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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责自己的。
他对董靖说:“靖儿,你先回宫吧,朕晚上再过来。”
董靖在暗自松了一口气,带着宫婢就走了,留下陈璞和淮钧二人相对无言。不过陈璞很快就打破了这无言,他一开口,就是为董靖求情,“我们的事不要算到皇后娘娘身上,不全关她的事,她对你很好。”
“嗯。”淮钧站到陈璞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惩罚。
“听娘娘说,你病了。”陈璞轻声地说。
“已经好了。”
陈璞摇摇头,撑着桌子,站来起来,“我们心里的病已经好不了,别再让身体病了,你是做皇帝的,病一天都不行。”
淮钧抬手摸了摸陈璞的脸,心疼地说:“你也是,你现在太瘦了。”
陈璞微笑了一下,将淮钧的手拉下来了,却被淮钧反手握着,摸上了他自己的脸。他感受着脸上的温度,痛下决心说:“璞儿,就算你恨我一辈子、你恨我一辈子都可以,只要你在我的身边,让我一直看着你。”
这时候陈璞也不知道该说淮钧是太过爱他,还是太过不爱他,但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发作任何脾气,只是低声说了句:“好。反正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有多长,或许快完了,终有一天我还是能够离开。”说罢,他还不自然地笑了两声,然后伸出手,说:“扶我回去吧。”
淮钧不敢多言,连忙扶住了陈璞回去寝房。他看着陈璞还是一拐一拐地走路,心中并不好受,他便问道:“你没有上药吗?”
“如何上?让阿福帮我吗?”陈璞反问道。
“你应该派阿福去翠微宫找我”
两个人进了房,陈璞脱了裤趴在床上,等淮钧替他上药。上药之前,淮钧坐在床边,低下头吻了吻陈璞的脸颊,陈璞既没有推开,脸上也没有半点喜悦之色,他只是一直盯着淮钧,眼眸中也是没有半点感情。
淮钧又吻了一下,说道:“我们这辈子会很长,我会有时间等你原谅我。”又坚定地说:“多长都等。”?
☆、第七十五章(下)
? 话说过来,此时的望王府因为一道忽降的圣旨陷入了沉默中,三个人围着桌上的圣旨,久久没有言语,只有眼睛飘来忽去的,时而看着旁边的人,时而看着圣旨,时而看看外头有没有出什么动静,却看来看去,也理不清脑海里的思绪。
直到有了第一声叹息,这沉默才戛然被打破了,又有了第二声叹息。
“王爷,我就去吧。”说话的人是被夹在中间的莫回川,他伸手拿过圣旨,再说:“圣旨已经接了,总得要去的。”
“不行不行不行。”左边的人连说了几声不行,下一刻对上了诺煦深沉不明的瞳孔,阻止道:“皇兄,这分明是一个局,莫侍卫去不得。”
“艺王,就算这是局,也是个不得不去的局。”莫回川把圣旨抓得紧紧的,再把视线转到诺煦,“王爷,我这就去收拾行装。”
他正要走了,又被永霆叫住了:“莫侍卫,不要逞强,没有什么一定要去的局,万大事有我们替你担着。”
永霆本来是过来作客,想不到却碰上了南起过来传圣旨,让莫回川收拾一下,今日下午就出发把银两送到鹿邑。他也是挣扎了很久,本来他应该随得莫回川去的,其实这个局不论莫回川去与不去,淮钧都已经把刀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了,只是莫回川去的话就能赌个一赌,或许能暂且把这刀拿下来。只是路途凶险,永霆一想到明珞当年的无辜牺牲,莫回川与诺煦的情谊,就不忍他为他们担上一切,独个儿冒险前往。
“我们都担不起。”诺煦终于开口,他凝视着莫回川说:“抗旨是死罪,回川不得不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皇兄,这不明智,我们就托词莫侍卫不能去吧。”
“托什么词?托什么词都没有用。这只是圣上其中一步,就算回川逃得过今天,他日都未必逃得过,还不如今日顺着他的意思,我们也好看看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最怕我们如他所愿了就中了他的计谋。”永霆也把目光对上了莫回川,好心地说:“莫侍卫,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直说,我替你想办法。”
“无论回川去不去,我们都会中他的计谋,因为回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抗旨而死,要么整装出发……”
“然后在路上被人暗算?”永霆打断道,又哼了一声,“他会留莫侍卫的命吗?就算会,也只是拿他的命来要挟我们的命!”
“回川抗旨,就是拿着他的命来要挟我们。”
夹在两道灼热的目光之中,莫回川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了,从一开始他进这个棋局就注定了不能全身而退,他怎能因这区区一条命而退却呢?
他转个头看着诺煦绷直的脸孔,微微把嘴角弯上了,说:“王爷、艺王,你们都不必为我争论了。既然去与不去都是死路一条,那不如赌一局吧,我这就去收拾行装。”
看着莫回川的背影消失在前堂,门再次被关上后,诺煦一直挺直的腰板随即软了下来,抬起手想拿起茶杯却颤抖得厉害,只能捏着杯身,根本拿不起来。
永霆见状,立刻皱着眉费解地问:“你的手都抖成这样了,为何还要莫侍卫以身犯险?”
诺煦抬起另一只手压止着自己的颤抖,不发一言地盯着紧闭的门。过了一会,他才叹了一口气,低声答道:“大局为重,回川不会出事的。”
“皇兄,我也以报仇为重,但我更知道不能推莫侍卫去送死,他一出了京师,我们就护不了他。”永霆也叹息了一下,再说:“但留在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只是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至少让他知道。”
“他知道的。”
“就当他心里清楚,可是亲耳听你说还是不同的。”永霆笑了笑,说:“从前明珞就说我什么都收在心里,以为他明白,却没有想过明不明白与喜不喜欢听是两回事来的。”
诺煦的双眉靠拢,好像有些事被捅破了,只能反说:“我们与你们不同。”
“这天下的情都是如此,留在心里明白不如说个坦白。”
“永霆、”诺煦喊了一声,顿了一段时间后才叹息道:“你可有想过我再多说一句的话,回川就会更情愿为我卖命?此行凶险,我希望他至少能保自己的命。”
永霆摇摇头,突然更明白了诺煦心底的不安,却只能劝道:“你知道莫侍卫早就把命豁了出去,既然少一句没有太大用处,不如多一句?”语罢,他就站起来说:“不说了,我回去王府了,替我告诉莫侍卫--路上小心。”
诺煦坐在前堂里想了好一会儿,越想心里就越慌,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他们都知道淮钧把莫回川派到鹿邑另有阴谋,正是因为如此,诺煦便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