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正文 第61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61节
“迷踪影?!”郑丰年资历最深,先瞧出虚生所用轻功,惊诧道:“虚生师傅所用的轻功是蝴蝶君的迷踪影?” 辛里闻言直盯着虚生良久,舌头似打结般很不利索,“迷踪影是蝴蝶君自创轻功,没有秘籍流传,虚生师傅怎么学会的?郑大哥,你看错了吧。” “武学天赋高的人,又何须心法秘籍。怕是找到当年见过这轻功的人,大体了解迷踪影的行法,就能学到大概了。”怀明墨极淡然地回答,感觉到沉香怒气未消,赶忙把臧丽护在身后,厉声斥道:“胡闹,快给虚生师傅道歉。” 臧丽显然是有些吓到,神色略微痴呆,直盯着虚生道:“真的是你?” 虚生立刻明白臧丽话中指向,轻笑道:“我是谁?” 臧丽刚想开口就被骆辰捂住嘴,骆辰尴尬地开口:“小姑娘不懂事,还望妙僧不要见怪。” 且不说虚生悠然自得瞧不出心思,沉香的面色极难堪,黑眸紧盯臧丽。骆辰一眼知道,如果让臧丽说出虚生身份,怕是得香消玉殒了,他又怎舍得。臧丽哪懂这复杂心思,左右挣扎又无法摆脱骆辰禁锢,情急之际张口就想咬他。 眼下虚生正得空,金水根忙端来晌午时收的书信。这时虚生身旁只有怀明墨在,他草草扫上几眼,没顾忌地稍作分拣,又让金水根送进书房。怀明墨眼是不能见,虚生却忘了他鼻子特别好,有几封信上幽芳粉香没能逃过他嗅觉。 金水根退出时,从袖中拿出烫金请帖,屈身恭敬道:“先生,这是多情公子晌午来时留下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虚生拿过帖子细看,全然没注意到周围人听到大汉对他称呼时的神色。半晌虚生笑道:“本是想留你们吃晚饭的,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臧丽是个极爱荤食的姑娘,自从来虚生府里吃过两顿饭,便就再记不得那些鱼r_ou_腥腻,所以闻得今日没口福,脸上当即露出失望的神情。 虚生看在眼里,越是觉得这女娃率真可爱,遂笑道:“想必这时郭老已准备好晚膳,倒去也可惜。不如几位留在这吃过再回府去?只是恕我实在不能作陪。” “多情公子江湖雅士,我常有听闻,但总没机会遇见。”怀明墨眸珠微动,笑道:“上次汉宫春一见,实在是冒犯。不知今日我能否同去,好让我有机会当面聊表歉意。”他听到臧丽轻微的跺脚声,又说:“我知人多不方便,我只带辛里同去可行?” 明确的目的显然是推脱不掉,虚生看着怀明墨心觉好笑,谁会知这名满天下的无情公子,死皮赖脸找个借口竟是这么烂。半晌他道:“想来无碍。” 说话间宅外已有辆车马停候,马车是多情公子所派来,派头极大,诸侯的四马车辇,停在崇明坊这布衣百姓起居的小市坊中,显得格格不入。马车本已堵去虚生宅门外的小街,没多久又引来不少百姓围观,门外差点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围观的百姓虽是好奇,也是不敢挡朝堂侯王的路,马车很方便地驶出崇明坊,沿着中央大街,拐进京城最热闹的温柔乡平乐坊。 云蒸霞蔚的天渐被乌墨渲染,平乐坊间的宅院纷纷都掌起灯,青楼院门大敞,丝竹声渐起。不少车马在往坊中驶,江湖豪客、王孙子弟、巨富商贾皆聚于此,一片歌舞升平,女子清丽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马车驶到市坊中央河边的清平乐方缓缓停下,门外早有鸨母在张望等待,鸨母见马车听到门口,连忙派下属搬来脚凳,把虚生请下车辇。 芸娘瞥了眼跟在虚生后下来的两位公子,笑着把人往里带,“先生请,多情公子已在雅阁设了宴,久等先生来。” 勾栏院鱼龙混杂,虽说清平乐是个清倌地,可保不齐有动歪心思的人。辛里时刻不离的陪在怀明墨身边,跟着虚生上到二楼,穿过独立的廊桥,走进一间厢房。 “先生里边请。”芸娘把虚生送到雅阁外,打开厢房门,半步没有踏入。 辛里按捺不住低声道:“这群人实在奇怪,个个称和尚为先生。” 虚生停住撩帘的手,回头笑道:“江湖称呼,女子能为先生,做和尚就不能被直呼先生吗?” 说谈间,帷幔间隙中露出纤指缓缓撩开帷子,一女子从里屋慢步走出,她不同寻常红楼女子,只薄施粉黛犹就明艳。这女子看到虚生立刻迤迤然微屈膝行礼,淡笑道:“春草拜见先生、无情公子。” 虚生稍往后挪了半步,“是春姑娘啊,没想到多情公子这么破费,竟请来院里的头牌。” 幽微芳香纵有浓郁的香粉掩盖,仍然被怀明墨当即发现,他指尖微动在辛里掌心写了几字,随后跟着虚生进了里屋。台子上正有位佳人在抚琴,技艺高超ji,ng湛,可在怀明墨耳里却是靡靡之音,半点提不兴致去细听。 虚生含笑落座,随意扫了眼台子上的女子,微笑对多情公子道:“冬雪的琴技又ji,ng进了。” 陪在多情公子身旁的秋枫掩嘴轻笑,“她呀就是个琴痴,虚先生又不是不知道。” “夏姑娘不必客气,我不饮酒。”虚生推开夏荷斟满的酒,自倒了被清茶。 “早跟你说过这和尚很无趣,你不信非要一试。”多情公子把夏荷拉到身边坐下,歪头靠在秋枫身上,眸子打量了会儿怀明墨道:“无情公子这回倒没硬闯来。” 怀明墨端起虚生帮他倒的茶,淡然道:“上次是我行事鲁莽,还望多情公子见谅。”说罢抬头将一杯清茶饮尽。 夏荷嫣然一笑,把酒递到怀明墨面前,娇俏地开口:“没诚意。” 虚生森然看了眼面颊霞红的夏荷,秋波漾漾的双眸极魅惑地盯着怀明墨,浑身的骨头仿若酥了般就要往怀明墨身上靠。哪知怀明墨很不识趣的起身,让座给夏荷,直接挨着虚生落座。 多情公子瞬息间微眯双眸,立刻朗笑把夏荷招回自己身边,摇头道:“无情公子当真无情,还如此无趣,跟你这呆和尚一样。” 虚生扫了眼满桌佳肴,却未动一筷,笑道:“美酒美人你独揽,占尽了便宜,反来数落我。”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多情公子夹了块烧r_ou_送到生闷气的美人嘴边,“你说是不是。” 夏荷微侧头,嗔道:“在清平乐多年,还没遇到过拒我酒的。” 春草瞟眼虚生,眼见不好,马上声音轻柔赔礼道:“小妹不懂规矩,还望两位公子恕罪。”她直盯了会儿夏荷,冷声开口:“忘了清平乐规矩吗?怎么客人说话的。” 虚生微微一笑,扫过屋中四个美人,“是我俩不识趣,拂了夏姑娘面子。”话上服了软,虚生仍没沾那酒半滴,望着多情公子流连花丛的风流样,他讥笑道:“你这般贪玩,被家里那几位知道,怕是伤心了。” 多情公子咬过秋枫朱唇夹给他的栗子,指尖摸抚秋枫细嫩的下颚,“哪有男儿不风流?” 怀明墨垂眸饮茶,曾闻多情公子盛名,竟是如斯名不副实,心底不由低看几眼,越发不懂虚生何故与多情公子这么亲近,道不同怎会相为谋。 房中的姑娘除了抚琴的冬雪,都围在多情公子身边,历经男子无数,她们自然能摸透客人心思。且不说以和尚自居的虚生,另位盲眼的公子明显也不会怜香惜玉,她们当然不会讨苦吃。 一桌荤腥看着腻味,虚生侧头笑对怀明墨道:“能劳烦辛里帮我去隔壁满庭芳买碗素面吗?” “两碗。”怀明墨回头不多言,“速去速回。” 辛里为难道:“可是进红楼买两碗素面,我怕人家不接客。” 虚生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你到满庭芳门外见人报我名号,再叫他们做完送来这就好。”若不识得虚生的人听到这话,基本会把他话当成是疯话,而在座的人偏是连挑眉的都没有。 辛里闻言立刻拍开窗,纵身跃下直接飞到满庭芳门口,倒是把门口小厮吓得不轻。小厮一听是虚生派人来话,当即应下匆忙跑进院里,没多久就见人端了两碗热腾的素面出来,也没交给在外等候的辛里,径直走进清平乐的楼里,直往二楼雅阁方向走。这幕十分怪异,照理说清平乐应该有人阻拦,可不论在楼里招待贵客的鸨母,还是领路服侍的小厮,仿若未见满庭芳来的人。 “放这便好。”虚生轻拍身前案面,取过小厮递来的木筷。 多情公子盯看虚生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半晌他笑道:“你这是故意砸清平乐招牌,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清平乐的菜色不如满庭芳。” 怀明墨有意回护道:“有几个来红楼的豪客是为吃?多情公子多虑了。” “听到没?”一日未进食,虚生当真是饥肠辘辘饿坏了,转眼解决大半碗素面,他恢复ji,ng气道:“你特意招待我,到底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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