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夏侯宴受困负伤
‘壶关’和郑克西率领的羌候军,就在关前对峙,一个不出,一个不攻。
庐州郡城外,龟缩在城内的羌候守军终于舍得出城迎战了,夏侯宴点兵唤将,亲帅大军跟赫连雏石对阵城郊。
看到敌军阵容,夏侯宴也不禁感叹,赫连雏石不愧是羌侯军几位名将之一。
“赫连将军,你我虽是对敌阵前,可是本帅也是素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夏侯宴虽身份贵重,却也没有那些骄奢之气,赫连雏石出身不高,夏侯宴并未小看他。
看着夏侯宴,赫连雏石心中也是自有感慨。
“素闻夏侯元帅弱冠之年,便能统领西虢大军,实乃罕见!”赫连雏石道。
二人对峙之余,口舌上自然也要争锋一二。
“今日一战,不论结果如何,宴能与赫连将军一争长短,足慰平生!”夏侯宴说完,调转马头返回阵前:“全军,冲锋!”
一声令下,西虢大军滚滚而动,冲锋时的脚步,真的大地都在颤动。
赫连雏石长刀一挥:“冲!”
两军加起来超过十万人,转瞬冲击在一起,喊杀声响彻天地。
夏侯宴带着几位副将,拼杀在前,后面跟着数百狼狮营的精锐,犹如一剑断竹,无往不利的将羌侯大军劈开一道缺口。
后面的西虢军瞬间涌入,将羌侯军防线的那道口子越撕越大,急的正在一侧的赫连雏石怒吼不断!
可惜这边夏侯宴人如龙,马似风的驰骋在战阵内,无一人可挡一合。
“将那一边的敌人阻住,让骑兵快速穿插进去,将裂口在撕扯的更大些!”夏侯宴砍翻两个敌军后,剑指前方道。
片刻后,军令传递下,一队精骑呼啸而至,直直插进。
伴随着马蹄轰隆,西虢步兵紧随其后的跟进上去,彻底的将这一片敌军防线撕扯成两截!
赫连雏石被西虢精锐阻住去路,还有几位小将奋力阻挠,眼睁睁的看着那边的防线被西虢骑兵撕开,急的直跺脚而无法可施。
这边骑兵将羌候军防线撕扯开,整个战局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却不知另一侧,还有一支西虢部队,趁着羌候军注意力转移,瞬间从侧面杀出,直接冲击到了羌侯军的后阵。
这一下羌侯军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时乱了阵脚。
夏侯宴见机不可失,直接率领百余骑兵深入敌阵,全力绞杀那些回援的敌军。
赫连雏石率领士兵左冲右突,总算是稳住了附近的阵脚,正准备带人回援,却忽然瞧见夏侯宴的身影。
“快,让人冲过去围住他,只要能擒获敌军主帅,我们便不战自胜了!”赫连雏石剑指夏侯宴催促道。
与此同时,宇泰和前锋营主将彭瀚涛也发觉夏侯宴冲的太前,已经过于深入敌腹了。
“不好,敌军有合围困杀元帅之意!”彭瀚涛心中暗急,嘴上从口而出!
宇泰一枪解决掉一个敌军后,直接提枪上马:“跟着来!”
周围几时狼狮营精锐顷刻跟上,随着宇泰奋力拼杀,向着夏侯宴靠拢过去。
彭瀚涛此时也率领百余精锐士兵,开始全力突击,意图接应宇泰和夏侯宴撤回来!
赫连雏石安能放弃这么好的时机,身为一军主将,怎么可能没有洞悉全局之能。
一见西虢军几股兵力动向,就知道这是有人同样看出夏侯宴的危险,意图带人救援了!
赫连雏石荡开几个冲上来的西虢士兵,驾马就向着夏侯宴所在处冲了过去,一边疾驰,还一边招呼周围的羌候士兵,开始跟着他围堵那些想要救援夏侯宴的西虢兵力。
拼杀的起劲,可夏侯宴也在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眼看着赫连雏石的动向,夏侯宴心道果然此人就要中计。
可是就在此时,夏侯宴坐下战马,忽然惊立而起,将没有防备的夏侯宴甩了个趔趄,虽然没有掉下马,可是也着实被晃得一阵头昏。
战马连番的人立落下,将夏侯宴颠腾的头眼发花,没注意到一支流箭飞射而来。
“砰——噗!”
利器入肉之音,闷响一声。
夏侯宴左肩一阵钻心剧痛,虽强忍住没有发出痛呼,可也让有心人察觉到自己负伤了!
“杀了他,快杀了他!敌将负伤了,大家冲啊!”
一窝蜂的几十个羌候敌军见到夏侯宴肩头中箭,从四面开始围堵上来。
“鸡鸣狗盗之辈,也妄图想要伤我!”
夏侯宴一个挺直,扬剑就劈死了靠近身的几个羌候士兵。
“咔!”
顺手折断了插在肩头的箭杆,夏侯宴皱眉。
“元帅,我们护着您往回退!”涌上来几个狼狮营士兵,将夏侯宴挡在后方。
可惜此时敌军已经大量的围上来了,虽然狼狮营的精锐依旧死死挡住大部分人,可还是有羌候士兵寻机渗透进来,开始猛冲护着夏侯宴的那一排薄弱人墙。
后方的宇泰和彭瀚涛早已心急如焚,手上的武器不断地挥砍,奈何都杀不尽眼前的敌军!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被敌人死死拖在这里,根本救不了元帅!”宇泰血染战甲,身上也有两处负伤。
彭瀚涛更是血和汗水混在一起,不断地从脸上滴落下来,瞅着不断涌来的如潮敌军,彭瀚涛一阵揪心:“那你有什么办法!?”
就在宇泰正为难,心中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能冲破眼前的阻碍,赶上去支援夏侯宴时,忽然从后方射出阵阵乱箭,僵局瞬间被打破!
“追月连弩!”宇泰叫到。
倒是将这个忘了,只见后方狼狮营的都统,带着数百狼狮营精锐,一摆子‘追月连弩’,间不停歇的一阵乱射,将面前敌军射倒一片。
随后骑兵反应迅速,再次插入到这一个刚刚撕开的缺口,将羌候士兵分隔阻挡在两边!
宇泰见机,急忙带着一队人冲了过去,奋力砍杀一阵,终于和护卫者夏侯宴的那仅存不多的亲卫们聚在一起。
赫连雏石眼看着就差一小段距离,就可以赶到前方带人活捉西虢统帅,却让这个机会错肩而过,心中顿时恨极:“混账,你们这帮蠢货!”
宇泰护卫着肩头中箭的夏侯宴一路往回退却,士兵们时刻紧密从旁守护,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将夏侯宴从敌人腹地给抢救出来。
“元帅!元帅!”
宇泰忽然惊慌失措的惊叫起来,吓得彭瀚涛也急忙奔跑过来:“怎么了,元帅怎么了?”
扶着双眼紧闭,气息急促的夏侯宴,宇泰和彭瀚涛二人浑身就跟力气被人彻底抽尽似的。
“元帅,你醒醒,元帅,来人,来人护送元帅回后阵,叫军医,让军医快来!”
宇泰直接扛起夏侯宴,彭瀚涛也是不要命的砍杀尽一切意图阻挡的敌军士兵,二人慌手乱脚的将人带离开交战之地。
赫连雏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内,虽然没有抓住夏侯宴,但是可这不远隐隐乎乎能看到夏侯宴昏迷,可见那一箭上的必然不轻!
心头嗤笑一声,想着如果西虢元帅当真伤重,甚至因为伤重而......那可也是击破西虢大军的好时机啊!
由于夏侯宴忽然身受重伤,这一次西虢跟羌候军在庐州郡城城郊的一场交锋,也很快告终。
好在西虢左右两军的主将配合默契,虽然被赫连雏石带兵猛追了一阵,但是也未曾让他占到什么便宜。
西虢大营内,安排和各自营地事物的军中将领,纷纷汇聚在西虢帅帐内。
此时后帐里,随军医师正尽力诊治夏侯宴!
宇泰和彭瀚涛低着头,还在想着之前夏侯宴弄得那一出,心道莫非从一开始,元帅就开始算计人了?!
想一想,二人抬头互相瞧瞧对望一眼。
“哗啦”
帐帘掀动,医师满头大汗,脸色难看的从后帐出来。
“怎么样,元帅的伤如何?”一群将领全围了上来问道。
医师喘息了几口,定了定神儿才道:“情况不好,伤势虽没有靠近心脉,但是也伤到了要穴,只怕……”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明白,那未尽之言代表着什么。
宇泰眼珠一转,伸手抓住大夫的肩膀就晃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救醒元帅,他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彭瀚涛及忙上前,将暴躁的宇泰拽住:“休要伤了大夫,快放开!”
看着宇泰和彭瀚涛,帐内的众将这才真的心中有些慌了,若是连宇泰这元帅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乱了步调,那只怕元帅定是情况不妙。
帅帐内顿时愁云惨雾起来,宇泰时不时咆哮几声,彭瀚涛也是劝几句,然后又一脸忧愁的拽着大夫问东问西。
过了一会,后帐内侍候的另外两位军医也出来:“元帅醒了,请左右军主将,还有前锋营主将,宇参将入内说话!”
几人慌慌忙的挤进后帐,果然见染血的布条到处都是,满都是刺鼻的药草味。
躺在行军床上的夏侯宴,一脸苍白之色,呼吸略显粗重!
“元帅,您可好些?”右营主将颇为忌惮的不敢太过上前。
彭瀚涛一把扯开他,走到床边:“元帅,我们几个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夏侯宴艰难的睁开眼,虚弱的看着眼前这几位军中高阶将领:“我,咳咳,伤重,近日内军中事务,由三位汇同处置……”
说到这里,夏侯宴一阵急促的喘息,然后接着道:“兵退,退回‘寿城’,待我养好伤势,再行征伐!”
夏侯宴下令退兵,倒是让人没有想到。
不过眼看着夏侯宴此时的情况,退兵也是不得已为之,不然主帅重创而坚持留在这里,士兵们的士气军心必然会大受动摇,到时更为不利!
“元帅,撤回‘寿城’后,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