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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建筑物越清晰,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有种……莫名的悸动,似曾相识。
二十二、
bsp;机场 。
“姨妈,我妈妈说今天我爸爸会来接我。”容易第一百三十六遍重复。
海棠等着行李,无奈的叹口气,摸摸容易的小脑袋。容易长这么大只在照片上见过父亲,兴奋也试难免的。
可是容磊是一点都不知情的,这一下子把孩子领到他面前来,顾明珠会不会太狠了些?海棠暗自反复考虑。
“姨妈,一会儿见到了爸爸,我给你介绍哦!”容易仰着脸,得以的说。
“知道啦知道啦!”海棠捏捏他肥嘟嘟的脸蛋。
容易别过脸去, “再捏我咬你哦!”
海棠被他认真的可爱表情逗笑了。这时行李终于出来了,她拉过箱子,把小容易抱上去,拖着就走,小家伙张手张脚的划拉,高兴的哼着儿歌。
隔着一个出口,高大的混血男子翩然而至,转角、转角再转角,海棠和他隔着一层半透明钢化磨砂有机玻璃,擦肩而过。
可是在这世上,你总会遇见一个人,是在漠漠人群里面相隔很远也能感应到的。
所以一步、两步,延忽然的停了下来。
人群里,那个娇小的背影,和梦里无数次出现时一模一样,
延的喉结上下往复,冰蓝色的眸子拥住了人世间最纯净的热与冷,闪闪烁烁。
我的东方小公主,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逃走了。
延大步的追了上去。
番外之——罗马假日(终)
二十三、
容易的出现,把容磊的世界掀了个底朝天。
从机场回市区的一路上,海棠时不时的观察抱着小容易的男人。
好像……确实是不同的。那样子的情况之下,他对顾明珠不知道有多少误会,眼里的恨意浓到冻僵整个车厢的人,可眼底却始终有温情脉脉的在。
就像……身旁那个强自压抑着情绪的男人一样。
海棠冷冷瞥了延一眼,他却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猛的两人视线对上,都是一楞。
到了下塌的酒店,延坚持只要一间房,他怕她又像上次那样,消无声息的跑了。
海棠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厌恶感觉,只是看他那霸道的横样,忍不住冷言冷语驳了他几句,把个中文破烂的人气的差点掀了屋顶。
顾明珠心思不在这里,匆匆离去。海棠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去,吃了瘪的延愤怒的拉着脸,却还是急追几步跟上,牵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换了个手,把她人牵进自己怀里去。
在你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过担子上卖的麦芽糖么?看小贩敲下的时候轻轻松松,接过来拿在手里也不黏手,可是一沾嘴,甜味化开,就再也舍不掉。
海棠依偎在延冷硬却宽厚的怀里,有种被麦芽糖黏住了心和嘴的感觉。
爱情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你忽然发现自己极其不愿意离开某个人。
二十四、
延洗完了澡,光着身子只围了条浴巾,满屋子乱转。
海棠正和方非池通电话,电话那头方非池小心翼翼的提起方是国,海棠心里隐隐一动,却再不像十九岁时,听到这个名字就像听到了滚滚雷声。
“那就不要告诉他吧,我也只是替明珠把容易送回来,下周就回美国了。我还要上课呢。”海棠轻轻松松的回复方非池。
方非池因为她刚刚提及的两个人名而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疲惫,“我知道。这两天我忙,等你走之前我带你在市里逛逛,你五年没回来,这里变了好多。”
“你忙你的吧,我没什么想看的。”镜子前抱胸挤肌肉的猛男秀吸引了海棠的注意力,她一时心神不宁,话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无情了些, “我走的那天早上打你电话,你请我吃饭,再送我去机场。”
方非池对她的撒娇很习惯,低笑着连连说好,末了又问: “我听说今天机场回来的不止你和小容易?”
海棠的眼神不断的溜向那个故意搞笑的男人,抿着嘴压抑着笑意,敷衍:“恩,我自己能处理,你放心啦!”
“丫头,你和谁在一起?”方非池的声音,忽然变的不正经。
“什么啊?!”海棠脸红, “我一个人!”
方非池是风月老手,早就听出了不对劲,不过海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什么不放心。
“好了,你‘忙’你的,记得打电话给我!”
海棠挂了电话,楞了那么两秒,忽然的抬头用亮晶晶的眸光射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猛男。延正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她注意力,被她猛的这么一瞪,很无辜的拍拍胸口,转身进浴室换衣服去了。
晚上当然是谁也睡不着。
延在地板上辗转半宿,悄无声息的坐起来,想看看她的睡颜,宁静心绪。
谁知道一坐起来就看见,黑暗里她正侧向他睡的这边,黑黝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两人相视,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延一只手撑着地板,侧着身体向她床这边,静默良久,没头没脑的道歉:“我不是故意开枪打伤他的。那时候我确实生气,但是我没打算伤害他——他是你喜欢的人,我很讨厌他,但是我不会杀了他的。 ”
那打断他们之间六年多联系的一枪,在这样夜色温软的晚上被提起,海棠心里一阵悸动。
有光透过窗帘充盈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黑暗深深浅浅,延冰蓝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他欲言又止许多次,最后用很郑重的语气,说: “我还是和六年前一样喜欢你,你呢,小公主?”
海棠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有时光回旋,她好像又回到当初的罗马,回到那些她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片段里。
夜不深,海棠伸手,摩挲着床沿,够不到他,她整个人往床边挪了挪,拉他的手,十指相扣,她小小的手被他强悍的扣住,却并不完全的软弱,反而用她最能表现出来的力量回握,“我自以为喜欢过一个人很多年,到后来却发现那种感情并不是爱。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到底对于我来说,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人……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像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你,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告诉你:这六年来,我没有忘记过你,我很想你。”
延的眼睛眯了眯,像是夜幕中的蓝色宝石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