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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正文 第11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第11节

    墨瑱自然不信,又问:“爹和后娘,有没有避着你做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非避着我做不可?”墨璟很是不解,睁着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盯着墨瑱。

    墨瑱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那你觉着后娘喜欢爹么?”

    “我问过,娘说喜欢爹!”对此,墨璟很是笃定。

    墨瑱摸了摸下巴,深觉后娘一片深情付流水。不禁很是叹惋后娘处境,还有几分撮合爹和后娘的心思。撑着下巴,盯着水面前海水,心思早不知歪到了何处。

    “我觉得爹是喜欢娘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墨璟语不惊人死不休。

    听了这话,墨瑱轻轻推了推身侧墨璟,问道:“小子,你想不想叫你爹对你娘表明心意?”

    墨璟眼睛一亮,“想!”

    墨瑱立马弃了钓竿,拉着墨璟就往身后冰山楼子去,“我前几日瞧了本书,说不定能派上用处。”

    墨璟猝不及防,匆匆甩了钓竿跟在后头,“什么书还说这些?”

    “凡人写的书,可好玩儿了。”墨瑱进了个小屋子,里头密密麻麻排满了书籍,给冻在冰里的,给扔在外头的,四处都是。有竹简有树叶编成的册子,还有现下纸卷。

    墨瑱在书堆里巴拉了一阵,寻出一本瞧着簇新的书册来,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行给墨璟看,“你看这个‘书呆吃味表心意,小姐窃喜许芳心。’这一回,说的是这书生小姐两厢生情,却不曾互表心意。书生见小姐同旁人亲近吃味,便表了心意。”

    墨璟道:“吃味是什么意思?”

    墨瑱将书一卷,正待侃侃而谈,忽而醒悟眼前这娃儿年纪尚幼,不大合适说谈这些,只得收了架势,道:“你看你爹对别人比对你好,你会不高兴吧?”

    墨璟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有一点。”

    墨瑱道:“这就叫吃味!”

    墨璟若有所思,瞧着那一行字,道:“就是说要让娘对别人比对爹还好,然后爹就会吃味,然后爹就会对娘表明心意?”

    “孺子可教!”墨瑱脸上满是欣慰笑容。

    “娘对我比对爹好,为啥爹不吃味?”墨璟撑着下巴,凝眉思忖片刻之后,不禁迟疑,“这法子有用吗?”

    “你怎么可能让你爹吃味?你娘对你的好和对你爹的好不是一个好法。”墨瑱发觉再谈下去,他费尽口舌也说不明白其中关节,只得道:“这事儿你就别瞎掺和,我来安排,怎么样?”

    墨璟慎之又慎地考虑了片刻,才道:“那好吧,你别搞砸了。”

    墨瑱道:“放心吧,砸不了!”想他几万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寒之地,好容易寻个乐子,哪能搞砸了呢?

    墨璟慎重地看着墨瑱,见他确确实实上心了的样子,这才微微放心,肃然道:“不搞砸就好。”

    墨瑱乐颠颠地应下,抱着墨璟回去找舒久与墨珩。

    才往回走了不多远,便瞧见一大块浮冰上头,多了个阁子。墨瑱认出这是他爹早年做的万象宝阁。这宝阁外罩禁制若干,内存阵法无数,千变万化之余,更有护主养灵之效。这是怎么了,就用上了这法宝?

    墨瑱抱着墨璟往那宝阁挨了挨,还不敢靠太近,生怕宝阁不认人乱放元力,扬声问道:“爹,好端端的,怎么连法宝都拿出来了?”

    宝阁门户开了半扇,墨珩出了阁子,舒久就站在门边,也不出门,朝着墨璟与墨瑱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墨珩道:“你那万年冰山琢的屋子里寒气太重,舒久住不得。我陪他在这儿住。墨璟,晚间你想住哪儿?”

    墨璟深觉此时不能打乱墨瑱计划,便侧头看着将他抱在怀里的墨瑱。墨瑱暗暗给墨璟比了个拇指,道:“小弟就跟着我吧,我答应他到冰宫底下看海里的大鱼。”

    “冰宫底下,能看鱼?”舒久听说冰宫底下能看鱼,顿时也被挑起了兴致,cha了句话。

    墨珩听了这话就知道他也想去看,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舒久一眼,“你等等,我给你找件衣裳。”

    墨瑱道:“后娘也想去看?那一起去吧,这会儿就去。”

    舒久倏然红了耳尖,不知是因为墨瑱那一声“后娘”,还是因为佛宗瞧出了他的心思。

    墨珩拿了件纯黑大氅来加在舒久肩上。柔软的黑色绒毛顿时将舒久围得严严实实。佛宗偏生还怕裹得不严实,将舒久脖颈周围的绒毛顺了一遍,又将大氅后头的风帽揭起罩上舒久头顶,掩住他泛红的脸颊。

    墨瑱抱着墨璟在前引路,舒久跟在墨瑱身后,墨珩殿后,照拂舒久。舒久罩着大氅,总想回头看看佛宗,奈何风帽太宽松,回头也只能瞧见风帽毛绒绒的沿儿。

    墨珩见舒久走得不安稳,便往前挨了几步,伸手扶住他肩膀,道:“我在呢,你好好看着路。”

    舒久低低应了一声,面颊又忍不住飞了红,这大氅也不知是什么皮毛,厚实得很,闷得慌。

    “咱们到了。”墨瑱领着众人进了个拱门,俗话说冰山一角。这座冰山露在海面上的,只是十之一二,剩余的□□分,尽在海下。他们顺着盘旋的阶梯一直往下,走了许久。如今,虽仍在冰山之中,却已然在幽深海中。

    明灭蓝光在头顶闪烁,将眼前一片海域照亮。

    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游鱼像乌云慢慢划过天空一般缓缓在海中游弋,鱼群聚集在一处,形状瞬息万变,鱼鳞上流动的银光叫人闪花了眼。还有鲛人,在鱼群中迅速地穿梭。还有些奇怪的鱼,头顶挑着个小灯笼,不紧不慢地路过。

    舒久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语言无以描述他的震惊,更无以描述眼前景象的雄奇瑰丽。他几乎激动得难以自持。

    以至于入夜,在榻上躺下之后,还激动地睡不着觉。

    墨珩瞧着舒久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双透亮的眸子里,欢喜不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他早歇,只问:“还不歇?”

    舒久才翻身朝里,听见佛宗问话,又赶紧翻过身来朝着佛宗,道:“不累。”

    墨珩暗自叹了口气,道“早些睡,若是喜欢看鱼,明天再带你去。”

    舒久答应了一声,翻身朝里,总算是消停下来预备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过度的俩兄弟,以及秒变小学生的道士。

    忽然崩皮……

    第30章 妙计不妙

    清早,舒久一早醒了,洗漱之后,自觉披了大氅立在阁子门前,扭过身来,瞧着墨珩笑得眉眼弯弯。彼时墨珩尚未收拾妥当,瞧见舒久立在门边看他,好笑得紧。

    墨珩慢条斯理收拾妥当之后,与墨瑱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舒久直往冰宫之底。舒久跟在佛宗身后,瞧着冰壁上明珠的柔光,在他衣袖隐纹上流转,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伸手,拿捏住了那衣袖的一角。墨珩察觉衣袖上轻微的重量,以为舒久是怕他走远,便缓下步子来。舒久跟在身后,止不住弯了眉眼。

    这厢舒久墨珩正缓步沿着海底回廊慢慢走着瞧海底游鱼。那厢墨瑱已开始按着自个儿计划按部就班地谋划。墨璟跟着墨瑱,凝眉监督思量他这计划是否行得来。

    至于靠谱不靠谱,缓缓再说。

    到了海底回廊,舒久还是轻轻拽着墨珩衣袖不放。墨珩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分明是有些奇怪的,却不想点破。由着舒久拽着衣袖,感受着衣袖上的轻微力道或走或停。偶尔回首,能瞧见清淡的幽蓝水光在他面上流淌。

    该穿白的,他该穿白的。墨珩想。

    察觉墨珩在瞧他,舒久也扭头瞧佛宗,清透眸子递出几分询问意味。

    墨珩回了神,道:“冷不冷?”

    舒久指了指身上大氅,笑道:“不冷。”

    墨珩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嗯。”

    舒久见佛宗转过脸,便也继续去瞧水里游鱼,其实这些鱼大多是他不曾瞧见过的,瞧着新鲜。只是,佛宗年岁久远,历经沧海变化,定然是见过凡此种种的,却还有耐性陪他再走过这海底回廊,也确实是该记下的心意。舒久止不住抿唇儿笑了一笑,瞧着水里游鱼和冰面上浅浅的佛宗倒影,问:“佛宗,这些鱼,您都认得么?”

    墨珩答得干脆:“不认得。”

    舒久:“……”却是他想错了么?不过佛宗乃百鸟之首,对水里的东西不大了解也是理所应当。念头转到此处,又想起玄武管佛宗叫爹,被新奇事物压下去的好奇又给勾了起来,“佛宗,为何玄武神君,要认佛宗为父?”

    墨珩神色复杂,措辞道:“玄武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你知道吧?”见舒久点了头,墨珩才续道:“蛋里孵出来的,大多第一眼看见谁就认谁。”

    舒久想着小玄武破壳而出时的场景便止不住要笑,怕唐突佛宗,又憋得浑身乱颤。

    墨珩瞧着舒久,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朱雀青龙,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舒久再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墨珩瞧着他脚下光可鉴人的冰面,只怕他笑得摔倒在地。

    绕了回廊一圈儿,舒久意犹未尽,脑中还尽是深海里游弋的大小鱼儿。连自个儿已经由最初地轻轻牵着佛宗衣袖变为紧紧拽着佛宗衣袖不撒手都不曾留意。

    墨珩早察觉了衣袖上的重量,横竖,只是稍稍加重了些,无妨的。

    回了海面浮冰上头,舒久缓和了情绪,这才察觉自个儿拽着佛宗衣袖没撒手,偷偷瞧了瞧佛宗,见他确实不曾介怀留心,便赶紧松了他衣袖跟在身后。

    冰面喀喇一声断裂,半尺宽的缝直往舒久脚下延伸。舒久心不在焉,脚下乍然一空,下意识伸手便要捞住近在咫尺的衣袖,却捞了个空。

    浑身已然浸入冰冷的海水之中,恨不得将血液都凝结成冰的寒冷登时传至全身,冻得舒久眼前一片恍惚。

    “佛宗!”舒久努力朝着水面伸手,他觉得自己似乎叫了一声,但只瞧见从口中冒出来的冰冷水泡。

    伸出去的手终于被牢牢握住。舒久乍然被带离水面,身子仍旧轻飘飘地悬着,但腰间的力道却实实在在,环绕他的温暖,也实实在在。

    “放肆!”

    一声炸雷骤然响起,天雷隆隆而下,直劈水底海妖。

    天雷过后,冰面尽碎,墨蓝的海水里血气悠悠飘散,巨大的青色鱼尾用力击破水面,直往深海。

    舒久用力攀住佛宗脖颈,浑身打颤,“佛宗,冷……”

    本悠闲垂钓,只等海妖前来报信儿的墨瑱脚下浮冰受那一道天雷影响,也给震得稀碎,猝不及防也落进了水里。

    墨瑱打水里浮起来,抹了把脸,这海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能让爹把天雷都招来?!

    墨珩抱着舒久回了万象宝阁,把人扒了个ji,ng光擦干了身体裹了块毯子塞进被褥里,褪了自个儿被海水沾shi的外袍,也钻进被褥里连人带毯子抱在怀里捂着。

    “还冷不冷?”等怀里的人至住了颤抖,墨珩这才低头小声问了一句。

    舒久如今缓过来,想见方才佛宗脱他衣服给他擦身的情状,不但不冷,还有点发热,还有点不想见人。舒久使劲往底下缩。墨珩以为舒久还冷,使劲把人往怀里揽。

    舒久挣不过,“不冷了!”

    墨珩低头,瞧见舒久通红的面颊。冰肌玉骨本就通透,这绯红面颊,浑似红玉,漂亮得紧。

    听见舒久说不冷,墨珩便稍稍松了松,只是裹的毯子实在太紧,饶是他松了松手,舒久也束手束脚地给裹在原地。

    “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要害佛宗?”舒久稍缓心神,喘匀了气,缓声问。

    墨珩凝眉,他能察觉,那海妖是冲着舒久来的;只是,舒久他,究竟有什么,能叫那海妖觊觎?

    “是海妖,是冲着你来的。”墨珩倒不打算隐瞒,“你别怕,我在的,无妨。”

    舒久倒不怕,只是好奇他能有什么叫海妖惦记的,舒久在毯子里蹭了蹭脸颊,颈侧黏了少许shi发,不舒服,“不怕,就是纳闷儿。”

    墨珩将毯子稍稍松了松,叫舒久活动方便些,“一会儿我问问墨瑱,你再歇一阵。”话毕,打褥子里退出来。加了外袍,替舒久拾掇了衣裳搁在榻上,便出了小阁。

    舒久目送佛宗出了宝阁,立刻揪着毯子将自个儿埋在了里头。佛宗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近,念头一转,便止不住面颊通红,心头犹如擂鼓。埋在褥子里滚了好几圈才算平复了一些。

    墨瑱蹲在海边,往海里扔了一大块冰,“谁让你去伤那人了?!只让你假装喜欢他!”

    海妖有气无力地打海水里探出个脑袋,委委屈屈地趴在冰上,“我们海妖喜欢了别人就是把他抢回家啊……哪知道另一个人那么厉害,直接招了天雷就招呼下来了。差点没逃得掉。”

    墨瑱捂住自个儿额头,颇觉无奈,凝眉思忖了片刻,道:“你下去,把你兄弟招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比你好看的兄弟!”

    那海妖顿时不高兴,“我是我兄弟几个里最好看的!”

    墨瑱袖手,眯眼斜睨着他。

    海妖泄气,“我去问问七哥有没有时间。”说完,咕噜噜沉了底。

    海妖才沉了底,便听得身后一身唤:“墨瑱。”声音清淡,怒意隐而不发。

    墨瑱双腿一颤,差点儿又栽进水里。回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爹,什么事儿?”

    墨珩凝眉,问道:“此间大妖,尽在你辖下。他们贸然伤人,你竟不知?”

    墨瑱笑得越发讨好,“爹你息怒,我什么德行,您也知道。此间大妖,时常都跟我开个玩笑什么的,约摸是认错了人。大妖不长眼,回头我去教训便是,爹犯不上动怒。”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姿不大好,觉得浑身中箭。

    第31章 妙计第二

    墨珩凝眉瞧着墨瑱上窜下跳,只觉他有事儿瞒他。便纵他有探识他思谋的能力,也不会去探,毕竟墨瑱虽爱胡闹,却还不至于要对舒久不利。

    看他这模样,八成是起了玩心,只是一时失误牵连了舒久。想到这一层,墨珩怒意也消了大半,眉头也稍稍松了些,“你与海妖如何胡闹也就由你去了,只是舒久受不得极北苦酷寒,你莫要牵连他。”

    墨瑱见墨珩消了气,更是满脸堆笑,“知道知道,爹教训的是!”

    回了宝阁,舒久仍躺在褥子里,已经加了亵衣亵裤,捂着被子只露着头发与一双清透的眼睛在外头。

    活像个怕生的小鸟儿。

    这念头才蹦出来,墨珩便展眉一笑,走到榻前,本想站定,想了想,又在榻沿儿上坐下,“不冷了吧?”

    舒久眼风跟着墨珩临到跟前,脸颊又忍不住犯了红,幸亏搁被子里头,佛宗也瞧不见,“不冷。”

    墨珩点了点头,缓过来了就好,“我去问了问墨瑱,那海妖该是跟墨瑱开玩笑呢,只是牵连了你。”话虽如此说,但他心里弦儿可还紧着呢。这般说,只因怕舒久又瞎c,ao心他和凤子安危。

    舒久眼睛稍稍转了转,问:“玄武神君是不是同佛宗一般压制着此间大妖,不叫他们为祸凡间?”

    “算是吧。”墨珩应了一声,“不过玄武之职,只是镇守极北灵根罢了。”

    舒久嗯了一声,也不知脑中转过了什么,又问:“佛宗,书上说玄武是蛇龟一体的神兽,真是吗?”

    墨珩叹了口气,“抽空让墨瑱化个原身给你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听见墨珩答应让玄武神君化原身给他看,舒久顿时又高兴了些。捂在被子里笑得开怀。

    墨珩瞧着他这个傻乐的劲儿,也跟着笑了笑。

    却说海妖那如约将他七哥叫了来。蓝色的鱼尾,剔透得几乎能瞧见里头跳动的血脉,面庞线条优美却不乏刚俊,脑袋两侧张着三角形的透蓝的鱼鳍。

    墨瑱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这模样好,能顶用。”

    海妖得意地直甩青色鱼尾,甩得周围浪花迭起,“看吧看吧,就说七哥最好看。”

    “小十一,你叫我上来就是让玄武看我?!”

    墨瑱笑道:“请你帮忙。”

    海妖凝眉想了想,问:“什么?”

    小十一见七哥真答应了,乐颠颠得同墨瑱道别,摆着尾巴入了深海。

    墨瑱小声地与七哥说道了一番自个儿计划,百般推敲了若干细节,这才算罢休。

    奈何千算万算,没料到自打出了海妖一事之后,佛宗对舒久便分外上心,不出门便在阁子里陪着,出门,紧紧跟着,就差抱怀里不让他着地了。如此严密防守,实在叫人寻隙不得。

    没了机会,再细致的谋划也打了水漂。于是墨瑱又想了个法子。

    这一日,墨珩带舒久去看了生在极北之地的兽种雪白的大熊大猫什么的,还有在水里,浑身长得圆滚滚的小兽。等舒久尽兴便预备回宝阁。

    就在这个当口儿,墨瑱颠颠儿地跑来,说墨璟让海妖给迷了。

    虽说确有此事,但是,这却是在墨瑱告知墨璟之后,墨璟百般思量,有意解开心防才让海妖给迷了。

    墨珩不知其中关节,只当海妖厉害,能破墨璟心防。墨珩正待去寻墨璟,还不忘回头叮嘱舒久赶紧回宝阁。

    舒久一面往回,一面想着为何海妖能惑人心神。早些年倒是有些卷籍残本上说海里有妖,能以歌声诱惑过往船只前往,然后船只便会触礁,船上的人葬身海妖之腹,货物财宝便成了海妖的珍藏。原来这说法竟还有几分可信的吗?舒久登时打了个寒颤。

    更要命的是,耳边还隐约传来了歌声……嗓音醇厚动听,虽听不出在唱些什么,但哀婉清越,令人动容。舒久不知不觉已循着歌声,去寻唱歌的人。

    待他反应过来这是海妖以歌声引他过来时,他已经瞧见了那冰山山洞内的海妖。

    清冷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那海妖蓝色的鱼尾上红糊糊的,也不知伤了哪儿。舒久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处看着海妖。诶,好像还怪好看的,这个海妖,只是美近乎妖,瞧着有些邪气。

    舒久定定神,斟酌了词句,道:“你……伤到哪儿了,要我帮什么忙么?”舒久定定神。

    海妖应道:“尾巴上刺进了冰碴,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你唱歌引我过来干什么?”

    海妖沉默片刻后才道:“我想入海。”

    舒久还是不太敢靠近,只回头看了看海洋,估摸了一下海边与那海妖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丈余,如何还入不了海了?

    “距离那么近,你够不到么?”

    海妖顿时不怿,道:“海妖离了水便失却九成力量,我现在尾巴受伤动不了!”

    舒久将信将疑,慢慢往里头挪了几步,见海妖确实没有伤他的意思,才敢慢慢靠近了他。挨近了看看,这海妖,确实是漂亮的过分,难怪书上都说他们有惑心之能。不知怎么的,念头又转到了“佛宗也有惑心之能,也是很好看的”上头。

    “你要怎么帮我入海?”海妖拧着眉头瞧舒久,觉得这人瘦胳臂细腿儿的估计搬不动他。

    舒久被海妖话语拉回了魂,蹲下身来试着把海妖抱起来,果然抱不动。舒久有些尴尬地左看右看,问:“这冰上还挺滑溜的,我拖你过去怎么样?”

    海妖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头。

    舒久卷了袖子,拉住海妖的胳臂,碰了才知道,海妖的身体,竟然浑凉如冰。舒久一路拖一路拖,终于把海妖拖到了海边,海妖尾巴拖在地上,划拉出一条老长的血痕,惨不忍睹。

    海妖仰头瞧着那个一路拖着他,倒退着往海边去的人,心想他果然瘦弱得很,不过,他掌心,很暖和,海妖有很多都是冷血的,就算拥抱,也不会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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