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正文 第41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41节
辛里虽对虚生十分警惕,但如今怀明墨性命交在虚生手上,哪里还敢惹其恼怒,外加他听到跑回来的子规在中厅嚷嚷:“怎么这么脏?!”这才解开心中纳闷,回首连串跟在自己身后的泥泞子,尴尬笑道:“虚生师傅说的是,公子需要休养,我们这么多人在屋里不合适。我们这就去中厅等着公子醒来。” “让我瞧眼明墨再……喂……”转眼季德恩就被辛里拉出卧房。 至于郑丰年性子向来倚重,他不多说只向虚生抱拳施礼,恭敬道:“有劳虚生师傅照顾。” 屋里骤然清冷下来,虚生动了动被握住的手,眼眸缓缓移到怀明墨平和的睡颜俊容上,深邃的眸底似是静潭,逐渐氤氲起薄雾,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静谧无声间,躺在榻上神志不清的怀明墨反复呓语两字,因为声音极轻,唯有虚生坐在榻旁才能听到。虚生二字自那薄唇吐出,轻似白羽飘进虚生脑海心口,轻拂而过,又似暮鼓晨钟,铿锵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一天,才有空更,抱歉! 第33章 第33章 榻旁枯坐一呆便是半日,从丝帕拭虚汗到小勺喂汤药,连掖被这等小事都是虚生亲力亲为。辛里中间屡次前来探问病情,发现虚生照顾得无微不至,念及过往种种口气行径,越发觉得自己无礼没脸。 午后辛里进屋,见虚生仍然一动未动,已是小半日水米未进。许是歉疚感满腹的原因,虚生越是尽心照顾,辛里心中就越不是滋味,再想上午在大雄宝殿的话,明摆把事推在虚生师徒身上,自觉不是个东西。 “虚生师傅,我来替你吧。”辛里红着脸,客气尊敬道:“饭厅那备了些面食,师傅去吃些由我在这照顾。” 辛里态度忽然百八十度的转变,反让虚生十分诧异,“不必,等怀施主醒后,我再去也无妨。” 紧抓虚生的手忽然逐渐松开,怀明墨缓缓睁开眼,虚弱地轻握掌下手腕,“你去吃吧,这有辛里照料不会有事的。”怀明墨迷迷糊糊了大半晌,其实多半时候脑子都是清醒的,只不过眼皮犹如千斤重始终睁不开。 虚生朝屋角漏钟瞧上眼,站起身却脚下一软,亏在自己反应快撑住榻沿,才不至于倒在怀明墨身上,“没事,坐久脚有些麻。时候差不多,我去把你晚上那剂药给熬了。” 辛里瞧着虚生消失在屏风后的身影,不知怎得,竟愧疚得差点红了眼,直道:“阁主……我……” 怀明墨借辛里搀扶的气力慢慢坐起身,轻拍辛里手背,淡笑道:“出家人的气度,不会跟你计较。”不见郑丰年和季德恩出现,多问了句,“他俩呢?” “表少爷说人多在这叨扰,反给虚生师傅添麻烦,就去寺里等消息。郑大哥收到传书,是关于假剑谱那外皮子的消息,所以到柳县去找贾先生,走了有些时候,估计快回来了。”辛里回头张望良久,压低声道:“阁主多年未有发病,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虚生和尚遭人偷袭,恰好被我遇到。我与对方在雨中交手许久,没注意使得寒气入体罢了。” 辛里惊讶道:“虚生师傅又遭暗算?”话语一顿,他出自关心地开口:“要找暗卫保护吗?” 怀明墨恍然纠结许久,摇头道:“不用,也不许找人监视虚生和尚。” 辛里太清楚怀明墨所想,眉间微蹙道:“阁主是否已确认香盗身份?” “没。”怀明墨当机立断地回答,大病中的面色煞白如银粟,却掩不住阁主威严,他慢慢道出思虑整晚的决定,“你让玄机阁停止查香盗之事,所有过往查到的事全部封存。既然贾先生已知当时放出陷害香盗与隐世山庄消息出处,着手从那条线索去调查,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有心要害季家。” “是,属下知道了。”辛里给怀明墨倒了杯水润喉,捂嘴偷笑怀明墨欲言又止地样子,放低声使坏道:“我会派亲信秘密调查虚生及香盗,至于查出的结果,除他与阁主外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怀明墨用清水漱了漱口中苦味,听到辛里那促狭口吻,恨不得踹上两脚,奈何气力使不上,“你不是人了?” “这得看阁主的意思。”辛里用棉被把怀明墨裹好,低语道:“阁主为什么如此确信虚生和尚会是香盗?” “不知,所以想知。”怀明墨抬手制止辛里继续往下说,眼眸扫过屏风。 没多久果然有个光溜的脑袋从屏风后出现,子规手里端了个食盘,盘中有碗清粥和两碟开胃小菜,这都是子规依着虚生清早写的条子做的。子规把食盘放到踏遍圆凳上,紧接掏出袖中字条仔细看了看。 辛里好奇纸上所写,伸长脖子偷看两眼,感慨道:“虚生师傅做事真是周到。” “这是当然,我师父可会照顾人了。” 子规得意之时,忽觉身后有手伸来,待他回头要瞧上眼人,手中字条已被夺走。虚生粗略扫眼字条,确实子规已把事都做完,毫不给人喘息时间,从袖中抽出张写满娟秀小楷的字条放到子规手中。 “虚生师傅这做法未免太狠了吧。”辛里瞧着子规颓丧的背影,油然生出同情。 虚生睨眼辛里轻声一笑,刚坐到榻边,没来得及开口发话,怀明墨似是心领神会地身处手来,“好多了,服上几剂药,好好修养个三五日,应该就无大碍了。”虚生指尖碰触了下盛粥的瓷碗,“趁着温时吃上几口垫个胃,放久凉了伤胃。” 怀明墨昏睡多时醒来,眼下ji,ng神头极好,稍吃些粥填了胃,越发ji,ng神抖擞,便不肯再躺榻休息,好在他碍于虚生的三申五令,不敢下床肆意走动,就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倚躺在软榻上摸阅游记消磨时间。 佛门清净地,可这几日无妄崖一点不清静,寺中贵客突然重病,虚字辈的僧人几乎轮番来个遍。刚送走虚道,枯草庐的门还没合上,虚生闻到股异于寺中修行的幽香。 “三师兄里屋请。”虚生清冷笑道。 “怀施主好些没有?”虚济像是有意保持了距离。 “好了许多,师兄自个瞧瞧就知。”虚生在前引路,偶尔回瞟地眼神冷厉像盯住猎物的猛禽。 虚济对上那幽黑似古井的眸子,飘忽视线不敢对视,尴尬笑道:“这就好。” 寥寥数语的交谈,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进卧房。同门师兄弟纵然不亲近,也不至于生疏至此,这幕很是怪异的情形恰被在茶室歇息的季德恩和郑丰年瞧见,两人无声互看了眼,没半句交流,却胜过言语详谈。 虚济生性沉闷与寺中僧人关系都较为疏远,本不打算前来,可眼见众师兄弟、连苦戒大师都来过无妄崖,独自己不来探望,实在说不过去。 虚生把虚济带进卧房,自己却是一刻未留,搬了张圆凳到茶室,坐在罗汉床边,与季德恩行起了酒令、猜诗谜,好不热闹。当然出家人破不得戒,便以茶代酒陪之,便宜了季德恩与郑丰年尝便庐中好酒,就差醉生梦死没尝到。 “你这和尚好生小气,都不肯让我沾一口醉生梦死。”季德恩脸颊微红,略有薄醉,话里有些口无遮拦道:“老实说,醉生梦死是个幌子吧。” 虚生浅笑着帮季德恩斟满酒,玩笑道:“我旁得酒被你们糟蹋也就罢了,醉生梦死可不能,何况还没到掀盖的时候。” “哪里糟蹋?”季德恩仰头便吞下一杯,翻倒酒杯,杯中不见有酒滴落,“你下回也得请我喝得这般尽兴。” “虚生师傅别听表少爷酒后胡言。”郑丰年甚少饮酒,但碰到这等好酒,难得多酌两杯。 “季家的二少来我枯草庐吃喝还少?耍酒疯不差这回。” 幔帐帘子上的鎏金镂空银香球发出叮铃声响,帘后人未进,先闻轻柔笑声:“好在你替他瞒着,要传到我大舅耳里,指不定会怎么责罚他呢。”怀明墨脸色比前些日好了许多,说话依旧轻缓温雅,却不同于前两日的有气无力。 郑丰年瞧见怀明墨进来,立刻起身让了位,“江湖皆知妙僧之绝,医术却无人问津。倒不知是世人眼拙,还是虚生师傅藏得ji,ng妙。” “就是。”季德恩直盯怀明墨,嘿一傻笑,“明墨那一日的模样,换做药王来照料都未必能好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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