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酷王爷与俏少爷 作者:林雅柔
正文 第1节
酷王爷与俏少爷 作者:林雅柔
第1节
第一章
早春时期,北京城里,清晨时分,老树疏枝多半还挂著昨夜冻成的霜柱,但枝梢已迫不及待,探首而出的盈盈春意。位於北京城西街的这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时,已不寻常的微微s_ao动了起来。在北京城里,林家是数一数二的望族。这天,是林君豪的六十大寿。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挤的满一屋子的人气鼎沸,沈寂已久的幽静宅院便喧哗沸腾了起来。
「启禀老爷,端亲王来了。」一名气喘吁吁,胡须被呼吸气息吹得飘动不安的中年人慌忙前来。
「端亲王来了?」林君豪俊毅的脸露出惊喜之色,他迫不及待吩咐道:「还不快请王爷进来,别怠慢了贵宾。」进来的管家还来不及喘口气,旋即转身,火速奔出门外。那些前来贺喜的宾客马上聒噪起来,这下他们所关注谈论的不再是这次的主 角,而是即将前来的端亲王。
「来了!来了!」端亲王人还没出现,四周已经开始鼓噪起来。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整个宴会因他的莅临更增热闹。
端亲王~~端康,年约三十,身形俊杰冷漠,亦正亦邪,全身自然地散发出一股迫人的英气,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俊秀的容貌。他有著一张令女人看了既羡慕又嫉妒的邪美脸孔,男人看了既又胆颤的锐利瞳眸,在他那双墨黑如夜空的双眸注视下,犹如两把尖锐锋利的刀,准备置人於死地。不羁的黑发随意用绢带扎在脑後,高大昂长的身躯及深不可测的武功,隐没在一身月牙色的儒袍之下,形成一股冷凝又魅惑人心的气质,使女人看了为之心动,男人看了为之惊惧。
林君豪显得特别的兴奋,没想到端亲王居然会卖他这麽大的面子,他的莅临让整个宴席添无上光彩。端亲王无论文才、武略都有过人之处,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乱党不断的作乱,幸有端亲王领兵做阵,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尤其是他曾独自带领十大ji,ng英直闯敌窟,靠其机智谋略与英勇身手擒拿鳌拜。为此,皇上特颁「救国将军」之头衔,因而声名大噪。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他的倚重!也就是如此,许多达官显要们无不想攀附於他,希望他能在圣上面前美言美言几句。像现在,贺喜的宾客们无不趁此机会攀关系频频敬酒。
端康一脸的不耐,看著宴会上的人著实让他倒尽胃口。他原本无意前来,像这种应酬他根本就不屑,要不是有密报说林君豪跟天地会有生意上的往来,想来探探风声,适巧弩泽另有要事,不然他才不愿淌这潭浑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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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场盛大的宴会。醇酒,佳肴,歌舞,美人整个林府呈现一片欢乐的景象,但端康始终绷著一张酷脸,连半点敷衍的笑容也吝於展露,一点也不隐瞒他的不耐烦。长年习武的他练就一身挺拔结实的体魄,浓密的剑眉和刚毅的鼻梁彰显著他的狂霸,ji,ng锐的眼眸如鹰,然而这些武人特性在他独特的沈稳气质融合下,除去了粗野莽俗之感,ji,ng硕的体格更显得气宇轩昂。然而他那张坚毅有如刀凿的脸孔,此时染上了不愉之色。自从他歼灭鳌拜,获得皇帝赐封救国大将军之後,一大群希冀靠山和想攀结姻缘的人就像蚂蚁见了蜜似的,每回免不了一场众星拱月的戏码。打从宴会一开始,端康就後悔出席了。自从他一在位子上坐定,不但那些达观显要们猛现殷勤;那些在大厅中载歌载舞的舞娘们,更是明目张胆地用爱幕崇拜的眼光望著他。若是在平常,他一定不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但现在他只想逃离。
陡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上,坐在上头的那人就像一株白莲般清纯柔美,是他见过最美的人。那人有著晶亮的大眼睛,一双让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为之心动的大眼,柔美的模样在他心头萦绕不已。他的黑眸早就不由自主的定在那人端丽无双的姿容上,胸口彷佛一记铁槌敲中,莫名的震动了一下。可笑,这太可笑了!端康回过神,偏一下头,试图挥去脑中的影像。
正坐在娘亲身边的林嘉麟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s,he来,犀利得让人无法忽视,像是要看透他一般,不由得心颤了一下,偷偷擡眼一瞧~~~
天啊!是多麽俊美的男人,五官的线条彷佛是用最严密的雕工刻出来的,气朗神情,仅仅是坐在那儿,就有一种令人无法轻忽的威势。然而他的神情却写著不容亲近的冷漠,全身散发著冷冽的气息,就连紧抿著的嘴唇也没有半丝亲切的意味。但他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怔怔地对上那清冷的眼眸,一手捂著胸口,生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会被听到。
贺喜的宾客们仍不放过攀附的机会,频频向端康敬酒,他烦不胜烦,最後索性借尿遁脱逃。端康往院子深处走去,心中的忿恨依然未平,冷峻的脸另人胆战心惊。在沙场上叱吒风云的他居然像个鼠辈般落荒而逃,只要想到就呕!
见鬼了!他贵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窝囊到如此地步,他愈想愈气愤,恨不得撕了那些人的嘴脸,咬紧牙,偌大的拳头因怒意而攒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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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间自正厅右侧的耳房中,林嘉麟悄悄自喜宴中退席之後,便由耳房绕至回廊来,信步踱上院子里小碎石路,朝另一头林木茂密走去。他忍不住喜宴中的喧嚣吵杂,偷了个空便溜了出来。今天是他爹的寿辰,他并不想坏了兴致。
林家在京城扎根已有数代,代代相传下来,男丁逐渐式微。林君豪成亲数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取名为嘉麟,意为天所赐之麟儿。原本打算如此一路添丁,繁枝荣华,光大林氏族谱的,谁知之後再也没有动静,为此林君豪心中一直深感遗憾。林夫人深知丈夫的遗憾,曾多次劝说讨个偏房,但都叫林君豪给回拒。林夫人当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林君豪深爱著自己的妻子,虽有遗憾,但因爱妻的缘故,不想她受委屈,所以一直不愿再娶。
林嘉麟今年年方十七,自小体弱多病,幸亏父母疼爱有加,因此,也算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一般说来,富家公子哥儿总难免气质轻浮,好治游浪盪,但林家家教一向森严,林君豪又自许为读书人,是书香门地,不愿爱子学成一身轻贱,因此林嘉麟虽因宠而任性了些,气质倒是淳厚的。他生性寡言,骨子里带一点天生的清冷,自小以来深宅大院不许轻易出门,长大後,倒是自己孤拐不愿与人应酬了。 他的骨架纤细,个子虽不高但很修长,一张略带苍白的脸,皮肤完美而细致,挺直的鼻,黑白分明的大眼,睫毛如扇子般长,完全承袭了他母亲的美貌,比女人还要美丽,只可惜生错了性别。青春年月中的他,益发孤拎拎的一个人,平时他也没有什麽特别交好的朋友,又不愿外出应酬,唯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哥,偶而会来伴他閒耍,一个月前他讨了个媳妇便少走动。
林嘉麟扯了个树芽儿,咬在嘴里发呆著,他觉得表哥已离他很远很远,走到人生的另一个地方去了。这条界线,是他越不过去的,那一边的事,也是他不懂,无法差足的事。年龄渐长,人事渐知,只不过无论是身体或内心的成长,对他而言,一样无喜无悲,平平淡淡。
林家院落极大,屋宇座落在院中,两旁皆是森森林木。这半侧的园子种了一大片古槐,槐花时节,会开成满天云雾,但现在仅是一片光秃秃的。林子里有一方池塘,池塘边种的几株腊梅倒是开的跋扈之至。
池塘边,腊梅下,阵阵的春风吹落树梢上盛开的花瓣,形成了一阵的花雨,端康正伫立在树海中。突地,耳边响起正朝著自己踱来的脚步声,他不想受无谓的甘扰,随即隐身在灌木丛中。
林嘉麟见地上满是随风落下的残花,那白白的一片,状如雪花般落下。閒著无聊,一时兴起,便拾起婢女们遗留下来的扫帚挥扫。端康看著林嘉麟挥扫的动作实在太笨拙了,暗自觉得好笑。适才在席间乍见他时,暗自惊叹他的容貌;虽是个男子,却长的标致秀丽,瞧他肤白似雪、冰肌似吹弹可破,双颊隐隐透著桃红般嫩红,教人真想去触摸看看,是否如粉桃一样棉密。他穿了一袭白色窄袖的长衫,外披缀有银绣葵花纹饰的白袍,飘逸的黑色长发以白色巾子扎起,足蹬一双白色皮靴。那副模样就好比出自名家手笔的仕女般,清丽典雅,绰约出众,仪态万千,美的让人怎麽看也看不够。只可惜,美则美矣,他可是男儿身哪。端康在一时看傻回过神後,无限感叹的想
也许对林嘉麟而言,已经十分卖力的执行打扫的工作,但毕竟不谙此事,手脚不够灵敏,常会扫到旁边的树枝或被小石子绊倒。总而言之他根本没有掌握住扫地的技巧。暗自观察林嘉麟的滑稽举此,端康乐在其中,他那原本冰冷得面孔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哇好痛!好痛」林嘉麟终於被扫帚给绊倒了。看著他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端康莫可奈何的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灌木丛隔在俩人中间,正在轻捏自己膝盖的林嘉麟,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窥探他。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尘、花瓣,然後站起来不认输的又拾起扫帚继续挥扫。欣赏著林嘉麟笨拙却却又努力的姿态,端康强忍住笑意拨开面前的树丛,走到林嘉麟的身後轻轻的嗯了几声。「哇!」林嘉麟没料到竟然会从身後的树丛里蹦出个人来,吓的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又被绊倒了。
端康毫不在意地轻笑出声,一个大跨步逼近林嘉麟身前扶他起来。他的嘴角微弯,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慵懒,略带邪气的模样,让林嘉麟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知道方才的蠢样都让他给瞧见。他紧抓著扫帚,刻意拉开与端康的距离,与人如此靠近,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端康无视他的举动,反而更逼近他,浑身散发宛如柔风的优雅气质,似乎能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心。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全天下最没有威胁性的人,然而林嘉麟却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男人,他让他紧张莫名
端亲王在京城里,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他不常与人应酬,但端亲王是大家茶馀饭後最爱閒聊的话题,尤其是府上的女婢们经常谈论,他不想知道也难。林嘉麟脸皮儿微微尴尬,心中踌躇了一会儿,不知该离开还是留下来。最後还是硬著头皮,端庄有礼的曲下膝:「多谢王爷」随即低著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端康深幽的眼眸在他的脸上盘旋了一下,心想著眼前这个孩子长的眉清目秀、俊美绝伦,在那白皙的小脸上有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会儿正随著其主人的思绪灵活灵现的眨动,不禁让他心里的惆怅和失望又加深几分。
端康高硕的身躯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看出眼前的小人儿吓坏了,他的神情不禁柔和下来,以低柔的声音道:「你们这个园子很不错、很漂亮。」
林嘉麟擡起头来望著他,在他的注视下心莫名的狂跳起来,支支唔唔的说道:「谢谢怎麽不继续在里面喝酒?」
端康浑身透露出卓尔不群的傲然之气,与一种放荡不羁的随性之质。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看著林嘉麟脸红的俏模样居然有著想逗弄他的荒唐念头。他凝视著林嘉麟的眼眸里,正有一抹莞尔兴味的光芒。他双眉一扬,淡然而笑:「酒喝多了,出来散散;你怎麽也不在里头呢?是不是也喝多了?」语气中毫不掩饰宠溺,让林嘉麟一阵心慌与无由的悸动。怎麽回事?他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失控不稳,林嘉麟突地向後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深吸好几口气,藉以稳定无法负荷的心跳速度。
远离他近距离的压迫後,他总算能正常发声了:「王爷我该回大厅里招呼招呼,就此先行告退。」他的脸颊微红轻轻的向端康笑了笑转身告辞,逃离似的远离端康的视线。端康目送著他一路跑回屋里。望著他离去的方向良久,连自己都觉得诧异,为什麽是他是男呢?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吗?
他瞳仁的颜色渐渐转深,眼神益发坚定,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他的心却跳的比往常还快。有多少公主、格格、名门闺秀、青楼豔妓让他挑,可是都无法打动他冷硬的心。结果,他居然对一名男子有著莫名的悸动!这下该如何是好?端康不禁在心底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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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晨出的时刻也早了。原本凄寂的老树枯枝,如今已是密密一片鹅黄黛绿,春意轻轻悄悄笼上红瓦砖头。
林嘉麟在家闷了好些天了,这日起了个大早,瞧瞧日头正好,便把书房里头父亲珍藏的书册都搬出来摊在後院子里晒。
他晒完书,想著已多日不曾出门,适逢好天气,不如到外头蹓蹓去。漫无目地的踅了几条街,天暖了,街上人来人往的也热闹多了,谁说人不是季节性的动物?走著走著,心情跟著晴朗了起来,他想到清晨替父亲晒的那些书,念头一转便往南街那边走去,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麽新书。南街附近是商业区,一向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这会儿或许是还早,显得比较宁静些。林嘉麟走过几家书铺,皆尚未开门营业,不禁有点儿失望,他决定回家。转过街角「小兄弟,请留步。」回头正想走,肩头被人由後头一拍,转过身来,阳光金灿灿地洒了端康一头一脸。
「王爷」林嘉麟发觉自己竟是止不住脸上的讶笑。心里有莫名的欢喜,说不出为什麽,每回见他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一如林嘉麟,端康满脸笑意的梭巡林嘉麟的脸。适才他远远的就瞧见林嘉麟的身影,他那羞红与迷惑腼腆的表情如他预料中的。他真是可爱的紧,心中想什麽脸上都看得到。虽然和他不甚熟悉,竟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自然。或许有个兄弟的感觉是这般吧?
他用异常柔和的眼神凝视著林嘉麟道:「怎麽这麽巧在这儿碰面,你怎麽会到这里来?」
「想来逛逛书铺买几本书的,可是这里的书铺开的晚。」林加麟擡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著,双颊挂上两抹淡淡的红丝。
端康一直就觉得林嘉麟长的太俊俏,可是,这麽近的距离看著他,更觉得他的皮肤白皙无瑕,白里透红得像是掐得出水一般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天!自己是怎麽了?他被自己的意念给吓住!他可是男的啊!
他长得再美,可还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怎麽可以为他极美的容颜而心神摇荡不已。不!不,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太想有个弟弟罢了,就像他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弟,所以不禁想好好的疼爱他
今天天气真好,既然书铺开的晚,不如随本王逛逛如何?」端康美其言是提出邀约,却一点也不让林嘉麟有拒绝的可能,随即拥著林嘉麟的肩膀往前方的街坊走去。
林嘉麟觉得有点突兀,但又不好拒绝,只好随在他身旁,一颗心猛烈的跳动。
俩人并肩走著,阳光将俩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端康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衣袍,黑色的长裤。林嘉麟不经意的低头,发现自己穿了一身黑襦裤,白衫以黑丝织绘纹饰,他笑了。因为觉得俩人的颜色看起来很调和。
走了一段路,一路上俩人都不发一言。
接著倒也可以就这样散了,林嘉麟心里想著就在街角说还有事,该走了,应该也不显得突兀吧?不过他隐隐地有点不想就这样道别,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好了!
端康领他走到一间气派非凡的酒楼门前,他原想告辞,却被自己胃的叫声给打住。今天一早连饭都没吃就忙著晒书,现在几乎是正午,也怪不得肚子会乱叫。
「用过膳没?」端康温和的询问著。
林嘉麟腼腆的笑著摇头。
端康见状,便二话不说地就直接将他带进这间富丽堂皇的酒楼。
福满楼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进门即有一条百馀步的长廊,此一长廊随行而弯,或临山腰、或旁水际、通花渡壑、蜿蜒而无尽。中间是个种满奇花异卉的透天中庭,小桥流水、假山造林,无不达到山水造景之最高要领所云之(虽由人做,宛如天开)。 这酒楼的建筑之美,教林嘉麟暗暗称奇,目不转睛的惊叹著。 店小二将俩人带上二楼一处垂帘幔自成格局的雅座,待殷勤的店小二上了一些酒和菜告退之後,终於只剩俩人独处。
黑檀圆桌上摆满了个式佳肴,虽然比不上天皇老子的山珍海味,和平民百姓一较量,足够称得上好酒好菜了。「你一定饿了吧?尽量用,别客气。」端康劝说著呆愣的林嘉麟。
「谢谢」林嘉麟食不知味的慢慢搅动嘴唇。即时隔著张桌子,他仍有快窒息的压迫感。王爷他隐隐有足以吓人的气势,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展现他天生自然的威吓。即时王爷仍盯著自己笑,那感觉却像是会出其不意间吞噬人的狮子般有致命的危险。
「上回在府上做客,没留意你的名字,至今仍不知该如何称呼?」
「林嘉麟」林嘉麟双颊通红轻声说道。
「嘉麟嗯!」端康托著下巴,凝视著林嘉麟似在思考。林嘉麟让他瞧的浑身不自在。过了半饷端康才慢慢的道:「我就称你麟儿,你说好不好?」
「就照王爷的意思。」林嘉麟头低的更低,雪白的脸似抹了胭脂般的红。
「我虚长你几岁,不如你改口称我一声大哥吧,省得王爷、王爷的叫,太见外了,以後就称我大哥。」
「这这怎麽行呢?」林嘉麟急忙的道;「我的身份不配称你」林嘉麟话未说完,就被端康举手制止「不要想太多了,说什麽配不配的。我吩咐你说什麽,就说什麽。」话说到一半,端康随即半眯著眼注视著林嘉麟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认我作大哥,是我一厢情愿?」端康故意吓唬林嘉麟,等著他上勾。
「不不是没这回事,可是」林嘉麟被吓的连忙否认。
「别可是、可是了,叫我一声大哥有那麽难吗?」
林嘉麟张著大眼拼命的摇头。
「这就对了,喊我一声大哥吧!」端康满意的笑著。
「是王 大哥」林嘉麟吱吱呜呜的说著,吓白的脸瞬间染上红颜,头低的不能再低。端康见状,不经意的笑出声来,难掩宠爱的眼神,宠溺的揉揉林嘉麟的头。林嘉麟被他的举动搅乱的慌乱起来,他努力掩饰内心中的波涛,深怕让端康看出他的不知所措。
出了「福满楼」,俩人一时不知何去何从,过了一会儿,端康提议往河堤散步。河堤在几条街外,离这儿有一段距离。林嘉麟不舍得就此告别,欣然点头答应。
这条河堤是今年才新建的,白色的石道沿著河岸蜿蜒铺去,洁白悦目。堤上修了朗朗阔阔一条步道,河畔这头新栽了一排杨柳,初发的柳条儿风情万种,旖旎披下,似少女的发。只不够长,点不著水面,是披肩的短发。俩人站在河堤上,林嘉麟趁著端康看著河面时偷偷的打量著。心想,王爷真是俊美,尤其是脸部的轮廓长的很美,但不似自己这般的y柔,是属於男人刚毅的美。他的鼻梁直挺挺地将线条削切的乾乾净净。他的眉毛很浓,浓的微带霸气,但一双黑炯炯的眼睛却是笑意温和的。如此意气风发又俊朗出色的男子,合该是天下女子芳心暗许的对象吧!
端康转过头来,见林嘉麟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看,忍不住又想逗弄他了。
「大哥好看吗?这麽认真的看著!」端康冲著林嘉麟绽开勾魅人心的笑颜。
林嘉麟著迷的点点头,「嗯,大哥真好看。」
「大哥真要谢谢麟儿的赞美了。」端康忍著笑道谢。
『不客气。』林嘉麟直觉地如此回答。
端康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此时林嘉麟才清醒过来,双颊倏地酝上灼热,垂眼避开端康过於温和亲溺的眸光。
俩人在石堤上的河墩閒坐,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多少话题好讲,但亦不无聊。春风栩栩吹起,吹得林嘉麟意识逐渐朦胧,有点昏昏欲睡,他的眼睛闭了又开,开了又闭,整个人被阵阵暖风薰得进入了昏睡状态。端康感觉到林嘉麟的困意,缓缓的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林嘉麟就靠在他身上睡著了。端康看著怀里的林嘉麟,他的睡相还真可爱呢!一张出尘绝色的俏脸,小巧的红唇微张著,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因暖风的吹袭而显得嫣红莹亮。他的身子骨纤细的让人忍不住兴起想保护他的念头。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禁止自己想亲吻麟儿那白嫩的脸颊,可是体内的一股s_ao动却不断的提醒他曾有过短暂甜蜜的回忆。他记得当他抚摸麟儿的脸颊时,指尖轻揉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差 一点就忍不住俯下头来咬下那麽一口,若不是他及时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他相信自己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举动来。
这一觉睡的好舒坦,林嘉麟睁开迷蒙睡眼微微转醒,察觉已接近黄昏了。突地感觉端康正抱著他,这才完全清醒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挣扎著要离开端康的怀抱。老天!他竟然在他的怀里,怎麽会这样呢?他到底睡了多久?难道他睡了一个下午?
端康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的搂紧他,有趣的看著林嘉麟的不自在,笑著俯下脸轻声问:「你醒了啊?」
「我请王爷不大哥快放麟儿」林嘉麟又急又惊的,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从小他就未曾与人如此接近过,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臂膀竟是这般魁梧有力。想著想著,他整张脸又涨红了起来。
端康只是坏坏的一笑,怀中人儿柔软轻盈,还带著一股宜人的幽香,他抱的正舒服,根本不想放开他,也带著逗弄他的意味。
林嘉麟见端康只是笑,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寒著脸,眉尖不满地蹙了起来,眼里涌上了气愤,他低头垂眼赌气的不去理会端康,也不再向他哀求。他不想认输,那就由著两人如此暧昧的僵持下去好了。
端康察觉到林嘉麟的怒气。心想这小人儿的脾气倒不小,竟和他生起闷气来了。见他生气的模样,端康不好再逗弄,便放开他。阵阵微风徐徐吹来,鼻息间充斥著柔和的香气,端康不觉皱起眉头,一个男孩子身上带著香气,这是何等怪异?但最糟糕的是,他竟然非常卷恋这种淡淡的柔香。这会儿他又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林嘉麟无形中可感受到端康所散发的男人气息。那是属於男人才有的力量,是他这个文弱的人永远也学不来的。由他身上传来的特有麝香,提醒著他俩人的近距离,可是他愈是刻意回避,愈是能感觉到身边那股庞大的力量。
有好一段时间俩人都没说话,只静静地看著前方的天空。满天的彩霞,美得让人屏息,气温也凉爽多了。没多久夜色已暗,端康推推林嘉麟的膝头问他要不要走,俩人沿著白堤岸走回来,一路无言。回到街上,端康坚决送林嘉麟回家,但被林嘉麟回拒。端康仔细想亦也不妥,便不再坚持,但允诺日後必来拜访。
俩人要走的方向不同,林嘉麟已经挥手道别。他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端康的身影被房屋的y影盖住了,灰灰的。他猛地摇摇头,回身又走了一段路,再回首,端康的影子已经很远了。他有点怅然若失。「还会再见吗?」
端康回首看著林嘉麟渐去的身影,对自己的情绪反应感到不解,怀疑著自己是不是得了隐疾,否则为什麽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情愫?他又皱起眉头,没道理呀!任何美豔的女人,都不曾令他有动心的感觉,他怎麽可能会对一个小男孩感觉这般强烈!
第二章
北京城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古城,也是商业和交通要道。这个城市的最北面有条街道是全北京城人文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而这条街上的居民都是达官贵族,因此街道两旁的屋宇都是各有特色,建筑ji,ng致优美,也成了北京城里最著名的住宅区。
位在城北街底有一栋气派非凡的府邸,占地约有数公顷,它距京城最繁华的市中心有好几里远,闹中其静,又不至於有交通不便的烦恼。府邸外观高雅大方,高约数十尺的府邸,外墙由白色大理石所砌成,上覆蓝色流璃瓦,显得巍峨高耸,庄严富丽。门上挂的扁额写著「端亲王府」四字,字迹苍劲有力,这更衬出宅子的优雅不凡,也显得这家主人的脱俗出众。
这座大宅的主人便是知名的端亲王~~~端康。
王府今日的扁额依旧擦的金亮,一眼看不透的深宅大院,就低凿池,引水注沼,叠土为山,亭廊建筑依景而设,布局的章法,借景的运用都比一般寻常贵族翰林官员来得有格调。府里的大厅更是气势凌人,鲜红色的波斯地毯直铺整个地面,大厅里各式的装饰均为罕见的奇珍宝物,价值非凡。大厅两旁放置了象牙制的桌椅,柱子上还镶上了珍贵的夜明珠,若厅内的光线变暗,夜明珠的光茫便足以弥补缺憾,因此大厅内永远都是光线充足。
走进府内,眼前所呈现的尽是高大油亮的树木和缤纷亮丽的花园,让人视野一心,也使人对屋宇这样的设计感到希奇,房子就座落在花草树木间, 忽隐忽现,十分巧妙特别。亭台楼阁各有其不同的面貌,但都以素雅为主。整个府邸古色古香,无论从哪个角落看去都像幅优美得的图画,让人流连忘返。
位於东边的宅院是端康的居所「龙翔居」。一道拱门圈住这栋器宇非凡的宅院。它旁水而筑白墙褐柱,清砖小瓦,短墙半露石榴红,竹林潇湘,闭著眼就能听见飒飒风声穿透竹叶飘送淡淡竹香,温润的阳光情有独衷地覆盖整座宅院,跟府里的其他建筑因为炫耀富贵至尊的重彩成为鲜明的对比。优美的楼间隔著楼廊,分上中下三层,又分八个院,可环园一周,四面八通,可沿著擡阶上楼静观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清暑明心。
王府西边的角落,有座用树墙围成的绣阁~「沁萱阁」。它是栋独立建筑,与其他屋宇分开。树墙里建有花园凉亭,流水小桥。「沁萱阁」共有四层楼高,六个院,建筑ji,ng巧秀致,华丽大方。从这阁楼里外处处显示出的柔美飘逸可知这该是女子的香闺。没错,这沁心阁便是端康的侍妾所住的地方。
府里位於南边的层层宅院~「凤翔居」,均是亲王府里的将领之居所。而位於北边的宅院~「鹏翔居」则是府里所有仆婢的居所。府里的正中央「雕翔厅」亦是府里的议事厅。
亲王府的後山有一整片广场,是端康训练将领们的场所。
这天端康与一行将领们正在教练场上s,he箭。
「咻」地一声,随著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箭心准确的s,he中白尺外的箭靶且正中红心!
「哇」四周立刻响起了惊叹声和掌声,一名士兵连忙上前双手递上一枝箭给s,he箭的男子。在一旁观看的人群中,一名女子莲步轻盈的走了出来,她摇曳生姿的走近s,he箭的男子,纤纤素手拿著一方丝帕体贴的为那男子拭去额上的汗水,令人惊豔的脸上满是钦佩之色,带著娇柔的嗓音娇声笑道:「爷的箭术真是出神入化,说是白步穿杨也不为过,看的臣妾好生敬佩呢!」
端康转头对她淡淡一笑,忙又收回心思,拉弓凝神准备再s,he一箭。他上身打著赤膊,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结实的臂膀因用力而行成优美的弧线,彷佛体内蓄积了千金般的力量。他强健的体魄因运动而布满了汗水,这更突显出他坚硬如钢墙铁壁的好体格,加上他高挑的身形,搭配浑身自然散发出的慑人气势、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卓然气度。
端康双手拉满弓,眼睛瞄准目标,沈稳的放开手中的箭,箭就如流星般迅速往前冲,箭头不偏不倚的cha在原先那几枝箭旁,又是正中靶心,一旁观看的人群又响起如雷的掌声。端康满意的点点头,英俊的脸上挂著淡淡的笑意,这更显得他如神纸般让人不敢逼视,心悦臣服於他的威仪之下。
「爷,请用茶。」游婉婷接过婢女呈上的茶,娇笑吟吟的端到端康面前。
端康笑著轻抚一下游婉婷细腻的脸蛋,接过茶喝著。
「爷,箭练完了,请到臣妾那儿做做吧,臣妾好想念爷,您好久都不来看臣妾,是不是不要臣妾了?」游娩婷倚在端康身旁撒娇道。
端康将茶杯交给服侍的婢女,让游婉婷为他披上外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点一下她的小嘴,摇著头说:「我中午有事无法陪你,等我有空再来陪你。」
「爷何时有空呢?晚上会来沁萱阁吗?臣妾可以准备爷爱吃的小菜,陪爷用晚膳。」游婉婷仍是一脸的柔媚笑意,不灰心的想得到端康的允诺。
端康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本王晚上会去沁萱阁,你就乖乖留在府里等本王。」
游婉婷闻言笑豔了一张俏脸,高兴的行了个礼,「臣妾遵命。妾身这就回去准备,恭候王爷的大驾。」
「嗯。」端康一挥手,带著侍从回转
「送王爷!」游婉婷和一般婢女恭谨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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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沁萱阁游婉婷房内传出一阵阵 y 浪放荡的呻吟声。
在游婉婷那张朱红色的炕上,两具赤裸裸的身躯正紧紧的交缠律动著。
「爷我啊」端康猛烈冲刺著, 不安份的手上下抚弄著游婉婷丰腴惹火的娇躯,惹的她不断发出轻喘声,白嫩的手臂像藤蔓般攀住端康的臂膀,娇喘连连。
「这麽快就受不了,我还没尽兴呢!」端康更用力的冲刺,游婉婷陶醉在他的冲刺中,气喘吁吁。
「啊嗯爷再深一点」
「把tu,n部再擡高点!」为了方便自己来回进出,端康在游婉婷腰下垫著枕头。「这样有没有比较舒服一点?让我听听你迷人的声音吧!」话才刚说完,端康马上将目标转移到最敏感的地带,游婉婷脸上立即绽满了热情的花朵。
在爱情的漩涡中翻腾的游婉婷就像个快要灭顶的溺水著般,死命的搂著端康。这世界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香甜浓稠的吻。
端康巧妙的运转著舌,一边挑逗著游婉婷的舌,一边开始爱抚著ru头。「啊不」游婉婷一副陶醉的模样,恣意的发出呻吟声
「受不了了」端康见状,不禁露出一抹邪笑,张口咬向她的脖子。
「别的地方也要」游婉婷妖ji,ng般的娇声轻轻呻吟著
端康顺著她的意思,开始搜寻她的私处。
「啊爷那里好舒服我受不了了」游婉婷拖曳著长长尾音的呻吟声,不断地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楚的回响著。
端康将游婉婷的两腿夹靠在腋下後在扛到肩上,让全裸的她腰身弯曲著,然後用体重晃动著身子。两人共用著这份喜悦,合而为一的幸福是无法言语的。只可惜他们两人永远都只是两个貌合神离的个体。
「啊麟儿」端康用力的晃动自己的身子,最後他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接著便瘫倒在游婉婷的身上。
「爷,臣妾伺候得好不好,能让爷满意吗?」云雨过後,游婉婷偎在端康的胸膛上,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腔上挑逗地划著圆圈,慵懒嗓音轻柔的询问。
「嗯」端康双眼微闭,轻应了一声当做回应。他还处在意乱情迷时,脱口叫出麟儿的震惊中。
游婉婷不太满意这样轻忽的回话,但又不敢造次再说什麽,只好将头深深埋在端康的怀里撒娇「爷您真行,妾身被您折腾四肢无力,手脚发软了呢,您可要疼惜妾身啊!」她意有所指道。担忧他变异。对端康,她怎麽可能不担忧,虽她目前是被宠爱的,但依端康俊逸挺拔的外表,磊落不拘的仪态,不知是多少姑娘心中的最爱;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掌握了禁军统帅的兵权,就连皇上也极敬重他这个皇叔,何况他又是太皇太后众儿孙当中最得宠的,连储君都比不上他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他受三千宠爱於一身,不可谓权倾一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娇儿。
问题是他个性诡谲,常笑不见波纹,让人猜不透心事。二年前纳她为妾後还是照常游戏在花楼香坊,游婉婷就担心他哪天腻了她,可就糟了!还好的是,她目前仍是最得宠的人,这表示在他心中她还是最重要的。
端康睁开双眼细细地打量著游婉婷。见她有著美豔妖娇的容貌、勾魂摄魄的媚眼、丰盈有致的身躯、确实有魅惑人心的本钱。但若跟麟儿清丽脱俗的容颜相比较,麟儿倒是略胜一筹。
怎麽了!怎麽又想起他来了,纵然他有绝美的容颜,可还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啊
游婉婷感受到端康的僵硬,撑起美好的螓首,眼光依恋地望著端康俊郎的面容,「爷,明晚再让臣妾服侍您可好?」
端康默不作声,冷眼盯著游婉婷。她是自己所有侍寝中长的最美丽的一个,这也是自己宠爱她的原因之一,令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她不像其她的侍寝一得宠便侍宠而骄,开始索求无度。不过她也走上其他侍寝的老路子,对他开始有了非份的要求。近来她总是在每次见面後就要允诺下次见面的时间。端康明白她的用心,她无非是想独占他。
笑话,自己岂能让个女人摆布,况且她也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端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匆匆推开游婉婷,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披上,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走出沁萱阁。
「爷!」游婉婷眼眸闪著惊讶,但仍然抓住端康的手臂,阻止他离开,娇滴滴的道:「爷,您怎麽就走了呢?妾身还想再伺候著,您」
端康闻言气上心头大声咆哮:「滚开!还不快给我放手!」他的眼睛十分冷酷无情,如神纸般完美的刚俊面容燃著如火般贲张的怒气。他用力将游婉婷甩开,使得她跌坐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游婉婷掩面嚎啕大哭。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无限痛苦的游婉婷蜷缩在地,头抵著冰凉的石地,身子弓在一起,前所未有的痛苦、哀伤与悲哀像是巨大浪涛袭击而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将我的一片真心踩碎在地?好恨,我好恨哪!为什麽?这到底是为什麽呢?她不懂,她真的不了解他怎麽转变的这麽快,难不成他又有新人!
对了,爷刚才在高潮时喊了一声「灵儿」。莫非她是爷新纳的侍妾?
不,不可以,他是我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夺。
游婉婷原本娇艳的脸染上满腹怨恨怒气,眼露凶光。
端康回到『龙翔居』西侧的书房内,心中的欲望仍无法熄灭反而越发炙热。他拼命的灌酒,想要压下心头的欲望。最令他不安的,还是他自己不太能掌控的思绪。麟儿长得好看没错,但对一个男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一向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但对麟儿漂亮过火的长相,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喜欢到了不想也难的地步。
这是什麽样的心态?他越想浑身越热
难道自个儿有断袖之癖 ?一个美少年,何德何能,改变他的人生观。他闭上眼,不敢想下去。
又是一个不值一睡的夜晚,推开房门,他没有意识要走去那里,随地的在院子里閒晃,心思却飞向他处。
月明,照著地上反覆来回的影子,让月神看了都不禁摇头,这男人快被自己逼疯了。端康无法理解,一向沈稳的心湖,怎麽像浪里翻滚,潮涌遮天?
同性本该相斥,他不懂,为何他违天理,独独对个男人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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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晚膳过後,林家三口围桌閒坐。林老爷笑著向林夫人说:「李老爷前天刚打南方回来,今儿送了两砖普洱茶到咱们家来,说是云南产的,我吩咐下人沏一壶上来,你尝尝。」仆人上来把碗盘残肴撤下,端上热腾腾的新茶,林老爷先奉了一杯给妻子,端了茶杯细细地啜了一口,笑说:「云南茶好重的口味!」
林嘉麟低头看那茶色深沈如墨,隐隐透著些微绿,饮了一口,辛涩甘美竟是一般的浓烈逼人,南方少有的豪迈飒爽,犹如大哥一般。
林夫人道:「普洱应就秋天晒成的菊花一块儿熬,清脾退火的。」
完一杯茶,林嘉麟说想回房看书,就先离开了。
林老爷看著自己儿子的背影,问林夫人:「麟儿最近怎麽看起来闷不溜丢儿的?」
「我也在纳闷呢,」林夫人说:「麟儿这孩子自小就一直是悄悄静静的,也瞧不太出他心里在转些什麽念头,有好些天都不见他出门了,要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书房里念书写字,几次喊他出门晃呢也不肯,年纪轻轻的孩子这样闷著,我还真担心会闷出病来 。」
「怎麽仲甫最近也没有找他出去溜溜?」林老爷问。
「你也真是的,」林夫人笑了:「仲甫几个月前才完婚,哪还得空儿来找麟儿閒耍?」
「这倒是,瞧我这记性儿。」林老爷也笑了。
「其实依我想,不妨让麟儿跟著你去学作生意,帮著你照看照看铺子,这样也不至於让他成天闷在家中无聊,你也可以轻松些。」林夫人道。
林老爷凝神想了想,叹了口气:「咱们俩自小最疼的就是麟儿,这些年来外头的局势那麽乱,说起来不让他跟著我,无非是希望麟儿能避开这淌混水。咱家这一辈往来的,跟他同龄的本来就不多,他天性又是好静不好动,现下难免有些孤寡,叫他跟著我学习应酬,他未必喜欢,也未必做的来,左右我现在还硬朗的很,外头的事自己扛著也罢了。」
林夫人婉言相劝:「你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我们谁都明白。只是麟儿毕竟是男孩子,终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难道你要他靠你一辈子?让他跟著你学一点历练也是好的。」
林老爷点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过些时候跟麟儿商量看他意思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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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麟回房後,心中终日烦躁,想到院里晃晃,但走到房门又折了回来,倒在炕床上想睡觉,亦无法入眠,拿书本摧眠吧,眼睛虽然是盯在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但不知所云,索性抛掉,躺在炕上尽情的思念吧!
自那日一别,他的心便失去平衡,大哥的影子日夜盘踞在他脑海中,无法驱除或是冲淡,使得他ji,ng神恍惚,寝食不安。白天忙时,无暇思念他,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一幕幕甜蜜的回忆,就像海潮般汹涌浮现,在脑际里盘回,久久不失!看情形不得不叫他承认已经是走到情网的边缘。
他曾逃避对大哥的悸动,可是无论他怎麽努力,总是无法克服内心里的魔餍,他缠崇著他,那悸动总在那里挥之不去。他从未有过爱恋,也从未有过悸动,在他简单而规律的生活里不曾有波澜出现,像是老僧入定般的在生命的夹缝中漫游。终於,他有了初次的爱恋,但却是那麽令他情何以堪!因为这份爱是没有未来
他察觉到自己原本苔深古井般的平静生活已经开始倾圮,再不自救,势必病人膏肓,终成无法挽回的断残垣。他该怎麽办?对大哥有一种很怪又很模糊的渴望,像久旱盼雨,又像乾材遇火,在身体的某一部位,隐藏发情的冲动,他深刻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只要想著大哥,这些光怪陆离的幻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在脑中。
没有人明白他爱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他只要他。但,他不能。断袖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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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林君豪出门,绕到林嘉麟房里来,差他到外头替他办事。这种事原本随便支使个家仆去就行了,林君豪是有意藉此拱儿子出门晃一晃,别大姑娘似地成天窝在家中。
中饭过後,林嘉麟陪著林夫人閒聊了一会儿,待她进房午歇後,便换了衣服走出家门。他骑上马,先将他爹交待的事办妥之後,便随意的在城内大街小巷、热闹的、僻静的四处逛逛,一个人看著城里城外游人如织。
在街上逛了几圈後,天色已有些晚了。他走出了马行街,前行左转进了胡同,再转进城东的土瓦市子。进了土瓦市子,明显的感受到这儿的气氛似乎有所不同。虽然一样是人来人往的好热闹,可是这儿街上走的大部份都是男人,既使有女人,也都是衣著华丽,但暴露的令林嘉麟看了会脸红的女人。
他下马徒步牵著马匹好奇的四处张望,他感到讶异自个儿怎会走到此处。
天哪!他走到什麽地方?他长这麽大未曾涉足这地方。
「公子哥儿,里面坐嘛!这外面天热,还是里面凉快些。」
他擡头看了看店面的招牌~~迎春楼,再瞧瞧拉住自己的女子,穿的可真是凉快的紧,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比较凉爽。
看著随夜晚逐渐降临,而一盏盏燃起的红灯笼,在心惊之馀,他却也不免有几分好奇的走进一家名为「迎春楼」的酒楼。谁知才刚踏进了迎春楼里,他著实震惊於眼前的情形。哇!这是什麽地方,怎麽男男女女这麽多?而且姑娘们都穿的好清凉!难道世风日下全变了样吗?还是他太不知变通?
迎春楼是京城里歌舞表演最著名的地方,也是姑娘最美的所在。在这里的艺妓不但歌艺、舞技是京城里最好的,场面也是最为豪华亮丽。迎春楼今晚招待贵客,华丽的大厅上,轻快的丝竹声伴著场中人儿曼妙的舞姿,赢得了厅上客人热烈的掌声,也看得林嘉麟目瞪又口呆。
迎春楼众多美娇娘当中,若问第一尤物为谁,答案非灵仙莫属。她原为富家千金,只因家道中落,不幸沦为卖笑女子。因她特有的气质与绝色的美貌,才刚涉入烟花界便已名声大噪,成为京城属一属二的清倌,为她所在的迎春楼引来络绎不绝的寻芳客。上个月端康以五十万两买下她的初夜,之後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若非一方霸主,也是王公大臣。正因为凡夫俗子有钱也难买一见,所以灵仙至今身价不隧,依然稳做花魁的宝座,为众多青楼常客捧在手心的珍宝。在风尘中打滚多时,如今的灵仙已深谙男女之事,更擅长撒娇发嗲,她便是用这一点使男人们迷上她。
迎春楼灵仙的厢房里传出娇柔的声音。
「爷,」灵仙捧著酒,不胜娇弱的偎进端康宽厚的胸膛。「您眉头深锁,是否有心事难以排解?若是如此,灵儿愿意为爷分担一二,不要累坏身子。」
虽然用的是一惯娇嗲的语调,但她这番话却是出自肺腑。不为别的,只因她对端康动了真情。端康不只有张俊逸非凡的脸孔,浑身上下更散发著一股魅惑气息,彷佛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对她如痴如醉的。他的举手投足,在在都牵引著她的目光,从初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迷失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立刻丢下这花魁的名号,无视於那些愿意捧著金山银山来供她的达官显要,随他离开这个风月之地。她不要名利,只求能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端康猛回身搂紧她,狎进她豔美的脸蛋,眼带勾魅,「担心我虚弱的满足不了你?」
「王爷身强体壮,我怎敢这麽想灵儿不过是尽一份心,希望爷永保康泰,福寿延年。」灵仙一慌,掩下眉睫,语文伦次了。
端康就是有这份能耐,毋需下重语,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惊心胆颤,乱了主张。
「瞧你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声大笑,突然将灵仙勾进臂弯中,咬著她娇嫩的小嘴,「我认识的这麽多女人当中,就属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为灵儿爱爷,」在他双手的抚弄下,她已是意乱情迷。当「爱」这个字一脱口,端康脸上倏罩寒霜,猛地推离她。
「灵仙,你逾矩了,不是提醒过你,少拿『爱』这个字企图向我索相等的回报,这会让我生厌的。」
「爷对不起,灵儿再也不敢了。」她急忙抱住端康的腰,送上自己俏嫣的红唇,柔弱无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地钻进他衣内探索著他专有的坚毅胸膛。端康被她撩拨的一股燥热直窜,猛然将她推倒在炕上,拎起她的长裙,裉下她的底裤,解下自己的裤头,强劲的刺入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如瞬间释放的电光石火,以抚慰冲击著他的需求「麟儿麟儿」
灵仙仰首低吟,虽知他向来无所谓多馀的温柔,但这剽悍的快劲已足以令她陷入疯狂,她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他。
浸 y 在欲望的俩人未曾察觉有个人影悄然进入!
完事後,端康独留衣衫不整的灵仙一人,率先离去。因他敏锐的感觉到她的野心与欲索越来越大。她身为京城第一花魁,容貌与才情确实不是平常女子所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以他王爷之尊,什麽样的美女不曾见过?无论再美再豔的女子,他都可以说抛就抛,因为他的心从未动过。
然而,在无意识中,自己却找了一个外表和麟儿神似的女人。他不禁苦笑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 不用说,她当然是麟儿的替身。只因她的容貌酷似麟儿,才会找上她的,倒不是如外界所言,「端亲王终於拜倒在灵仙的石榴裙下」。
不过,这一切已无关紧要,至少能够慰藉他无从渲泄的欲望。说实在的,他也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满脑子都是麟儿的影子,挥之不去。
数日来,他一直避免到林府拜访,忘了所承诺之事,而且还拼命到花街柳巷寻求刺激,希望能宣泄他体内积蓄的所有欲望。结果呢?他竟然对那些娇艳撩人的烟花女没兴趣,甚至暗觉不耐,只想尽快发泄情欲。她们没一个及的上麟儿。脸上的胭脂涂的太厚了,吻起来都是粉味,哪及得上麟儿的天香国色?也没一个及的上麟儿雪白、软绵绵、柔的掐的出水的肌肤。
然而,这一切的美竟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是如此渴盼见到他,但自己怎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那些温香暖玉的倾国名花,再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狂烧的烈火,和他两腿之间的焦躁。他常常在忘情的欢愉中呼喊著麟儿的名字。他还记得第一次喊出麟儿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有多震惊。好些女人还以为灵仙是他的心上人,为此暗生闷醋。他怎能告诉她们,麟儿并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义弟!更无法告诉她们,只要一想到麟儿,他就会全身火热,情难自禁。
那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事?是最後一次和麟儿见面,两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别的那个时刻吗?或是麟儿在自己的怀里睡著的那时候吗?还是麟儿板起脸孔,气他逗弄他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才宣泄的欲望在忆起麟儿之际又燥热起来。
唉!别庸人自扰了,还是将自己灌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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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麟一进迎春楼便吸引住迎春楼姑娘们的目光。对她们来说林嘉麟那绝色的容颜,简直是天人再世,为他身为男人却有这绝美的脸蛋欣羡不已。虽身处烟花尘中,早已看遍男人,但林嘉麟温雅的气质,仍旧虏获迎春楼每位姑娘们的芳心。
一名美豔的姑娘送上茶水及小点心,盈盈的笑靥中,更藏著无限少女情怀。她一袭淡粉红色的衣裳,衬得吹弹可破的肌肤洁白无瑕。略施脂粉的脸,使气色显得较为丰润。仔细画过的黛眉,让青秀的五观更为明亮。看的出来,她是花了很多心思去装扮。她自行坐在林嘉麟身边,不由分说的勾住他的手臂,偎进他的怀里「公子,您第一次上咱们迎春楼对不对,让柔儿服事你可好?」
「我」林嘉麟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
「公子,你长得好英俊哦!害奴家的心怦怦跳呢!」
「你听,是不是跳的好快?」她还嘻嘻的笑出声。
林嘉麟完全吓呆了,这是什麽地方呀!怎麽这里的女子都这麽豪放不拘,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别不说话嘛!你这样盯著我瞧,坏死了。」柔儿露出香肩,直往林嘉麟身上磨蹭。「公子,奴家的胸口疼,你帮我柔揉揉可好?」她抓住林嘉麟的手,大胆的往自己的胸口带,避都不避的戳搓揉起来,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呢喃著。
「你快放开我!」林嘉麟吓得忙不叠将她推开,抽出自己的手臂。因为还来不及反应林嘉麟的举动,被推倒在地上的柔儿轻呼一声,引来两名大汉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林嘉麟见那两名凶神恶煞模样的大汉,吓得赶忙往二楼的方向奔逃。迎春楼的其他宾客及姑娘们,见林嘉麟视女人如蛇蝎的蠢样都觉有趣,整个大厅霎时布满了笑声。
其实那两名大汉并无恶意,只不过是过来扶跌坐在地的柔儿。所以当他们见林嘉麟脚底抹油的蠢样也觉得好笑。唯独柔儿暗觉倒楣遇到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不过见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由得绽出笑脸。
林嘉麟不经意的进了一间厢房,躲在房内不断的拍拍胸脯舒口气,警戒的看了房内的摆设,不难看出这应是女人的闺房。
不一会儿,他听到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
糟了!林嘉麟心慌意乱的想著。刚才只知道逃命,糊里糊涂的冲进姑娘家的闺房,万一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吨打,还得冠上采花贼的践名!我该怎麽办?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属於男人醇厚的嗓音出现。「你真是甜美,」林嘉麟认出那是端康的声音。
他欣慰的想,好在大哥在这儿,他可以向他求助。他兴奋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然而,映入眼帘的情景深深的刺痛他的心。眼泪不断由眼角流出,清灵的眸子已被泪浸 y 的红肿。
林嘉麟傻住了,娟秀的容眼镌上深深的伤害。炕上两人嘻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恍若魔音般让他头疼欲裂。他无处可放的手指紧握,强抑下那亟溃堤的泪。
床上的两人浸 y 在沸腾的烈火激情,跟本无从察觉他的存在。
林嘉麟转过身,用力推开门,逃离了这个令他窒息的氛围,跳上马飞快的奔驰。
夜风刮著满地的枯叶,发出沙沙的鬼魅声响,林嘉麟伏在马背上,这才让隐忍已久的泪泉涌溢出眼眶。他托著疲惫的身子,破碎的心骑在马背上,内心引发的脆弱恐惧紧紧攫住他心头,泪水滴在马背上凝聚成珠。他对端康的情就宛如薄薄的一层冰,让他狠冽冽的踩在上面,不知何时发出龟裂残破的声音,逐渐冻结了他满腔柔情。情丝萦绕,尘梦难解,颤栗掠过他薄弱的身子,却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寒?上苍见此景亦感伤,竟飘起细雨
他无意识的沿路狂奔,奔的累了便晃悠悠的漫游,如一缕幽魂般,也许一阵风过,就会被吹的烟消云散。他不择路径的随意飘走,飘至街口便过街,遇到路角便转湾,过了许久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很远很远的河堤边来了。
昔日青青的河边柳,在黯淡夜雨中,尽是无边无际的凄楚哀怨。细雨绵绵不尽飘落,身上的冰冷开始有了知觉,但他不在乎。世间人为痴情苦,痴情折磨世间人谁也不能怪,全是做茧自缚。
情为何物?在他的宿命里,是一条此路不通的死巷。
第三章
季节悄然嬗替,已经有些初夏的微热,白花齐放,显出夏日的气息。林嘉麟望著窗外的景象,思绪却天马行空的飘摇。
自迎春楼一事也有些时日了,他更显得孤寂、安静。苍白的脸一直都没有表情,依旧沈默寡言,总把自己关在房里。迎春楼那晚,心底一份心酸,百般无奈惆怅。虽知落泪不是男子汉应为之事,但泪水遏抑不住地滚烫落下。
他是如何回到家里的?回到家又发生了哪些事这些事完完全全在记忆中消失了。事实上连从前的事,也跟著模糊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无意中被谪出天界的仙人,隧落之後一刹间便老了数十岁。
唉!相思之苦是磨人肠
林夫人端了碗冰糖燕窝来到他的房里,见他衣著单薄倚在窗口呆望著前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麽,轻轻的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挨近他身旁,轻声哄道:「麟儿,你病才刚好,穿的这麽少,别又著凉了,娘给你端了碗冰糖燕窝,快喝了吧。」
林嘉麟转过身来,接过林夫人捧上来的燕窝搁在桌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他站在林夫人面前转动了两圈。「娘,你看!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要担」话还没说完,人就一阵晕眩。
林夫人赶忙抱住他软绵绵的身子往炕上带,著急的问「麟儿你没事吧!不要吓了娘。」
林嘉麟的脸微微泛白,伸手摆一摆示意自个儿没事,头还沈重重的连呼吸都不顺。
「喝一点燕窝吧!」见他这般虚弱,林夫人心疼地端起了碗,舀了一匙冰糖燕窝一口一口的喂。她轻柔的哄弄怀中的爱子「好喝吗?这是娘亲自给你熬的。」
林嘉麟不确定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脑筋变得空白,连呼吸也开始便得笨重。一口爽口的燕窝入喉,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只知道越来越沈重的头及越来越沈重的眼皮。
林夫人看著爱子微蹙眉头的睡脸,不禁让她想起那夜的情景。即使到如今,她依旧无法得知麟儿那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忆起那夜仍教她心惊胆跳。
林君豪夫妇对那夜之後的事绝口不提,只是加意温柔呵护。他们并未告诉林嘉麟,林府上下搜遍了整个京城,他常去的几间书铺也不知来回找了几遍。夜深了,大夥儿疲於奔命,但仍不见其踪影。那晚,林君豪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额心,一颗担忧的心脏不停撞击著他的肋骨。林夫人偎在丈夫的怀里,双眼都哭肿了,担心自己的爱子是否遭遇到什麽不测!是生,是死?无从得知。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他的下落。但甫进府邸的他已是不醒人事。此情况吓坏了府中所有的人,尤以林君豪夫妇更甚,赶忙唤太夫医治。
此外,他们也没告诉林嘉麟,他昏倒在黑暗泥泞的苔阶,高烧数目昏迷不醒,林夫人在病榻上守了三日三夜,憔悴的几至虚脱。他昏迷据咳不已,咳到呕吐,请了太夫至家中看病,他在无意间,仍疯了似的死命钻著太夫的手喃喃呓语些没人懂的话。他的病一度危急到连太夫都没了把握,等到病情稳定下来,他恢复意识,已是二十多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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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愈後的林嘉麟决定不再想望。决定之後,反而天天往外溜,不让自己有机会死闷在家中,每天逛城市的大街小巷,逛书铺,逛市集,逛名胜地。
近来他最常去的还是郊外的河堤,整天闷坐在河堤边,望著河面,望著广际的天,飘忽的云,就像这种生活永远不会穷尽一样的忧郁。
浮荡而又不安的神思,时时把过去的一切景象,交替著在心里出现。林嘉麟眼里冻结著一层浓重而神秘的忧郁。目光越过淡蓝色的远山,望著无垠天际的某一点,似乎在找些什麽东西,抿的紧紧的嘴角老挂著一丝惆怅。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完了,心头的慌张,使他有些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忆起那夜的情景,他眼泪扑蔌簌的笼罩了他整个的脸庞。
情路至此,已是无力解决了,已经想过了,对大哥的这一份隐晦的爱恋,是永远无法正名的,这样的结束,也好。让一阵狂风的吹送,将对他的悸动飘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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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石榴花,开得火般的血红,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端午佳节。
端午,是夏季里的大节日,更是中国人的三节之一。这样一个重要的节日,在京城中少不了得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否则哪能凸显中国人爱好热闹的习性。从五月初一起,街上就开始在卖粽叶、菖蒲、葵花、香包、香糖果子这些应景的物品,把整个京城点缀的端午味十足,尤其是家家户户煮粽子的香味,更是让人一闻为之免馋,无不引领期盼佳节的到来。
终於到了端午节这一天,林君豪便让府里上上下下放假,大夥儿上街逛逛,林嘉麟同著他爹娘也在街上逛。平日那条并不太热闹的河面,今日却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分外的拥挤。虽然五月里的太阳,晒在身上,有点燥热,但大家好像都已忘记了炎热的样子。眼巴巴的望著广阔的河面,似乎期待什麽似的。忽然有人喊声龙船来了,顿时人声顶沸,欢声雷动。纸见十馀艘龙头龙尾的小船,里面排坐七八个大汉,全身赤膊,一律穿绿绸裤子,纷红腰带,各执木桨,一俯一仰的拼命划船。一会儿你抢在我的面前,一会儿他抢在你的面前,互相竞争,互相比赛,其快如飞,水花四jian,煞是好看。船中另有鼓手,击鼓打锣,热闹极了。
林嘉麟看得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就这麽一次,他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的失意,全心融入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林君豪夫妇看著身旁的爱子,因热闹的气氛而感染了欢乐的气息,无不深感安慰,偷偷的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
林嘉麟那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泛起一丝笑意,跟著看热闹的人群不住的吆喝著。
白天热闹过後,入夜更是喧哗腾天,整个城里充满著欢庆吵闹的声音,街上到处是人潮,到处都是燃亮的火炬,将整个城点缀成美丽的不夜城。城里居民都涌到龙山寺前,寺前的大广场上早有一班班的戏台在唱著戏,人们将广场挤的水泄不通。林嘉麟在人群穿梭著,街上热闹的气氛意外的让他感到轻松,一扫之前的y霾。想起他爹稍早的话「热闹的街市、热闹的活动,热闹得人群还有许多好玩、好看的东西,你从未看过端午的夜晚,出去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爹眉开眼笑的拱他出门。其实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地方,只是碍於他爹的一番苦心。唉!自己真是不孝,这些日子让爹娘担忧了。
愈入夜,寺前广场、大街更形热闹,拥挤的人潮几乎将所有地方挤得水泄不通,林嘉麟不习惯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随著人潮盲目的走了一段路,他有些疲累的停下脚步,茫然的看著他现在置身何处~~~是偏离闹区的一条大道。凉风徐徐吹来,这才让他察觉自己已经脱离那不时贴著人走路的闹区。他转头望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退到两旁,只有他孤拎拎的站在路中央!他有点迷迷糊糊?
「喂!小公子,走开啊!快走开!」
「走开!会撞到」
林嘉麟注意到旁边的人在大喊著,朝著他喊。
不意街的那一头,轰隆隆的响起一阵纷乱杂沓的马啼声,此起彼落的惊叫声不绝於耳,他奇怪的停下,只见远远正有数匹载有人的马儿往这一处奔来,其中一匹马儿似乎拗了性情,发狂的四啼乱放,骑士控制不住,以致引的得两旁路人深怕被踏踩到而纷纷避走,大街呈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混乱局面。
马又是跳又是奔跑,上面的骑士被折腾得手忙脚乱,其馀座骑围跟著,深怕出了意外。
林嘉麟见那些马儿过来了,赶紧往远处去,没想到那匹疯马头一扭,方向一转,竟然往他们这群人多的地方冲来,所有人大叫著逃命,林嘉林也跟著赶快跑。在众人一阵慌乱推挤下,他不小心被人撞倒了,他一脚跌跪在地上,正在这时,他听到由身後传来彷佛惊天动地的马啼声,回头见那狂奔向他,已近在眼前的马时,他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盯著笼罩著他整个上空的死亡黑影。
路人们不禁为他伤痛,年记轻轻的就要死於非命,无奈大夥儿都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死神的来临。
就在马儿奔向他时,一个人影以快得不能想像的速度抱住他,将他带离危险,路旁的人们不禁松了一口气,更为这见义勇为的英雄拍手叫好。
「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实实的cha进林嘉麟的思绪。他记得当马儿朝他冲过来的那一刻,他的最後一个念头是~~~我完了,他根本跑不了,那时他心想死定了,於是他乾脆闭上眼等死。只是,突地,他感到腰间一紧,身边一阵强风飒飒如惊雷般的马车声逐渐远去,然後他听到了那个担忧的声音。
他张开眼,迷惑的盯著那张受惊吓的英俊脸孔。
「麟儿,你没事吧?」端康著急的轻拍著他的脸。
惊魂未定,林嘉麟还没有从生死关头中回神,也没有察觉自己正在端康的怀里,只呆愣的站著。
端康严厉的道「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现在早就没有命了,你刚才是存心找死吗?」他抱紧林嘉麟,一抹异样危险的神情掠过他深黝的眸底凝视著怀中的林嘉麟。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不知会发生什麽事?忆起麟儿在被马儿撞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停止跳动般的疼痛。他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情景,猛然的将他紧拥在怀里。倘若麟儿当真死在马下,他相信他的心必随他死去。
此刻,他无法在再欺骗自己,他认了,纵然是不合礼教,他亦是无法抹煞对他的爱恋!唉!如果麟儿是女人,他就可以正正当当的拥抱他,为他挡去一切的风雨,给他他的生命也无所谓,可是他为什麽偏偏是男人?为什麽等待这麽久,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比任何的女人都让他心动。
他认了,也许在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爱上了麟儿。一但承认了这个事实,一切疑问豁然解通。只是因为同为男人,才会令他想反抗,令他下意识的掩盖这个事实。他终於明白自己对麟儿的感觉。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是无法用任何东西替代的。即使发生任何事,也不能失去这份爱是绝对不能让给任何人的。
拥著怀里的麟儿,心头突然产生一瞬间的悸动,他感受到一股淡雅青幽的香味自麟儿发间散逸。他一直知道麟儿有张不输天仙绝色的俊美容颜,情不自禁的更拥紧他。由於麟儿娇小的身影几乎被端康高大的身躯完全掩没,看来就像是一对男女在做热情的拥抱,引来路人的侧目。端康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可是他的手脚硬是不听使唤,像是舍不得般的紧紧的拥著麟儿不放。
刚才?突地想起,林嘉麟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他简直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若非他人所救,恐怕
端康凝视著麟儿受惊吓的脸,神情不禁柔了下来,将他拥得更紧「下次别再这麽大意,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若非我正好经过,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林嘉麟闻言更加的往他的怀里挤压,像寻求保护似的。
端康见状,便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磨蹭,故做轻松道:「大哥一直期待能再见你一面,果真见了面,竟是如此的意外,你总是带给我惊奇啊!」
不知过了多久,林嘉麟这才从惊吓当中回过神发觉有人在跟他说话。擡起头来,正好瞧见端康的脸孔。
原来自己是被大哥所救?自己跟大哥还真是难解啊!他无奈的想。
突地,他察觉自己正窝在端康怀里,虽非光天化日之下,但两个男人当街抱在一起,这等亲蜜的举动简直是不伦不类。他瞧见路人们正朝著他们在窃窃私语,红透了脸,猛力一推,赶忙从端康的怀里抽身。
好不容易能再次出声,「我谢谢谢大哥搭救。」麟儿低敛鹅眉,躬身为礼。
端康深深的凝视著他,锐利的眼眸不由的添上几分温柔。他轻捏麟儿的脸,那微启的红唇比樱桃还要鲜嫩,教他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是他却只能留在原地,微笑的答礼。「几日不见,麟儿又比以前好看几分,让大哥我在麟儿的面前越来越自卑了。」
「大哥,你又取笑我了。」林嘉麟闻言不高兴的道!
连生气的模样都是这麽惹人怜爱,端康觉得心中的那把火越烧越旺,随时有焚身的危险。
麟儿应该对我也有意吧?端康默默的想著。
是的,麟儿确实对我有意,我绝对不会接收错误他所投s,he的讯息。不过,他目前还处在迷惘当中,为自己的感觉感到害怕。
不,我绝不让他拒绝我,在我决定爱上他之际,怎麽可以让他逃离?是麟儿自己倒楣被我爱上了。他是我首次爱上的人,相信也是最後一次。所以他一定也要爱我不可,纵然他现在未必像我爱他一般的爱我。但,我决不放过他。就让我们俩人一起坠入地狱吧!他霸道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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