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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以时日,迟冬至哪怕不爱他,但是不能没有他。他有机遇,在她最需要同伴的时候出现,又努力让她接受自己,虽然被她接受的这个过程艰难,但效果,事半功倍。
第四十九章
不可否认,目前为止,她可以试着从心里逐渐接受朱染,但对于身体上,还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然而世事总有不可琢磨的一面,五月过后,朱染在某天忽然消失,对单位没有交待,对她个人也没有,她在担心之余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朱染跟李长河请假,事由、时间都说不准,这假请的连她自己都心虚的厉害。李长河倒没有再说什么,交待她接管好朱染手里的工作,把事情压下来。
此时似乎不应该考虑想念或者生气这些问题,迟冬至强大的现实感只提醒她一件事,朱染出事了,她一心剩下的只是担心。然而此时也惊觉,除了知道朱染这个人以外,对于他的家人、朋友等等生活,迟冬至一概不知,想要打听一下,何谈容易。
朱染人间蒸发了,但日子还得继续下去,偶尔迟冬至会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和朱染,未必能有缘分继续走下去,其实想想,人来客往就这么回事,朱染不是梁夏末,他们没有从根儿起更多的牵扯,断了就是断了,就像现在这样,朱染一失踪,她连寻找都无从做起。只不过,善始善终,总得有个了结,说清楚了,才好继续以后的生活。
朱染离开,迟冬至又开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却觉得更加踏实,朱染给的一切都太美好,像是偷得浮生的三寸日光,即使握在手里似乎也能看着它流逝,这不像是真实的,迟冬至拥有的时候都无意识的算计什么时候会失去,一旦真失去了,好像也是理应如此,反而一天一天过的更加踏实。
爱情抵不过现实,迟冬至从来都明白自己的条件不能让朱染的家里人接受,她想陪着那个孩子走一段,能走到最后也好,走不到也没什么遗憾。朱染的对她的感情不用怀疑,如今的失踪似乎传递一种信息,对于这段感情,朱染大概已经掌握不住了。而此时,迟冬至最大的希望的就是朱染能平平安安。
五月中旬,朱染消失两个星期之后,迟冬至在回家的路上迎来了一个人。中年美妇等在楼下。起初迟冬至并没有注意到,只觉得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被一阵香风袭击,不浓烈,很舒服的味道,香水是种神奇的存在,只是始终与她无缘。
上楼前,迟冬至把手里的装着食物的便利袋换只手拎,空出来的手从裤兜里翻出房门钥匙,这个时候陈洁叫住了她。
“是迟冬至吗?”
迟冬至被叫到,回过头看她,此时天色已经蒙蒙黑暗,她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美妇,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轻轻点头,“我是迟冬至,你是?”
“我是朱染的小姨,我叫陈洁。”陈洁看她两只手都没闲着,直接省去了握手这个步骤,指了指附近不远的小凉亭,“去坐坐吧。”
迟冬至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得到朱染是否安全的消息。
到了凉亭后,陈洁从小皮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摊开两张分别铺好,又指了指让迟冬至坐下,“本来应该约在正式一点的地方,可是看你好像着急回家,不如就这里说说吧。”
迟冬至无所谓,没有一点紧张,她当然没有天真到认为陈洁是代表家长来考查她,而陈洁表现出来更多的表情可以看的出,她来,是要否定掉自己。
迟冬至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原本以为会是朱染本人,没想到换了眼前这个人。
陈洁抬手挥了挥零星不多的蚊虫,垂下眼皮,“知道朱染家里的情况吗?”
迟冬至很诚实的摇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听单位人提起过一些。”
“朱染的父亲事业做的很大,在本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朱染是长子,很理应是接班人,说实话,他去当警察,不过是圆他怀念母亲的一个念想,早晚都得回归。”
迟冬至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什么吃惊。
陈洁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他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弟弟,同父异母,年龄虽然小,成为对手,时间问题,而且亲生母亲在身边,父亲又疼爱他,朱染似乎又不占什么优势。”
迟冬至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
“朱染的父亲已经查清楚你的情况了,他非常反对,并且扬言如果朱染选择你就必须放弃继承权,我想你也可以理解他吧。”
“我理解。”迟冬至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当然如果你们非不分手,如何解决只有我能做到,朱染绝对做不到两全其美。”陈洁停了停,故意看了迟冬至一眼,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继续说,“你,你的情况,对我个人来说不觉得有什么暇癖,如果朱染不是我外甥,我倒是非常看好你们这对儿,可朱染是我外甥,我就觉得,你们,不太配。所以,我不能替你们解决。”
话说到这里,迟冬至已经全明白了,陈洁没有任何过错,事不关己才能做到高高挂起,关己了,关系到身边最亲近的人,所有一切世俗的、挑剔的,看似刻薄却又句句在理的问题就都会出现。
迟冬至理解陈洁的苦心,却不太能看清她的意思,只能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跟朱染提分手?”
陈洁笑了,“看来你真是不爱朱染,不然怎么会不明白,如果朱染不想,你提了也没有用呢?从你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断定。而他,大概会做出不让我们失望的选择。”
迟冬至觉得陈洁有些狂妄,但想想又觉得也没什么错,但根本过程她们考虑的不一样。陈洁大概是了解朱染的强硬个性才有这样一番话,而这一番话的结果迟冬至虽然没反对,但她是因为这段感情开始就没什么底气,所以才愿意朱染断定某些事,当然一切都在触及不到底线的范围之内,一旦触及,迟冬至她连梁夏末都不惯着,别说朱染了。
“我明白了。”迟冬至站起来说,“放心吧,如果跟朱染跟我谈分手,我不会有异议的。”
陈洁这次真正会心的笑了,聪明人啊,谁不喜欢。“真是对不起啊,请相信,我对你个人和你的经历没有任何歧视。”
“我理解,你放心吧。另外,我想知道,朱染现在人身是安全的吧?”
陈洁笑了,点点头,“那当然,很安全,只是不自由。”
谈话似乎可以结束了,临走之前陈洁无意说了一句,“似乎对于不爱又很关心的人,你很现实,必竟活着比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