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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满室都是酒香。将烧好的药酒小心地倒在手掌上,朝楚远江光裸的脊骨上按上去——从颈椎,到背脊,一直到尾椎,一节一节的骨头,在我手掌下发红发热。
“嘶……”他发出闷哼声。
他近来活动多,倒是把原本萎缩的肌肉练了回来,但终究是没之前利索了。
我为他心疼,手上也没减劲儿:“忍着点儿……”
熟练地按压着他臀+部和大腿的肌肤,将药酒透过掌心的热度渗进去。
“轻点儿……军子……”他哑声道。
拿手肘抻他背沟里的骨节,掌下的全身都绷紧了。
“疼过了才能好。”
顺着他的大腿,摸索着他腿部的经脉。将药酒滴酌上,轻揉慢压,力道也渐轻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呻吟似的叹息。
“舒服吗?”我伸手擦去额上的汗液。
“挺舒服……你这手法是见长啊……”他笑了。
“不都是被你折腾出来的。”
楚远江侧着头趴着,等我一点点将他脚趾头都照顾到了,这才将他整个儿翻转过来。
我背上全是汗,爬上床去,跪在他面前,将他的腿扛到肩膀上,缓缓朝他的胸前压去。
“不行了……”楚远江仍然闭着眼,脸有些扭曲。
我继续往下压:“忍着点儿……你看,比上个星期低多了。”
姿势维持了一会儿,直到他受不了了直抽气,我才起身。
拉着他的脚踝将整条大腿上上下下抖了几下,然后轻轻放回床上。伸手去捞药酒瓶子,准备整治另一只腿。
他睁开了眼睛,轻声道:“累了吧,军子,休息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欧欧最近灰常忙碌,所以第二部的更新也许不会像第一部那么规律,鞠躬。但应该可以保持每个星期都有更。
楚楚的形象的确没塑造好,稍微改了一点点。
37、第 2 章 ...
我笑道:“你躺好吧,咱们赶紧的,等会儿这药酒都烧干了。”
还记得刚开始这活儿费力气,我经常做了一半就歇菜了,爬到床上跟楚远江一起休息。结果他倒好,身子灵便了就要试拳脚,非拉着我肉搏。直到旁边烧药酒的罐子砰的炸了,我才一分神被他一胳膊肘拐到地下去摔的扑通一响。
等另一只腿也处理完了,我这才爬上床舒出一口气。
楚远江躺在我身旁:“对了,我今天听说了peter的发家史,想听吗?”
“peter?谁啊?”我笑。
楚远江拿脚踢我:“装,又装。就是姓熊的。”
“喔,他什么发家史啊?”
“据说十年前,他来了这儿念了四年大学,除了泡妞什么也没学会,连英文都讲不利索。他家里有点小钱,不过摊在这边也就算个普通……毕业没工作,没钱,你猜他怎么着?”
“他怎么着。”
“快毕业时候,他花了三个月搜集了所有留学生里,高官富商女儿的信息,据说名单就印了三页纸……然后他又花了三个月,逐步调查,选了一个最适合他现在下手的,是一个山西煤窑老板的独生女。再后来,他花了半年打进女孩儿的交际圈;四个月后,他跟那个女的结婚了,然后工作有了,钱有了,房有了,车有了。”
我怔了怔:“谣言吧,没听说他有老婆啊。”
“被他打发在洛杉矶住着呢,那边也有生意。”
“难怪他现在这边这么自由,还资助选美呢。”
楚远江翻了个身面对我:“所以说,军子,还是那句话,钱无贵贱,有就得赚。”
我叹了口气:“我们不谈这个。”
楚远江深深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怔了怔,皱眉道:“我不想说。”
还记得十多年前,我跟他在x市同居的时光……我看不惯他每天跑出去结交权贵揽活儿,他看不惯我每天出门摆地摊。后来因为接不接工程的事情闹翻了,也就散了。
楚远江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睛道:“你知道现在赚钱有多难吗?有人为了赚钱去扛尸体、打黑工。以前你说我赚的是黑钱我承认,但现在我做的都是合法的。”
我也坐起身子来,一股火气憋着我难受,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
太熟悉了,我们都还是毛头小子时,这种感觉总是驱使着我们大打出手。
他喜欢拉帮结派,然后利用这些关系施展拳脚。
我喜欢忙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拿收成出去交换。
他总有他的路,我总有我的。
“这买卖不是长久之计。”
他叹了口气:“现在手里资源少,当然听别人的,等手里的资源多了,他们就听我的。就好比开家杂货店,你求供货商。开连锁沃尔玛,供货商求你。军子,你会炒期货,躲在屋子里上网就能赚钱。我只有跟人打交道,才有财路……”
我半晌没说话,终还是忍不住道:“可那些小姑娘……”
楚远江淡淡地道:“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现在人都不傻。”
“可这事,自己嫖一两次就罢了,那叫风流。但当买卖做……”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楚远江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今天也晚了。”
我怔了怔,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内衣扔给他,他边套衣服边道:“对了,下次聚会何少要来,你也露个脸。”
“他怎么又来了?”
“跟peter生意往来。”
出去的时候,将卧室门带好,夜里的风有点凉。
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我们住在一起,互相帮衬,却各怀心思,自有道路。
还记得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们彼此信任,像亲兄弟一样无话不谈。
第一次分道扬镳再和好,他对我,我对他,总是比以前更加忍让小心,说话都拿捏着分寸。
他出事后,我们之间又多了份亲切依赖,但他心中的感激和愧疚……却让我们又远了一分。
这么多年,道不合却没分开,也算万幸。
羁绊早已斩不断了,但牢固如此也沾上了太多累赘,让我们都不在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