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行一愣住，怀疑自己幻听了，“王爷说什么？”

    “本王说，本王就是当年的那个男人，就是祺祺的亲生父亲。”司璟墨说道。

    柯行一难以置信，“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司璟墨将六年前的事情，缓缓道来。

    柯行一静静地听着，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都是被人算计，巧合的被命运安排到了一起，造就了一桩良缘。

    “本王查清楚一切之后，心里是想告诉瑜白的，只是……担心她怪罪，所以想等感情稳定一些再说，没想到……”

    司璟墨心情复杂，紧紧握着霍瑜白的手，注视着她，“父皇已经知道真相了，等瑜白醒来，本王将一切都告诉她。”

    柯行一点头，轻轻叹息，“命运弄人，虽然一路坎坷，但目前也算是好的局面。瑜白这些年不容易，希望王爷好生待她，别再让她一次次的受到伤害。

    其实这丫头没那么坚强，一直以来都是强撑。

    命运给她什么灾难，她都接受，然后靠着骨子里那份韧劲，很努力地将坎坷的路走得平坦，她真的不容易。”

    司璟墨心里难受，低声道，“不用老先生说，本王都明白的，本王愧对她，很努力地想对她好，却让身边的人伤害了她，真的很抱歉。”

    他都如此说了，柯行一无法说出责怪的话。

    “瑜白是个善良的孩子，若知道当年的人是王爷，想来不会责怪的。瑜白喜欢王爷，想来这一次，可以解开心里的那个结了，你与她好好说。”

    司璟墨点头，“会的。”

    “瑜白没有大碍，老夫回去了。”

    “嗯。”

    “……”

    柯行一离开。

    司璟墨一直默默地守着霍瑜白。

    直到午时，霍瑜白悠悠转醒。

    司璟墨见她睫毛颤了颤，心忍不住提起，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瑜白？”

    霍瑜白睁开了眼，愣愣地看着司璟墨，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眸色暗了暗，心中锐痛，大概，一切都结束了吧。

    她的伤口被撕开，他的谎言被拆穿，这段时间的美好，甜蜜，幸福，都将结束了。

    霍瑜白目光往周围望了望，是自己的房间，手肘撑着床榻，想要坐起。

    司璟墨忙扶着她坐起。

    霍瑜白坐好之后，轻轻推了下司璟墨，保持了一点距离，勉强笑笑，“那个，你送我回来的？”

    司璟墨因为她那一推，心沉了沉，“本王有事情想与你说。”

    霍瑜白心中苦涩，笑着，“我都明白的，没关系，任何结果我都接受，我明白你的为难，真的没关系。”

    司璟墨注视着她，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疼，怜惜，愧疚，“你个傻瓜，知道本王要说什么吗？”

    霍瑜白低头浅笑，不管心里如何难受，面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轻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本王给你讲个故事吧。”

    霍瑜白点头，“嗯。”

    司璟墨斟酌了下，低沉的声音说，“六年前，皇后安排了一个女子入了璟王府，长者赐，不可辞，本王收下了，但是并不打算碰。

    连着多日，本王都不曾见那女子。

    九月初九那天，皇后出宫看望本王，带了亲手制作的糕点，还配了一壶桃花酒。

    母亲的关心让本王心里很暖，毫无防备地，吃了糕点，喝了酒。

    皇后刚走不久，本王就察觉身体不适，府中那女子找来，想伺候本王就寝。

    身体的反应让本王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瞬间，只觉得愤怒，被至亲算计的愤怒。

    本王将那女子赶走，找了大夫，结果那药无解，只能找女人，或者找个冰寒之地，待个一天一夜，将药性压下去。

    本王想起水月庵后山有座寒潭，于是匆匆前往。”

    司璟墨语气停顿，深邃的眸注视着霍瑜白。

    霍瑜白也看着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敢相信，太过巧合了……

    司璟墨继续说道，“本王到了水月庵，遇到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最终没能把控住，对那女子犯下了罪。后来以为那女子死了，就让人挖个坑给埋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

    霍瑜白傻愣愣地看着司璟墨，男人那心虚的表情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一切都是真的，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那件事在脑海里闪现，原本男人模糊不清的脸庞，在这一刻全都清晰了，变成了司璟墨的脸。

    对象是他，忽然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连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了。

    当年的人是他，是她爱着的男人，就算他粗暴，她也痛恨不起来。

    笼罩在心底的阴霾，因为真相的揭露，一点点消散。

    “九月初九正好是如瑾的忌日，那天本王回府知道如瑾死了，心里很难过，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没有让人去调查过你的身份，后来一直当你死了，没有调查。”司璟墨说道。

    “……”

    “那之后，关于你的事情，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

    “直到你六年后回京，我们在街上相遇，本王觉得你眼熟。”

    “……”

    “再然后，因为祺祺，你我相识，相知，本王知道了你的故事，开始调查。”

    “……”

    “本王查清了一切，知道了当年的女子是你，也知道祺祺是我们的儿子。因为你对当年那件事很排斥，对当年伤害你的人很痛恨，所以本王一直无法将真相宣之于口。”

    “……”

    “本王想等，等我们感情稳固，等时机成熟就将一切都告诉你，没想到，有小人拿当年的事情做文章，又伤了你一次。”

    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司璟墨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挪开了，静静地注视着霍瑜白，等待审判。

    她若是怪他，他接受的，也会补偿，但绝不会放手。

    霍瑜白久久没有言语，真相让她觉得欣喜，可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害怕，怕这一切不是真实的，怕这一切都是她为了逃避现实，臆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