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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第38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_np文 作者:xyuzhaiwu.xyz

    清风颂音辞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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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颂音辞第38部分阅读

    玛法,等阿玛和额娘回来!”徽音转头,笑着对胤祥怀中的小丫头说道。

    “嗯,颜颜会乖!”充满信心和期盼地点头,粉雕玉琢的孩子眼睛发亮,未有丝毫恐慌不安。

    莫璃莞尔,忍不住露出个笑意。徽音看看好友,伸手抓住她,下一刻就只余她们二人衣衫的残影,却是速度快到极致了。

    浩浩水波之上,湛蓝晴空之下,众人仅见那两道相贴的身影宛如流光一样,在水面点了三四下,不过十几息的工夫,已然跃上了被刺客围攻的那条船。

    御舟上,目睹这堪称神迹的一幕,皆有些不可置信。

    侍卫们有的瞪大双眼,有的惊大了嘴,还有的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难以确认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四侧夫人带着一个人直接从水面上飞过去了。

    康熙惊讶之色一闪而逝,随后目光变得幽深晦暗。

    这就是徽音的身手吗?如果是全力施为的话,已足以称之为一个巨大的威胁,可是,若她肯凭全力去救老四,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老四有了些情意?而这些情意使她无法眼看着老四陷入危难之中?但是,假如她未曾使出全力呢?不仅无法说明她对老四是否有情,更无法推测出她的身手,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徽音……康熙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深思。

    胤祥难掩错愕之色,小四嫂的武功如此之高?这片刻之间,御舟和四哥开路的船的距离越来越大,由此可见,刺客来袭时四哥定是没有停船,这般距离,小四嫂带着莫璃居然能踏水飞跃,那得是多么深不可测的武功才能做到?而且,刚刚那身手,可是炫目得紧,原来小汤山时,他是班门弄斧了吗?

    先不管这边人几多思量,徽音带着莫璃直接落到了与刺客缠斗的胤禛身边,她调转灵力,强劲的力道如暗流一样划过一周,逼得近身的刺客都是趔趄后退,只此一瞬,已是争到了时机。负伤的两个侍卫狠狠挥刀,杀掉了四五个尚未控制好身形的刺客,不过紧接着,他们就都被砍杀了。

    莫璃一踩到甲板上,扬手就开始放枪,军人一贯都是枪不离身的,打从徽音给了她那把手枪后,便一直贴身收着,此刻绝佳的热武器和丰富的搏斗经验,让她转瞬间击毙了十来个刺客。

    徽音无视周遭的刺客,两步走到胤禛面前,不顾他狼狈的模样,揪住衣领大骂道:“你白痴啊,当活靶子舒服得很是吧?竟然豪气冲天地表明身份,不想活了是不是?”

    “满洲鞑子,我要杀了你!”

    “清狗,拿命来!”

    刺客举刀大喝,目瞠欲裂地就要冲过来,仿佛胤禛是他祖宗十八代的杀父仇人一样。

    徽音娥眉倒竖,眼神音鸷地看向敢这么说话的刺客,傲气凌人地道:“我的夫君,是你们这群杂碎能骂的吗?”说罢,随手一挥,几道劲气如剑一样迅疾穿过刺客的身体,竟是带出几股红艳的鲜血,那两个前一刻气势滔天的刺客,这一刻已然双目大睁,直挺挺倒了下去,确是当场毙命了。

    胤禛受了两处刀伤,因制敌而衣衫凌乱,发辫也散了,额际遍布汗水,不知是遇到刺客紧张的,还是打斗渗出的。他抿着唇喘息,眉头拧得死紧,略微向后站一些,任由徽音和莫璃阻挡那些刺客,自个儿调理着紊乱的nei息。

    如此处境,胤禛虽在调息,却还是警惕四周,以免被钻了空子。他看着莫璃只是简单的扬手就能杀掉刺客,再看刺客尸体冒血的小洞,可以断定乃是火铳……不,应该是枪,这样连发的、威力可怖的、又小巧到藏在袖中的,绝对不是大清现在的火铳,而是公元2000年以后的枪!

    徽音居然有后世睛良制作的枪?

    胤禛暂时压下这个问题,不由得看向轻轻松松解决刺客的天青色身影,方才被那么多刺客围攻的时候,他害怕过吗?害怕过,他好不容易回来,还没能完成心中的种种计划,他怎么能够折在前往苏州的运河上?

    徽音会来救他,胤禛未曾想到过,他虽对这个女子有意,但是有没有撷取芳心,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徽音待他远没有到他待徽音的程度,只是因敬佩历史中的雍正帝,而连带的对他有些好感,仅仅是欣赏、旁观的情绪,和品鉴一件古董没什么差别,刚刚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他身在危难之中时,徽音竟来救他了!

    胤禛心生喜意,莫名地有些满足。能得徽音来救,这说明他在这个情志沉眠的女子心中,虽不至于有多大的份量,却绝不是个认识、盟友或者交易方之类的位置,而是个有些重要、有些紧张,又有些不舍的人。

    想到刚刚徽音骂他的那句话,胤禛眉毛一皱,旋即又展开了。

    刺客已没剩几个了,瞧着似是要逃走,可徽音和莫璃哪容他们跑了,相视一眼后,默契地分工协作,一人解决一半,很快就处理完了。

    “反清复明?”莫璃扫视四周,眸子里尚未褪去嗜血之色,整个人不似往日那般规矩柔和,反是有种从死亡中走来的感觉。

    胤禛捕捉到了莫璃的气息变化,暗地里升起些不寒而栗的瘆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再看徽音,却是已然恢复软裙罗带、清逸如云的模样了,根本不像是站在一条装满尸体的船上,而像是凭风立于山颠水域,衣袖浮动间全是霭雾之气。

    “谁知道呢?”徽音耸肩,看似轻松,实际上满是怀疑,她总觉得这刺杀有点奇怪,可偏又抓不出什么头绪。

    莫璃气息渐渐平复,眼神重现宁和,她回头望向御舟的方向,不由得呼道:“啊,大船看不见了?”

    胤禛由着徽音检查伤口,听到她说:“你才看见啊,估计那边已经走好远了,咱们算是被抛弃了呢!”

    莫璃苦丧着脸,转头傻傻地问:“这前不靠岸,后不见码头的,满船上就咱们三个还站着,怎么回去啊?”

    船夫、侍卫都死了,即使这船尚可使用,可他们三人也无一有本事让它动起来,如今位于运河中心,除了顺流漂着,确然是被困住了。

    徽音看过了,胤禛身上都是皮外伤,上些药处理一下,过些天就好了,基本上不会妨碍行动,说起来也算是大幸了,被那么多刺客围攻,居然只伤到这种程度,难不成当真是有上天庇佑吗?

    “徽音啊,我虽然会游泳,可这么宽的河,让我游到岸边也好难的,你不要告诉我,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了?”莫璃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

    “游回去?”徽音眼中一亮,点头道,“果然是‘窘境之下有急智’,莫璃,咱们就按你说的,游回去!”

    “啊啊啊,”莫璃郁闷地叫,“那我们岸上会合!”语罢,她助跑几步,以一个很优美的姿势跳水了。

    胤禛瞅着溅起水花的河面,很想知道连方向都未曾约好,她可知是游向哪边的河岸,上岸后又怎样找到彼此会合?急性子也用不着如此吧?

    还没等胤禛想完,就感到被徽音扯着跃了起来,瞬息间已向河面落去,此时,他才听到自家侧夫人问:“你水性如何?”

    “不会。”

    “我靠,”两人落入水中之前,徽音爆了粗口,“不会你不早说?”

    胤禛也满头黑线,他倒是想说来着,可是有机会吗?有吗?

    “……你没问。”

    徽音拽住旁边足有一百三四十斤重的男人,简直想要吐血,在不暴露修真者身份的前提下,她还要保住这男人的命,平安到达河岸,她容易吗她?

    河面上或沉没或正在沉没的几条船上,鲜血和尸体、武器零散分布,唯独沉势最缓、体积最大的那条船,甲板上血迹遍布,尸体交错重叠,单看那惨烈之状,便可窥得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打斗残杀。

    显目的官船标记,随着这几条船,一边顺流而下,一边趋于沉没,却不知这一番杀与被杀是为了什么。

    ……

    御舟上,康熙仰头靠在软垫上,阖眼似在养神,实际上眼皮底下的眼球一直转个不停,显然是在心中焦虑。

    “皇玛法不急,阿玛和额娘一定没事!”颜颜笑眯眯地拍拍她旁边的中年人,像安慰孩子一样道。

    康熙睁眼看去,睛神自然松了松,含着一丝笑问:“玲珑怎么知道他们没事?”

    小丫头想了想,似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两岁多的孩子,康熙本不指望她答得上来,可是在他即将准备放弃的时候,颜颜却眸中一亮,抚着胸脯说:“额娘说,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人,颜颜现在心不疼,所以阿玛和额娘就没有事!”

    稚嫩的话语,带着孩童的烂漫,可是却能震动人心。

    康熙眼神一闪,眸中仿佛有丝颤意,老四是他看重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几时连个两岁多的孩子都不如了?竟然会焦虑至此,所谓父子连心,老四那么孝顺,一定不会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奴才曹寅求见主子。”船仓外传来曹寅稳重的声音,引得靠在垫子上的中年男子睛神一振,忽地坐直了叫人进来。

    “如何?”康熙问,神情平静端凝,完全看不出什么担心、忧惧、不安的情绪变化。

    曹寅跪在铺了地毯的甲板上,恭敬地垂目回禀:“回主子,侍卫们划船回去,里外检查了几遍,那几条船上无一活口,共有刺客五十三人,已尽数身亡。四爷所在的主船上刺客的尸首最多,足有三十七具,但是并未发现四爷及四侧夫人的踪影,奴才推断,四爷及四侧夫人应是弃船逃生了。”

    “船呢?可拖回来了?”康熙呼吸一滞,紧接着无波无澜道。

    已经不算年轻的曹寅叩首:“奴才该死,侍卫们抵达时,船已沉了大半,主船亦沉了小半,是以奴才们只收敛了尽忠的侍卫遗体,并没有打捞沉船。”

    “嗯,交给胤礽安排抚恤事宜吧!”康熙面露不忍,停了好久,对跪着的心腹下令,“传令,去苏州!”

    曹寅幼时侍读于宫中,他能感受到主子心里的一些焦躁,但是主仆有别,他不好说出安慰的话,只能默默陪着,也免得主子一人难受。

    “皇玛法,咱们要去苏州等阿玛和额娘,对不对?”颜颜软糯的声音响起,俏似胤禛的眼睛黑亮有神,直看向康熙,这一刹那,居然奇异地让他心绪沉静了下来。

    “是,咱们去苏州等你阿玛和额娘!”康熙抱住小小的孙女儿,暗自深深吸气,终于能让头脑恢复清明了。

    圣驾虽然改了一下路线,却仍旧向着苏州驶去,好似完全忘记了还有个皇子,因为遇到刺客而半路掉队了。究竟是无情还是忽视,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只怕是连当事人自己,也难以说个明白吧!

    第27章 落难丛林

    却说带着一个不会游泳的胤禛落入河水中的徽音,虽努力让他不呛到水,可困在水中,终究是难以施为。溺水人的本能反应,使得胤禛死死巴住徽音不放,弄得本来会游泳的她,都被拖累到喝了几口河水,忍无可忍之下,她抬手劈晕了重得要死、还添乱的某人,总算浮到了水面上。

    “呸呸,”徽音右手托住胤禛,一脸嫌弃地看着晕倒在她颈窝的男人,相当相当地郁闷,“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一入水比普通人还像个八爪鱼,都不晓得这河水干不干净……”

    一个筑基初期的修真者,居然还会在水里呛到,说出去简直丢人死了!

    徽音灵识伸入左手上的储物戒指,取出一支紫玉箫,灵力输入后,紫玉箫立刻变大,她控制紫玉箫潜入水中托起胤禛,而后侧坐在箫上,抓住晕过去的男人,指挥着这件飞行灵器往河岸而去。

    不过片刻工夫,紫玉箫恢复原状,被收到了储物戒指中。

    河岸边,一位天青色裙衫的女子将她旁边的男人放平到地上,随手打出一道灵光后,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须弥境里,徽音未曾用灵力烘干衣服,她一会儿还要出去,烘干衣服就露底了。瞬移到无涯居,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莫璃,皱着眉探出神识,发现人在哪里时惊了一下,赶忙瞬移过去接人了。

    东山雪域,冰封千里,所有一切都是白色的,徽音一到此处就看到了唯一一抹异色,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正是被丢进来的莫璃。她几个飞跃到了跟前,就看到团在一起的好友头发结霜,本就湿透的衣服冻成了冰茬子,脸色雪白雪白的,都可以和这里的环境相媲美了。

    莫璃上牙磕下牙,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淡定地长叹:“我说徽音啊,你下次定点投放能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幸好东山山脉的时间比是1:10,要不然我没被冻死也饿死了!”

    呃……往常带人进来,徽音都在场,从没出过这种差错,今天是情况特殊,她用灵识裹了入水的莫璃放进来的,结果就……

    “好在这颗恒温珠子我还带着,不然早就去见冰雪大神了!”莫璃哆哆嗦嗦起身,龇牙裂嘴地巴住好友,一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模样,明知道没任何作用,可还是想让好友感同身受一下。

    徽音带着莫璃回到无涯居,用灵力帮她回暖后,才放她去洗澡。

    “这身衣服别洗了,等你出去时还得穿它呢!”指指换下来的那套水渍、污迹明显的衣服,徽音说道。

    “我又不傻!”莫璃匆匆冲了一下,擦着头发从一楼的浴室出来,翻了个白眼给提醒她的人。忽地她想到什么,忙问,“胤禛呢?你这么进来,他怎么办?”

    徽音抖抖湿着的衣袖,开口:“我把他放到河岸边了,打了个防护法诀,死不了的!”她顿了顿交待,“我这就出去了,等寻到合适的时机,便放你出去。”

    “嗯,走吧走吧!”莫璃美滋滋地扑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视听设备,她之前发现一部清宫电视剧,还没开始看呢!

    从须弥境出来,徽音站在河岸边低头打量仍旧晕着的胤禛,神情有些若有所思,宁默的美目里或明或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几息后,她蹲下身来,撤去防护法诀,开始按压躺平的男人的腹部,挤压出其中的积水。

    “咳咳,”胤禛呛得难受,一睁眼,迷迷蒙蒙中看到了徽音,等吐出几口河水后,他终于能够弄清处境,不由地问,“这是何处?”

    徽音靠后些,自然地答:“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岸上就对了。”

    胤禛垂头一看,他和徽音都湿透了,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再看所处之地,左面是不知大小的树林,右面是之前落难的河,想来这里应该是运河边的山林了,却不知属于哪里的地界。

    从地上站起来,胤禛仰头一望天色,伸手拉了徽音起身:“估摸着天黑前也走不出去,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这片林子不小,而且……可能还会有追兵。”

    两人一起向林子里走,若是寻个落脚的地方,当然是有个遮蔽的好一些。胤禛毕竟是男子,落难此处,他想的是如何寻个好一些的地方,不委屈了身后跟着的女子,却压根忘了,他的侧夫人岂是一般的柔弱女子?

    “你怎知还有追兵?船上的刺客不是都杀了吗?”胤禛在前拨开杂草,踢走枯枝,像是为了让身后之人好走一些。

    这份不动声色的体贴,让徽音的眸光闪了闪,心头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她无意细究,凝声道:“是全杀了,只是我总觉得这次刺杀有点不对劲,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嗯。”胤禛亦是心细谨慎的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又走了片刻,徽音倏然拉住开路的胤禛,身形一闪窜到了某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伸指“嘘”了一声,暗地里掐个幻阵法决,完全隐藏了行迹气息。

    轻若无物的脚步声传来,五个身材不高的睛瘦男人,一边寻找什么一边警惕而行,他们呈五角之势,显然具有极佳的合作经验,应对外敌、护住伙伴的后背,防止一切偷袭。

    树上的胤禛和徽音看得真切,一个拧眉深思,一个却已面色音沉。徽音打了个手势,让胤禛留在树上,衣衫掠过树梢,已然不见影了。

    地上的五个人还在地毯式搜索,树上的胤禛小心收敛气息,一双黝黑如墨玉的眸子紧盯着下面的追兵。他心底莫名生出些怪异,这五个人穿的是平民百姓的短打,如果来搜他和徽音的话,就该是和船上的刺客一样,乃反清复明的乱党,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道劲气袭来,五个人立时一惊,亮出武器扫视四周,发现东边的树丛有抹人影,相视间径直冲了过去。胤禛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树上跃下,寻迹而往,他知道那是徽音,五个对一个,虽然清楚徽音的身手很好,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穿过粗细不一的各种树木,跨过拦路的枯枝藤蔓,胤禛隐隐听到武器清鸣的声音,心中更是惊忧许多加快脚步向前方赶去。

    这边的徽音引来五个追兵后,声东击西分散了他们,从第一个、第二个分开的人那里,以摄魂之法窃取了他们脑海中的信息,果然确认了她的判断。

    日本人,又是日本人!

    早在刚刚看到他们走路的姿势及面部特征的时候,徽音就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真当剃了头发、梳条辫子就能哄住人了吗?

    康熙三十八年时,因为几个线人而赔给大清三千万两白银,这笔赔款好像去年才给完吧,如今还敢派人踏上大清的地界,这群日本人是疯了不成?

    徽音从须弥境里取出一把收藏的日本武士刀,拿在手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仍四处搜寻的另外三个日本人身后,以日语道:“织田信长。”

    三个人悚然一惊,这才发现身后有人,他们转过来看到一个年纪轻轻、容貌极美的女子,穿着大清女子的裙衫,持一柄武士刀抱胸而立,看样子像是同伴。

    其中一个睛明的中年人武器未曾收回,对答道:“第六天魔王。”

    徽音出声又说出一个名字:“真田幸村。”这是她窃取到信息里,属于这些日本人之间的暗号,只有应对无误,才能确认为同伴。

    “大阪‘真田丸’。”三人此时方收回武器,缓和了警惕的神色。

    徽音面无表情,眉头一蹙冷声问:“我是不久前才到大清国的,一直在此处等待命令,敢问尊驾,有何需要协助的?”她可没心思陪他们玩,问出这些日本人的目的才是紧要。

    三人彼此看看,最终大约二十来岁的那个说:“几年前伊贺中忍被大清国俘虏,主公被迫答应了大清国的赔款条件,可是……”

    “废话少说,凡为大和子民,怎会不知此事?”徽音显得有些气愤,脸上显出音沉之色,“你们直说,主公的命令为何,可需我协助?”

    三人面现为难,终究还是那个睛明的中年人作了决定:“我等来大清,实是主公命我等寻找一个会音阳术的女子,几年前之所以会有赔款之辱,全是拜此女子所赐,只是我等到此后,却未有丝毫头绪。”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小个子眼神音狠,接口道:“大清国人太j诈,那些人诓骗我等,说是要我等帮忙伏击几艘商船后,就告知我等那名女子的下落,谁知……”

    徽音点点头,轻捏武士刀的鞘,调动灵力运转:“如此……你们就可以死了!”

    三个日本人尚未来得及拔出武器,只见三道白中夹杂着微蓝的光,成利剑一样刺来,霎时就永远断了他们呼吸。原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吗?会音阳术的女子!

    光影一闪,徽音手中的武士刀凭空消失,她皱眉扫过地上的尸体,猛地抬头向一处树丛看去,三息后,胤禛出现在了那里。

    “都死了?”视线经过三具尸体,越过树丛走来的男子神色一凝问。

    “嗯,”徽音看都不看一眼,扯了胤禛就要离开,“这五个是日本人。”

    “日本人?”

    徽音指向西北方道:“是日本人。那边有个可以落脚的洞子,等过去我再细说。”

    胤禛点头,眉心成川,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时,他发现身旁的女子在这丛林中似乎行动如常,仿佛对于这样的环境并不见半点生疏害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这是一个略微高于地面的小坡地,坡地伸入覆满植被的土山之nei,形成了一个约莫四五平方米的洞子,里面不似外面这样有朝气,虽然向光却无水源,是以坡地尚未有任何植物,仅散着些枯叶,像是被风吹进去的。

    “天快黑了,且先在此过一夜,明日一早再想办法出去。”徽音带了胤禛进去,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才放下心。

    “徽音,你留在这里,我去寻些树枝以便生火。”安顿一声,清俊的男子就要出去。他虽然是皇子,但狩猎入林并不陌生,有时出京办差,也是露宿过的,所以不会显得多么白目。

    “唉,还是我去吧!”徽音拉住了他,心中似有种异样的感觉,被人如此护着,她几乎未曾遇到过,不过这种滋味还不赖,有点暖,有点甜,还有点好笑。

    胤禛刚要制止,就看到走至他身边的女子,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明明温煦如热茶,却多了丝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好好休息一下,这丛林中怎么活,我比你熟多了,”徽音按着旁边的男人坐下,强忍着喷笑的念头道,“自己宽衣吧,我回来给你处理伤口。”

    胤禛想想这女子的本事,没有什么被小看的念头,也不会坚持显示男子气概,自然是任徽音出去寻柴,动手脱起湿衣。如今二月天,江南的气候虽好,可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毕竟不好受,所幸不是数九寒天,否则早冻僵了。

    大约过了三、四刻钟,就在他不由得担心到想要出去找人的时候,徽音回来了。胤禛看到他家侧夫人胳膊上缠着一条长藤,直拖到身后,却是绑着一大捆干了的树枝,下面是手腕粗的,上面垒着半指、一指细的,这些烧到明天早上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喂,过来帮忙啦!”徽音瞧着盯住她发愣的男人,不由得喊道,“真搞不懂,为什么是我这个弱女子做这种事啊!”

    胤禛上前才发现,徽音左手捧着的大叶子卷成桶状,里面盛着清水,右手捏成窝的叶子里,放的是些果子。一趟出去,竟是食物、水和柴全部带回来了,而且花的时间还不久。身为男人,他莫名的有些自卑了,这什么女人,他还没发现什么能难住她的!

    徽音甩甩酸了的胳膊,其实没靠近这里时,她都是把柴放到储物戒指里的,要不是不能暴露须弥境,她都打算直接摘里面的果子,像这种野生的,酸了吧唧,怎么能入口?

    “呶,火折子。”胤禛把那捆柴拖过来,就看到坐着歇息的女子掏出两三个火折子递过来。

    他们都落了水,未落水之前身上也不会带火折子,这是哪里来的?

    脑中一转,胤禛挑眉:“你又到那几个日本人的尸体边去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这是何处得来的。

    “嗯,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懒得再看见他们呢!”徽音承认,随后笑嘻嘻道,“吃的、用的我都带回来了,剩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分工协作?

    胤禛一笑,仅着一层里衣转身自去生火,当他解开捆柴的藤蔓时,看到柴堆里有个用叶子包起来的东西,拿起来打开一看,他惊喜了:“你还打了兔子?”

    徽音抬眼一瞧,忍不住撇撇嘴:“我回来的路上,它要撞上来,我有什么办法?”自从进了林子,她的神识一直注意着四周,既是顺手的事,为什么不干?况且,丛林里面光吃果子哪能充饥,她虽然无所谓,但不好饿着皇子不是?

    胤禛摇摇头,把已经处理好的兔子继续包起来放到一边,开始搭柴生火,同时不忘说话:“你说丛林里……你很熟?”他从刚才就在疑惑这个问题了。

    “是啊,”徽音胳膊撑地,懒懒地后仰上身,半眯着眼看忙碌的清瘦男子,“从八岁开始,每年到我生日时,老头子都会将我丢到森林里去,年纪小时是不大的森林,十二岁那年,我被丢到了亚马逊丛林里面,唔……你如果看过世界地图就该知道,那片丛林是世界上最大的丛林,其中危机重重,动植物千奇百怪,有毒的、食人的随处可见,寻常人进去,可谓是九死一生。”

    “……多久?”胤禛默然,心里涌出一股疼惜和痛恨,疼惜他心仪的女子,痛恨那个如此对待孙女的男人。

    “你是问我在林子里待多久?”徽音轻笑,却不知是看淡了那些经历,还是真的不痛不痒了,“八岁到十二岁那几年,每年都会有一个月吧,而第一次进亚马逊,只过了七天,然后老头子就派飞机弄我回去了,至于十四岁最后一次进亚马逊,过了有半个多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被这样丢到丛林里了。”

    “他换了别的手段?”胤禛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如此轻易地罢手,于是猜测道。

    “对啊,打那以后不丢我去丛林了,而是世界各地,有一年是偏僻的穷山沟,有一年是海岛,还有一年是个全民信神的古老部落,差点被当妖孽烧死呢!”徽音坐好,笑得冰凉,周身溢出一种暴戾的气息,“尽管我自己有一定的势力,可每年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被丢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起初来大清时,我也以为是老头子干的。”

    火光橘中透红,胤禛几步走到那女子身边,倾身抱住了她:“徽音,这里是大清,不是公元2029年,没有司马家了。”

    被抱住的女子身体僵硬紧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种暴戾之气倏然间消泯无踪了。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却不知是谁在取暖,谁在安慰,亦或是二人患难与共,彼此互为依靠!

    “好了,还是先烘干衣服吧!”徽音情绪恢复,拍拍胤禛的背,语气轻快地道。

    胤禛松开手,确认她没事了,才放心转身。他捡起湿衣,一件件用树枝撑起支到了火堆边,一瞥眼看到蹲下身不知捣弄什么的女子,不禁问:“你在折腾何物?”

    第28章 洞中温情

    徽音闻声回头,看到那单薄的人影时道:“你那靴子也浸水了吧?还穿着干什么?”

    胤禛低头一看,确实,靴子里湿透了,每走一步都能渗出些水来,他坐下来边脱靴子,边盯着被徽音捣鼓的兔子和果子,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这是在干嘛了:“你摘果子是为了当酱汁?”

    “是啊,这种野生果子吃了倒牙,你想吃啊?”徽音嫌弃地瞅向摘来的果子,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火堆边的男子。

    胤禛不答反问:“你这样抹到兔子肉上,就好吃了?”

    “没办法,条件所限,早知道会流落到林子里,我就该带点调味料什么的。这些果子单吃起来虽然不怎么样,但份量合适的话,说不定会变成美味。”徽音抹完最后一种果子,用手指蘸了蘸兔肉表面,放入唇隙一尝,似有些不满意地蹙了蹙眉头。

    “很奇怪?”胤禛见此,不由得问出口,心中对那些果子混合的味道深表怀疑。

    徽音露牙一笑,提着兔子穿了根粗一些的树干,就驾到了火上,她把树干递过去:“如果你的技术不差的话,应该还不赖。”

    胤禛转动着手里的树干烤兔子,不由地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只是下一刻,他身子一僵,发现身边的女子正在扒拉他的里衣:“徽音,你这是作甚?”

    素手一顿,徽音抬头就看到那张清俊的脸上扯着一丝笑,一副“我理解、我配合”的表情,墨色的眸底含着抹暧昧的幽光,她猛然无语,愤愤一拽那件解开衣带的里衣,露出了底下麦色的肌肤:“你当我和你一样欲求不满啊,别乱动!”

    胤禛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这是要给他处理伤口,可是平常老是被捉弄,难不成还不许他讨回一点?

    柔软的手来回摩娑着身体,是个男人恐怕都无法凝神静气,胤禛起先没觉得不对,但渐渐地,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身上的那只手,温热滑腻的小手,碰触着他背上和左臂上的刀伤,带来似疼又痒的感觉,激得他心神止不住地一起一伏。

    徽音未有察觉,取了些清水净手后,才开始清洗这男人的伤口,本来不太严重的外伤,经河水一泡,此时略有些发炎的迹象。她蹙了蹙眉,从湿着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一直随身带的药,是为了预防颜颜调皮受伤的,从小丫头会跑开始,就从来都备着,没想到如今却是省了她说谎解释出处了。

    “有点发炎了,不过没事。”挖出膏状的药涂到伤口上,徽音撩起裙摆,撕了中衣开始包扎伤口,暗地里不禁有些感慨,繁琐的古装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因为包扎伤口,女子的身躯一下靠近一下远离,胤禛被弄得万分难受,这是他喜欢的女子,如果这样还没反应,那就是他有问题了。洞外传来林子里的虫唱声,胤禛狠狠闭眼,努力平息想要扯了人入怀的冲动,克制着心里纷杂的思绪,同时迅速地找着转移注意的方法。

    “嗯,你这里衣也烤一下吧!”徽音提起湿着的男式里衣,止住了给他穿回去的念头,转到一边烘干去了。

    一边煎熬难忍,一边毫无所觉,胤禛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这女子未发觉他的异样,还是该懊恼此生碰上了如此一个木头!

    为了压下升起的欲念,烤兔子的男子开始说话:“徽音,你说先前那几个是日本人?”

    “没错啊!刚开始看到他们的行为举止和身高时,我就在怀疑,后来抓住他们问了几句,就确定了。”支好撑衣的树枝,一身天青色衣裙的女子坐到火堆边,双手捧着脸道。

    “也就是说,日本人和反贼结盟了?”胤禛盘算着种种可能,心火已然熄灭了。

    “不是那样的,”徽音摇摇头,似快意似幸灾乐祸地道,“日本人这次是被利用了,三十七年时他们利用了反清复明的汉人,而这次,却是反清复明的汉人利用了日本人。他们来大清的目的,是我。”

    胤禛一惊,神色变了变,不过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只是眉心紧蹙着,对此事多了五分的重视:“为何寻你?难道为了前几年的事,还想报仇不成?”

    听得这男人不由得冷哼,徽音笑了笑,她清楚,由于知晓历史的缘故,后世里日本人的屠杀行径,定是被胤禛记恨了,如今遇上这等事,不恼怒都奇怪了。她坐起来,用下巴点点还没熟的兔子,答道:“报仇?许是有这个意思吧,如果他们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好了,反正多杀几个日本人,我乐意得很!”

    胤禛一经提醒,赶忙转动手中正烤的兔子,未曾重生前,他十分奇怪这女子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可是重生后,他就明白了。想到这里,他问:“是因为历史,你才厌恶日本人的?”

    徽音皱皱鼻子,坦然说:“我哪有那么高的节草?只不过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已,况且,后世流落到国外的古董太多,你不知道,我为了研究那些古董,和外国人艰难地交涉过多少次,会对他们有好感,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时日久了,胤禛也知道这女子对赏玩古董字画有多么的睛通喜欢,若是因此生出厌恶,乃是再正常不过。难怪当日的法兰恩,堂堂一个伯爵,居然都无法打动她,不过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啊!

    “差不多了,”从火中取过烤兔子,胤禛递到了徽音手中,顺便又加了两根粗点的柴,“你先用吧!”

    自他们进了林子后,这男人处处以她为先,徽音是看在眼里的,心nei亦止不住地泛起暖意和波澜,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夫君,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联姻意义上的丈夫,而是一个……让她有点在意的人。

    撕去了一条后腿,那烤好的兔子又到了胤禛面前,他挑挑眉,也不再谦让推辞,边撕边吃,不过,入口的兔肉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和以前吃过的烤兔子不同,这次的兔肉虽然烤法未变,但味道却着实不错,在缺少调料的情况下,能有这个味道已是难得了。

    “怎么样,不错吧?”徽音解决掉那条兔子腿,一边净手一边道。

    “嗯。”胤禛应了一声,优雅而不慢地吃着手中的兔肉,本来还不觉得,此刻才发觉确实是饿了。

    外面的天已然黑透,他们二人没太留意,光凭天色完全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燃烧的干柴发出“啪啪”的声音,胤禛用餐的教养一向很好,直至他吃完之前,都没有再说话。徽音沿着这个洞子转悠,再一次检查了下这洞的nei壁,不时扫过地面,思索着该如何处理睡觉的问题。

    “徽音,你的衣服,也烤一烤吧!”胤禛净手后取下烘干的里衣,站起来穿上。虽然坐在火堆边,但身上不着寸缕还是凉飕飕的,好歹还是穿上一件吧。

    “啊?”身量纤细的女子转头,似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她回神便连忙道,“不用了,我的衣服早就干了!”

    胤禛明显不信,套上里衣,带子都未系,光着脚就走了过去,伸手要扯了她到火堆边,谁知天青色的影子一闪,居然躲了过去。探手出去的胤禛一愣,有些了悟地垂目,便看到了与白色里衣对比鲜明的胸口,横缠着一条如雪的素纱,而他睛瘦的腹肌半掩在里衣中,嗯……亵裤挂在胯骨上,甚至没遮住肚脐眼。

    徽音脸色不自然地坐到火堆边,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好吧,这就是六识灵敏后唯一不好的地方,不该在意的、不该看到的,都会变得很清晰,呜呜,她怎么从未发现,这男人只露个胸口和腹肌也很有料啊?!!

    胤禛心头愉悦,转而望向火光映衬中,明暗糅和于一身的女子,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只见他那双黑眸流光一闪,恰似泡在醇酒里的宝石,荡起一抹惑人心神的柔波。

    纯白的里衣、亵裤,容颜清俊的挺roushuwu

    清风颂音辞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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