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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正文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门始终都在紧闭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夜间医院的走廊空旷而又狭长,白色的灯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这样的场景让人心生绝望和荒芜。乔凝思早就哭得虚脱了。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所幸有陈默在身后搂着她的肩膀。

    而那边长椅上步敬谦屈腿坐着,弓着背,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中,他从上救护车时就醒了,而保持这个姿势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肩膀甚至整个人都在震动、哆嗦着。

    除了乔凝思渐渐低下去的啜泣声外,伴随着的还有男人压抑而低沉的呜咽,曾经这样一个翻云覆雨、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此刻却不顾形象地哭着,像是一个迷路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池北辙进去手术室前告诉过陈默和乔凝思。最需要安抚的人应该是步敬谦,朱静芸出了事,步敬谦受到的打击比任何人都大,而就像步敬谦死了,朱静芸一个人不会独活一样,乔凝思丝毫不怀疑。若是朱静芸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步敬谦也活不下去了。

    步敬谦曾经为了报复朱静芸而毁灭整个朱家,后又派人刺杀朱静芸与别的男人的孩子,如今更是为了朱静芸身败名裂、抛弃所有……等等这些,在这段感情中,步敬谦早就成疯成魔了,他和朱静芸的爱情也早就超越了生死,都可以为彼此放弃生命。

    乔凝思慢慢地缓过来。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模糊,只好让陈默扶着走过去,随后乔凝思坐在了步敬谦的身侧,她转过去,弯起手臂搂住步敬谦的肩膀。

    乔凝思的嗓子早就哭哑了,刚开口又哽咽了,“你振作点……我妈会没事的。命运很眷顾我妈,既然安排她得到了幸福,就一定不会再那么残忍。”

    步敬谦浑身的肌肉僵硬冰冷,这时转过头。把脑袋埋在了乔凝思的脖子里,乔凝思感到自己的皮肤很快被滚烫的液体浸湿,三个字步敬谦就说得泣不成声、语无伦次,“都怪我……”

    如果他没有中途调头回去庄园,而是及时陪在朱静芸身边,那么凶手怎么会有机会害朱静芸?这是老天给他开得一个玩笑吗?他什么时候去拿戒指不好,偏偏要赶在今晚?他为什么不立即回到朱静芸身边?

    而唐卓尧和乔凝思也同样自责,步敬谦只是回去庄园拿东西而已,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唐卓尧本就不是合群爱凑热闹的人,换做平日,他一个人早就去朱静芸那里了,但就因为一时感情用事,想看看乔凝思住的地方,才造成了如今这个结果。

    在唐卓尧自己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哭过,然而此刻他绿褐色的双眸里一片猩红,透明的液体急速地滑落而出,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他一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抵在唇上,目光定定地看着闭着的手术室门。

    唐卓尧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他在心里不断地祈祷,“母亲,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多年的养育之情……”

    郝荼菲打来电话问陈默怎么还没有回去,这才知道朱静芸出事了,也顾不上还怀着孕和外面的冰雪天气,大半夜的郝荼菲挺着肚子赶了过来,一看到几个人哭成那个样子,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郝荼菲身子猛地一晃,两腿发软差点栽下去,陈默连忙几步上前,伸出手臂搂住郝荼菲。

    郝荼菲抓着陈默的胳膊,依附在他的臂弯上和胸膛里,紧闭上双眼,泪水不停地汹涌而出。

    陈母也一起赶了过来,疾步走到步敬谦面前,她哽咽地叫了一声,“二哥……”

    步玲莉和步广博以及步敬谦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只不过步玲莉当年喜欢上陈默的父亲,而拒绝了家族里给她选择的夫婿,因此她义无返顾地背叛了步家和父母,从此和他们断绝关系,只是偶尔在私下里跟步敬谦和步琛远几个人来往。

    步玲莉当年就知道步敬谦和朱静芸谈恋爱,此刻低头看见步敬谦攥紧的手中,露出染血的玉镯,她就想起当年还是自己告诉步敬谦奶奶有传家宝,然后两个年少的人合谋偷了镯子。

    家族里为此闹了一场很大的风波,而步敬谦回去了B市那边的学校,步玲莉一个人承担了偷镯子的所有惩罚,打死也不告诉他们玉镯的去向……直到现在,步玲莉都不曾后悔过,她和步敬谦的兄妹感情深厚,只要自己能做的,她一定会做,她想让步敬谦和朱静芸幸福。

    在她的心中,不管是朱静芸后来和步敬谦分手,还是朱静芸又嫁给了唐俊兴,朱静芸始终都是她的二嫂,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乔凝思,就很喜欢乔凝思的原因。

    漫长的等待中,几人都安静下来,外面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乔凝思的脑袋抵在玻璃窗上,从高处往下看去,入眼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了。

    这是T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东边的太阳冉冉升起,几个人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而这时手术室沉重的门被打开,池北辙和几个医生陆续走出来。

    步敬谦、乔凝思和唐卓尧三个人猛然间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立即冲上前,就连挺着大肚子的郝荼菲也用力推开陈默,这一刻她的孩子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她更关心的是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朱静芸。

    但几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他们不敢问,只怕听到不好的结果,各个都是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住池北辙,浑身僵硬像是一根绷得很紧的弦。

    而池北辙取下口罩,墨色的双眸里布满血丝,长时间的手术中,他的眉宇和面容都是灰白的,两片薄唇颤抖着,池北辙的声音无比艰涩沙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先送去ICU病房。”

    他和医护人员已经尽力了,但朱静芸伤得实在太重了,除去插在胸口离心脏只有两厘米的那柄匕首,朱静芸从楼梯上滚下来,导致全身多处骨折,更致命的是后脑勺撞出了一个窟窿,池北辙几人能保住朱静芸一口气,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几个人差点都昏厥过去,病床从里面推了出来,步敬谦膝盖一弯,“嘭”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就要扑到病床上,“静芸……”

    池北辙早就从后面拽住步敬谦,让医护人员立即把朱静芸送过去,同时吩咐其他的医护人员给步敬谦打镇定针,让步敬谦睡几个小时。

    乔凝思也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池北辙没有精力再照看乔凝思,他让陈默把乔凝思带去休息,而他则跟手下的医疗团队开紧急会议,唐卓尧和郝荼菲也参加了。

    唐卓尧一边安静地听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刷刷”地记着,期间偶尔听不懂医护人员的专业术语,唐卓尧劈手抢了身边人的笔电,目光猩红地输入进去,在网页里查。

    而郝荼菲一边看着投影,脸上的泪水肆意地流淌,她用手捂住嘴,生怕发出哭声打扰了会议。

    另一边,步玲莉守在沉睡过去的步敬谦身边,陈默给乔凝思拿来了干净的衣服,让她洗澡后再换上,随后乔凝思走去重症监护病房,站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了一会朱静芸,她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上午过去,池北辙的会议还没有结束,郝荼菲这个孕妇先出来了,找到乔凝思后,她陪着乔凝思一起坐下。

    陈默叮嘱了郝荼菲几句,他离开去给两个人买午饭过来。

    “我从三岁的时候,就待在家主身边了。虽然我从未称呼过她一声母亲,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比我的母亲都要好。”郝荼菲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泪水再流出来了,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家主她很有才华和魅力。”

    “她会很多东西:钢琴、古筝、画画、厨艺、骑马和射击……等等这些,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古人常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个女子,我觉得家主她也担得起这个词,所以无论是唐俊兴,或是步敬谦和其他千千万万的男人倾心于她,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而家主把她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和卓尧,只不过从小时候我就喜欢偷懒,除了家主的厨艺和经商头脑,我似乎没有学到其他什么东西。家主她看上去高高在上不食人烟烟火的,事实上她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浓烈,她很疼爱我和卓尧。”

    郝荼菲仿佛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些散乱没有重点,但身侧的乔凝思听得很认真,郝荼菲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乔凝思,“你大概不知道,我很羡慕也嫉妒你,因为家主把不能给你的那一份爱,全都弥补在了我和卓尧的身上。”

    “她待我们如亲生儿女,我和卓尧都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从小我和卓尧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孩子,但我们都知道家主是最不幸福的那一个。二十多年来,她被唐俊兴和整个唐家禁锢着。”

    “外人看她多风光,她几次上美国《时代》杂志,被称为传奇女子,可唐家甚至这整个世界于她就是一座囚笼。她为唐家、为我和卓尧、为你乔凝思而活,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

    “到最后她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的是是非非和恩怨情仇,眼看着就快要幸福了,但是命运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啊……”最后一句话郝荼菲是吼着说出来的,不知不觉间她又是满面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在问乔凝思,还是虚无的空气以及并不存在的老天爷。

    乔凝思怔怔地坐在那里,眼中干涸泪水早就流不出来了,郝荼菲还在说着,只是乔凝思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朱静芸时的场景,虽然母亲很疏离,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想靠近。

    可当时她却拒绝了母亲的拥抱,想到前天晚上母亲说的“珍惜”,所以她是因为没有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才得到此刻这样的惩罚吗?她受到了教训,那么还有没有机会再让她弥补?

    乔凝思屈起两条腿,脊背弓成一条弧线,那个样子孤单而又悲伤,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中。

    陈默在这时买饭回来,看到老板娘又陷在了悲痛中,陈默抿抿唇,也没有说什么,走过去在郝荼菲身边坐下。

    他把买来的馄饨打开,两手捧在郝荼菲面前,“你也别太伤心了,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郝荼菲对陈默摇摇头,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滚烫的汤水因此溅在陈默的手腕上,立即就冒出几个红泡。

    陈默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低沉又温柔地说:“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哭成这样,并且不吃饭,若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陈默此刻的语气像极了朱静芸,听得郝荼菲胸口又是一堵,这才对陈默点点头,侧过身把乔凝思拉出来,郝荼菲用湿巾给乔凝思擦了一下脸,随后两人分吃一碗馄饨。

    而另外一份郝荼菲让陈默吃了,乔凝思想到还在开会的池北辙,她叮嘱陈默等会也把饭送给池北辙,陈默点点头离开了。

    没过多久,唐老爷子和唐俊兴也找了过来,唐老爷子听郝荼菲说过朱静芸的情况后,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得差点昏厥过去。

    而坐在轮椅上的唐俊兴也是双目猩红,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一直强忍着,手覆盖在眼睛上,只有肩膀不受控制地震动着。

    “准备后事吧。”唐老爷子哭过一阵后,悲痛欲绝地对唐俊兴说:“这些年静芸为了我们唐家付出这么多,虽然你们两人离婚了,但在我心中,她还是我们唐家的儿媳妇,这个葬礼要风光大办,让静芸走好,入我们唐家的墓地和祖坟。”

    乔凝思闻言面色大变,从椅子上豁地一下起身,只是尚未开口,那边的唐俊兴就震惊地看着唐老爷子,“爸你在说什么?医生没有说救不了静芸,你现在就准备后事,这不是在诅咒静芸吗?”

    唐俊兴脸色铁青,紧抿着唇,态度强硬地说:“我不同意。”

    “我这不是诅咒,而是以大局为重。”唐老爷子的面容也是紧绷着,反问唐俊兴,“医生算是下死亡通知书了吧?只不过因为静芸是池北辙的岳母,池北辙才没有忍心说出来,若不然这个时候,医护人员就会提醒病患家属准备后事。”

    “现在你什么都不管,难道要让静芸入步家的墓地和祖坟吗?”

    唐老爷子这一句话问得唐俊兴无言以对,他放在轮椅上的两手攥成拳头,挣扎良久,抬头对唐老爷子说:“我相信医生能救活静芸,国内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国外,总之我绝对不会让静芸死。”

    唐老爷子越发恼怒,不以为然地嘲讽,“你不允许静芸死,他就能活了吗?你在说胡话俊兴,生命不是你能掌控的……”

    “我说她不会死,她就一定能活!”唐俊兴突然怒吼着打断唐老爷子,这一刻他失去了理智,丝毫不像往常那个温雅从容的男人。

    他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红着一双眼睛,一如当年护着朱静芸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场景,男人暴躁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走廊里,“你不要管了,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陪静芸。”

    “你……”唐老爷子哆嗦地指着唐俊兴,另一手捂住心口上,痛心疾首地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一个不孝子?早知道你为了她朱静芸这么疯狂,当年我就不该留下朱静芸和她的孩子。孽缘啊……”

    乔凝思听着这对父子的争吵,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唐家害了她母亲这一辈子,此刻她母亲人还活得好好的呢,他们就开始算计母亲死后的一切了,她尊重唐俊兴和唐老爷子是长辈,才没有让他们两人离开,但他们还在病房外吵个没完没了,乔凝思忍不下去了。

    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池北辙的声音,“唐先生说要把我岳母送去国外治疗,这是对我以及整个恒远的一种侮辱吗?”

    说着池北辙几个大步走上前,站在了乔凝思的身侧,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唐俊兴,“一来我岳母伤得这么重,根本经不起那么长远的奔波,恐怕人还没有到国外,就真的会去了。”

    “再者我岳母早在几个月前就跟唐先生你离婚了,不管她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更没有资格插手吧?请不要惊扰了病人休息,你们可以回去了。”

    池北辙不否认自己迁怒于唐俊兴,当年步敬谦固然犯了很多错,但首先是唐俊兴这个第三者插入了两人之中,后来又以朱家的兴亡威胁朱静芸嫁给他,唐俊兴把朱静芸困在了唐家二十多年,就算后来放过了朱静芸又怎么样?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唐俊兴的私欲造成的,而此刻他们还好意思争朱静芸入哪家祖坟吗?

    唐老爷子和唐俊兴无言以对,唐老爷子大怒之下拂袖而去,唐俊兴则仍然留在病房外,低着头胸腔起伏,不发一言。

    步敬谦很快醒过来,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他的情绪,不顾唐卓尧和陈母的阻拦,步敬谦穿着病服直接冲到了这边,看见唐俊兴也在,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唐俊兴一眼,转头问池北辙,“我可以不可以进去看看静芸?”

    见池北辙拧起眉宇,步敬谦立即又补充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哀求,“你放心,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就只是看她一眼可以吗?”

    这样的步敬谦与池北辙认识的那个风姿绰约的男人,丝毫不能相提并论,此刻他穿着灰蓝相间的病服,身形高大却消瘦,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变成了最普通的一个,这让池北辙喉咙顿时一哽,心里酸涩得厉害,半晌对步敬谦点点头,“我给你安排。”

    乔凝思和唐俊兴一听这话,也要进去,尤其是唐俊兴。

    池北辙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不要跟着添乱了,本来一般情况下,重症监护病房就不允许病患家属进去,但……”

    但朱静芸的求生意识很弱,池北辙和手下的医疗团队希望步敬谦能给朱静芸一些力量,只不过这种话池北辙不忍心对乔凝思说。

    池北辙把目光转向唐俊兴,“唐先生不愿意走,我们也不勉强。可如果唐先生不遵守医院规定,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说完池北辙松开乔凝思,叮嘱陈默稳住乔凝思的情绪后,他和步敬谦换上衣服,随后两人一起进去病房。

    步敬谦几个大步到了朱静芸的病床前,又猛地顿住,紧接着弯下膝盖,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地上,痛心地喊道:“静芸……”

    床上朱静芸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被纱布包裹得像是一个木乃伊,除了一双眼睛外,步敬谦连朱静芸的面容都不能看到,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在池北辙的阻拦下,又立即惊慌地收了回来。

    步敬谦往后退了退,强忍着眼中快要滚出的热液,男人沙哑地开口,“静芸,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不回答我没有关系,你听着就可以了。”

    “我知道我这一生亏欠你的太多,就算用我的下半辈子,也弥补不过来,但你还是给了我一次机会。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那一年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你答应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一直都记得,我知道你肯定也没有忘,即便我们晚了二十多年,但我还是如最初一样想娶你。结婚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允许你睡几天,到时候等到你睁开眼睛,就能做我的新娘了。”

    “还有我们的女儿思思,刚刚进来之前她让我转告你,她说她怀孕了,等你醒过来,你要照顾她这个孕妇,教导她如何做好一个母亲,因为她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你还记得前天晚上答应过要帮她养孩子吗?……”

    整个病房里很安静,只听见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以及步敬谦温柔诱哄的话语,他唇边噙着笑,泪水却早就湿了整张面容,始终都在压制着情绪,没有让自己发出哭声。

    池北辙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双眸里一片通红,但在看到床边心电图上一点点升高的几条线时,池北辙面上突然掠过喜色,攥着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和步敬谦两个人走出来,乔凝思立即冲上前问:“怎么样了?”

    池北辙尚未开口,步敬谦用一种前所未有平静的语气说:“昨天你说要帮我和你母亲筹备婚礼,从今天开始准备吧。等你母亲醒来后,她就可以穿上婚纱,做我的新娘了。”

    乔凝思一愣,紧接着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上前一步猛地抱住步敬谦,脑袋埋在了步敬谦的胸膛里,她在步敬谦的怀抱里重重地点头,哽咽地应道:“好!女儿一定会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步敬谦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看到几步远外坐在轮椅上面色惨白的唐俊兴,步敬谦冷冷地勾起唇,朱静芸永远都属于他步敬谦的,过去的这些年唐俊兴没有得到朱静芸,如今更没有丁点希望了。

    几个人去办公室里吃饭,虽然仍旧食不下咽,但步敬谦也不至于绝食了,只要有希望,就是他支撑下去、活下去的最大的动力和意义。

    而警方很快介入这件凶杀案中,下午叶承涵找了过来,只不过她知道几个人正处在悲伤中,因此只有叶承涵一个人过来,看到几人都是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她也没有立即开口询问。

    叶承涵打过招呼,又安慰了乔凝思一会,她转移话题,试图缓解氛围,“事实上我们今天过来,也是因为朱静柔的案子。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凝思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过去看看,再者,我们也需要叔叔做个证人。”

    乔凝思也不想在等待母亲的过程中,她自己先倒了下去,听后她对叶承涵点点头,起身跟着叶承涵并肩走出去,而池北辙休息片刻后,就再次找了最强大的医疗团队,到会议室里讨论。

    叶承涵并没有走出医院,而是一路到了住院部,乔凝思发现还是VIP病房,不由得蹙起眉头,看样子那个杀害朱静柔的凶手,就住在某间病房里,这片区域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可见对方还是个人物。

    但叶承涵却停在了乔庆华的病房门前,乔凝思透过玻璃一看,见到池骁熠和付朝桓以及几个办案人员,乔凝思猛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乔庆华是凶手?不……不可能,她知道父亲的为人,更何况朱静柔是父亲爱的女人,父亲怎么会杀害朱静柔?

    叶承涵握住乔凝思的胳膊,察觉到她浑身僵硬,叶承涵温和地安抚道:“先进去看看吧。”

    乔凝思白着脸色点点头,步敬谦抬手刚要敲门,里面的池骁熠看到叶承涵,他几步走过来开门,连招呼都不打,池骁熠就伸出手臂,霸道地搂住叶承涵的腰,只要有付朝桓在的地方,他就不允许叶承涵靠近付朝桓。

    叶承涵挣脱不掉,抬脚往池骁熠腿上狠狠踹过去,后面的乔凝思看到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她笑了笑,心情有所好转。

    乔庆华前两天给朱静柔办过丧事后,他就再次病倒了,在他的要求下,警方派人把他保护起来。

    此刻乔庆华靠坐在床头,看到突然又过来的付朝桓和叶承涵,他的面上极快地掠过惊慌,语气倒还是镇定自若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今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是因为什么?”

    池骁熠勾了勾唇,墨色的桃花眸里笑意融融,看上去温柔无害的样子,“叔叔,死者朱静柔是你最爱的女人,警方找到真凶了,当然会让你知道。”

    “你们不是已经抓到真凶了吗?除了步敬谦外,难道还另有他人?”乔庆华这样说着,抬眸一眼看到刚走进来的步敬谦,乔庆华的面色顿时大变,“你……”

    步敬谦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他一手负于背后,在外人面前,步敬谦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尊贵的王者姿态,淡淡笑着反问乔庆华,“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对吗?但我若是不在这里,谁来指正你这个真正的凶手?”

    “你……你说什么?”乔庆华也只是几秒钟的慌乱,随后他笑起来,用同情的语气对步敬谦说:“你这是贼喊捉贼吗?警方已经证实你就是杀害静柔的凶手了,法律面前,岂能容你狡辩?”

    叶承涵听了几分钟,这时推开池骁熠,她上前两步接过话,“好了,你们就不要你来我往、拐弯抹角的了。照着你们这种说话方式,我估计到明天都解决不掉这个案子,我们警方很忙的。”

    付朝桓、池骁熠、步敬谦:“……”

    不是他们这些人不干脆,而是尤其付朝桓这个神探,很多时候享受的是一个让真凶一点点伏法认罪的那种过程,氛围越是紧张,付朝桓就越有成就感,结果被叶承涵这样插进来,顿时变得都没有趣味了。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付朝桓往前走出几步,刚和叶承涵并肩站在一起,身后池骁熠就伸出手臂把叶承涵拽了回去。

    付朝桓只觉得池二少爷太幼稚,也不去理会,而是看着乔庆华,他一字一字道:“那天我就说过,除了步敬谦这个送口红给朱静柔的人有最大嫌疑外,能接触到朱静柔口红的人并不多。”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做了更深入的调查,步敬谦确实送了一支口红给朱静柔没有错,但那天我们在病房拿出来的那一支,并非是步敬谦送的那支,也就是说,真凶买了一模一样的一支口红送给朱静柔,以此来陷害步敬谦,蒙蔽我们警方的视线。”

    “而那个送口红给朱静柔,让朱静柔没有防备的人,就是……”付朝桓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乔庆华,“就是你。”

    乔凝思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乔庆华,而面对女儿的质疑,乔庆华只觉得一阵羞愧,别开脸不敢看乔凝思。

    乔庆华怒瞪着付朝桓,冷笑着道:“你不要乱说,诬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也说是一样的口红了,那么你怎么能断定静柔当天用的那一支,并非是步静谦送的?”

    “你既然这么懂法律,那怎么不想想自己杀人,会有什么下场?”付朝桓云淡风轻地反问乔庆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至于我们怎么知道朱静柔用的口红并非是步敬谦送的,这就是你最大的疏忽了。”扔边史技。

    付朝桓从某个警察手里接过两支口红,举在乔庆华的面前,“其中装在塑胶袋里的是当天朱静柔用过的,而另外一支是我让人新买的。这是韩国的牌子,可以看出来每支口红外壳上印着一串数字。”

    “这种口红没有任何相同的一串数字,而就是因为步敬谦碰巧记住了他那支口红上的数字,所以在看到我这支作为物证的口红时,他判断出来朱静柔用的并非是他送的。”

    乔庆华闻言一把将那两支口红夺过去,对比之下,发现上面的数字确实不一样,乔庆华挺直的脊背顿时一垮,像是突然抽光了力气一样,他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他确实没有注意到数字不一样,他更没有想到步敬谦能记住他那支口红的数字,谁会这么无聊去记?

    “其实你用这种方式陷害我,是最不明智的。”步敬谦见乔庆华已经百口莫辩,他冷声讥诮道:“你应该知道朱静柔的防备心很强,她也清楚我不喜欢她,但凡有点脑子,就会想到我突然送口红给她,必定别有用心。就像她想过各种方式下毒杀我一样,她害怕我在口红里动手脚,所以她不可能用我送的那支口红。”

    “那天在病房里听到警方说她用了,我就开始怀疑。第一个我想到的就是你乔庆华,因为只有你最有可能接触到朱静柔的口红,她也不会对你产生怀疑。警方找到了那家餐馆的人,证明在朱静柔被杀的当天,早上八点多钟时,你包下了那个包间。”

    “你点了很多菜后,就从里面锁上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锯子,锯断了栏杆,而楼下的那根木棍,应该是你在头一天深夜埋下的吧?只不过当时警方的关注点放在了江芷玥的身上,从而在短时间内忽略了其他的线索。”

    乔庆华猛地抬起头,这次他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挂着笑意,“没错,是我杀的朱静柔。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仅爱上了你步敬谦,而且在你低调提出离婚,分给她一大笔财产时,她竟然不同意。”

    “你们知道我有多恨吗?当年我对她一见钟情,费尽心机才把她这个富家大小姐追到手,为了不让她离开我、绑住她一辈子,我扎破了TT,顺利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原本是要把孩子打掉的,然而很快就被朱父朱母发现了……”

    在乔庆华的诉说中,整个病房变得异常安静,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用手捂住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乔庆华,她不再震惊乔庆华杀害了朱静柔,而是乔庆华接下来的话,又一次颠覆了她最初的认知。

    朱父朱母发现女儿朱静柔怀孕后,逼问朱静柔孩子的父亲是谁,当时朱静柔一口咬定是步家二少步敬谦的,并且希望父母成全她和步敬谦,她和步敬谦是真心相爱的,不想失去自己的一个孩子。

    由此朱父朱母找去了步家,要求步敬谦对她的女儿负责,当时步敬谦并不在家,而步父步母觉得能和朱家联姻也不错,于是赔礼道歉后,向朱家保证一定要朱静柔这个儿媳妇。

    步敬谦的婚事在他自己毫不知情下,就被整个朱家的长辈们定下来了,等他从外地出差回来后,无论他怎么解释和抗争都没有用,其结果还被父母软禁在了家里,让他与外界断掉所有的联系,甚至强硬地掐掉了他一切的资金来源。

    外界传出步家二少和朱家二小姐结婚的消息,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自然朱静芸也知道了。

    当时朱静芸也被逼迫着嫁给唐俊兴,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她心灰意冷,原本想步敬谦不会放弃她,她还能和步敬谦私奔,然而这时,她抱着的最后一丝期待和幻想终于破灭了,朱静芸绝望下答应嫁给唐俊兴。

    朱静柔去找了步敬谦,把朱静芸和唐俊兴结婚的消息告诉了他,让步敬谦以为朱静芸爱上了唐俊兴,用尽话语刺激步敬谦,步敬谦只觉得自己真心错付,朱静芸是对他心死了,而他则为了报复朱静芸,毅然决定娶朱静柔。

    在朱静芸结婚那天,步敬谦才被父母从家里放了出来,于是直接去了朱静芸的婚礼上,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强.占了朱静芸……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乔凝思就知道了。

    此刻乔凝思站在步敬谦身后,看着步敬谦高大的身形和宽厚的肩膀,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原来步敬谦报复整个朱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朱父朱母逼他娶了怀着别人孩子的朱静柔,朱静柔这个妹妹因为嫉妒姐姐朱静芸拥有的一切,才抢了姐姐的男人,并且陷害姐姐。

    而那个年纪的朱静芸和步敬谦都没有忤逆、反抗父母的力量,就这样原本深爱的两个人被拆散,造成了几十年的悲剧。

    “那个时候朱静柔告诉我,她嫁给步敬谦,是为了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乔庆华继续说道,乔凝思的思绪被拉了过去,“因为以我的出身,朱父朱母肯定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到时候不仅我会受到伤害,连我们的孩子也有可能不保。”

    “我当时是我多傻,竟然相信了朱静柔的这番话?”乔庆华笑了笑,自嘲而又可悲的。

    不久后朱静柔生下了儿子,但步玲莉在这时横插一脚,让陈默的父亲引发了一场医院盗婴案,步玲莉当然狠不下心杀死这个孩子,于是陈父让人把孩子送回给了乔庆华。

    朱静柔和步敬谦结婚后,步敬谦一次也没有碰过她,于是朱静柔耐不住寂寞,再加上那时也确实还喜欢着乔庆华,惦记着他们的儿子,朱静柔就重新和乔庆华在一起了,从这点上说,乔庆华其实算是朱静柔包..养的男人。

    直到朱静柔不愿跟步敬谦离婚,乔庆华才知道其实朱静柔早就移情到步敬谦身上了,乔庆华因爱生恨,从几个月前朱静柔跟他断绝关系开始,乔庆华就在预谋怎么杀害朱静柔,并且能报复步敬谦。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步敬谦和乔庆华外,谁都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爱恨情仇,听完后几人都陷入沉默,连叶承涵这个做警察的,都觉得心里沉重悲凉,她又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没有上前把手铐铐上乔庆华的手腕,她的脑袋趴在池骁熠的肩膀上,无声地掉着眼泪。

    而坐在病床上的乔庆华又哭又笑的,这几天他确实瘦了不少,同时也老了很多,原本乌黑的头发里生出很多白发,他一手盖住脸,复仇成功了,他却并没有多激动疯狂,整个人很平和,但哽咽声传到了几个人的耳中。

    “其实哪怕朱静柔辜负了我,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她。这些年我甘愿做她的地下.情.人,不娶妻子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也不要过正常的生活,我付出了我的整个年少和这几十年,等了她那么多年,本以为她离婚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可谁知她竟然连儿子也不想要了。”

    “我不后悔杀了她,但这几天我寝食难安,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她,接连做噩梦,我这一生也就做过这一件坏事,每分每秒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杀人犯,我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得够了,我想就算今天你们没有揭穿我,可能我还是会去自首。”

    乔庆华说着在这时下了病床,他满面的泪水,在场的警察都不忍心上前逮捕他,想再给他留一点怀缅的时间,所以谁都没有防备,乔庆华就在这种悲伤沉寂的氛围中,抬步走向了窗户。

    紧接着他打开玻璃,外面刺骨的寒风一瞬间刮了进来,乔凝思几个人猛然回过神,在意识到乔庆华想做什么后,乔凝思面色大变,上前几步惊喊道:“爸!”

    “你不要过来思思。”乔庆华抬起手臂阻拦了乔凝思,见乔凝思猛地停在那里,乔庆华笑了笑,看着乔凝思的目光变得很温柔怜爱,“思思,我也对不起你,当初我不该安排你嫁給池北辙,让你在这两年里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我更不应该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而算计你,但无论怎么样,思思你要记住,纵然爸做错了很多,但爸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爸很爱你……但现在爸不可能再陪着你了,你坚强一点,爸会在天堂……不,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天堂不会收我的,静柔她也一定在地狱等我,现在我去找她……”

    乔凝思的头发都被泪水浸湿了,在乔庆华说着话时,她一步一步试图靠近乔庆华,哽咽地劝说着,“爸你先回来好吗?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在我心目中,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那天晚上是我不对,说话伤害了你,女儿始终是女儿,你不要跟女儿计较好吗?你回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你……”

    而那边叶承涵为了以防万一,也立刻安排警察在楼下做防护,眼看着这边乔凝思就快要走到乔庆华面前,突然从外面传来乔凝冽低沉的声音,“等一下,我能把爸拉回来。”

    闻言乔凝思脚下一顿,几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走进来的乔凝冽,心中对他抱有无限的希望,然而乔庆华看到乔凝冽后,他刚刚还平静的面色突然又是大变,被乔凝思一番话说得柔软的心,此刻又充满了绝望、痛苦、自责和愧疚。

    乔庆华没有再犹豫,一下子爬上窗户,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乔庆华纵身从八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爸!”乔凝冽先看到了乔庆华跳下去,他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乔凝思猛地转过头去,仅仅几步远的窗户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唯有冬天的寒风刮进来,像是刀子一样割着人的脸,更一下一下捅着乔凝思的心。

    乔凝思浑身渐渐变得冰凉、僵硬,整个人都被惊吓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凝思两腿一软,猛然瘫跪在了地上,喊出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爸,不要啊mdash;mdash;”

    警方并没有来得及在楼下做防护,等到几个人乘着电梯跑到窗户下时,雪白的空地上乔庆华摔得粉身碎骨,不一会,鲜红滚烫的血把一大片白雪都染红了。

    因为对方是乔凝思的父亲,也因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从高楼上跳下去,连身为警方的叶承涵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她别开脸,把脑袋埋在池骁熠的胸口,终于控制不住大哭出声,紧紧抓着池骁熠的胳膊,她泣不成声地叫着池骁熠,“骁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池骁熠接不上话,只弯起手臂紧紧抱着叶承涵不停哆嗦的身子。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在高楼和白茫茫的雪地上,整个场景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却同样也是那么悲壮华丽。

    “爸,你回来……不要!”这天晚上,乔凝思呼喊着,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满头冷汗、面色惨白,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看到床头的陈母,立即抓住陈母的胳膊,惊慌失措地问:“我爸呢?他怎么样了?现在我过去看看他……”

    乔凝思哽咽地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下一秒钟却被陈母按了回去,“凝思,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乔凝思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也就是说刚刚不是她做的一场噩梦,乔庆华真的从楼上跳下,粉身碎骨了是吗?

    乔凝思用手盖住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她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里,纤瘦的身子在墙壁上映下一片阴影,灯光照得她越发伶仃、寂寥。

    乔凝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滋滋”震动起来,陈母看了一眼乔凝思,见她失魂落魄的,陈母只好拿过来,替乔凝思接通。

    然而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就传来池渊严厉中又显得惊慌的声音,“乔凝思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亲生父亲找到了池家,举着枪要杀江芷玥,你过来一趟,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能阻止步敬谦了,我先拖延时间,等你赶来。”

    说完池渊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陈母听着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她面上一点点褪去血色,紧接着“啪嗒”一下,手机跌到了地上。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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