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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2

      门,脚边的哈士奇立即如箭离弦地完成了立身冲刺的一系列动作,耷拉着舌头摇着尾巴在亚瑟的皮鞋上蹦蹦跳跳,只留给我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亚瑟习惯性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便微微一笑,还没换鞋就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递给了我,湿润的眼神就像是在等待称赞:“我打印了一份租房合同。”

    纸张侧面贴心地夹了一根黑色签字笔。我不暇思索地抽出笔杆正准备签名,却被亚瑟探过身来打断:“你不想先仔细看看……条款吗?”

    “你是律师,我相信你。”

    我转头亲了亲他贴在我肩头的侧脸,粗略地浏览了第一页所列出的款项就有点儿头疼,干脆直接翻到最后,将我的名字写在了他的签名下方,“那个空出来的客房是我的,对吗?”

    亚瑟的手臂环上来搂住我的腰,一呼一吸之间裹挟着潮浪烫到我的耳缘。

    “整间房子都是你的。”他低声说,唇角滑过下颌边缘,摩擦着我露在衣领外的脖颈。

    我被他亲吻得有些发痒,抬手把他搁在我肩面上的脑袋往外推,一簇绒软的淡金色短发堆在掌心,“哦,那可真是太划算了,房东先生。”

    他顺从地后退了一步暂时把我放开,脱下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边走向厨房边解开两枚纽扣。

    我拒绝了他想要亲自下厨的意图,将他赶去外头遛狗,自己留在家里做了顿简单的晚饭。饭后亚瑟陪我回到原先的公寓整理行李准备搬家,再度踏入那道恐怖的走廊我心里多少有些惧怕,幸而他亦步亦趋地走在我旁边,同时一再握紧我的手。

    “灯泡坏了。”

    按了好几下也没能打开灯,我耸耸肩放弃了尝试,转而按亮手机姑且用屏幕的荧光当做照明。

    “我先拿一点儿必需品,”

    摸进卧室潦草地从衣柜里抓出几件换洗衣裤塞入行李箱,他跟在身后替我掌握着唯一的光源,“等到白天我们再过来搬家。”

    “好。”亚瑟很快答应。

    我的目光落在衣柜中层的抽屉间,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转过去。”

    手机屏幕荧白的亮光下,亚瑟掀起右边的眉毛,颇为不解地看着我。

    尴尬地迟钝了一下,我只好进一步解释道:“我要拿内衣了。”

    “……嗯。”

    亚瑟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嘴角动了动,依言别开视线,欲盖弥彰地看向右侧掩挡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帘。

    我动作迅速地伸手拉开抽屉,随便勾出几件内衣裤,看也没看就转而一股脑儿扔进箱子,正准备捉住晃荡的拉链,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而急促的拍门声!

    我心下猛惊,喉头一紧,头脑中乍然闪过无数种惊怖的可能。

    那个抢劫犯至今还没有被抓获归案。

    没准儿……

    我遽然站起身,忙乱中两腿绊了一跤,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撞翻行李箱散落了一地。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猝然停止了,门外的陌生人像是醉汉般含糊地咕哝了两声,踩着散乱的步子挪到下一家故技重施,惹来邻居的几句高声咒骂。

    虚惊一场。

    我跌坐在地上,鼻端沉甸甸地长出一口气,握住了亚瑟弯腰递到眼下的指尖。

    隔天清晨我和亚瑟再次折返回这间空屋,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氛围。布艺营造出舒适宜人的居家感,波西米亚风格的色彩拼撞和碎花交接,在窗外铺张的阳光直映下显得更加温暖鲜亮。

    亚瑟的公寓空间毕竟有限,于是我们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个靠垫,讨论起每一件家居用品的去留。

    在遗弃了所有厨具、餐具、可动立柜和客厅的双人沙发后,我坐直了身体,望向卧室里最后一件我难以割舍的宝贝。

    “我喜欢这套窗帘。”

    我试图说服亚瑟,尽管我明白他的决定很有道理,“它或许能改善你家冷漠的装修风格,我是认真的。”

    他眼里的光芒十分坚定,显然不为所动。

    正当我几乎快要垮下双肩彻底放弃的时候,却听见他突然说:“你想这么做,那就……”

    显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心里挣扎,亚瑟最终试探性地问:“亲我一下?”

    我转了转眼珠,不动声色地凑近他:

    “要是我能带上那三个插花瓶和鱼缸,我就亲你两下。”

    亚瑟扫视过摆在客厅茶几上的几件玻璃制品,摇头无奈道:“插花瓶里没有花,鱼缸里也没有鱼。”

    我伸出手臂缠上他的后颈,抬头轻咬住他薄削柔软的上唇,舌尖钻进口腔挑舐过湿热的牙床,“三下。”

    他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抱住我的腰,没原则地立刻妥协了:“好。”

    往后的几天内,我拉着亚瑟闲逛在周围大大小小的商店,买回大包小包用于布置房间。从心理状态的角度出发,一屋子冷漠硬质机械化的装饰品总归会对他的性情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用较为舒缓清新的家居风格替换了原本的,渐渐将那些规整刻板的元素从家中剔除。

    亚瑟很喜欢这种改变,也享受我用来讨好的亲昵小伎俩,只不过他从来不明说。相比之下,兰斯洛特就要显得直爽得多了——从前它只爱整天窝在门厅的一角,顶多跑去流理台前蹲下,盯着半熟的牛排被剖开暗自流口水,而现在几天过去,它已经学会偶尔顶开门、趾高气扬地去卧室转一圈儿了。

    甚至有好几次,我和亚瑟拥吻着倒进床间,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做些什么,就被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

    埃米莉夫人也对公寓的改造赞不绝口,她尤其喜欢我从旧房子里带来的曳地窗帘,并宣称自己惊喜地在这儿看见了牛津老宅的影子,要是能有个壁炉就更完美了。

    后来我逐渐发现这间公寓已经没什么可以替换的了,便取消了每天到家居用品商店转悠的形成。这几天是伦敦少见的晴天,空气也润泽清爽,我便跟亚瑟一起制定了新的时间表:早饭结束后下楼慢跑,喂狗;中午看两场脱口秀的重播,喂狗;下午去一个街区外的中型超市买完食材,再一起出门遛狗。

    我对这样闲适的新生活相当满意,看得出亚瑟也是一样。

    有一天晚上,我蜷着腿坐在沙发边,跟身边的亚瑟共享一条毛毯,兰斯洛特懒散地趴伏在我们中间。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英国大选进程报道,突然听见亚瑟说:“埃米莉想在家里借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