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别抢我衬衫
他若反过来再问你,那么你成天忙活,到底赚了多少钱?
蝴蝶保不准就语噎了。她赚的那点钱,怎么能进庄有生的眼睛?况且,她也是有时赚,有时什么都捞不到,好像个捕鱼为生的人。
一个人的奋斗,有时候就只能是一个人的奋斗,低调,偃旗息鼓,悄然地进行最好,反而没有压力。
所以蝴蝶只能是低调的行事,甚是低调。她想,就是要说,至少也等自己有点出息了再说。眼下,这个公司,咳咳,赚的钱只能勉强糊口。
上个月她买的那个股票这个月一直没动静,大盘涨涨跌跌,来来回回甚是欢快,但似乎和她买的那个股票一点关系都没有,照样的死乞白赖,每天就在极小极小的波动中宁静地走完一天。
蝴蝶也只是上午看一次,下午看一次,然后就不看了。她倒是不急,这些年看股票的走势,她隐隐觉得这种死样的背后,通常在酝酿一次较大的浪潮。眼下,不急不躁,耐心等待即可。
前个月卖掉的那个股票让蝴蝶赚了些钱,她把这些钱转账出来,存放在一张卡里,好歹这是她自己赚来的钱,和庄有生给的钱,概念完全不一样。她想看看,自己一年下来到底能赚多少。
她用这些钱中的一小部分,给自己网上买了几件衣服,略带紧身的,除了她平时惯常穿的基本色调白色黑色外,她忽然心血来潮还添加了一种玫色,那种很妖艳的玫瑰色。
甚是妖娆的玫瑰色。很多年她都没有再穿过这样灼目的颜色了。
对于衣服,蝴蝶自己觉得口味和喜好在悄然发生变化。以前和范凡在一起时,总是喜欢那种男式的衬衣和汗衫,牛仔裤汗衫,长发一挽,不施粉黛,甚是山清水秀,干净利落。
范凡虽然看着心里喜欢,但是总是嫌弃她喜欢穿男人的衬衫。居然还会和自己抢衬衫穿,虽然宽大,不过裤子里一裹,倒也是别有味道。只是,这毕竟是男人的衣服。
范凡那时的私心很重,他既希望蝴蝶能穿的像个淑女,长裙长发,宛若天人,但又怕别的男人会觊觎到她。这种矛盾和纠结的心思权衡之下,觉得还是扮个男装来的好。她漂亮的身子只有晚上在自己的怀里时才能裸露出来,只有自己看得见就好。
好在蝴蝶天生丽质,无论穿什么,无论怎么打扮,哪怕是剃个光头,一眼还是能看出是个姑娘,而且是个极其俊秀的姑娘。没个男人会把她错认为男人,瞎子都能看出的那种女人。
不过为了防止她总是抢自己的衬衣,他会和蝴蝶约法三章,在衣柜里楚汉分清:无极,这件衬衣你不能穿。这是我的衬衣。
蝴蝶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笑嘻嘻地问:为什么?
范凡甚是一本正经地说:你个女孩子,不能总穿男人的衣服,成什么样子?再说,我都快没衣服穿了。
蝴蝶噗嗤一下笑了,说:知道了,我不穿就是,你急什么?
范凡瞪大眼睛说:我若不说清楚,你又拿去了。你看这颜色那么暗,哪个女孩子穿这种颜色了?
这种穿衣风格蝴蝶持续了很多年,随着年纪增长和工作的需要,她也在不得已改变自己。毕竟,上班族和学生妹完全不一样。无论你在大学里穿的如何随意邋遢,每天起床有时候衣服都不用换,老头衫拖鞋直接可以晃荡到校园里。
上班后环境发生了变化,身份也在发生改变,你要见客户,你要和老板会面,形象变得至关重要。蝴蝶渐渐在衣柜里添置起了属于自己性别的衣服。她还记得第一次穿高跟鞋和那种裹得身子紧绑绑的套装,惹得爸爸和高若涵很是哗然。爸爸看着不舒心,说上个班一定要穿成这样,像个雏鸡一样。高若涵却称赞不休,说还是这样穿好看(见第一卷)。
认识潜水鸟的那段时间,蝴蝶的衣着品味已经完全不同于学生妹时的那种粗俗单调,一年到头不变的衬衣牛仔裤球鞋。
她生命里的女性意味越来越浓厚,像醇酿的酒一样,无论穿什么,都掩藏不住那种迷人味道,
就像那完全盛开的花,或者,熟透的葡萄,那种浓香和成熟的气息隔着墙,隔着湖,都会幽幽远远飘来,让你心神动摇。
潜水鸟就很迷恋蝴蝶这种女人味。
她的女人味并不是嗲或者娇柔,其实她个性挺硬邦邦的,说话举动都很骨感,一点不腻不作,但是她浑身上下散发洋溢的气质,一颦一笑透出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但蝴蝶比较喜欢简洁朴素的衣服,特别嗜爱的是黑色和白色。除了特殊场合,她一般很少穿色彩鲜亮的服装。但是,另外一方面,蝴蝶却很偏好首饰。
下单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反反复复看了多遍,然后怀着某种小心跳确认。衣服送来后,她迫不及待地先要看看这玫色,会不会很土气,或者太扎眼,毕竟网上的东西有时候色调和样子容易看不准。好在衣服和电脑上看的没什么差距。第二天,她就小心翼翼穿上了。
那天她穿上后,傍晚,庄有生的眼神一直就围着蝴蝶不离开。有几次她冷不丁转身,就发现庄有生仍愣愣地看着自己。
蝴蝶随口就问:你发什么呆?
庄有生痴痴说:这件衣服,我好像,没,看——见——你——穿——过?
男人的眼睛永远欺骗不了他的心。男人的眼睛其实也是最最诚实的,就好像女人的身体才是女人最诚实的一面。
蝴蝶当然能感觉庄有生此时眼睛里蕴含的各种意思。各种很意思的意思。
蝴蝶甚至能看见,他面对自己时,喉结不自禁地上下滚动着。估计他此时手心都在冒汗……
蝴蝶有些心跳。
蝴蝶变得像只老鼠一样忙碌,庄有生只当没看见。
庄有生只是每天习惯清晨一早就起床,然后穿着柔和但有些皱巴巴的舒适睡衣,悠然自得地一个人在厨房中捣腾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