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璟墨和霍瑜白跟着司煌去了御花园。

    面对满园美景，呼吸着清新的气息，气氛确实不那么沉闷，轻松很多。

    “瑜白，跟朕说说，这六年，你是怎么过的？”司煌询问，语气还算温和。

    霍瑜白回忆往昔，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离开盛京，到孕育孩子，到孩子出生经历的种种，有心酸，有泪水，也有欢心和感动。

    “当年，臣女祖母去世的那一天，臣女哭晕过去了，大伯母请了大夫来看诊，发现臣女身怀有孕。

    臣女体弱，落胎伤身，可能会没命，所以不能吃药打掉孩子，于是臣女就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司璟墨和司煌都有些后怕和庆幸，若是霍瑜白当年不是体弱，他们就没有儿子（孙子）了。

    “臣女很感激家里人，他们没有因为臣女怀孕就嫌弃臣女，反倒是更加怜惜臣女。”霍瑜白对于家人，真的很感激。

    若是事情出在亲情淡漠的人家，就算她是被人害的，也逃不过一死。

    大家族最重视名声了。

    “臣女不想受人非议，也不想孩子将来出生以后被人非议，所以决定离开盛京。

    离开盛京以后，臣女去了一个离盛京很远的小山村，过上了近乎隐居的生活。

    臣女身体不好，孩子有好几次都差点保不住，幸运的遇见了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先生，认了他做师父。

    臣女和祺祺的命都算是师父救的。

    生了孩子以后，臣女带着孩子搬到了山上居住。

    六年来一直都住在山上，与世隔绝，除了偶尔与家人通信，基本不与外界来往。

    祺祺大一些的时候，会跟着他师公下山游玩，孩子的生活不算封闭。

    六年来，几乎都是这样过的。”

    霍瑜白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丝毫对生活的不满和怨气。

    司璟墨忍不住心疼，握紧了霍瑜白的手，她说得简单，他却知道她有多不容易，是多么努力才保下孩子，才活到现在。

    司煌心情复杂，他非铁石心肠之人，能明白这个未来儿媳妇的辛苦，看似柔弱，却是个坚强的，不然的话，他就见不到孙子了。

    “丫头，辛苦了。”

    霍瑜白心里忍不住一酸，这一句话有着长辈对晚辈的怜惜，她已经不是聂如瑾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得不到皇上的关怀了。

    这些年，她好像越来越感性了。

    失去过，才懂得拥有的可贵。

    祖母的离开让她痛心，也更加珍惜亲情，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还是聂如瑾的时候，对她最好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皇上和太后，还有司璟墨。

    他们对她虽然没有事事周全，没有像霍家祖母对待霍瑜白那样贴心，可也是真的将她当做亲人对待。

    她现在已经换了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皇上还能对她态度和善，她真的很知足了。

    还有太后，得专门抽个时间，去看看她老人家。

    “谢皇上垂怜，瑜白算不上辛苦。”

    司煌轻轻叹息，“当年你爹战死沙场，你娘又没了，你又经历了那么多，是个苦命的。遇上璟墨，也算是你的福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霍瑜白点头，“臣女也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只要皇上不给司璟墨赐女人，就一切都好。

    说起来皇上不仅是个仁君，还是个通情达理的长辈，就是某些方面还是脱离不了亘古不变的男尊女卑思想。

    “瑜白，璟墨的母后说话虽然不是那么中听，但也是出于对璟墨的关心，有些事是迟早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司煌说道。

    霍瑜白无奈，左右就是纳侧妃的事情，这要她如何回答？

    “父皇，我和瑜白都还没有成婚呢，说这些做什么？”司璟墨说道。

    “朕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你的身份，无论是纳侧妃还是纳妾，都是迟早的事情。”

    司璟墨实在头痛，母亲的话他可以忽略，父亲的话不得不重视，“五弟都还没成亲，连个可以娶的人都没有，父皇与其关心儿臣是否纳妾，不如重视一下五弟的婚事。”

    “别转移话题，你是你，老五是老五！”

    “父皇，你看瑜白受了那么多伤害，受了那么多委屈，冒着生命危险给您生了那么一个大孙子，还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容易吗？她好容易跟儿臣修得圆满，您又何必给她添堵，也给儿臣添堵呢？”

    “朕知道瑜白不容易，但一码归一码，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有侧妃，纳妾了，你照样可以爱着瑜白丫头，对她如何好朕都没意见。”

    司璟墨：他有意见，整一堆讨厌的女人放在后院，看了就心烦。

    霍瑜白：她有意见，他有了别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有瑕疵了，还是那种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瑕疵。

    “父皇，不说这个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儿臣还等着赶紧成亲，给您添个孙女呢。”

    司煌笑了，“这事确实得赶紧，孙子朕都有四个了，孙女还一个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朕这一辈，皇家就朕一个男娃，全是公主。

    到了你们这一辈，你们兄弟几个全生的男娃，一个女娃都没有。

    孙子虽然好，但总归闹腾了一些，朕还是比较喜欢乖乖巧巧的小孙女。

    你和瑜白丫头这模样，朕的小孙女绝对好看得像尊瓷娃娃。”

    司煌想着，就跟真的有了孙女一样开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儿臣也觉得生个女儿绝对好看，还得取个好听的名字……”

    “名字朕来取。”

    “父皇，祺祺的名字就是瑜白取的，儿臣都没机会给孩子取名字，生个女儿，儿臣要自己取名字。”

    司煌板着脸，“孙女的名字朕来取！你要是想取名字，就多生几个，取名字的机会多的是。”

    “父皇，您都当过那么多次爹，女儿也有好几个，名字也取了好几个了，何必跟儿臣抢？”

    “女儿的名字和孙女的名字能一样吗？第一个孙女的名字必须是朕来取！”司煌语气强硬，想着又补充一句，“这是皇命！不可违！”

    司璟墨：……

    霍瑜白：……

    这父子两个讨论孩子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她这个女娃娃在场，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