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寒冷的国度
但是他们在一起时,不过就是各种无端的争吵,无节制的彼此伤害。墨林会口无遮拦地说些刺痛她的话,然后嚷嚷着各种分手的理由,还一味地抱怨廖英晨给他太大压力,让他工作产生心理阴影。
面对他的种种指责,廖英晨内心充满了悲愤和疑惑。自己不过是在履行一个恋人的角色,怎么就让他那么炸毛?自己关心他,爱他,怎么就成了压力?
她试着各种方法想让他明白,自己这是爱,但显然结果不如人意,他逃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玩失踪的手腕越来越卑劣,甚至到后来根本不用任何借口,直接就告诉她:我不想再看见你!
廖英晨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墨林其实是不爱自己。
也许这就是爱情悲剧的关键。
一方若认为不爱也是爱的表现,不过是另外一种表现形式,那么这种爱情注定没有善果,除了双方都伤痕累累外,不会有更美好的故事存在。
之所以明明是不爱,在廖英晨眼中会认为是爱,其中更为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
墨林若是在外面时间久了,想了,就又会渴望廖英晨的身体,就像个玩累的孩子需要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里。他会突然很意外,忽然间就出现在廖英晨的眼前,一脸无辜,渴求原谅的表情。
两个人若是时间在一起久了,其实爱与性本来就是两回事。
爱,会因为过分亲近,而慢慢由浓转淡。爱的极致就是性,但性却是爱的稀释剂。性,能让彼此焦渴的心平复下来。
此外,性,却是会因为过分熟悉而渐渐形成一种习惯。一旦成为一种习惯,彼此间,有时候可以没有爱的念头。从拥抱,到接吻,到彼此抚摸相亲,这个流程是默契而有序的。两个人在无声间都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
往往,过于习惯,流程都会简便,比如,拥抱可以免了,稍稍接个吻,然后直接进入脱衣服的过程。
大抵交往久的男人,甚至都会懒怠去解开女人的胸衣,这一切麻烦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没必要一定要男人来帮忙,或者,你干脆自己脱光了,岂不更省事?既然不是第一次,也没有什么羞涩不羞涩的问题,大家不过是在做彼此都想做的事。伙伴,一起努力吧!
对于男人来说,可以忽略爱不爱,但是对于性,永远是个不可忽略的点。他享受那临近的刺激点,他享受在廖英晨温暖的身体里的感觉,好像回到了母亲的体内,那个黑暗空洞无尽无极但异常温暖柔情的地方,那才是片最最脆弱但纯净的世界,没有什么,只有自己,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在这片土地上,我是你的唯一。
除我,无他。
在这里还能感受到有节奏的心跳,她灵魂深处的悸动,还有那像海底涌动的水流般的爱意。
这种感动能让墨林短暂地忘却自己,忘却自己的孤独,不安,渺小和无助。还能忘却对于廖英晨的所有不满,厌恶以及那所有铁证如山般的逃离理由。
总之,所有的不快都不存在了,只有感动。
但是,一旦清醒过来,一切又恢复如常,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原来不过是种诱骗,他就会重新陷入自责,纠结,迷惘和懊悔之中。这种强烈的不满情绪瞬间蔓延,他感觉自己重新回来简直就是个错误。
没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这个错误的原因就在于廖英晨迷惑了自己,她用自己的身体,迷惑了自己。
廖英晨每次看着从自己怀里蹦起的小狮子,一头准备撞向牢笼之外,她也感到很无奈……
墨林并非廖英晨的第一个男友,但廖英晨却是墨林第一个女友。
这两者间的某种吊诡的差异,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但当墨林吵着闹着要分手时,他被廖英晨逼得急了,就甩下了这句话:你若觉得我不好,干什么不去找以前的男友?
廖英晨很惶惑,她只是提过一次,但并没说以前男友怎么好,不明白墨林从哪里得出的逻辑,以前的男友就是好的。’
其实以前的男友并不好,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而且,就在同廖英晨你情我爱之时,他并未恢复自由之身,也就是说他还和老婆生活在一起,还有他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那阵子不过是因为与老婆发生了不愉快,暂时的分居而已。
廖英晨甚至都记不清到底是怎么会认识他的,图书馆?电影院?健身房还是别的什么公共场所。要知道此类公共场所是最最容易结识异性伙伴的,当然,只要你够胆量,或者说,够自信。
他比廖英晨要大几岁,个子很高,看样子很魁梧,是个典型的欧洲男人的那种类型,身上和腿上都有很密实的毛,每次肌肤接触时,她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棕熊抱着,很是奇怪,那种毛茸茸的感觉,而且还带着很浓重的香水混合体味的奇异气味,刺激着她特殊的性趣。
对于这个有婚在身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对方。他们在一起,不过是纯粹为了性。
他每周都会来找她,坐上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车。
那寒冷的国度,一个在异地读书的女孩,冰冷的小屋,寂寞的每一天,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谦逊相待,但是是异常的冰冷。
兴许,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能够理解,有时候以礼相待实在是种最冷酷的相处方式。
以礼相待,就是用一种绝对理性,残酷的手法把你拒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但是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彼此对待,这是某种文化。唯独这个男人,会咧嘴对廖英晨说:嘿,你今天可真是好看。
他不会对她以礼相待,就在他们认识的当天晚上,他就带她去了自己的小屋,一栋高层老式大楼里的一套公寓,有个小型敞开式的厨房,不过一眼就知道厨房不过是个摆饰,主人不常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