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未来]全职医生 作者:绝世猫痞
正文 第44节
[未来]全职医生 作者:绝世猫痞
第44节
舱门关闭,宿舍安静下来,巫承赫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个人智脑,不知道是因为网络屏蔽的原因,还是金轩太忙了,这一周始终没有陌生号码给他发过信息。他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毕竟他现在处于严密的监视下,万一收到的消息被发现,追踪回去,可能给金轩带来杀身之祸。
不过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金轩在天阙空间港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或者得知他的遭遇,狂性大发闹出什么事来——压抑标记带来的占有欲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了,如果得知他被送到了向导学校,金轩一定会疯掉的。
但愿金辙能控制住他。
第二天,学习如期开始,不得不说,向导学校的老师是非常靠谱的,给他讲医学专业课的八名教授水平都相当的高,包括看似吊儿郎当的汉斯,都是大师水准。巫承赫本来基础就好,因为是一对一授课,学习效率比在医学院的时候更高,几乎每周的医科作业交上去,就是十三级学员的范本。
不过在向导公共课上,他的表现就比较坑爹了。
第一次上“意识力”课,巫承赫和八名十三级学员坐在同一个教室里。授课的则是一名十五级松鼠向导,非常优雅娴静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婉转温柔,给大家讲了一段意识力控制论之后,对巫承赫道:“十三级的课程已经上过六次了,你算是插班的,汉斯老师说周末让我给你补补课,现在我要用自己的意识力感受一下你的意识云,好对你有个了解,制定补课计划。”
巫承赫点头。她大概是受过汉斯的嘱咐,对他十分温和:“不用怕,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没关系。”巫承赫说,其实他自从进到这间教室以来就把所有人的意识云都扫过一遍了,这是在沐那里形成的习惯——作为隐形向导,他必须第一时间熟悉周围的意识云分布,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不过因为他隐蔽性强,又有暗示能力,所以其他人都没感受到他的窥探。
经过扫描,他基本确定这里没有人比他强,包括这名十五级的松鼠向导。这一点令他十分费解,按理他们都是注册向导,从小就接受意识力训练,为什么还不如他这个十七岁才觉醒的弱鸡?
这不科学!
“好的,那么我来了。”松鼠向导微笑道,注视着他的眼睛,双眼渐渐变成竖瞳。巫承赫感受到高维空间内传来的震动,闭上眼睛,通过意识“看”到她伸出了两根细长的思维触手,缓慢逼近,刺探他的意识云。
她的力量十分温和,温和得近乎无力,巫承赫越发觉得奇怪,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两根思维触手试着与她接驳她,感知她的力量——评价是互相的,她在以向导学校的标准衡量他,他也可以用沐的标准衡量一下注册向导的整体水平。
然而就在他刚刚接触到对方的一瞬,忽然听到一声轻呼,紧接着,松鼠向导就忽然撤回了触手,后退一步,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巫承赫睁开眼,莫名其妙。松鼠向导皱了皱眉,道:“你的攻击性太强了。”
巫承赫囧,他在意识力控制方面是非常精准的,因为沐经常用很变态的法子来训练他,刚刚他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抗力而已,这几乎是他的本能——任何向导在有人试图用触手攻击他们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抗力。
这就叫“攻击性”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松鼠向导担忧地道,“我们是向导,意识力的修炼应该以治愈和安抚为主,不应该带有过强的攻击性,这是非常危险的。”
“哦……”巫承赫有点想不明白,“危险?你是指会影响自己的稳定性?”
“当然不。”松鼠向导瞠目道,“对异能者是很危险的呀,我们的使命是安抚异能者,不是攻击别人,你一定要牢记这一点,否则会走上邪路。”
原来沐已经拉着他走上邪路了吗?巫承赫斯巴达了一会,反问:“没有攻击性,那我们如何保护自己?”
“可以防御啊。”松鼠向导也是莫名其妙,“而且异能者会保护我们的呀。”
“……”巫承赫有点发现问题所在了,作为一名野生的向导,他的三观和家养向导就不在一个位面上。想了想,问:“但意识力是一种天赋,抗力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应激反应一样,别人攻击我的时候我不可能不还手。”
“所以我们才要上《意识力控制论》这门课嘛。”松鼠向导循循善诱,“作为一名合格的向导,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攻击性,加强治愈力,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异能者做辅助。这也是我们向导的立身之本啊,同学。”
“是、是吗?”巫承赫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理论,怎么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吗?
“当然。”松鼠向导真诚道,“你知道‘鸡尾酒案’吗?”
巫承赫点头。她道:“就是因为鸡尾酒案中那名强攻击型变种人,才导致大众对向导的恐慌和排斥,引发了‘大屠杀’。这几十年来,经过历届老师苦心研究,学校制定出现行的这套教育方法,让注册向导们压制攻击性,修炼治愈力,慢慢才令人们接受了我们的存在。所以你明白吗同学,攻击性过强是很危险的,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威胁异能者的安全,一旦再有类似的惨案发生,所有向导都会受到社会的质疑!”
巫承赫好不容易才听懂了她的话,艰难地消化了一下,道:“于是,你认为‘大屠杀’的根本原因,是向导的攻击性?”
“也不完全是吧,和社会的误解也有关系。”松鼠向导对他的反应有点不悦,“但既然来到向导学校,享受联邦对我们的保护和栽培,我们就应该回报联邦,不是么?攻击性太强的向导,是不能毕业的,因为对异能者来说太危险。”
巫承赫点了点头,他总算明白这学校的教育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莫妮卡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问:“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办?我天生攻击性就很强。”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们会帮你的。”松鼠向导柔声说,“《控制论》这门课会让你学会化解自己的攻击性,成为一个称职的向导。”
“哦……”巫承赫咽了口唾沫,又问,“那如果我不想消除自己的攻击性呢?”
“那怎么行?”松鼠向导愕然,“虽然有臣服性的羁绊,你也有可能伤害到你的异能者,这是很危险的……”说着,她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无非就是给巫承赫洗脑,让他接受“弱鸡向导才是好向导”的理论。
巫承赫很认真地听了半天,最终还是说:“我觉得作为向导,我可以不攻击别人,但我必须有攻击的能力。”回头问问其他听课的同学,“你们觉得呢?”
八名十三级向导面面相觑,大多数都摇头,不过也有那么几个眼中现出犹豫的神色,于是巫承赫猜测他们可能被送来得稍微晚一点,还有救。
松鼠向导没能说服他,非常郁闷,说:“我会和汉斯老师沟通的,你可能还需要加一点向导哲学方面的课程。”
巫承赫不知道向导哲学是个什么,不过估计就是跟思修马哲之类差不多的洗脑课吧,不过他三观已经形成,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怕是没什么用了。
当晚回去以后巫承赫想了很久,他发现金辙当初跟他说的那番话真是太对了,这些被圈养的向导,真要撒出去,根本就活不成,他们就像是剪掉翅膀的鸟,切了蛋的猫,只适合当宠物,不适合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生存。
他们从一开始就接受着畸形的思想教育,就跟旧社会女人学《女戒》一样,不是说学了这个她们就会变成出色的女人,而是学了这个就会变得顺从,变得附和男权价值,这样即使男人家暴她们,侮辱她们,她们也不会质疑男人的权威,反而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让自己变得更乖顺,更卑微。
大屠杀过去都五十年了,外界公认向导是受害者,向导自己还觉得自己有罪,真奇葩啊……
怎么改变这种状况?巫承赫苦恼地想,当初女人是怎么解放的?似乎是受教育?对,只有接受和男人一样的教育,才有可能得到和男人一样的社会地位。
于是向导学校的专业课,确实该改革了。巫承赫想到深夜,爬起来给金辙写了第一封邮件,建议他组织一些向导心理学方面的专家,甚至一些已经结婚的向导,对现行的向导教育制度进行讨论和修改——大屠杀结束已经五十年了,教学理念也该大高阔斧地变上一变。
与时俱进什么的,果然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啊,我党威武!
发完邮件,躺在床上,巫承赫又想起沐对自己的那一套教学理论来,比起向导学校,他更注重防御和攻击,甚至有时候他还提到“控制”,“控制”做到一定的限度,是能和臣服性抗衡的,虽然很少有向导能强大到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巫承赫有点犹豫,犹豫能不能建议总统让沐也加入他刚刚提议的讨论,但只想了一下就推翻了——他不能让沐涉险。
或者他能以自己的名义把沐的一些训练方法加入到课程中去?不,不行,他只是个学员,贸然提出与现行制度抵触的理论,是不会被接纳的。
巫承赫辗转反侧,半夜才渐渐睡去,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就被闹钟叫醒了。
早上的第一堂课是药理学,老师是汉斯。巫承赫打点精神洗漱吃饭,去学习室上课,汉斯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课件,而是说:“听说你昨天的意识力控制课上,说了一些关于攻击性的看法。”
“哦,是的。”巫承赫说,“我认为向导不应该消除攻击性。”
汉斯点头:“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毕竟是你是在外面长大的。事实上我们也不是说消除攻击性,只是更注重防御和治疗。到了十六级以上,我们也会加入一些攻击性的课程,那时候向导的三观已经形成,向导哲学也修完了,再学攻击性会安全得多。”
“哦。”巫承赫想起那天捕猎他的向导门,攻击性也还可以,十人联手,加上干扰波,差点把他干翻。好像沐提起陈真,也是很忌惮的。
不过总的来说,他们的学习目的仍然是为异能者服务,而不是为自己。
“所以你也不用太抵触,现阶段还是先学习一下控制吧,只有控制好自己,才能控制好攻击。”汉斯说,打开课程表,给他在周五下午加了一节名为《向导哲学》的课程,道:“这门课可以帮你改变一些想法。”
“好吧。”巫承赫只能接受。
无论如何,那天他在课堂上说过的一些话还是透露了出去,尤其他那句名言——“我可以不揍你,但我必须保留揍你的能力”,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一些低年级的小向导,还有送进来比较晚的向导,对他这个理论还蛮有共鸣的,周末专程跑来跟他讨论。
巫承赫乐于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不厌其烦地跟他们聊天,给他们安利自己的理论。别说这些孩子还挺有意思,不一定支持他,但会提出很多有趣的想法,巫承赫经常受到他们的启发,回头和自己的想法糅合起来,发给金辙,作业倒是一次比一次写得长了。
有一次莫妮卡也来看他,听他跟别人聊天,忽然说:“哥哥,你们这么聊得来,干嘛不组织个社团呢?这样就可以固定一个时间开沙龙了呀,不用今天你,明天我地来回跑,你还要说好几遍。”
巫承赫对她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掏心掏肺,但也不排斥她来看自己,听她说这个建议,心中倒是一动,说:“这样行吗?建立社团要向学校报备吗?”
“不用啊。”莫妮卡说,“你在内网公告栏上发个招募启示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不妥,半小时内学校会删除,如果不删除,就是通过了。”
搞社团还真是个办法,比加课程容易多了,巫承赫觉得这建议很好,于是当天就在内网上发了一个公告,打算成立一个“攻击性控制”方面的社团,和大家交流控制经验。
鉴于他攻击力太强,确实需要控制,汉斯对他如此虚心求教的态度非常满意,暗叹最近《向导哲学》没白教,当时就通过了。
两周之后,巫承赫的社团已经拥有了三十多名成员,表面上大家都是因为控制不好攻击力才攒在一起的,私底下却心照不宣,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互相交流经验,争取成为一个和团长一样凶残的向导。
巫承赫于是觉得自己特别像个邪教教主,颇有点翻云覆雨,颠覆江湖的快感。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孕期三月,离金轩回来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89崩溃的兄弟
飞船停靠在敦克尔星球近地空间军港,四名特工走出船舱,向等候在舷梯下的一名少将军官敬礼:“长官!所有嫌犯已经带回,证据齐备。”
“辛苦了。”少将严肃的面容隐隐带着一丝喜色,回礼之后拍拍为首一名褐发男子的胳膊:“干得漂亮,司令非常满意你们这次的行动。”视线扫过他们身后,“你们队长呢?”
四人对视一眼,褐发男子道:“金轩受了点伤,意识云不太稳定,降落的时候有点反应,正在注射……”话音未落,一个瘦高的身影大步从舷梯上下来,立正敬礼:“长官,我没事长官。”
“……金轩?”少将惊讶地看着面前憔悴不堪的青年,“你怎么……伤得很重吗?为什么没有在报告中提起?”
三个多月的工夫,金轩掉了足有二十斤的样子,原本饱满的面颊瘦得像刀削一般,眼窝深陷,双目布满血丝,显然刚刚发作过狂躁症。
“只是轻伤。”金轩抬了一下右臂,“骨折,已经愈合了。”
少将依旧难掩惊讶之色:“只有外伤吗?你意识云很乱。航医,他有思维创伤?”
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特工上前一步,道:“报告长官,我们在追踪疑犯的时候受到思维攻击,队长速度快,离得最近,所以受伤较重。我已经给他使用过恢复性药物。”犹豫地看了金轩一眼,“但他的抗药性很强,最近情绪波动又很大,所以治疗效果……”
“我没事。”金轩皱眉打断她的话,给她一个“多事”的眼神,对少将道,“长官,任务交接已经完毕,我请求做短期休整。”
“当然。”少将担忧地看着他隐隐带着狂躁的眼睛,道,“你确定不需要去军医院做个检查吗?你的狂躁有些失控。”
“我很好长官,只是需要倒一倒时差。”金轩敬了个礼,“那么先我回家了。”在收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冷峻的面孔稍微流露出一丝暖意,回头并起两指在额前一挥,对四名同伴道:“再会。”
“再会长官!”四名特工向他回礼,目送他往出口走去。
少将命人上船押解嫌犯,封存证据箱,将那名褐发男特工叫到一边:“白玛,金少校的伤情严重吗?”虽然金轩从来不搞什么特权,工作比普通人还要严谨认真,但没人敢真把他当普通人看,毕竟那是总统的弟弟。
白玛多吉是一名藏裔战士,是特工组的“长弓”,主攻远程攻击,为人缜密沉稳。他低声道:“一个多月前,我们在在追捕骇客的时候遭到雇佣兵伏击,他右臂中枪,不过当时并不严重,外伤很快就愈合了,我们就没有上报。大概一周以后,我们开始发现他的情绪有点异常,狂躁症发作周期越来越短,在一次巷战的时候有点失控,差点暴露自己。我把他从突击组换下来,他倒是很冷静,后面一段日子再没出过问题。”顿了一下,道,“不过航医说他加大了平衡剂用量,这很危险。”
少将眉头深锁,良久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看来得给总统打个招呼。
金轩拎着小小的行李箱疾步走向出口,三个月没见巫承赫了,因为任务原因,他们深入民间和骇客展开追逐战,时时刻刻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躲避佣兵的骚扰,所以后一半时间连消息都没敢发。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当初做了这个决定简直就是折磨自己,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他根本不可能离开他的向导这么远,这么久。
习惯了精神安抚,平衡剂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每一次对抗身体的燥热,都让他有一种烈火焚身的感觉。尤其是头一个月之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幻想巫承赫就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够着。
他使用超剂量的平衡剂压制自己的幻觉,连着几天几天地不睡觉,让大脑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屏蔽对向导的渴望,那滋味太窒息,太饥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还好他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佣兵团被一举歼灭,骇客被活捉,组织者身份暴露,他给他的向导报了仇,接下来,只要等待军方的审判就可以了。
“巫承赫……”金轩不由自主默念巫承赫的名字,迫不及待解除智脑的屏蔽,拨出那个烂熟于胸的id……
“金轩!”线路还没接通,他就被人叫住了,是霍伯特,带着总统的特勤站在出站口,微笑着向他招手。
“霍伯特。”金轩不得不关闭通讯,跟他碰了碰拳头,“你怎么来了?不会是专程来接我的吧?”
霍伯特看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哈哈一笑,道:“你猜对了,我还真是来接你的。来吧,穿梭机已经在预热了,我们这就回总统官邸。”
“等等。”金轩按住他肩膀,“我得先回学校一趟,有点东西要存档。”
霍伯特动作顿了一下,道:“恐怕不行,我必须得带你去见金辙,这是总统的最高指令,他要求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官邸见他。”
“怎么了?”金轩有点莫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忽然突突跳了起来,像是预示着什么凶兆……“金辙发生什么事了吗?要死了?”
“唔,你见了他就知道了。”霍伯特道,“听我的金轩,你必须先去见他,所有事都得放在这件事之后,这很重要。”
“……好吧。”金轩犹豫了一下,跟他上了穿梭机,打开智脑想继续呼叫巫承赫,眼角扫到霍伯特又改了主意,发了个消息给他:回来了。
没人回答。
金轩有些奇怪,又发了一条,仍旧没人回答。
“霍伯特。”金轩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扭头问国务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唔,很多。”霍伯特说,“粮食税下调、娱乐税上涨、交通部修改了新的曲率推进标准……”
金轩扶额:“我不是金辙,这些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吧?”
霍伯特笑了笑,道:“好吧,有个好消息,沐院长生了个女儿,很漂亮,是华裔。”
“噢!”金轩先是惊了一下,继而挑了挑眉毛,微笑道,“真是好消息。”金辙一定高兴傻了吧?
“嗯哼。”霍伯特应了一声,忽然打开个人智脑,“抱歉我要处理一封邮件,你可以小睡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回到官邸金辙大概还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好吧。”金轩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见他要处理公务,就靠在舷窗一侧闭目假寐,休养精神。
穿梭机很快降落在总统官邸,霍伯特目送金轩下机,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进去见他吧。”
“再见。”金轩跳下舷梯,回头向他挥了挥手,长发在引擎带起的气流中逆风飞扬,虽然憔悴,依旧英俊逼人。霍伯特关闭舱门,一直以来绷着的笑容瞬间垮塌下来,重重坐在座椅上,捂住了额头:“天,太残酷了……”
金轩拎着行李一路小跑来到门口,刷虹膜进屋,叫:“哥?”
没人应答,他走到客厅,没人,又去餐厅,仍旧没人,刚想上楼去书房看看,忽然听见金辙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回来啦?”
“哥?”金轩扒在楼梯扶手上往下看,看到地下室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你在储藏室?”
“下来吧。”金辙的声音很平常,听不出什么不同来,“我在安全屋。”
好端端的去安全屋干什么?金轩有些奇怪,将行李箱丢在客厅,下到负二层的安全屋,这里是全敦克尔星球最安全的地方,专为保护总统所设,像个巨大的豪华保险柜,连强辐射都无法穿透。
“你在这干什么?有恐怖预警吗?”金轩走进安全屋,诧异地发现这里居然没有特勤,只有金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金属箱。
“过来。”金辙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坐,跟我说说天枢空间港的情况。”
“……好吧。”公事上金轩不能违背金辙的命令,虽然他心里火烧火燎地想见巫承赫,还是压着性子坐了下来。金辙遥控关了屋门,“咔”一声轻响,安全屋进入封闭状态,任何人任何电磁信号都无法再透入进来。他给金轩丢了一罐啤酒,道:“来点酒,你怎么落魄成这幅样子了?”
“唔,太忙了。”金轩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凌乱的胡渣,将啤酒罐放在额头上冰着,道,“佣兵团一直在保护那名骇客,我们交过五次手,三次都没有抓到活口,最后一次逼到死角,那名骇客服毒自尽,我把他弄出来的时候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有大脑还没有完全坏死。航医给他做了骤冷,已经运回ntu总部,我想他们应该有办法拿到他脑子里的东西。”
金辙点了点头。金轩继续道:“佣兵团抓到两个活口,其中一个要求转污点证人,口供我当天就发回来了,人刚才也带了回来。”
“是谁?”
“达尔文中将。”金轩说,“证人是这么说的,拿到的证据还要进一步筛查,不过我想跟他脱不了干系。”
达尔文中将是蓝瑟星将早年的左膀右臂之一,十年前因为一次军事事故遭到审查,降级留用,此后就没有再冒过头……金辙神色复杂:“黑珍珠是他干的?”现役军官策划恐怖活动,这在联邦历史上绝无仅有,即使早就怀疑第二集团军的忠诚,金辙还是意外之极。
“只能说嫌疑很大。”金轩说,“我想二十四小时之内ntu总司令就会把他控制起来。”
金辙点头:“依你看这案子还有没有更深的问题?”
金轩皱眉,顶着啤酒罐想了一会,打开喝了两大口,道:“蓝瑟。达尔文是他的老下属,虽然这些年很低调,表面上看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但不排除秘密接触的可能。这么大的案子,即使十年前那次军事事故,也有可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你有证据吗?”金辙问。
“他们会继续查。”金轩喝完啤酒,将罐子丢在茶几上,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佣兵团全灭,骇客被捕,幕后主使者现形,剩下的就是ntu的事了。我打算休息几天就申请退出专案组,回学校任教。”
“不打算留在ntu?”金辙不动声色地问。金轩摇头。他又问,“信息中心也不想留?”金轩继续摇头。
金辙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想保护巫承赫,我理解你的决定,异能者是应该留在他的向导身边。”
前半句话金轩还面无表情,后半句勃然变色,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异地看着金辙:“你说什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金辙沉声说,“好消息是你要当爸爸了。坏消息是你的向导和孩子现在都在通古斯基地。”
金轩整个人像冰雕一样凝固,继而猛地跳了起来,往门口冲去!金辙瞳孔一锁,魁梧的身躯瞬间弹起,一把抓住他胳膊:“站住!”
金轩消瘦的身体控制不住微微发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金辙,眼中是巴巴里狮子特有的凶悍之色:“放开我!”
“坐回去。”金辙低声但严厉地道。金轩眼中渐渐浮起淡淡的红雾,咬肌绷紧,牙齿摩擦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是你!是你暴露了他的身份,你早就看出来了……你封锁消息隐瞒我,还把我骗到这儿来!金辙,你这个混蛋!”
他毫无预兆地一个左勾拳打在金辙脸上,饶是金辙反应迅速,还是被他的余风擦了一下,侧颊立刻青了一片。
“你他娘的给我冷静点!”金辙有十年没挨过揍了,虽然早就知道今天有一场恶战,还是又惊又怒,单手拧住他肩膀,提膝猛地撞向他胃部,“给我躺下!”
“噗——”金轩刚刚喝的啤酒有一大半都喷了出来,他捂着胃部用胳肘抵挡住金辙的连击,继而整个人像发怒的野兽一样抱住了金辙的腰,用蛮力直接将他抱起,狠狠掼在金属地板上:“杀了你!”
“杀你妹!”金辙只觉自己脊椎“卡擦”一声脆响,暗叹一声“老了”,双腿绞住金轩后背,一个巧劲将他掀翻在地,牢牢锁死。
兄弟俩在全封闭的安全屋内展开无声的搏斗,金轩狂躁发作,攻击力异常恐怖,他的巴巴里狮子也是双目泛红,因为得知向导的噩耗而发出悲愤的怒吼,鬃毛几乎全部立了起来。
“吼!”金辙的狮子前爪趴低,凶悍地与金轩的量子兽对峙,发出警告的吼声,用意识力压制着对方的狂躁。金辙虽然退役多年,好歹是“兵神”出身,格斗技能至今接近满点,面对年轻力壮精神失控的弟弟,勉强仍能打个平手。
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金轩彻底失去理智,像个疯子一样攻击着金辙,因为双目视野不清,抓着什么毁什么,已经把沙发、茶几都砸成了碎片,连原本放在茶几上的金属箱都踩扁了。
“妈的!这个疯子,药量还是给少了!”金辙被他揍得没个人样,上衣像破布条一样挂在身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也肿成了猪头。他之前给金轩的啤酒里放了镇定剂,没想到都被吐了,闹腾了这么半天这货还跟打了鸡血一样。
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镇定剂终于开始起作用,几分钟后,金轩的动作稍微缓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金辙趁机扑上去一个剪刀腿将他放倒,迅速打开金属箱,将里面没有碎掉的一只注射枪拿出来,刺进了金轩的颈静脉。
强效平衡剂起效极快,十几秒的工夫,金轩喉咙里发出一声暗哑的低吟,终于控制不住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像抽了筋一样趴在那里。
金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拳怕少壮”,不服老不行,跟神经病弟弟斗了半天,他的老蛮腰都快要断了。不过金轩也伤得不轻,脸肿了,下巴也歪了,右臂的骨折尚未完全恢复,又裂了,上臂肿起来一大圈。
“你冷静点,听我说。”金辙筋疲力尽,跪坐在他身边,将他散乱的长发拂开,摸了摸他布满冷汗的脸,道,“他现在很好,孩子也很好,只是必须呆在向导学校里,这是法律,以前他的身份没有公开,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公开了,我必须维护联邦法律。”
金轩牙齿咬得咯咯响,眼中红雾渐渐散去,身体因为高剂量平衡剂的作用微微抽搐,哆嗦着问:“谁、谁干的?”刚刚他只是一时暴怒,回过神来就知道不是金辙暴露的巫承赫,他哥还没那么变态。
“向导学校,他们在末期会议上发起了一次抓捕,巫承赫中招了。”金辙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沐的事情,道,“向你隐瞒是我的主意,你当时在天阙空间港,带着四名ntu特工,我不能拿联邦军人的性命冒险。”
金轩抖了一会,慢慢爬起来,却因为四肢无力而再次摔倒,只好仰躺在地上。他的衬衫也破成了抹布,露出满是伤痕的胸口,有些是他们刚才打的,有些是这次出去做任务留下的,和精美的荆棘蔷薇纹身混合在一起,有一种悲壮的美感。金辙叹了口气,不忍地扭过头,道:“抓捕第二天,他被发现有六周半的身孕,异卵双胎。我去看望了他,他精神很好,很镇定。他很担心你,我跟他做了保证,说会保护你的安全。”
金轩用小臂挡着眼睛,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金辙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和汉尼拔做过沟通,他向通古斯施压,巫承赫在那边的日子不会难过,我每周会和他邮件联系一次,有什么话,可以帮你带给他。不过你必须和他切断所有联系,懂吗?在我策划好一切之前,你不能暴露自己和他的关系!”
金轩喘了一会气,阴沉道:“开门。”
金辙皱眉:“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开门。”金轩咬牙切齿道,“我去自首,让他们流放我们,我带他走!”
金辙拿他的脾气没办法,等他沉了一会,道:“他现在怀孕三个月,你要带他去哪里?你想要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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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