清明很是失落的坐会原地，叹了一口气。

    查理这才意识到暮清明的情绪是真的很低落了，于是他收起自己丑陋的嘴角，换上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拍着暮清明的肩膀保证道:“兄弟，等我们解决完了你的仇，到时候你跟着我出海，二把手的位置就是你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暮清明扯起嘴角，道:“我谢谢你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船。”

    “哈哈哈哈！”查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那我就给你在一个小岛上给你搞一个房子，你就在哪里安心养老，到时候老子把船交给爱丽丝，我就陪你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哈哈，自在啊！”

    说起小岛和房子，暮清明终于提起一点劲了，爱丽丝也在旁边说道:“是啊是啊，阿波罗多海那边有很多小岛，阳光好食物充沛！”

    于是三个脏兮兮的人就这么坐在垃圾桶旁边畅聊起了大仇得报后的快意人生。

    ——

    凉景升和苏扬计划在今天拆纱布，本来前几天就应该拆了的了，可苏扬不知道没什么，凉景升一直在找借口推脱，终于拖到了即将去国外结婚的前一天。

    凉景升本身不是一个缩头乌龟，也不会自欺欺人，但是他还是希望苏扬见到她的眼睛的那一刻能慢点到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怕节外生枝，一定要自己这么早的就跟苏扬结婚，凉景升其实还准备再拖一会儿，甚至希望给自己一些时间安慰苏扬之后再结婚。

    可现在时间不等人，凉景升也只好希望到时候苏扬受到的打击不要太大才好。

    医院里。

    苏扬心情忐忑的让医生一圈一圈的拆除纱布，医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犹如守护神一样的凉景升，不禁想起了几分钟前他把他拉到外面的一番谈话。

    “等下拆开纱布了你就跟她说眼睛上面的伤痕可以用手术祛除掉，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等到眼睛彻底没有不舒服的状况才可以，不要说这是永久性的伤害，听到没有，听到事实我怕我太太会受不了，你身为医生应该懂的。”

    说着，凉景升从怀里抽出一张支票来，刷刷的写了个数字。

    把医生刚要吐出来的“我不能没有医德。”这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纱布终于拆完了，苏扬一脸紧张的挥手让凉景升给自己拿镜子。

    苏扬的恢复状况比医生一开始预想的好，之前他们也接收过跟苏扬一样眼睛里被泼了硫酸眼睛受伤的人，那个人在恢复完了之后眼皮和眼睛就彻底连在了一起，即使用手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不过苏扬的右眼现在虽然也遍布了褐肉色的伤疤，但是至少眼皮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眨，可以包裹住眼球。

    苏扬看着自己的眼睛，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里面那个丑陋的女人是自己一样。

    那个人是谁？

    为什她的眼睛会变成这种样子？！

    褐色的伤疤分布在苏扬的右脸上，看得出来烧伤得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痕迹而已，而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那个仿佛被烧焦了的塑料珠子一样。

    为什么那么恐怖恶心的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

    苏扬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凉景升，然后捂着眼睛看着医生:“为，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成这样？我的眼睛不是，你不是说恢复得很好么？！！！”

    说到最后，苏扬再也忍不住，咆哮了出来，仿佛这样自己身体里的恐惧就能被驱逐出去一样。

    凉景升轻轻抱住她，安抚道:“你别激动，听医生说。”

    医生看了一眼凉景升，淡定道“您现在已经算是恢复得很好了，想一想您可是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受到了伤害，现在连半个月都没到，不可能恢复的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而且您眼睛上面的伤痕可以用手术祛除掉，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等到眼睛彻底没有不舒服的状况才可以。”

    说着，医生戴着消毒手套摸了摸苏扬皮肤被烧伤的位置，把镜子拿着示意苏扬去看:“您看您脸上皮肤都有伤疤，怎么可能要求眼睛上没有伤疤呢，上次有一个患者跟您的情况一样，结果她恢复期过了之后来拆纱布眼皮已经和眼球长在一起了，您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恢复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