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晚风待归 作者:莫管闲
正文 第3节
晚风待归 作者:莫管闲
第3节
罗子懿心里一暖,他一把抓住林晚风的手,说道:“我和苏先生正在商量面圣事宜,你别走,坐下来一块听听。”
林晚风笑了笑,说道:“你和苏先生聊吧,我一会儿再来找你。”说罢又进帐去了。
罗子懿看着身上的披风,心里温馨甜蜜,暗自高兴,不禁偷偷笑着。苏圣陶看着他这副模样,摇摇头说:“你这小子咋这么没骨气呢!人家送你一件披风,就能把你乐成这样!”
谈到深夜,罗子懿才和苏圣陶把面圣事宜商讨妥当。罗子懿想去林晚风帐中找他,但看见林晚风的帐内烛火已熄,以为林晚风已经睡了,就没有打扰,回自己帐篷去了。
是啊,林晚风最近剧毒刚解,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既然睡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罗子懿躺在自己的床上,半天也睡不着,他回味着今天林晚风抱他的情景,回想着林晚风为他送披风的景象,心里不由得一阵甜蜜。但他又转念一想,林晚风今天如此反常,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告别前的温存?想到这里,罗子懿又一阵紧张和担忧。
罗子懿脑子里正出现着种种可能的猜测,忽见他的帐篷帘子被悄悄掀开了,黑洞洞的隐约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是谁?难道有刺客?罗子懿心里一紧,悄悄但迅速地握紧了枕边的宝剑。只见那个人轻轻地走到罗子懿的床前,然后坐在床边,用手按住罗子懿的胸膛,正要俯身下来。帐内漆黑一片,罗子懿看不清来者何人,也不知来者何意,便一下拔出宝剑,横在那人的脖子前面,问道:“谁?”
那人用手轻轻推开剑锋,柔声说道:“是我。”
是林晚风!罗子懿赶忙收回了宝剑,用手摸着林晚风的脖子,问道:“伤着没有?”
林晚风抓住罗子懿正在摸自己脖子的手说:“没有。”
罗子懿看着林晚风,问道:“晚风,你怎么来了?你没睡?我刚和苏先生说完话,本想去找你,但你的帐内已经熄灯了,以为你睡了。你最近身体还有点虚,我想让你多休息休息,就没进帐打扰你。”
林晚风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但我睡不着。”
罗子懿好奇地问:“为什么睡不着?有心事?”
林晚风沉默了一下,哑声道:“我想你了。”便猛地将自己的凉唇送了上去,深深地亲吻着罗子懿的唇。
罗子懿猝不及防,惊了一下,但心中的蜜罐一下子被打翻了,很快甜蜜四溢。他搂住林晚风,热情地回应着林晚风的吻,把林晚风拽进被子里。
两人挤在一个被子里,紧紧地搂在一起。罗子懿温柔地看着林晚风,问道:“晚风,你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晚风泰然地答道:“我碰到耶律公主了。”
罗子懿吃惊道:“耶律公主?耶律公主是哪位?”
林晚风笑了,说道:“耶律公主就是耶律王子,耶律质古啊。你一直没看出来,她是女儿身吧?”
罗子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真没仔细看,他说他是王子,我就以为他是男的了。”
林晚风接着说道:“耶律公主说了一席话,我觉得,她说的对。”
罗子懿好奇,问道:“什么话?”
林晚风认真地道:“她说我不应该躲在后面,不敢回应你的感情,说我不该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而从压抑自己的感情。说我应该和你一起,勇敢地面对我们的感情,不该让你一人,承受所有的压力。”
说罢,林晚风接着动情道:“其实,子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每次推开你,我有多心痛吗?你知道每当见不到你,我有多想你吗?我想抱你,亲你,要你,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吗?”
罗子懿斩钉截铁又满怀期待地答道:“那便不要再压抑了。抱我,亲我,要我。”
闻言,林晚风坐起身,跪在了罗子懿的两腿之间,直面着对方。
林晚风缓缓地抬起手,拔下了自己的簪子,一头漆黑飘逸的头发披散在了肩上。他伸出手放在罗子懿的眼睛上,让罗子懿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别动”。两人不言不语,用身体彼此坦诚地交流着。许久,两人都面色绯红,呼吸微乱,脑中渐近空白,最终如过电一般。
林晚风缓缓地趴下来,瘫倒在罗子懿的胸脯上。罗子懿则用双手抱住了林晚风,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背。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里都升腾出一种感觉:性命同源,生死与共,你生我生,你亡我亡,心灵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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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
一夜安睡。次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帐篷。罗子懿醒了,看着还在自己怀中酣睡的林晚风是如此安静祥和,甚是好看,便欣赏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林晚风也醒了过来。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睡得最沉最香的一次。罗子懿用手捋了捋林晚风披在肩上的墨发,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在床/上还挺厉害的。”
林晚风噗嗤笑了,开玩笑似的说道:“夫君忘了晚风曾拜师愚朴道人么?师父曾授予我们房/中之术。我昨夜运了真气,把气注入你那里,你当然感觉强烈。”
罗子懿也笑着说道:“你师父当真什么都教!”
林晚风道:“交/合乃人之大欲,淳朴自然,并无羞耻之处。师父传授房/中之术,是让我们自我练习,保ji,ng不/泄的,并未曾让我们与他人交/合过。”
罗子懿点点头,故作谦虚地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林晚风笑了,起身伸手去摸床边的衣服,说道:“起来吧,天亮了。”
罗子懿却把林晚风伸出去的手又抓回来,重新把他搂在怀里,说道:“再抱一会儿。”
须臾,帐外传来一阵喧哗,有个侍卫在帐外喊着:“罗大人,有刺客前来,被我们抓住了。”
罗子懿和林晚风这才穿戴好衣服,一同出帐查看。只见两个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得极其狼狈,显然是受了不少的伤,看见林晚风和罗子懿走过来,便大声叫着:“阁主,罗公子!”
原来是商君!罗子懿赶紧对侍卫说:“是自己人,快放了他。”林晚风则急忙上前扶起商君,看着商君满身的伤,关切地问道:“怎么弄的满身是伤?出什么事了?”
商君忍者伤痛,着急地对林晚风说:“阁主,你可千万不能回去。八王爷发现我们暗中保护罗公子他们了。八王爷把我们都抓了起来,还叫人包围了云起阁,就等你回去,抓你问罪呐。我害怕阁主回去被抓,这才在兄弟们的掩护下拼死跑了出来,给你通风报信。阁主,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回去啊。”
林晚风听罢,脸色凝重。他仔细查了查商君的伤势,对商君说道:“你伤得严重,必须先养伤。你就跟着罗公子他们吧,暂时不要回云起阁,以免被抓。”然后,对身旁的侍卫说:“请备一匹马。”
林晚风转身望向罗子懿,带着歉意地说道:“子懿,对不起,我必须回去。八王爷手段毒辣,我不回去,兄弟们就都得死,我不能让兄弟们因为我而被杀。”
罗子懿走近林晚风,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明白。”然后握住林晚风的双手,接着说道:“而且,我陪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跟苏先生交待几句,我们就走。”
见罗子懿是真心想和他一起回云起阁,林晚风便没有阻拦。
罗子懿对身旁的侍卫说了句“备马”,就去找苏圣陶了。
苏圣陶听到帐外的喧哗声,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出帐看看。罗子懿看见苏圣陶远远走来,就迎了上去,行礼说道:“苏先生,晚风阁中有急事,学生不放心其安危,所以打算陪他一起回阁看看。学生定会赶在面圣之前回家的。望先生同意。”
苏圣陶看了一眼正在等罗子懿的林晚风,又看了看罗子懿坚定的表情,说道:“唉,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你都拿定主意了,还会改变么?罢了罢了,你去吧。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你们自己定夺便是。”
罗子懿谢过苏圣陶,说道:“先生,那学生就和晚风先走一步了。商君这一路也曾暗中保护过我们,现在受了重伤,还请先生帮忙照看。”说罢,和林晚风一起骑马赶回云起阁去了。
☆、抓捕
两人一路风雨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回云起阁。云起阁的大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古朴清静之感,被一队一队的士兵把守着,俨然像一个禁地一样。
守门的头领看到林晚风和罗子懿,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林晚风厉声道:“云起阁阁主,林晚风,汝复何人?”
守门头领一听是林晚风,便把手一挥,下令道:“给我抓起来。”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想要扣押林晚风。
林晚风跳下马来,双臂一挥,力道劲大,将上前的几个士兵纷纷击倒,喝道:“在我的地盘,也敢撒野。”然后一把揪住守门头领的领口,喝道:“带我去见八王爷!”
守门的头领吓得双腿发抖,连忙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王爷就在里面那个亭子里。”
林晚风扔下那个守门头领,对身旁的罗子懿说了声:“走”,便朝听风亭跑去。
听风亭里,八王爷身着华贵,正在悠闲地喝着茶。看见林晚风后面还跟着罗子懿,y阳怪气地冷嘲热讽道:“罗子懿,没想到,你对你这个小情人还真是情真意切呀!不过,本王今天要木奉打鸳鸯了。给我把林晚风抓起来!”
一群士兵蜂拥而上。
罗子懿大喝道:“住手!谁敢动他,我就杀了谁。”
八王爷y森森地笑了,说道:“口气还不小。你以为我不敢抓你?你当真以为你爹和苏圣陶能罩得住着你?你就不怕我治你忤逆之罪吗?”
罗子懿道:“林阁主并未犯罪,凭什么抓他?”
八王爷笑了,对着林晚风说道:“林阁主啊林阁主,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觅得有情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了。你如今可是重犯,叛国的重犯呐。你们云起阁刺杀使辽大臣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我可是奉皇上之命来捉拿你。你说,你该抓还是不该抓?”
罗子懿大怒道:“你简直是颠倒黑白,贼喊抓贼。明明是你派刺客劫杀我们,还栽赃陷害给林阁主!”
八王爷蔑视了一眼罗子懿,警告道:“罗子懿,话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杀头的。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颠倒黑白,贼喊抓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授意云起阁刺杀你们了?哼,倒是云起阁的那几个共犯,都被抓到了,铁证如山呐。罗子懿,你再乱讲话,我都快要怀疑你也是同谋了。”
一听到“云起阁的那几个共犯”,林晚风便知道是这次随商君执行任务的几个兄弟,便厉声问道:“你把我那个兄弟怎么样了?八王爷,你别欺人太甚!”
八王爷瞥了一眼林晚风,不高兴地说道:“林晚风,你可要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别忘了你是谁,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不会把你那几个兄弟怎么样的。”
罗子懿打断道:“晚风,你别听他的。”
八王爷淡定地一笑,守门头领来报:“罗公全到了。”
八王爷邪恶地笑了,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去把罗公全请过来。”
罗子懿大怒道:“你把我爹叫来,想干什么?”
八王爷道:“你爹可是捉拿你那小情人的主力呐。现在你的小情人出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通知你爹,请他过来呀?”
罗子懿骂道:“胡搅蛮缠!若你非要说云起阁叛国,那你也应该判叛国之罪!谁不知道云起阁是你掌管的!你也逃不了干系!”
八王爷拍拍手,道:“说得好!说得好!不错,云起阁是我名下的,所以,我大义灭亲了呀。我忍痛割爱,亲自揭发了云起阁的叛国行径,为了避嫌,我还特意推荐了你爹担任捉拿犯人的任务呢。”
八王爷邪魅地笑了笑,说道:“怎么样?说得够清楚了么?”随即下令道:“捉拿林晚风!”
一群人再次蜂拥而上,罗子懿挡在林晚风身前,拔出剑来,喝道:“谁敢碰他!”
正在这时,罗公全急匆匆地往听风亭赶来了,他朝罗子懿喊道:“逆子,你给我退下!”
八王爷见罗公全来了,故意挑拨离间道:“罗大人,你看看,我替你捉拿反贼,你家小公子硬是挡在前面,叫我如何是好呀?”
罗公全对着罗子懿命令道:“逆子,还不赶快给我过来。”
罗子懿仍然把剑一横,对着周围的士兵,说道:“爹,晚风他没有叛国,都是你眼前这位八王爷诬陷的,你们不能抓走林晚风!”
罗公全气得吹胡子瞪眼,道:“逆子,逆子,反了你!有没有叛国,不是你说了算的。当今皇上判他有罪,你说没罪有什么用?”
八王爷赶紧附和道:“是呀,罗小公子,我们是奉旨行事,你横着那里,是要抗旨不尊吗?”说罢,威胁罗公全道:“罗大人,你家小公子再这样闹下去,这窝藏反贼的罪名可是要坐实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罪名有多重。”
听到这儿,林晚风突然说道:“我跟你走!”说罢便走到罗子懿前面,替罗子懿收了剑,坚定地说道:“如今我被判为反贼,你万万不可与我扯上干系。若要救我,方式千千万万种,断不可现在就坐实窝藏反贼之罪。”
八王爷道:“啧啧啧,真是感人呐。罗大人,那我们现在可以抓捕反贼了。”说罢,手一挥,一群士兵涌上,把林晚风的手绑了,押到天牢去了。
☆、杖打
罗子懿被罗公全押回家,罗夫人迎了出来,看见罗子懿被侍卫押着,心疼地说:“快松开,松开啊。懿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没和苏大人一起回来呀?”
罗子懿并不答话,径直走到自己的房中,开始起草奏章。他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上报皇上,请皇上开恩赦免林晚风。奏章刚一写好,罗子懿就换上官服,拿起奏章要去面圣。
罗公全看到罗子懿要匆匆出门,大喝道:“去哪儿?”
罗子懿坦然地回答:“我要去面圣,把事情说清楚,求皇上赦免晚风!”
罗公全一眼看到罗子懿手里拿着的奏章,一把抢过去,摔到地上,大骂道:“你疯了吗?你现在去面圣,你不想活了吗?”
罗子懿说道:“那怎样?让我坐在屋里看着晚风被处死吗?晚风因我而受连累,你见死不救,也要让我明哲保身吗?”
罗公全气得双手颤抖,指着罗子懿道:“你,你,你知道什么!苏大人还没有回来,你倒好,自己先偷偷回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玩忽职守!你现在去面圣,非但救不了那个林晚风,连你也要搭进去。”
罗子懿道:“爹,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晚风死啊!”
罗公全叹了一口气道:“眼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八王爷一心想处死林晚风,咱们也保不了他。你和林晚风又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让你受牵连,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最近,你还是不要与林晚风有任何牵扯,前躲过这波风浪再说。”
罗子懿气愤地说道:“爹,你让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躲避这个风浪呢?不是晚风冒死相救,我早已经被八王爷派出的刺客给杀了,不仅我,苏先生也去阎王殿了。”
说罢,罗子懿捡起地上的奏章,转头就往门外去。
“你给我回来,不许去面圣!”罗公全吼道。
罗子懿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拉回来,家法伺候!”罗公全气得全身发抖,说道:“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我就打死你。”
罗子懿毫不畏惧地跪下,说道:“爹,你打吧,不管怎样,晚风我是救定了。”
罗公全发疯一般地喊道:“给我狠狠地打,我不说停,谁都不许停!”
一群家丁虽不忍心,但老爷的命令不敢不听,便狠着心,抡起大板子,一板一板重重地打到罗子懿背上。
罗夫人听到动静,来看情况,一看罗子懿被打得背上皮开r_ou_绽,鲜血直流,扑倒在地上,求道:“老爷,别打了,别打了。”
罗子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声都没吭,直到被打得嘴角淌血,晕了过去。
罗夫人赶紧让人把罗子懿抬到屋里去,泪水连连地责怪罗公全道:“老爷,你怎么忍心下手这么狠!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儿子呀。”
罗公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呀。懿儿要为了那个林晚风去面圣求情啊。苏大人还没回来,懿儿先随林晚风回来了,这万一被谁在皇上面前参一本,那可是玩忽职守的死罪啊。以懿儿的性格,劝他有什么用呢?眼下,也只有打他打到重伤难行,把他关在家里,等把林晚风那头的事处理妥当,再做打算了。”
罗公全抬头看了看天,无奈地说道:“不管懿儿有多恨我,林晚风和懿儿之间,我只能选择保全懿儿了。”
说罢,罗公全摇摇头,坐下来对罗夫人说:“你去让子文给懿儿送点疗伤的药吧。子文和懿儿两兄弟感情好,让子文去劝劝他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天牢一趟,审问林晚风去,你别告诉懿儿我去哪了。”
☆、认罪
林晚风在天牢里静坐,两个狱卒打开牢房门,恶狠狠地踢了林晚风一脚,吼道:“还不快滚起来,八王爷等着问你话呢!”
林晚风被两个狱卒押到戒律房,绑在刑柱上。
八王爷坐在刑讯桌前,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晚风,说道:“林阁主,咱们又见面了。不过,可惜了,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快要死了,怕吗?”
林晚风仍不言语,仍然是面无表情。
八王爷道:“哼,都快死了的人,还跟我玩清高啊。好啊,那让我们看看,你究竟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说罢,一个狱卒c,ao起一个大缏子,朝林晚风身上狠狠地抽起来。鞭落皮开,很快,林晚风的衣服都被渗出的鲜血染花了。
八王爷示意狱卒停鞭,得意地笑着说道:“林阁主,你父亲为了执行我安排的任务,都搭上了性命,多么忠心,多么令人感动啊。怎么到了你,就胆大包天,敢违抗我的命令了呢!哼,你就是一条狗,背叛了主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哦,对了,我听说,你和罗子懿那小子,有着令人不齿的关系,果然是爱情可以冲昏人的头脑,尤其是你的头脑,林阁主,令我很吃惊啊!”
八王爷说着拿起炭盆里烧红的烙铁,威胁着说道:“林晚风,我也懒得跟你兜圈子。一会儿罗公全那老头来审你,你给我听好了,他说什么罪,你便认什么罪。否则,我就让你尝尝这烙铁的滋味。”
林晚风鄙视地答道:“不是我犯的罪,我自然不认!”
八王爷听了并不觉得惊奇,笑嘻嘻地道:“那好,那你便尝尝这烙铁的滋味吧!”说罢,他把烙铁拿到林晚风面前晃了晃,慢慢地打开林晚风的衣襟,准备亲自对林晚风用刑。
衣襟被扯开,一只光亮的玉葫芦吊坠,在林晚风胸前显露了出来。八王爷一把扯下这个玉葫芦吊坠,细细观察一番,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y险地笑着说道:“这个挂坠很是特别,这玉,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绝不是你们云起阁能有的东西。让我来猜猜它的来历。嗷,一定是罗子懿那小子送你的吧?啧啧啧,这传家宝贝都送了,看来,你们两个还真发展到那个程度了。”
林晚风终于面现惊慌之色,厉声说道:“还给我!”
看见林晚风终于着急了,八王爷像是很满意,但很快面露凶光,说道:“林晚风,跟我说话,你可要注意你的语气。你惹恼了我,我可不光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还会叫罗子懿那小子,也不得好死!”
林晚风大声吼道:“不关罗子懿的事!你敢动他,我就把你叛国的细节都讲出来!”
八王爷蔑视道:“你以为我会怕你讲啊。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别挣扎了。乖乖的认罪。不然,罗子懿那小子跟着你回来,丢下苏圣陶不管,你说,该当何罪?你是重犯,他处处掩护你,你说,又该当何罪?还有,你和他的关系,一旦被我公之于众,你说,他会不会被别人笑死?别忘了,你们的定情信物,这个吊坠,可在我手里,我可是有物证啊。”
八王爷晃了晃那个玉葫芦,说道:“林晚风,你是个聪明人。你逃过一死的机率已经很小了,你想再搭上一个罗子懿吗?”
正说着,罗公全来了,看到被打得血r_ou_模糊的林晚风,又看见八王爷也在,不高兴地说:“八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八王爷不在乎地笑笑说:;“我来看罗大人审犯人呐。”说完,晃了晃手上的玉葫芦。
罗公全一眼便看出这个玉葫芦是自己儿子的护身宝贝,问道:“我们罗家的东西,怎么会在八王爷手上?”
八王爷不慌不忙地答道:“罗大人,你这个问题好像问错人了。”说罢,一指林晚风,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你们罗家的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罗公全一下就明白了,这个玉坠,肯定是罗子懿送给林晚风的,于是,脸色有些难看。
八王爷对罗公全说道:“罗大人,令郎与这位林阁主,哦,不,是林反贼,关系可真是不一般呐。这反贼,连罗家传家宝贝都有。罗大人,要不要我替令郎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将这段令人羡慕的爱情故事流传一下呢?”
罗公全一听,脸都绿了,这不是明摆着让满朝文武耻笑自己的儿子嘛!于是,便说:“八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八王爷笑笑,凑近罗公全耳边,答道:“那要看罗大人你今天审出什么样的结果了!”
罗公全立即明白了,今天不给林晚风审出个叛国的罪来,八王爷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儿子。但要真逼着林晚风认罪,他也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罗公全只得硬着头皮,坐在刑讯台前,一拍惊堂木,问道:“罪人林晚风,你刺杀使辽大臣,重罪当诛,你可认罪?”
林晚风不犹豫地答道:“我认罪。”
罗公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问道:“你认罪?”
林晚风坚定地重复道:“我认罪。而且,是我一人有罪,与他人皆无关系。”
八王爷满意地笑了,命令狱卒道:“赶紧画押!”一个狱卒便给林晚风的指上沾了印泥,在罪状书上印了手印。
“很好”,八王爷把玉葫芦扔给罗公全,说道:“罗大人,你家的东西,你要看管好,我这便还你。你以为那东西本王稀罕,哼,我根本看不上眼。”
八王爷又看了林晚风一眼,嘲讽道:“林阁主,你果然被爱情冲昏了头。你爹要知道你是这么个下场,该作何感想。哈哈哈哈,咱们后会无期了。”说罢,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罗公全拿起那个玉葫芦,将断了的绳子重新系好,走到林晚风面前,将玉葫芦又戴回林晚风的脖子上,说道:“这是懿儿送你的,那你戴好它。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连累懿儿才认了罪。林公子,并非老夫不想救你,只是,我身为人父,自然要先保护自己的儿子啊。”
林晚风笑笑,说道:“我理解,罗大人,您做得没错。只是,晚辈还有一事相求。云起阁还有几个兄弟,被八王爷抓去了。他们是无辜的,并没有刺杀使臣。还请罗大人能出手相救,保住他们。”
罗公全点点头,道:“林阁主放心,老夫自当尽力。”说罢,沉默了一会儿,又对林晚风说:“你还有什么愿望?”
林晚风说道:“我,还想见子懿一面。”
罗公全叹了口气,说道:“这恐怕,子懿不能来见你了。现在你是重罪之人,老夫实在不便让子懿来见你。希望你能原谅老夫。”
林晚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晚风明白。”
须臾,罗公全对狱卒说道:“把林阁主带回牢房吧,好生对待。”
☆、探狱
罗子懿在床上趴了好半天,才渐渐苏醒过来,他想挣扎着起来,但背上火辣辣的巨痛难忍。
床边坐着的五哥罗子文,见到罗子懿醒来,赶紧说道:“六弟,别动,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
罗子懿这才注意到五哥在旁边坐着,便说道:“五哥,我的奏折呢?”
罗子文答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个奏折呢。被爹烧了。六弟,你先什么都别想了,把伤养好再说。”
罗子懿焦急地说道:“不行啊,哥,再不赶快递交奏折,晚风就真的没得救了。哥,你快帮我把笔和纸都拿来,我再写一个,你帮我交给皇上吧,求你了。”
罗子文心疼地看着弟弟,说道:“傻弟弟,你还想着奏折干什么!弃了吧。你以为皇上不知道真相吗?皇上其实什么都清楚,只是清楚又能怎样呢?当今皇上软弱,八王爷势力又大,皇上哪敢惹八王爷呀?若是八王爷想弄死林晚风,皇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阁主,去得罪八王爷呢?”
罗子懿崩溃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看着晚风被他们杀了吗?”
罗子文安慰道:“六弟,你也别难过了。很多事情我们也控制不了,不是吗?来,先把这金疮散再涂点,把伤养好再说。”说罢,便拿出一罐金疮散要给罗子懿上药。
罗子懿一把抓住罗子文的手,恳切地说道:“五哥,我想去见见晚风。”
罗子文把脸扭开,为难地说道:“娘交待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踏出家门一步!”
罗子懿求道:“哥,让我去吧。我再不去,可能就真得再也见不到晚风了。”
罗子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许久,终于睁开眼睛,说道:“那你去吧。有什么事,五哥我担着。”
闻言,罗子懿立马拖着疼痛的身体,艰难地下床,拿上金疮散,在罗子文的掩护下,朝天牢走去。
罗子懿用两定银子搞定了守门的狱卒,来到关着林晚风的牢房里。林晚风正闭着眼睛,头发散乱着,靠着墙角坐在地上,胸前的衣服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已经变成深红色。
看着伤痕累累的林晚风,罗子懿心疼地一把抱过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林晚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罗子懿,惊喜又激动地说道:“子懿,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罗子懿心疼地用脸蹭着林晚风的额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林晚风笑笑,说道:“不怪你。”随即,看到罗子懿嘴角和后领上的血,惊慌地问道:“子懿,你受伤了?”说罢掀开罗子懿的衣裳,看到了罗子懿背上一道一道被板子打过的红痕。
林晚风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罗子懿一边替林晚风擦掉眼泪,一边柔声问道:“小傻瓜,怎么哭起来了?”
林晚风抬起一双泪眼,问道:“是你父亲打的?疼吗?”
“别担心,我没事”,罗子懿笑笑,从怀里掏出一罐金疮散,解开林晚风的衣衫,小心地把金疮散涂到林晚风的鞭伤上,气愤地说:“这群混蛋下手也真狠!”
林晚风把头靠在罗子懿肩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子懿,我,我以为我不怕死,但是,我,竟然有点害怕。我是不是太胆小懦弱了?”
罗子懿放下金疮散,双手搂紧了林晚风,坚定地说:“不要怕,有我在。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不会有事的。”
林晚风摇摇头,说道:“不要救我了,我已经被判了死罪。你不要再因为我,受到牵连,否则,我就白认罪了。只是,子懿,我有一事相托。云起阁的众兄弟们,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还被八王爷的士兵包围着。我担心他们也迟早会遭到八王爷的迫害。我这个阁主做得不称职,没能保护他们。现在我是罪人一个,想带他们逃走,也无能为力了。你日后见到商君,能否替我转告他,让他带云起阁的兄弟们,找一个远离是非之地,让他们安居乐业?”
罗子懿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但是,这事宜早不宜迟。商君回来,至少还得几天。万一八王爷对云起阁手动,就来不及了。这样,我现在就去尧山,带云起阁的兄弟们逃出去……”
林晚风打断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不能牵着进来。”
罗子懿抓住林晚风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我有分寸,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我,我带兄弟们出去,就回来救你。”说罢转身要走。
林晚风一把抓住罗子懿的胳膊,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额头顶在罗子懿的额头上,轻轻说道:“子懿,今生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能得你真心,我已是幸运至极。临死前,又能再见到你,我已经无憾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忘了我,好好活着,或者,如你忘不掉,就把我当做回忆放在心里,好好活下去。人生中美好的事情还很多,切不可再因为我,连累了你。你开心地活着,美满地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抬头看着罗子懿,坚定地说道:“走吧,别再回来了。”
罗子懿一把搂住林晚风,也轻声道:“等我。”说罢,便跑出牢房朝尧山奔去。
☆、死别
林晚风在牢中焦急地等待罗子懿,他不知道罗子懿此去尧山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罗子懿身上还带着伤,万一遇上八王爷的士兵围攻,也不知道罗子懿能不能抵挡得住,会不会又被八王爷抓到把柄大做文章。林晚风这样想着,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牢里黑洞洞的,只有微弱的烛光在虚弱地发着一点可怜的光,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林晚风就这样在牢里走来走去,实在累了就在墙角小眯一会儿,一直等待着牢房外可能出现的动静,心急如焚,心神难安。
过了不知多久,牢房外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子懿吗?”林晚风激动地一个激灵爬起来,扒着牢房的铁栅栏使劲往外看。只见一个狱卒端着一盘饭菜慢吞吞地朝他走来,打开牢房铁门的锁子,极不情愿地走进牢房,把饭菜盘子往地上一扔,说道:“吃吧,吃完好上路。”说罢又锁上牢房门走了。
林晚风看着这碟饭菜,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死期到了。吃完这盘饭菜,就要被处死刑了。“唉!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子懿回来!”林晚风有些遗憾地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好,这样他就不用看到我被处死的模样,心里也会好受些。”
林晚风稳了稳情绪,拿起碗筷,随便吃了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吃罢,他把自己的头发和衣衫都整理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短暂的一生,虽然有点荒谬,但幼时有慈爱的师父,长大后又有忠心的下属,后来又奇迹般地遇到才貌绝代的罗子懿,对自己处处维护,不离不弃,一片真心,这样想来,自己的人生也很圆满,也该知足了。于是,林晚风心中对死亡的恐惧突然消失了,心内一片祥和。为了打发时间,他便在地上打坐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传来开锁的声音。林晚风以为是狱卒要带自己去刑场了,便从容地站起了身。
“晚风,快换上衣服走!”
耳边竟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罗子懿!林晚风激动地抓住罗子懿,颤抖地说道:“子懿!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担心你遭到八王爷毒手。你有没有受伤?”
罗子懿来不及详细解释,把狱卒的衣服塞给林晚风,急急地说道:“我把云起阁的兄弟们都带出城去了。云起阁兄弟们个个是高手,八王爷的那群士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杀光了驻守在云起阁的所有士兵。八王爷很快就会察觉,我们得赶快出去。我让云起阁的兄弟们往北去了,我们出去后,再去追赶他们汇合。快,把狱卒的衣服穿上,这样不容易被认出来。”
林晚风急忙换好衣服,跟着罗子懿一同逃出天牢去。
他俩逃进树林,抄近道一路往城外跑去,林晚风边跑边问:“子懿,你跟着我一起逃,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罗子懿也边跑边答:“不回去了,我现在劫了狱,也成了犯人一个。现在,咱俩都是犯人了,你就别赶我回去了。咱们赶紧跑出城去,和你的兄弟们汇合,再找一个远离皇都的偏僻之地,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正说着,前方树林里突然亮出一片火把,一群人从树后冒了出来,黑压压地,迅速包围了罗子懿和林晚风。
“何人?”罗子懿将林晚风护在身后,大声问道。
树后传来一阵y森的笑声,一个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树后走出。
罗子懿和林晚风借着火把的光芒,看清了骑马之人凶光乍现的面孔。是八王爷!
“给我杀光!”八王爷大怒道:“还想逃,今天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群一群的士兵包围了罗子懿和林晚风,两人手无寸铁,艰难地和源源不断围上来的士兵厮杀着。
突然,八王爷下令道:“罗子懿竟然劫狱,胆大包天,给我先杀了罗子懿!”
瞬间,士兵都涌向罗子懿,罗子懿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林晚风急了,他跑到附近的一棵大树旁,大喊着飞起一脚,一下便踢到了这棵大树。正在厮杀的士兵们被大树断裂倒下的声音震惊了,纷纷有点退却之意。林晚风顺手抡起这棵大树,朝罗子懿身旁的士兵抡去,击倒吓退士兵无数。
八王爷也惊愕了,暗自想:“原来林晚风这厮的武功竟如此上乘!这厮不服管教,今日不把他除掉,以后坏我大事!”于是,八王爷命令道:“杀了他们,s,he杀罗子懿!”
一匹弓箭手对准罗子懿准备放箭。罗子懿正在和身旁的士兵厮杀,根本没法顾及防箭。
林晚风大喝一声:“谁敢?”便施展轻功,从地上捡起一把死去士兵丢下的剑,双臂猛掷,剑飞出手,八王爷应声跌下马来!
“八王爷被杀了!八王爷死了!”八王爷的士兵们一下子惊慌失措,乱成一锅粥。
“快走!”罗子懿拉起林晚风,趁乱逃跑。
这群士兵发觉罗子懿和林晚风跑了,便在后面呐喊着追了上来。
罗子懿和林晚风拼命跑着,想摆脱这群士兵。谁知这群士兵却是穷追不舍。树林里漆黑无比,根本看不清路,罗子懿和林晚风只能本能地往前跑。终于跑出了树林,罗子懿和林晚风还以为快到城外了。谁知,再往前跑,路却消失了。前面竟然是一片悬崖!
这当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好不容易冲出了树林,却被悬崖堵住了生路!
不能再跑了。眼看着追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罗子懿和林晚风知道,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林晚风拉起罗子懿的手,望望身后的悬崖,淡定地看着罗子懿,似乎想说点什么。
罗子懿笑了笑,洒脱地说道:“不必说了,晚风,我懂。我们能死在一起,也算无憾了。”
说罢,罗子懿和林晚风手拉着手,一起跳下了悬崖。
☆、失忆
林晚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看见洞外一个道人正在打坐练功。
林晚风摸摸自己的脑袋,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想问问洞口的道人,但那位道人正在打坐,好似已经入定,林晚风也不便打搅,便在地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候。
过了好久,那位道人才出定。道人起身,看见已经苏醒的林晚风,和蔼地说道:“施主醒了。”
林晚风赶紧起身作揖,问道:“道长,你可知,我为何在此处?”
那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吃了一惊,问道:“施主想不起来了吗?”
林晚风被这么一问,面露惊慌之色,忙说道:“道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道人定定地看了林晚风一会儿,才说道:“看来施主失忆了。贫道云游四海,前些日子路过此处,看到施主满身是伤,倒在溪边,奄奄一息。不远处还有几个侍卫,好似在追捕什么人。贫道不明事情经过,但唯恐施主遭到官兵毒手,就把你偷偷藏在这个小山洞里,进行救治。贫道素来以行医为业,以救人为己任。施主当时情况非常危险,贫道本以为施主无法醒来,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是施主命不该绝,今日便苏醒了过来。”
道人盘腿坐下,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三粒药,递给林晚风,说道:“施主请收下。此药有活血化瘀、补气补血、保命延年的功效。施主每日含服一粒,服满三日,当疴疾不起。”
林晚风收了药,谢过道人,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晚辈还不知如何称呼道长?”
道人笑了,说道:“贫道法号常明。现施主已醒,贫道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就此告辞。”说罢,道人就往洞口走去。
林晚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常明道长请留步。晚辈既然已经失忆,现今也无去处,愿跟随道长云游四海行医,济世利人。不知道长可否留下晚辈?”
常明道长转过身,扶起林晚风,说道:“施主既与贫道相遇,必是有缘之人。施主如有济世利人之心,那便与贫道一起云□□医吧。等日后记忆恢复,再做打算也不迟。”
接下来的五年里,林晚风一直跟随常明道长云□□医,足迹遍及鄂州、沔州、江陵、庐州、扬州、杭城等地,后来又返回了开封城。
一日,林晚风跟随常明道长行医路过尧山附近,替一个农夫治疗了腿伤,在农夫的盛情邀请下,就在农夫家用饭。
常明道长打探道:“附近的山就是尧山吧?我看此山风景还不错,虽然山不高,但似乎有点灵气。”
农夫边替常明道长和林晚风倒茶,边说:“是啊,道长说的没错。这个尧山啊,还有段故事呐!”
常明道长好奇地问:“什么故事呢?可否说来听听。”
农夫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故事。这个山上呀,以前有个云起阁。这个云起阁的人嘛,其实跟我们差不多,都是种地砍柴过日子的。只不过他们世代都住在那个山上,所以,都自称为云起阁的人。”
农夫吃了口饭,接着说道:“前几年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说他们的小阁主得罪了八王爷,被八王爷给害死了。云起阁的人,一夜间都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说怪不怪?听说有一大批官兵还死在那儿了。想一想啊,都有点渗人。现在,那个尧山就是个空山了,冷冷清清的,我们都没人敢上去。”
林晚风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个小阁主,为何得罪了八王爷呢?”
农夫偷偷摸摸地答道:“听说啊,那个小阁主和一个官爷好上了,后来,就是因为那个官爷,和八王爷闹翻了。”
林晚风皱了皱眉,问道:“这位阁主,和一个官爷好上了。莫非,这个阁主,是女子?”
农夫一拍大腿,说道:“不是,不是。这个阁主,是男子。虽然我们也觉得有点怪,但是他和八王爷闹翻,我们还挺开心的。八王爷欺压百姓,替他办事,简直是为虎作伥。好在八王爷最后也死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好像是说在追杀那个官爷和小阁主的时候,被人刺杀了。”
听到这儿,也不知为什么,林晚风心里隐隐作痛,说道:“这个小阁主和官爷,不知道是否逃过了追杀?”
农夫摇摇头,答道:“唉,都死了。听说都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挺惨的。唉,真可怜。”
常明道人问道:“掉下了悬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农夫说:“好几年前的事了,大概五年前吧。”
常明道人感叹道:“五年前,我也在开封城,但并未听说过此事。原来,关于尧山,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故事。”
林晚风也叹着气道:“这两个人真是让人叹息!同为男子,却相互喜爱,最后虽然没能活下去,但死在一起,也算圆满了。这样传奇的两个人物,不知道他们的尊姓大名?”
农夫答道:“那个云起阁的小阁主叫林晚风,那个官爷嘛,好像姓罗,大家都叫他罗大人。哦,对,叫罗子懿!”
林晚风轻声重复道:“林晚风,罗子懿,好名字!林晚风,给人以飘逸如画的感觉。罗子懿,给人以意气奋发的感觉。嗯,不知道两人在一起,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林晚风边吃饭边想象着这两个人的模样,但不知怎的,越想心越痛,最后心里的酸楚难以忍耐,竟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常明道人看到林晚风的泪水,问道:“怎么哭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林晚风抹掉泪水,摇摇头,说道:“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难受,特别的难受,忍不住这泪水。可是,我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常明道人拍拍林晚风的肩膀,说道:“你的情绪如此反常,大概和你的记忆有关。走吧,我陪你去尧山云起阁走一趟。说不定你会想起些什么。”
吃罢饭,常明道人和林晚风便谢了农夫,去尧山云起阁了。
☆、复忆
常明道人和林晚风一起来到尧山。尧山还是树木郁郁葱葱,半山腰开始就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常明道人和林晚风踏着绿油油的青草和五颜六色的小花,来到云起阁的大门前。
云起阁的大门,多年没有人维护,现已有些破败之感,但仍然显得古朴淳厚。林晚风看着门楣上“云起阁”三个大字,熟悉之感浮上心头。
林晚风和常明道人进了大门,继续往上爬,很快便来到听风阁,便坐在亭中休息。亭外的风声沙沙哗哗作响,好似天地之间的万物在窃窃私语,或倾诉衷肠。林晚风闭起眼睛听着这奇妙的风声,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俊朗青年正在全神贯注聆听风声的模样,耳边似有一个个声音飘过“人在山里住,不就是仙吗?”、“能否为我抚一曲?”、“这曲子,仿佛是在思念一个人,就叫《思君》吧”、“ 作画的一刹那,我脑中只有罗兄一人,再无其他,便画了下来”、 “叫我子懿!”“叫我子懿!”“叫我子懿!”……
林晚风的脑子像要炸了一样,剧烈地疼痛,最后他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常明道人赶紧替林晚风点了人中和百汇x,ue,他才苏醒了过来。
林晚风看见常明道人正在给自己喂丹药,便扑通跪倒在地,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泣不成声道:“师父,我,我想起来了,我都,都想起来了!我,我就是,我就是林晚风啊。”
常明道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扶起林晚风,和蔼地说道:“真想不到,施主你就是那位林阁主啊。想起来就好。那事情真如那农夫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晚风便把如何与罗子懿相遇、相知、相恋,到最后被八王爷陷害与逃脱之事一五一十地详细讲来。常明道人听了,说道:“难怪我救你时,你晕倒在小溪旁。原来是跳崖了。”
林晚风忧心道:“也不知子懿他是否逃过了追杀?”
常明道人安慰道:“我救了你以后,你昏迷了二十多天。这期间,我并未听说有什么朝廷命官被抓或者被判刑的消息。大概,那位罗施主,也逃过了这一劫。”
林晚风拜倒在地,对着常明道人磕了三个头,说道:“师父,承蒙您的大恩,晚风才得以活到现在,晚风无以为报。只是,晚风不能再跟您云游下去了,晚风想去找子懿,找到云起阁其他的兄弟们,否则,良心难安呐。”
常明道人扶起林晚风,面色祥和地说道:“随手相救,不必挂怀。林施主,去找你的心上之人吧,你们能好好地在一起,贫道也安心了。”
林晚风吃惊道:“师父,您不反对我和子懿?”
常明道人哈哈笑了,说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非常奇妙。道法自然,喜欢什么样的人,那是天性。既是天性,便不必刻意违背。顺其自然就好。”说罢,便走出听风亭,往尧山下走去。
林晚风在后面追着喊道:“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啊?我找到子懿后,一块儿去看您。”
常明道人走路极快,一会儿便消失在山下,只有他洪亮的声音飘来:“不约时间、不约地点,有缘必会再相见。”
☆、归来
林晚风离开了云起阁,他记得罗子懿劫狱那天跟他说过,云起阁的兄弟们一路往北逃去了。因此,林晚风离开开封城,向北寻去。一路上边行医,边打听罗子懿和云起阁兄弟们的情况。
一晃三年过去了,林晚风还是没有打探到罗子懿和云起阁兄弟们的下落。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何时才能找到他们啊?但林晚风坚信师父常明道人说的,有缘必会再相见。
这天,林晚风正在齐州九连山旁的一个茶馆喝茶休息,忽然感觉一个人跪在了自己身边,赶紧转过头看,那人正热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叩首连连喊道:“阁主,阁主!”
林晚风惊喜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便问道:“商君?”
商君抬起头,不住地点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林晚风仔细打量面前跪着的这个人,是商君,真的是商君!林晚风激动地一把抱住商君,也泪水连连道:“终于找到你们了,终于找到你们了。我太高兴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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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