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多福黑炭
虫域各个星球上生活的人类迎来了上百年来最为凛冽的寒冬,不是气候上的,而是生存压力上的那种。
虫族对人类的压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值,尤其是在资源星球上负责开矿的人类奴隶,甚至于连每天基础的三小时休息时间也没有了,一整天不断的轮轴转,直至把人压榨到死,就是为了能更快更多的采集能源。
毕竟虫族是一个连自己的同类都能往死里压榨的族群就别提对其他族群了。
更不用提那些被当作养料输送到虫乱之地中心的那些人类了,数量正在不断的扩大,各个尚存人类的生命星球不断有人类被报告失踪,可是却没有人能够阻止。
各个星球上的集中营一片愁云惨淡,每个人的心里都好似虫域的天空,灰蒙蒙的罩着一层迷雾,风暴席卷之下谁也不知道当天睡下之后闭上的双眼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睁开。
即使生活并不美好,即使天空遍布着阴云,生物的求生本能依然在血液基因里流淌,即使麻木到无法感觉抽打在身体上的长鞭,对于死亡的恐惧却依然健在。
想活不想死,可是却无能为力,这种焦灼无奈让人奔溃的情绪弥漫在虫域各个营地之中。
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要么爆发一次大规模的反抗要么这些人非得全疯了不可。
虫域上上下下全境范围内所有的星球几乎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极端恐慌之中,随之而行动起来的还有自由佣兵。
虫族在进行大规模募集资源与运输的时候同时动员了大量的低阶虫族大军针对虫域各地的佣兵营地。
显然的,不时发生的拦劫事件已经让虫族展开了反击,而虫族的反击并不具体针对某一支队伍而是直接面向虫域的全人类,首当其冲的便是在虫域夹缝中求生存的自由佣兵。
一时间间风声鹤唳,低阶虫族大军开始寻找并对各个佣兵营地进行扫荡式的袭击,对佣兵展开了大规模的屠杀行动。
在虫域,虫族最热衷的战术有且只有一种‘虫海’,数量多到难以计数的虫族打不过你也能用酸腐的口水淹死你。
虫族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尤其是在虫域之内,即使是多线作战对于虫族来说也并不存在任何兵力上的压力,而这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巨大噩梦。
“这是第几个?”墨夜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半月问道。
蛋饼号金属广场上巨大的悬浮光幕之上出现一颗黑乎乎焦炭一般的星球,当镜头拉近可以清晰的看见星球大部分大陆呈现叫焦炭化,一片焦灼的黑色,隐隐的泛着鲜血一般的红光,炙热腥红。
如果将画面截取取其中一部分,任谁看了都会误会这其实是一颗燃烧殆尽残余火光的煤球而不是一颗星球。
很难相信这样的星球还会有任何生命残存,更不用说人类了,人类的脆弱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探索者仰头望着头顶上悬浮的光幕,无不被这星球的凄惨状态所震撼。
“这真的是一颗星球?”
每个人的心里几乎同时发出相同的疑问,要怎样的破坏力才能将一颗星球折磨摧残成此时此刻的模样。
更可怕的是就在前不久,两个月内蛋饼号曾经来过这个星球,甚至有一部分探索者曾经亲自登陆去过这星球上的佣兵营地。
然而现在,这颗前不久曾经来过的星球成了一颗燃烧殆尽的远古蜂窝煤球,不止是视觉冲击,心灵冲击也很大啊!
见墨夜的提问,半月很快回答道“小主人,这是第五个。”
第五个,这居然是第五个被摧毁的佣兵营地所在星球,这还仅仅只是蛋饼号这一路上路过的营地而已,虫域疆域辽阔,在蛋饼号未曾到过的地方,被摧毁的佣兵营地数量恐怕更是难以估计。
物伤其类,相较于探索者们的震惊,同是自由佣兵的那一群人内心灵震动更大,如果不是因为被蛋饼号俘虏,他们很可能也会成为被烧成了焦炭的一员。
这些该死的虫族,内心对虫族有着无法熄灭的仇恨,可是却有深知在虫域人类被虫族奴役统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是自由圣殿也不过只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圈在虫族允许的范围内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不曾见识过蛋饼号上的人,不曾与这些星盟的探索者深交,他们说起星盟的生活也许他们的内心不会对真正的自由生活有如此之深的渴望。
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对虫族有了更深的恐惧和仇恨。
虫族的行动不可谓不快,这才多长时间天知道多少佣兵营地遭到了虫族的报复性打击。
“虫族真是出乎预料的一点也不蠢啊。”贝蒂无不嘲讽的感叹,越是在虫域呆的时间长越是能对虫族的聪明有更深的体会,星盟那一套对虫族的了解实在太有限也太小看了“这些虫子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这段时间的被打劫,这是在为之后做准备。”
墨夜稍一想便明白了贝蒂的意思,虫族这是在警告虫域的人类,所谓的自由佣兵或是自由圣殿战士能够活着和虫族做对不过是因为虫族放任,一旦虫族不愿意放任分分钟可以轻易的弄死他们。
这一招恐吓震慑不能说一点用没有,自由佣兵的兵源本就来自于各个星球集中营的逃亡者,之所以逃亡为的是能够更好的生活,当生命都无法得到保证甚至会遭到虫族更可怕针对压迫的时候,那一丝丝在绝境中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很可能就被吹灭了。
虫族对于未来的野心可能比墨夜他们原本预估还要更大。
“我们现在怎么做?”贝蒂转头看向墨夜,希望能得到确切的回复。
墨夜注视着光幕中焦黑一片的星球,整颗星球被碳化,难以想象在短时间内这颗星球遭受了怎样的毁灭性打击。
“探测器有数据反馈。”
墨夜顺着半月的话语看向面前的光屏,一排排的数据不断的闪动,星球上的氧气含量,空气压强,辐射等等等,所有的侦测数据一一有了详细的反馈。
这颗星球被毁的非常彻底,辐射强度大到扔下去一只火鸡没准就能得到一只变异喷火鸡的程度,分分钟让你的基因从内到外的发生剧烈变化。
“尚有虫族没有完全撤离,这一次虫族派出的这种虫族具有极为特殊的属性与特殊的身体结构。”
这并不是一种具有极强战斗力的虫族,可是对环境的破坏力甚至超过了虫族格罗亚,大量群生,即使是在虫族内部也属于繁殖力极为强悍的品种,能够轻易迅速的繁衍下一代,同时生命周期也极为短暂。
这种只有拇指大小的虫子一只母虫一胎能繁衍出上万只,一只母虫在整个生命周期内可以繁衍上百次。
更重要的是它们与大多数虫族在幼卵时期并不会进行互相残杀促使进阶,它们会直接开始吞噬吸收四周一切可以吞噬吸收的物体,例如泥土花草金属等等等。
当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便成了一种极端危险怀揣着巨大能量的不稳定产物。
也许正是因为天生的吞噬性,见着什么都吃却消化不了,它们甚至能够直接从大陆汲取地壳核心的热量。
这也导致它们体内能量结构极端不稳定,小小的身体里潜藏着与身体承受能力不符合的熔炉,熔炉熔炼一切能量可是却又无法完全的消化融合于是便层层堆积,直到身体无法再继续承受下去。
爆炸是唯一释放能量的途径。
当然它们也有另一条更平和一些的成长道路,幼虫在成长过程当中有意或是无意的减少了物质摄取,体内的熔炉倒是不会爆炸了,毕竟能量储备不够怎么可能炸的起来,但是也正因为能量储备不够,这些发育不良的虫子甚至无法长成成虫便会因为营养不良死掉。
是的,这中被命名为‘福多’的虫族有一种堪称壮烈的虫生,不成功便成仁,虫生只有两种途径可以走向生命终点,一是撑死,二是饿死,无论哪一种反正是不得善终,简直了~~
照这个星球的毁坏程度虫族至少在这里安排了数十亿的‘福多’以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才能取得这样强烈的效果。
对于人类来说万幸便是这种虫族的生命周期极端,从虫卵走到成熟期再到死亡,整个完整的生命周期只有按照星际标准时间计算只有不足十天的时间。
这这些福多除了能够在死亡的那一瞬间造成巨大的毁灭效果之外平日里就是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体术能力的人都能轻易的将它踩死。
墨夜觉着虫族那是真真正正的将‘术业有专攻’刻在了骨血基因之中,这种培育用来攻城掠地搞破坏的虫族显然具有极佳的专攻效果。
看看现在这颗星球那可怕的地狱一般的景象便不难理解了。
如果是在星盟呢?
如果‘福多’这样的虫族大量的出现在星盟,混入了星防系统之内,星盟的生命星球能够抵挡的住这样的破坏力吗?
墨夜脑海中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一旦这样的疑虑出现很难不开始心生担忧。
墨夜有这样的担忧,其他人同样如此。
“我的天,这种虫族如果出现星盟?”罗妹子这一次连手里的小蛋糕都顾不上了。
墨夜看向半月,她对虫族特性并不是很了解,小七又一头扎进了坐标解析中,大概是进入了尾段喊也没反应。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半空中飘着的果身美男身上,半月双手抱胸面带微笑,看着墨夜“小主人不用担心,这种虫族的生命周期太多不适宜远距离作战,且容易在运输过程中造成意外。”
“呼”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谁也不想回到星盟之后发现入目所见全是这种惨状的星球,那也太可怕了。
然而这气还没彻底喘匀呢,半月又补充了后半句。
“不过”
一般不过俩字儿的后面都不会跟着什么好话,这个转折搞的人好心累。
一群人眼巴巴的望着半月看他有何高见。
“如果虫族只是将母虫带入星盟,绕过星防系统进入星球大陆,想办法在大陆上直接进行繁衍,那样的话一样可以造成极大的破坏效果。”
那效果大概和虫族母巢被扔到生命星球上没什么区别,要大量死人的。
很好,所有人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诶!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其实他们最关心还是布尔吉斯,屏住呼吸眨巴眨巴眼盯着半月君俊美的脸,一脸渴求!
“以布尔吉斯的星防系统来说虫族母虫想要混入其中并不容易,除非有间谍采取非常规手段,成功概率极小,不超过十万分之一。”
呼!
这一次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十万分之一不到的概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吧,他们的团长总不会弱渣到连万分之一的概率都防不住吧?
爱生活,信团长!
忽然就万众一心了这是。
虫域各大佣兵营地遭受重创,自由圣殿的基地暂时尚未遭受波及,至少就目前墨夜他们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虫族并没有特意派出大军攻打自由圣殿的基地。
虫族的主要精力依然在募集资源集结大军,当然那都是针对星盟的。
虫族这是要搞大事情。
蛋饼号上轻松氛围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一天天的消散,难以描述的紧张感在每个人的心里弥漫。
即使是墨夜心里也紧绷着一根弦,一天没能返回星盟,没有弄清楚虫族到底有怎样的计划实在很难把上上下下忐忑不安的心放回去。
蛋饼号需要对虫族的运输队伍进行定位追踪,原本计划在佣兵营地打探些消息,现在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另想办法,也许应该和休斯那边再联络一下。
自由圣殿恐怕对于虫族的大动作也是心有惶恐,圣殿内部原本就不甚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