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驰引着司璟墨和霍瑜白到了正厅。

    等司璟墨和霍瑜白在主位上坐下，荀家人忙跪地行礼。

    “草民参见璟王！”

    司璟墨威严的目光随意一扫，荀家人还不少，除了跪在最前方的荀驰和荀夫人，后边还跪了十几人。

    司璟墨对荀家的家庭关系不感兴趣，沉声开口，“平身！荀老爷和荀夫人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草民告退！”

    除了荀驰和荀夫人，其余人都陆续退出正厅，包括伺候的丫鬟。

    荀驰夫妻站着，恭敬地低着头，内心忐忑。

    “不知璟王前来，所为何事？”荀驰询问。

    “荀老爷和荀夫人坐下吧，坐下说。”

    荀驰夫妇坐下。

    司璟墨深邃的眸看向荀驰，稍作打量，威严开口，“本王来此，是霍二小姐的意思。”

    荀驰夫妇诧异地看向霍瑜白，满心困惑。

    霍瑜白神色复杂，知道提起荀奕芸的事情会让两老伤心，可既然来了，有些事是必须提的。

    “荀老爷，荀夫人，小女子是为了一年多以前，荀小姐遇害一事前来。”

    荀驰和荀夫人愣住，脸色一下就变了，眼底流露出痛色和黯然。

    短暂的沉默，荀驰开口，“霍小姐为小女之事前来，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霍瑜白柔声开口，“就在前不久，璟王途经市集惊了马，巧遇聂家三小姐，聂家三小姐杀死了惊马。

    惊马一事很是蹊跷，璟王着令刑部调查。

    小女子给马儿验尸的时候，发现马儿无明显外伤。

    后，小女子将马儿解剖，也就是分尸，发现马儿肺部颜色异常，挨着肺部的地方，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硬块。

    后来将马儿皮肉上的毛刮净，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对准的地方正是那个硬块。

    小女子怀疑马儿中毒，可查验之后，马儿并无中毒的迹象。”

    荀驰和荀夫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听着霍瑜白的话，不由得想到去世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也是身上有一个针孔，无明显外伤，无中毒迹象，死得蹊跷。

    刑部官员没有将他们女儿的尸身分解，所以不知道内部情况。

    “事情太过蹊跷，当时刑部侍郎葛大人不经意提到了荀小姐的案子，说当初查不到荀小姐的死因，最后以自杀结案。”霍瑜白说道。

    荀驰和荀夫人心里压抑得难受，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霍瑜白看着他们，心情复杂，“关于璟王惊马的原因，目前已经查到一些线索，怀疑跟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有关系。

    惊马一事与荀小姐意外身亡一案有相似之处，所以小女子特地到荀家拜访，想了解一些情况。

    若是能够查明荀小姐被害的真相，那就最好不过了。”

    荀夫人眸中泪光闪烁，抬手抹了下眼泪，一年多了，本以为女儿的事就那么过去了，也只有他们自己家里人痛心，没想到官府还会关注。

    荀驰压下心中的痛楚，艰难开口，“霍二小姐想知道什么？草民知无不言。”

    “我想知道，荀小姐出事前后，可有得罪什么人？”

    虽然司璟墨调查的结果，是没有得罪人，可还是需要问一下荀家人。

    荀驰摇头，嗓音低沉，“没有，小女奕芸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从不与人结仇，还对佛法感兴趣，经常抄写经文。

    她虽然才十四岁，但是非常懂事。

    有时候家里有些小矛盾，她会帮着和解，孩子对上敬重，对下宽容。”

    说着忍不住叹气，他那么乖巧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事情太突然了，一年多了，他都想不通，心里那个坎就是过不去。

    “那，荀小姐出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霍瑜白柔声询问。

    荀驰微微蹙眉，“去过护国寺上香，还带着丫头上过街，就没去别的地方了。

    出事以后，我们还带着人去护国寺问过，担心丫头见到不好的事，惹了祸端。

    结果毫无所获，那丫头上完香就离开了。”

    护国寺……

    司璟墨皱了下眉，“大概记得荀小姐去护国寺是什么日子吗？是初几？”

    荀驰点头，“记得！五月十三！丫头到护国寺上香，回来的路上就被人给害了。”

    司璟墨眸色沉了沉，五月十三，正好是聂如意不在府上的日子，这也太巧合了。

    “荀小姐认识太傅府的三小姐吗？”

    荀驰摇头，“我们是商贾，怎么会认识太傅府的小姐？”

    “那，荀小姐当初去护国寺可有带丫鬟？”

    “带的。”

    “那丫鬟可知道，荀小姐在护国寺可有遇见什么人？是遇见，不是得罪。”

    “有。”荀驰点头，“这个草民也问过，而且反复的问过小女的贴身丫鬟，小女当日在护国寺遇见过一个姑娘。

    据丫鬟说，那姑娘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小姐，年纪与小女相仿，是个清冷又有些傲气的女子。

    她与小女同到护国寺上香，一同到佛殿祈愿。

    小女是个活泼的性子，主动与那小姐说话，彼时丫头等在佛殿外边，小女与那女子说了些什么，丫鬟没听清。

    后来草民问起的时候，丫鬟说，那天大多数都是小女说话，那女子只是微微蹙眉，并未理会小女。

    富家小姐高傲，不理会小女很正常，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纠葛，也没有发生任何争吵。”

    司璟墨沉默了，荀驰口中说到的女子，很像聂如意。

    荀奕芸已经下葬了，当时的验尸结果也只是浮于表面，并不准确，不确定是不是破魂针所为。

    但种种迹象看来，天煞阁，破魂针，聂如意，荀奕芸，有关联。

    若荀奕芸之死是聂如意所为，两人之前又不认识的话，那必然是两人在佛殿内交谈的时候，荀奕芸的某些话犯了聂如意的忌讳，由此招来杀身之祸。

    “小女去护国寺的前几天，还上过街，草民问过随行的丫鬟，小女并未得罪过任何人，所以……”

    荀驰心中压抑。

    “草民很糊涂，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害了我的女儿。

    草民自认也没有得罪谁，家里人也没有与外人发生口角……不知道为何天降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