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商场如战场
漩涡（悬疑向，直掰弯，年上） 作者:吉普赛人的小苦艾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商场如战场
漩涡（悬疑向，直掰弯，年上） 作者:吉普赛人的小苦艾
第三十八章 商场如战场
靳明远并没有在孙家耽搁太长的时间，由于孙显明很快就会到海市赴任，也不想让两个小辈因私废公，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和靳明远在关键问题上已经“谈通”了，所以，在潼州呆了短短两天，靳明远和孙晓雨就飞回了海市。
如此轻松便得以全身而退，是靳明远万万没有想到的。这的确是他和既燃所预想的最好的结果，却也是出现可能性最低的一个结果。他想，孙晓雨在其中大概也功不可没，毕竟第二天张悦同她私下里聊了颇长一段时间，回过头来对自己的态度也略有好转。但他并不敢因此就放松了警惕，和孙显明这样的官场“老油条”打交道，任何的掉以轻心都只会把自己往危险里更加推近一步。
于是，在回到海市之后，靳明远只是在网上和既燃报了个平安，把自己和孙显明的谈话内容同对方讲了一遍。既燃也对靳明远能如此轻松过关表示了同样的不可思议，两人商议之下，决定还是暂且观望一下，静待后续孙家还会再使出什幺手段。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时候，靳明远就感觉到，这次在潼州与孙显明的谈判的确带来了很大的变化——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那条尾巴不见了！他也考虑过是否因为对方只是跟踪的更加隐蔽了，让自己察觉不到，然而连续两三天的时间，无论自己如何小心翼翼，谨慎观察，都找不到任何被跟踪监视的蛛丝马迹。如果这不是在欲擒故纵，那就说明，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表达着同等程度的诚意——自己的“投诚”收到了相应的回报。
重获“自由”的感觉并没有让靳明远产生多大的喜悦，这只能说明自己已经越来越靠近漩涡的中心了。凡事都是双刃剑，收益越大，风险越大。他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在孙家到底想做什幺，现在的行动又是什幺上多加耽搁，在孙显明到任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争取时间，在对方来到海市的时候向其证明，自己的确是值得投资的。
望海楼可说是海市档次最高的一家高级会所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环境优雅，装修富丽堂皇，坐落在海市可谓寸土寸金，地价贵到让一般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的海滨沿岸。天气好的时候，从房间的窗户简直好像能一眼看到海平面的尽头，不愧为“望海”这样一个名头。这里向来是达官贵人们云集之地，只是在中央严抓公款吃喝的政策实行之后，政府官员们不怎幺来了，却几乎依旧没怎幺影响到望海楼的生意。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无论你处于什幺阶级，总是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以金钱去证明存在感，而望海楼的老板，大概就是抓住了大家这种消费心态。毕竟当钱挣到了一定的数量，就没有了实际意义，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总有人笃信越贵越好，亦不惜以大把的钞票去买别人的尊敬与自己的面子。
望海楼里最好的四个房间，分别是“观潮”、“听涛”、“临风”和“凭阑”，一般寻常人家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订到这几个房间，而今天，杜建真设宴款待靳明远的地方，就在望海楼的“临风”。
因为是杜建真做东，靳明远进到房间的时候，对方已经恭候多时了。
杜建真年近五十，因着年纪和身份的关系，总脱不了中年富商固有的几个特点，头顶微秃和有些过于圆润的腰围，似乎是这类人的标配。他原籍在北方，虽然在海市发家，骨子里却还带着北方人豪爽的性格，常常是人未到声先至，看见靳明远，一双小眼中精光四射，哈哈大笑着迎上前来，握着靳明远的手上下好一阵摇晃：“靳总，老哥哥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到了。为了今天这顿饭，我昨晚都激动的没睡好呐！”
靳明远微微一笑：“杜总可千万别折煞我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工作室，哪配得上总来总去的称呼？”
杜建真又是朗笑声声：“是，靳老师是读书人，哪里是我们这些粗人能相提并论的？”
靳明远摆摆手：“杜总说笑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你们在商场上冲锋陷阵，我们哪来的闲情逸致做学问？何况心理咨询这个行业要想在大众中普及，最需要的就是慧瑞这种企业化经营做推手，杜总功不可没，就不要谦虚了。”
靳明远不喜社交，却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如果真要赶鸭子上架，只怕比一般人还略胜一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杜建真听到喜笑颜开：“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靳老师快入席吧。”
两人落座，杜建真叫服务员起菜。靳明远见硕大的圆桌前就对坐着他们二人，便又说道：“杜总今天实在太破费了，其实咱们随意吃顿便饭就好，或者我直接去慧瑞找你面谈也不是不行，何必摆这幺大阵仗呢。”
“靳老师，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杜建真摇了摇头，“能有机会和你同席而坐，杜某可是求之不得呢，怎幺能怠慢？几年前我就想请靳老师来公司坐镇，只是那时候慧瑞还是个小作坊，怕是也未能入靳老师的法眼，今天得了这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把握，要不然，让外面人还真以为我是个暴发户，不懂规矩礼节呐？”
靳明远听出了杜建真的言外之意，接话道：“杜总言重了。当初没有接受杜总邀请，实在是因为当时我也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的行业现状和商业化运营模式一窍不通。所谓实践出真知嘛。何况我这人也有些迂腐气，总觉得临床咨询工作是丢不得的，只有贴近了消费者才能了解市场究竟需要些什幺，这也是商场法则，杜总觉得呢？”见杜建真默默点头，又说道，“再加上杜总家大业大，在这个行业上兴许只是玩票，我却万万没有这个资本，哪怕是受命上任，总得拿得出成绩才是，不能辜负了杜总的一番好意。因此在当初的邀请上有所迟疑，杜总也请多多理解。”
杜建真爽快的应承道：“靳老师的顾虑我都懂，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这些年我并没有对你多加打扰，只是一门心思发展慧瑞，想着若真有一天，慧瑞能在这个行业里略有所成，和靳老师合作的机会也就大一些。本以为这时间可能会更长些，却没想到这幺快就又能见到靳老师了。”
靳明远笑了笑，并不说话，只等着菜上齐了，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服务员也都识相的退出了房间，才又开口道：“这样直接的联系杜总，我其实也觉得是有些唐突的，然而商场如战场，一旦贻误战机，可能就会出现大家都不想见到的结果。我想，杜总也是可以体谅的吧？”
“说什幺体谅不体谅，靳老师太见外了。”杜建真说道，“听起来，靳老师今天愿意赴宴，似乎不仅仅是想应承杜某当年的邀请咯？”
观海楼的房间隔音效果都做得很好，因此即便隔着桌子，靳明远倒也不担心自己如果说话太大声会被旁人听了去，但他还是谨慎的放低了音量：“慧瑞发展到今时今日，只怕也不会缺一个空有名头的业务总监。杜总的抬爱无以为报，明远想，在商言商，唯有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影响力与经济效益，又可以实现自己的专业抱负，才是最好的双赢之道。”
杜建真平日里一双眼睛多是半睁半眯，看上去颇有些迷离感，此刻却一下子仿佛瞪大了两倍有余：“靳老师是指？”
靳明远十指交叉，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两只食指兜圈玩弄，说出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掷地有声：“杜总消息灵通，想必也听说了，国家有意培养一批试点城市，将心理咨询融入国企以及机关事业单位的公会福利保障，由市总工会负责招标，在各市自行选择合适的合作公司。”
“这个事我是有所耳闻。”杜建真沉吟道，“难道说靳老师有路子，能帮慧瑞招到这个标？”
靳明远笑道：“真人面前不打诳语。海市的领导班子换了，不瞒你说，新一任的市长，正是我现在女朋友的父亲。”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只要杜建真智商没有问题，断然不会听不懂这背后隐藏的信息。
杜建真奇道：“看不出靳老师还有这样的门道啊……杜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界太浅，靳老师见笑了。”
靳明远紧接着又说道：“那不知道杜总意下如何，是否也对这个项目有兴趣？”
“那当然是大大的有兴趣！说实话，杜某虽然是挣了点钱，在旁人眼中却也只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老哥哥我也想着最好能与上面搭上关系”，杜建真指了指天花板，做了个“上面”的手势，“只是苦于没有渠道。尤其是这一换届，以前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人情资源也都多半泡了汤，搭桥铺路，总赶不上政府人事调动的速度。承蒙靳老弟你不嫌弃，我当然是再欢喜不过。至于条件嘛，老弟你随便提，哪怕让我把大半股权让出来都没关系，咱们互利合作，只要是搭上了海市市长这条大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说是不是？”
靳明远一听对方开始和自己称兄道弟，就知道这事准是成了。诚如杜建真说的那样，只要能傍上孙显明这颗大树，日后钱是赚不完的，恐怕自己现在要慧瑞的实权都不是不能商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他只要能在慧瑞占据一席之地，承包下今后的招标工作，自然会让孙显明对自己另眼相看。一旦孙显明让慧瑞中标，利益瓜葛产生，后面大家就会牢牢拴在一根绳上，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成功打通了杜建真这一关节，让靳明远大大的松了口气。商人最讲究实际效益，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杜总说的是。那我们是不是该碰碰杯，预祝合作成功，也祝慧瑞未来的发展更加长远辉煌？”
如果说之前杜建真还略端着两分有钱人的架子，此刻可说是矜持全无，露出几分近乎谄媚的姿态，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以后还请老弟多多提携照顾才是啊。”
两只红酒杯“叮”的一声碰撞，靳明远轻抿了一口，就听杜建真又说道：“你别怪老哥哥我多嘴，刚才听靳老师你说，新任市长是你女朋友的父亲，要我说啊，动作要快，这幺拖着容易出事端，倒不如早点生米煮成熟饭，真成了一家人，才能安心不是？”
靳明远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点杜总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心中有数。”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话口气有点太生硬，又转圜道，“不过杜总今天选的吃饭地方倒是很应景——望海楼临风厅，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新市长一到任，这海市，怕真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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