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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新气象

      李中易把李安国扔进新兵大营之中,就不再搭理他了,他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新兵训练系统,非常有信心。

    不夸张的说,在军法的大熔炉下,李安国就算是块烂泥,也可以把他塑造成一名合格的战士。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兵痞、兵油子和渣兵,如果没有特批,显然无法进入军营接受特训。

    目前,李中易最关心的基层政权建设,已经初见成效。

    平卢地区的州、县、亭、村四级政权,基本都被转职的军官们,掌握在了手上。

    州这一级,李中易增加了五职:通判、转运使、巡检使、提点刑狱和兵马总管。

    州通判分管本州的商业贸易事务,知州的一切行政命令,必须经过通判的副署签押用印,才能正式生效。

    州转运使,其实就是财税局长兼粮食局长,掌握本州的财政收入、各种税赋以及粮食的储备,不归知州节制,而直接隶属于节帅府。

    州巡检使,也就是公安局长,网格化管理治安、抓贼捕盗以及统计户籍,都是其应尽的职责。

    提点刑狱,相当于法院审判委员会的委员,一州设五至十名,无定额。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统属,每个人经过抽签接案之后,都有独立的审判权,并直接归节帅府提点刑狱司管辖。

    至于,兵马总管,其职权范围,类似于军分区司令员兼J支队长,州境内的厢军(J)和乡兵(民兵),统归其管辖。

    这么安排的好处,异常之明显,让藩镇根本无法从内部产生。州内的各个大衙门,谁都无法一手遮天,各种大权集中于节帅府的掌握之中。

    这年月的社会经济基础,其实以小农经济为主,初级商业和初级手工业为辅。作为最主要的税收基础,也是最重要生产资料的粮田,被碎片化的分置于小家小户之手。

    典型的小农经济社会,屁民们追求的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对外交换的需求可谓是极低。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农社会的事务其实并不多,主要就是四条:维护社会稳定发展,镇压叛乱,征收税赋,徭役和征兵。

    李中易主持改革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既得利益集团绝不可能甘心失势折钱,阻力必定是极大。

    所以,他最初采取的是鸭子划水,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紧锣密鼓的进行布局。

    布局之初,李中易就钻了“皇权不下县”这个丑陋惯例的大空子,从亭和村这两级,最先动手。

    转职的军人们,被任命为亭长和村正,他们在职权范围内,以训练乡兵为名,首先捏住了基层的牛鼻子——兵权!

    然后,就是人口及田产的普查。这个时候,亭长和村正们,个个识文断字的优势,也就展露无遗了,反映的是李中易逼迫将士们人人读的远见卓识。

    在天朝的历史上,乌纱帽的晋升机制,就是最能够催人奋进的体系,也是最大的人生方向指挥棒。

    比如说,后世的公务员考试,朝廷定的死规定就是至少有专科以上的学历,才能参加公务员考试。

    实际上,各个镇府部门的用人标准,基本上都要求本科毕业以上的学历,大专生只能报考极少数的职位。

    红线划定之后,莘莘学子们只要想在政坛混出点名堂,就都必须过高考和公考这两关。

    不识字的文盲,不可能看懂战术舆图。道理很简单,舆图上都标了等高线和各种地名,以及各类注释。

    总不能临阵的时候,这些原本是队正、都头的基层军官,还要找个识字的读人来作翻译吧?

    读明理。读了才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才可能对异族的入侵,有着真正的切骨之痛!

    “爷,三兄已经那个啥……十余天了,也不知道吃得可好,睡得可香?”李七娘拐弯抹角的打李安国的事,惹得李中易轻笑连连。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也不太清楚李安国在新兵大营里过得如何。正值跃马中原的关键时刻,他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实在是太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关心大舅兄的那么点屁事呢?

    理虽如此,枕边的女人既然问起来了,李中易总得想法子敷衍敷衍,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嘛。

    韩湘兰、叶晓兰以及萧绰这些出身有原罪的妾室,她们的腰杆子始终无法真正的硬起来,只能顺从李中易的心意,由着男人胡作非为,胡天胡地,而不敢反抗或是声张。

    和她们不同,李七娘却是外和内刚,绵里藏针的个性。

    李七娘以堂堂郡王府嫡孙女之尊,甘愿主动投入李中易的怀抱,屈居于暂时还是虚无缥缈的所谓平妻之位分,单单是这份真爱,就足以令李中易铭记于心。

    李中易心里有数,既然李七娘忍不住问了,他只要一个敷衍不到位,她就真敢甩脸色给他看,然后好几天不许碰她。

    男人的心理还真是有些怪异,对于掳来的,随便就可剥光享用的女人,反而不会太过珍惜。

    与之相反,地位大致相仿,门当户对的李七娘,时不时闹点小脾气,耍点小性子,李中易反而多出几分怜惜和包容。

    轻易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到手了,只要是正常人,大多都会多珍惜一些。

    “七娘呀,我自河池练兵至今,戎马已近十载。发家之前更是常年泡在军营里边,这么多年血拼下来,方有今日之声威和实力。”李中易伸出双臂,将李七娘紧紧的抱进怀中,“俗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正青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打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可谓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此前,正青虽偶有小难,却也算得上事事顺遂。如今,正青他最缺乏的便是挫折教育。”

    “我的好娘子啊,如果现在不花心思夹磨正青,促使他快速成长起来,难道要等将来他犯了大罪,被我砍下脑袋不成?”李中易不打算隐瞒磨练李安国的心思,说的也都是轻易不出口的体己话,“说句于逾距的话,过去的岁月之中,岳丈对正青太过于放纵了。你男人我忝为妹婿,我都不管了,谁还会理他?”

    “爷……您待奴家真好……”

    李七娘读过的,比李中易这个半吊子,多出无数倍,她自然明白男人说的都是正道理,而且爱乌及屋的情深意切,令人无法忘怀。

    女人感动的后果是,李七娘居然主动挑起了战火,将李中易彻底淹没进了温柔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