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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正文 第68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68节

    虚生微有一愣,拊掌道:“近来事多,你不提醒我真是忘了。依着从前规矩,交给你去办吧。不过帮我留间空房,我许会路过。” “我要不要留块玉牌给妙手空空儿?省得他每次来偷盗,总要添些麻烦。” 虚生笑说:“可别,你要真给他送块玉牌去,保准人不来。他就是爱自找麻烦,随他去吧。” 估摸时辰快到怀明墨醒来时,既已决意不再见,虚生匆忙与辩机先生辞别,彷如落荒而逃般从沿街的窗户窜出。脚下的平乐坊人声鼎沸,谁也没注意到穿一身夜行衣在瓦窜过的虚生。他好像一缕黑烟不出声响的飘过,三两下出了市坊,没多久出现在城门旁,再过会儿已过京郊。 恰如虚生所料,怀明墨醒来立即派一室围着自己的人去寻虚生下落,一时都不肯耽搁。辛里月余前查过汉宫春与满庭芳的关系,所以直奔满庭芳而去,没想还是慢了一步。 黑衣裹体,不仔细瞧很难会发现有人坐在河边树荫暗影下,漾漾河水如今半结了冰,银霜般的月色洒在冰面上透出阵阵寒凉。虚生靠坐着身后冬青,眉目淡泊如烟,又恍若有一丝情愁凝聚在眉梢久褪不去。 虚生好似自言自语说:“你来的倒快,我原以为还会等上半个时辰。” 沉香自冬青后缓缓走出,瞧见虚生伤怀地容色略有一怔,言语故作轻松道:“无情公子刚醒马上把身边人都派去找楼主了,自然没人会注意到我几时消失。完全省去我东躲西藏的工夫,赶到这儿来能不快吗。” 虚生眸光黯淡,微微叹息道:“他必是要怪我了。” 沉香垂眸觑到虚生受伤的左手,淡笑说:“楼主何苦自欺欺人,无情公子哪会生你气,他担心你都来不及。”稍有迟疑犹豫,再瞧虚生此时彷徨,又想到怀明墨醒时哀态,沉香果断僭越禁言,“楼主不辞而别未免残忍,与你与他都是。” 柔和月光下的虚生微抬下颚,俊美的侧颜有股说不出的劲,坚毅果敢纵是山崩于前绝退缩的气。远望无边黑夜良久,他用少有的柔声道:“我要查件极危险的事,怎好叫他跟着受累。”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推自己另本《穿到古代当草魁》,咳咳咳 第52章 第52章 崇明坊的贵客来的猝不及防,走的亦是突然,整个坊间都不知人是几时走,从哪走,到哪去,只知道虚宅的主人忽然急离京城,留了管事继续打理宅子。孟帝受袭当日銮驾就回了宫,皇子们陪侍在侧,次日一早才出宫各自回府。 孟修染出宫直奔虚宅而来,却不料会扑了个空,威逼利诱管事企图撬开那张守口如瓶的嘴,可宫先生偏是软硬不吃。孟修染实在无法,只好先回王府再派人打探虚生消息,哪知刚走到宅门前正巧遇到携辛里前来的怀明墨。 “本以为就我运气差走了空门,不想怀公子跟我一样。” 怀明墨闻声忙拜礼,起身淡然道:“确实。” 随意揶揄的一句玩笑话,孟修染没想到会引得怀明墨这般反应。隐约记起探子曾来报两人道不明的关系,自觉失言,孟修染讪然一笑,安慰道:“我问过仍就职管事的宫先生,说妙僧没卖宅子的打算,他总还会回来。” 再过月余就是大年,又是季老太太的六十六岁大寿,怀明墨又岂能不孝错过。叹息在喉间悄声无意散化,怀明墨明知故问,“六殿下出宫后匆忙赶来,是为何事?” 既已决定扶持三哥,孟修染面对怀明墨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他搔头哂笑,良久吞吞吐吐地说:“父皇遇刺,我就觉此事有些蹊跷,所以……” 怀明墨深眸淡远,心思清明,淡笑道:“是为三殿下而来?” 被知道是迟早的事,可怀明墨猜到的时机实在过早,孟修染眉心一跳,面上窘态立显,“我们并不想与太子哥争位。” “我知道。”怀明墨眸中流出极淡的哀愁,强笑道:“是与那两位争吧。我虽身不在朝堂,对朝堂局势称不上了如指掌,可也大体了解。我表兄的太子位早已朝不保夕,比另两位得势,于我表兄而言,我宁愿三殿下登基,方能保他一世平安。” 孟修染闻言越觉羞愧,“对不住。” 怀明墨略一摇头,语气宽和,“大势所趋,两位殿下若要强出头必会被连累,于国于民,对谁都无益。” 孟修染脸上的惭愧未因这宽慰话而减退,越发无地自容,“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大哥。” 彼时正是冬天白日里骄阳和煦时,主人不在宅里,可府上来了贵客,阿虞仍不敢怠慢,她携小厮搬来两张圈椅,又烹煮了壶茶送到院里。怀明墨捧握手炉,身披厚实大氅,略觉热得慌。他把手炉交给身边的辛里,用巾帕掖干额头沁出的薄汗,随口道:“今年寒冬天,总觉得要比往年暖和许多。” 辛里想起怀明墨服下那枚玉琼生,笑说:“气候是未曾有变,亏得妙僧的高明医术。” 怀明墨当即明白辛里话中意思,眉目透露淡淡的柔和,并不接话,凝神低语道:“六殿下怀疑有人故意留刺客活口?” 孟修染神思恍惚,闻言回神怔了片刻,颔首低声回:“不错。昨日我在场,刺客大约又二十来人,功夫并不高。照理凭戚陵峰的本事,根本不会让人逃走。而且那人已经受了伤,被派去追他的禁军个个身手矫健,怎会追到半路就把人跟丢。” 怀明墨凝神道:“六殿下是说戚统领已与人勾结,欲在此事上做文章,陷害旁人。” 孟修染目光渐冷,“让人不得不多疑。” 怀明墨的手不经意摸过自己左腰锦缎带,静静轻语,“其实昨夜他留了信给我,所以我今日特来虚宅并非为找他。” “怀公子是在等我或三哥?”孟修染一点就透,警惕地环顾四周,无意瞥见宫先生,忽想起自己是在虚宅,而不是自己那布满别人眼线的郡王府,遂问:“他是不是知道谁是主谋。” 信中虽有提到孟帝被刺杀一事,可还有关于玄机阁的密事,所以怀明墨没有把信笺取出给孟修染看,“事出突然,又不是他指示人去做的,哪里能那么快查出主谋。”怀明墨细查出孟修染的失望,笑道:“他虽不知是谁,却给三殿下指了条明路。” 孟修染困惑道:“明路?” “安国侯和禹岑将军。” 孟修染听到这两人更是糊涂,他见怀明墨心有所明,诚然一拜道:“请指导。” 怀明墨初知这两人时也不懂其意,可细想了会儿,就马上大致明了虚生所想,“如今北孟安定,所以大家都忽视了这两人,大多在巴结皇上身边那位戚统领。但要是太子被罢黜,内忧外患再起时,能让皇上不忌惮,为他所用的除了这两位还有谁?” 孟修染犹是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是需要军方的支持?” “这是其一。”怀明墨抿了口温热的茶汤,揣测道:“他俩是曾陪先帝打过江山的人,一路来有多少老臣被罢被诛,可这两人坐享荣华至今。不仅是因为他们懂得审时夺度,更是因为他俩是忠君纯臣,无论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皇上都极信任他俩。他们若是愿意为三皇子说上几句,会比谁都有用。” 孟修染道:“从前他俩确实……”话锋一转,他颇为惋惜道:“现今不知怎么了,他俩虽仍是每日上朝,却再不似往日那般积极辅政。时常跟算盘一样,父皇拨一下才肯回上一句。” 宫先生对孟清润格外客气,亲自把人带到内院,比起对孟修染这闲散郡王的随意,显然是把孟清润当成未来国君侍奉。孟清润刚进二门就听到孟修染的话,正色道:“自父皇接绾妃入宫,他俩就对朝政消极了起来。” 怀明墨对孟清润当即要行君臣之礼,却被孟清润及时拦下,“不必行礼,我知道你与太子哥平时也未曾见外,我又怎能受你这大礼。毕竟……你我是同辈。”最后二字读音极重,话外有音。 怀明墨愕然片刻,神色平静道:“是。” 孟修染不知内情,可人不笨立刻听出弦外音,狐疑地开口:“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要你管。”孟清润对着孟修染后脑勺就是一栗子,突然说出大逆的话,“良禽择木而栖。” 孟修染忙捂住孟修染的嘴,吓得左右看顾,低沉道:“三哥,这话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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