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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深得成祖喜爱,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爷孙俩闲暇之余除了对着沙盘推演战法之外,时不时地还要带着人马去西胡草原上实践一把,很遭草原人民的痛恨。
直到后来先皇继位,草原人民这才过上了安生日子。
先皇是个文化人,一心只想发展经济文化,虽然碍着成祖的面子不得不立了齐晟为太子,心中却是不大瞧得上他这种好武的人。
齐晟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得父皇喜欢,索性也就不在他眼前讨人嫌,经常自请去北疆巡边,一年里得有七八个月在江北各个军营里厮混,对江北,对北漠都熟悉无比。
他自己为帅亲征北漠,只要别犯赵括赵大哥的毛病,倒是比别人都合适些。
黑暗中,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气氛刚有点静谧的味道,就听齐晟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问我道:“舍不得我?”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给难住了。
我若答“不舍得”吧,估计他会不信,可我若答“舍得”吧,估计他又得不高兴。我左右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回答的好。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连孩子都生俩了,若再说互不相干,那纯属矫情得找抽了。你对我有防备,我对你有戒心,这很正常。信任不是靠言词来维系的,日久见人心才是正理。你要去亲征,我不拦你,我会好好替你守着这盛都。你回来,我还接着给你做皇后。可若是你真回不来了,我也不说那些什么同生共死假话糊弄你,我只会好好守着葳儿和灏儿,皇位能保则保,不能保我就放手,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
齐晟听了半晌无语,终哭笑不得地叹道:“你就这么没有气节?”
“气节?”我笑了,故意冲他脸上吹了吹气,“我要有那东西,早吊死八百回了,现在还能和你躺一张床上?”
这一回,齐晟没笑,只认真地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累了一天了,睡吧。”
我乖顺地伏在他的怀中,心中却在暗骂:睡个毛啊!今天晚上这么刺激,大脑早兴奋起来了,能睡着才是怪!
过了没一会儿,又听得齐晟问道:“睡不着?”
我默了默,轻轻地“嗯”了一声。
齐晟就笑道:“我也是,既然这样,那就先别睡了,再来一次吧”
话还未完,人已是翻身覆了上来。
最初时我没多大兴致,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真的被茅厕君长留在了江北,我这里少不得就要守寡,到时候就是再想睡个男人都不容易了。如此一想,我随着也跟着热情起来,两人足足折腾到快天亮,这才睡下了。
87章
五月里,齐晟果然宣布要北巡。
帝王巡边本是大事,可由于成祖对北疆防务太过重视,三年两头就要跑一趟江北,以至于这事也没人把它当作大事了。
到了先帝这一辈,他比较偏爱江南的灵山秀水,不太喜欢这种粗犷风格的“北疆双骑一月游”。无奈老爹留下来的规矩又不好破,苦捱了两次之后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式,将北巡改成了皇帝出钱皇太子出力。
齐晟身为皇太子,一共代帝北巡过三次,最后一次北巡时被赵王兄弟阴了一把,差点在宛江翻了船。
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子妃张氏,白天先拉着杨严横渡了大半个宛江,夜里又拽着楚王齐翰漂了整整一个九曲峡,搞得我后来见着活水就发憷。
这回是齐晟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北巡,声势自是比以前做太子的时候大了不少。不过除了少数的几个重臣知道他这次是借“北巡”之名行“亲征”之事外,其余的人只当齐晟又搞公费旅游,都没怎么太在意,甚至还有御史抨击齐晟北巡是劳民伤财之举。
苍蝇虽不咬人,可它烦人啊!
我将一沓子奏折递给齐晟看,问他:“就不能想个法子叫这伙子人闭嘴?”
齐晟随手翻了翻就扔在了一边,笑道:“他们叫他们的,你自管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就是了,管他们做什么”
这话说得真轻松啊,到时候你拍拍屁股打北漠去了,还得留下我在盛都跟着这么一帮子混。
我抬眼很是真诚地看他,商量道:“要不你干脆带着他们和你一起去北边吧,闲的时候还能有几个唠嗑的。”
齐晟撩着眼皮看了我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不行,我这回得带得人太多,还是给你留下吧。”
我真心觉得这事只有“不想带”,没有“带不了”,你连赵王与楚王都能一块带上了,还怕再多出几辆马车给御史们用吗?
没错,这次“北巡”齐晟竟然命赵王和茅厕君一同侍驾。
最初听得这个消息时,我还惊愕了那么两秒钟,不过很快就理解了齐晟的用意。他对这两个兄弟都不怎么放心,与其留他们在盛都,还不如放自己身边看着更放心一些。
临行前,茅厕君终于逮到机会,突破重重阻碍与我在宋太后那里见了面,拿了一张比真的还像真的圣旨给我看。
那是以齐晟的口气写得遗诏,也可以算是罪己诏,字里行间感情充沛,文采斐然,用简单精炼的文字,概括了一个皇帝因不听群臣劝阻执意北伐而最终导致自己身死疆场的“事实”。
这一句够长吧?看着费劲吧?你还别抱怨,这比起我看的原版圣旨来,这都是简化版的了,我好歹还给你加了个逗号呢。
也亏得我前阵子在齐晟的威压之下苦练文言文,总算是将这份圣旨看懂了个七七八八。
圣旨的最后,齐晟将皇位传给了皇长子齐灏。
茅厕君待我看完,将圣旨从我手里抽了回去,淡淡一笑,说道:“为安全计,这东西先放在太后这里。若是江北不能成事,皇后只当自己从没见过这样一份东西。但若是江北成事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接道:“若是你那里成事了,我就用此圣旨扶皇长子登基,然后命你与张放同朝辅政。不过,你也要多注意一下,莫要给北漠捡了便宜去,一旦他们趁机反扑过来,再要赶出去可就难了。”
茅厕君点了点头,又郑重说道:“我也是成祖子孙,定然不会叫鞑子过靖阳的,也望皇后守诺。”
守诺这事吧,不能只看说的,得看做的。我没说什么,只对他扯了扯嘴角,然后便起身往外走。人刚走到门口,茅厕君又在后面唤住了我,等我回身看过去,他却又不肯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我问他:“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