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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正文 第47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47节

    时近腊月越发冻人,虚生依然只着件薄僧衣,瞥眼沉香,沉静道:“都有谁已到少林了。” “阳明派掌门和剑宗宗主三日前到的,季铎瑞和安婧玥今早刚到少林。”沉香静默片刻等虚生发问,却见虚生如同没事人般不在意更不问,不经意地扁嘴没趣道:“季先生正同石枯道人策马赶来,季家其他两位爷因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没能前来。”说罢这几人就闭了嘴,其他人连沉香都不放在眼中,自然不足为道。 虚生默默应了声,“季家三爷,独来季铎瑞一个?” 沉香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似是替季家埋怨道:“始作俑者不正是楼主你,给隐世山庄填了这么大的麻烦,季家长辈到小辈哪还来闲情逛季室山。” 沉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连虚生见过她笑得次数也不过寥寥,所以眼下她面无神色说着戏言,画面实在古怪。虚生背手远眺古柏许久,忽地手一提劲,随风微摇的佛珠串瞬间环窜上他右腕,语气冰冷地开口:“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试探起我来。” “属下不敢。”沉香立刻垂下双眸,依旧面不见色,握赤虹剑微一瑟缩,“宫先生每日会把怀公子行踪飞书给您,所以属下才没汇报,不言绝无试探您的意思。” 嘶叫的矛隼在空中盘旋数圈,忽如贼星般凶猛下冲,直朝虚生袭来,展开的羽翅刮起阵阵y风扫起虚生衣摆。可就在双方距离咫尺,矛隼突然减缓了速度,如只雀鸟般停落在虚生肩头。待虚生取下它脚中纸条,这只翱翔在天际的霸主竟发出咕咕声,直到虚生抚摸胸口才消停。 虚生睨了眼纸条上的字,赶人道:“怀明墨午后到柳县。近来上少林的武林人士众多,你躲藏好了,别轻敌被人发现,徒惹麻烦。” “是,属下告退。”话音未落,沉香已没了身影。 第38章 第38章 枯草庐拒客多日,有些人吃了闭门羹便没了踪迹,偏又几人仍会每日不辞辛劳爬上山,喝上盏冰如雪的冷水,再不见虚生开门请客,才肯下山,其中有两位总是结伴而来,还会在枯草庐外切磋几招,等日头近晌午方才回寺里。 “你俩比昨日要早一刻到,每天到我这来比武过招,也不觉乏闷。”虚生端了张禅椅放在屋外,手捧着茶碗慢饮。 谭明阳见虚生轻松淡泊的模样,便知其已自解放下,遂玩笑说:“少林清修地,打扰不得。再说你这地空旷,适合过招。” 虚生闻言似恼道:“敢情我这就不是少林范围,能随你俩叨扰。” 褚远鹤朗声哈笑,捋须点头道:“虚生老弟的枯草庐几时宁静过,岂会将我俩的刀剑声过耳。而且真正修行之人,清静是在心,风疾雷鸣、飞瀑虫鸟都闻不进。你要是因我俩在屋外练招就乱了心,只可说明你定力不够。” “左右理都在你们那边。”虚生瞧见子规从里屋端出茶来,“子规,奉茶。” 让四大派掌门在屋外饮茶,给旁人豹子胆怕也是不敢,偏是虚生毫不在乎,只让子规送上茶,半张椅子都没让子规搬。当然这两人也丝毫不在乎,褚远鹤饮尽茶,长叹道:“老弟,我可总算在你这讨到杯热茶暖身。” “可不是,前两日的凉水,一杯入肚实在冻得人瑟缩。” 虚生轻笑道:“不请自来,我还没嫌你俩给我徒弟多添麻烦。” 谭明阳指尖连点虚生数下,摇头抿笑道:“远鹤兄,你瞧见没,记得我来时说过什么。这虚生分明是狗咬吕洞宾,识不出好人心。” “你俩大老远爬上无妄崖,原来就是和我斗嘴的。” 褚远鹤咧嘴一笑,放下掌门的威严架子,老小孩似得顽道:“这老小子总说我派的凌光剑法不如他创的阳明刀法,所以找你来论理。” 两个武痴,往年找虚生多是为招式比试,意料中事,可这回虚生忍不住嫌弃道:“你俩在我无妄崖比试三日,居然还没出结果?” 电光火时间,只听铿锵一声,褚远鹤和谭明阳二话不言拔出兵器打了起来,两大派掌门对战,纵是切磋比试亦是武林大事,可惜观众唯有虚生和他完全不懂武学的徒弟。无妄崖的风骤然刮起,满地的雪轻扬飞舞在空中,而雪中的人行动很快,刀剑挥砍间散出凌凌寒光。阳明刀法以狂名满江湖,凌光剑法则快如闪电,虚生刚品完半盏茶,褚远鹤和谭明阳切磋已是有百余招,仍不见高低。 不得不说,高手过招虽是比拼,旁人看来却极是享受,哪怕向虚生ji,ng于内功心法、少用兵器的人,看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两人,双眸也是随招而动,即使招式已有重复仍不肯漏丝毫。 时过许久,虚生渐看腻有些生困,在料峭雪寒中打起盹来。不知睡了多久,后山传来一声尖叫,虚生当即打个激灵惊醒。打的不亦乐乎的两大掌门,更是一瞬收回刀剑气,提劲往后山飘飞而去。 等虚生慢悠悠赶到,只见褚远鹤与谭明阳同数人交缠打斗,两人把受伤的季铎瑞护在中间。虚生一眼认出偷袭几人的来历,心中不由燃起怒火,立刻用自创的太学经心法使出少林功夫抗敌。眼见来相助的人越来越多,又知对手身份,眼见局势不利,这批蒙面女刺客的首领细声扬言:“退。” 眼看人逃远,虚生等丝毫没追赶的意思,褚远鹤打趣谭明阳道:“还以为你技痒会追去。” 谭明阳扶起软瘫在地的季铎瑞,“这群女刺客走得果断,保不准是调虎离山计。” 虚生仔细打量眼季铎瑞,眉间似蹙非蹙道:“季三爷脸色不好,恐是中毒,赶紧把他扶去枯草庐。” 安婧玥不懂武功,乍遇突来的厮杀已是吓得花容失色,闻言面色愈发煞白美眸噙泪,顾不得人前失礼赶紧扶住季铎瑞另一边。虽是忘年交,褚远鹤和谭明阳却从未进过枯草庐,今日一进,虽只在前堂坐歇,对屋内陈设已是惊异万分。 “还好只是中了醉骨散。”虚生取来颗药丸交给季铎瑞,又递上杯温水,“服下药后,一刻时就能行动如常了。” 季铎瑞吞下药丸,方道:“多谢。” 褚远鹤越想越觉蹊跷,开口问:“这几个女刺客武功不高,季三爷虽不ji,ng于习武,但绝对不该是这般艰危的情形。我瞧你手背、肩头皆有被剑所伤,伤口周围的肤色灰白,醉骨毒应是从这伤口渗入。可我刚才仔细瞧过后山,你们是与人打斗许久逃到枯草庐后,怎的你一直摆脱不了她们么。” 季铎瑞一时愤慨,奈何使不上力只好瘫坐在椅上,咂嘴道:“这群女子实在古怪,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初闻是没什么。我护着玥儿往少林跑,越打越觉头重昏花,神思混沌中被她们刺中,所以才不敌。” “适才我也闻到了,她们身上那股味,绝不是普通的脂粉香气。”虚生把外用药粉和白布交给安婧玥,淡淡道:“这群女刺客身上的香味恐怕也有酥骨的功效。” 谭明阳不解道:“若是如你所说,怎么她们自己半点无事?” 安婧玥小心包扎着季铎瑞身上的伤,略有迟疑地开口:“我方才也闻到那香气,并没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反应。” “此毒或只对男子有效,所以安施主才会察觉不到。”虚生的话中看似疑虑,答得却很是肯定,渐引起季铎瑞疑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 褚远鹤捻须颔首,甚是认同虚生的说法,“不无可能,听闻江湖近来忽现悲乐极,比起此毒之奇,其他不过是小巫罢了。”突然他语音一顿,仿佛是想起久远且不愉快的事而皱剑眉,半晌道出疑虑,“你们有没觉着这群女刺客的武功路数似曾相识?” 谭明阳登时脸色y沉下来,像梅雨季的天变化无常,“远鹤兄说得是莲心慧姬?” “不错,正是她。”褚远鹤郑重点头,肯定道:“我与她交过手,应该不会记错。” 江湖消失多年的女魔头,忽然间被提起,屋里人无一不是倒抽了口冷气。季铎瑞心中更是惊诧,因为他注意到虚生瞬息的神情,显然这妙僧藏着秘密,与莲心慧姬的关系。 虚生淡然道:“我曾听闻师父提过十几年前的往事,四大派掌门与季先生上青锋派同左擎煌恶战的事,师父说当时莲心慧姬也在场。听师傅说左擎煌最后自刎而亡,青锋派子弟渐别师门,西宗就此没落。怎的没抓到莲心慧姬,让她脱了身,彻底消失在武林。” 褚远鹤叹息道:“这莲心慧姬正狡猾在这,当时季先生活捉了她,发现那女子面颊有异,撕了贴附在面上的人皮,才知是戴面具的替身。至于莲心慧姬利用完左兄,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左兄这才幡然悔悟,自尽而终,可惜了他一世英名。” “折在美人关前的英雄还少吗?”虚生惋惜道,说话间无意瞄到谭明阳怪异的神情。 季铎瑞戏谑道:“妙僧怎也伤春悲秋起来了?” “贫僧虽不是英雄,可也惜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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