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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正文 第97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97节

    稍加宽慰几句,又嘱咐绍芝亲自陪去打点,等外人走尽,季先生让人传来沈常林,神情凝重地说起山庄里内j,i,an等事。 刚经历过亲子亲侄的下毒冲击,相比较再听到府里小厮许也不干净,季念先几个并无多少惊愕,只是听到季先生提出的名单里,除了晚汀馆,各馆院都有人涉在内,颇为嫌恶。 林管事办事效率甚高,当夜便把所有人处理干净,待到次日清早,这底下的暗涌已平息的差不多,少有几个闻风从狗洞逃离山庄的人,午时不到就全被抓了回来。 隐世山庄行事宽厚,极少打骂下人,更不说杀人出气。在庄里做工的家仆清楚主子们的秉性,所以大早起来发现院里少了人,又从别院了解到到处如此,便知庄里发生了不得的大事,做事越发谨慎妥帖,也不敢多嚼舌根探究原因。 仆役能装聋作哑,可身为主子家却不行,季博儒倒还好,特意去告知的季先生话里虽有隐晦的提醒,但总体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可怜的是季德恩,季念先一朝被蛇咬,季德恩便被殃及了池鱼,明明自己毫不知情,却因兄弟闯祸遭到连带,先被父亲警告了番,后又遭一顿痛骂说他不思进取,幸亏季铎瑞有先见之明,来救他于危难,否则免不得遭罪跪上夜祠堂。 处理完旁的院子,林管事这才着手老太太院里的人。未免惊动季老太太,院里管事妈妈非常谨慎的配合林管事拿人,还好平日里管事妈妈看得严,安cha进来的眼线始终没能在老太太跟前服侍过,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不太难。 季德恩一早起来洗漱完,草草吃上几口早饭,就往亲大哥的院落走,在院外恰巧遇到同赶来的季博儒。院子里外被庄里护卫严守,受命除季先生等,谁都不许随意进出,所以他俩没能见到季德勤。 虚生原以为会先迎来季德恩,不想会等来个意料外的人。 石枯道人瞧虚生神情错愕,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虚生把人请进屋,又用定西王送来的贡茶款待,才定神坐下,“我哪里敢不欢迎老哥哥,倒是不知来找我什么事?” “瞧你安好我也放心,省得我要去季先生跟前帮你争辩两句。”石枯道人生性直,说话不喜欢绕弯试探,“还以为你瞒下的那些,昨晚发作起来会让你吃亏,看来是我担心的太多余了。” 虚生捧茶的手一抖,险些把滚烫的茶水洒出,看那双发亮的眸子,自知想装傻充愣也是不能了,眉间似凝结了片愁云,他叹了口气,“老哥哥几时发现的?” 石枯道人头回见他紧张如斯,觉着稀奇又好笑,便笑说:“你和羊玉笙在太姥山后山峭壁练功,能瞒过我几回?当初你没事前来总要找他,我便有所怀疑。你前年中秋来小住,可记得我不在玉虚派?” 虚生绷着脸,实在松快不起来,眸珠转动两下,像是对石枯道人说,又似自喃自语:“原来不是我错觉,真是有人在窥视。” 谈聊好一阵子,虚生大致摸清石枯道人对自己的了解,除去武功方面,也就是料准自己是香盗,其他概不知情。稍松口气,虚生便把能坦白的稍稍补充上几句,不该说的自然只字未提,石枯道人亦是半句没问。 刚送走石枯道人,没多久季德恩才姗姗前来,仿佛虚生的屋里又洪水猛兽般,步履维艰地跨进屋,眼神有些闪躲。 虚生见不惯人忸怩样,爽利道:“人都来了,做出这般腔调做什么?” 季德恩来时惴惴,现下发觉虚生未有迁怒,又恢复往日嘻哈的脾气,“昨晚出这么大的事,我不在场,没能帮你说几句,这不内疚么。” “平时说话颠三倒四,你没帮倒忙,我就要谢天谢地了。”虚生没打算揭穿季德恩来时低沉的缘故,也没打算迁怒旁人,干脆直接揭过这桩令季家人都觉不光彩的事。 季德恩心中感激,环顾四周,进屋时他心情寡欢,没注意到屋里变化,当下松泛许多,方惊觉屋中大为不同,吃穿用度到摆设大变了样。他抿上两口西蜀的贡茶,站起来回走上两圈,发现物品不时御窑宫里的东西,便是珍品,隐世山庄未必能拿得出几件能比得上。 虚生看那发直的两眼,笑道:“御赐物我不好拒绝,反正收下,索性全摆出来了。你出去可别宣扬,省得我这遭人惦记。” 季德恩当然知道虚生口中御赐所指是西蜀那方,也知道传到孟帝耳里的轻重,所以哪怕虚生不提后半句,他也不敢出去多嘴。 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挂在床架两侧的香球,他翻眼道:“怕贼惦记,你倒是把这些全藏起来别被人知道啊。” 说笑间,他忽想起怀明墨无意漏嘴说出的事,“难怪你赶顶撞贵妃娘娘,原来有西蜀在你背后撑腰。” 虚生毫不谦虚地点头,嘴角浅笑犹在,眼中却冒了丝ji,ng光,却不接季德恩后话,只揶揄道:“才这些你便眼红了?说出这般酸话来。过两日南齐和西域诸国要送来贺礼,你岂非得起歹念。” “要不让小厮再给你辟间厢房出来?方便堆你那成箱的贺礼。”怀明墨调侃着推门走进屋,这些日子虚生有意避开自己,一次都没登门过晚汀馆,所以自己赌气从不私下前来,奈何心不争气,想的紧。 “这两日陆续有贵客前来,你不在外招待,跑我这来偷闲么。”虚生把烧旺的炭盆稍稍移向怀明墨。 怀明墨赌气回嘴:“整个隐世山庄都是季家的地儿,我爱上哪是我的事。” 季德恩看这老大不小的两人置气,颇为无奈,扯开话题道:“怎不见沉香?” “五学山庄那几位这两日要来,他们毕竟年事已高,我清早派沉香去半路照应了。” 怀明墨顿了一下,才道:“我昨晚收到信,也调了辛里去接几位老先生。”闻言先是一愣,虚生侧头看了会儿怀明墨,又听他说:“我刚从前院回来,遇到位你的老熟人。我与他闲聊过两句,感觉他似乎对隐世山庄,还有狄凤的事并不清楚。” 不用讲清楚,虚生也明白他话里说的是哪位,既然安国侯与季家交好会来,身为侯府世子的多情公子没有不随父前来的道理。虽决定与合欢斋撇清关系,虚生对这多情公子却讨厌不起来,甚至说有些怜悯。 又想到不久前与绾心见的一面,越发压抑的难受,清愁涌起,因为是从前没有过的情绪,心口堵得慌。 沉默了好半晌,他平复情绪,缓缓道:“多情公子看着有些轻浮,其实人不算坏。” 玄机阁针对性调查多日,怀明墨也有些眉目,应声说:“要说歹毒,当属那丁子胥。我与母亲已商量过,等老太太寿辰后,空出手来便要除那丁子胥。” “这么做无异于同合欢斋宣战。”季德恩大体知道内情,免不得有些担忧:“合欢斋的手段了得,小心吃亏。” 怀明墨恨得咬牙,“放任不管,合欢斋便会太平?这几日给季家使得y毒手段还少吗?” 早春的风料峭依旧,虚生见怀明墨穿得略有单薄,掩紧门窗,道出长久来的疑问:“莲心慧姬与季家究竟结过什么仇怨?屡次针对季家,且下得都是杀招。我曾与她接触过几次,从她口气里听似乎恨毒了你们,季先生那可知是何故?” “就这事我先前有问过母亲,但她似乎也没头绪。”怀明墨身子日渐健朗,没从前那般怕冷,觉着闷遂脱去斗篷。 季德恩素来不管庄里事,爱过闲散日子,又不常在父亲跟前走动,更不曾秉烛夜谈季家事,所以有心无力,想破脑袋也帮不上忙。 “会不会是无意得罪到人?”虚生常观莲心慧姬行事,心中其实已有些计较,只是想从旁侧证下观点。见怀明墨果断摇头,更加确信自己所想,不过暂且无证无据,他便没说出所想。 近来几日虚生总是躲着怀明墨,两人相见大多在众人眼皮子底,周遭人多时倒也不尴尬,现下人少,两人倒是浑身不自在。季德恩原想留两人单独相处,说了会儿话就要走,谁知怀明墨二话没说,跟在他后头一起出了屋。 刻意疏远躲避多日,如今总算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虚生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却有些憋得慌,心里酸苦得很。他撇了撇嘴,回到案旁磨起墨,指望抄写经文能平复情绪。 心难静,抄再多经书也是无用,虚生气恼地将笔一掷,便打算去找花星楼消磨时间。才走到东苑厢房那,没料到会与多情公子打了个正面,多情公子今日一改轻佻样,整个官家子弟的打扮,身边只带了个心腹侍卫,没见有任何女子跟随。 虚生愣神片刻,淡笑道:“真巧。” 多情公子亦是颔首回应,漠然开口:“听说你与季家走得很近?” “你回去问莲心慧姬做了什么,你手下人被调遣多次,难道你心中没数?” 东苑往来人多,与西苑的冷清形成强烈对比,林管事原是打算等东苑住满贵客,再往西苑安排,实在是执拗不过虚生,只得把他安排在那。眼瞧这来来往往,多情公子觉得说话多有不便,就随着虚生往东苑月门外小径往林里走。 步行到林苑深处,虚生才缓缓停下脚步,背对多情公子远眺河对岸的晚汀馆,眼神放柔片刻,旋即寒意森森道:“她要把我赶尽杀绝,难道还要我行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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