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遗落之魅 作者:南臨
正文 第77节
遗落之魅 作者:南臨
第77节
「谢谢。」贺桐低头看了看肚子,嘴角勾起了幸福的母性笑容:「这个小家伙是只半妖,妖皇是没可能当上的,冥众所领头还是可以当上的。」 徐钦沉默了一下,这么快就预告要篡尉迟迥的位吗? 贺桐对此很淡定,不是篡位,是未来苦力的预备役。 「不说这个了。这话我已经想开口很久,你已经活了三百年,年龄比我还要年长,你介意我继续叫你小钦钦吗?」贺桐的笑意忽然变得苦涩,她所珍视的小弟变成长辈,是经历了很难多痛的剧变才会变成这样子。 徐钦没想到贺桐藏在心底居然是如此ji毛蒜皮的东西,不过无论过了多少年,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对贺桐的敬畏依然存在,特别是他听说过贺桐婚后烧了叶衡不少衣物后。 「你一直如何叫,就如何叫我。」徐钦道:「你是贺副千户,我是徐总旗,下属自当听上司的话。」 贺桐眸里闪过笑意,徐钦即使了层名为屈莫敖的掩护,但对着她时,他依旧选择了最初最小咖的身份。 「小钦钦,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小迥迥的独处时光了。」贺桐顽皮的眨眨眼,才突然意识过来徐钦早已看不到自己的脸部表情,心隐隐发着痛,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叶衡和尉迟迥一直在门□□流着哄伴侣的心得,鉴于徐钦已从过去的容易忽悠、不,乖巧听话毕业,二人现在都有个性独立的伴侣,自然就很有话题了。叶衡总结自己的婚后经验和这三年对屈莫敖的观察,建议尉迟迥跟自己一样——「不要脸就天下无敌」,不过要小心伴侣的反击,例如火烧之类。 尉迟迥默默受教,心里却暗道贺桐忍这不要脸也忍得挺辛苦的,正当他揶揄叶衡时,大厅门忽然被推开,叶衡反s,he性地见色忘友贴回了贺桐身边。 徐钦没有理会门外发呆的尉迟迥,径自转身离开了,尉迟迥想也不想就果断发挥从叶衡那边学到的小技巧,急忙地从背后抱住了徐钦,故意略带哀怨的语气道:「宝贝儿,你要去哪里?也不带上我。」 此话一出,即使脸皮厚如尉迟迥也不禁悄然起了一身ji皮,以徐钦现在略带冷冰的性格,他突然有种快要魂归故里的感觉。 然而徐钦没有如尉迟迥所想般把对方踢飞,反而道:「别和叶衡学那些有的没的,光是他一人在冥众所这样叫来叫去已经够恶心了。」 尉迟迥没想到叶衡那臭家伙居然有胆当众如此称呼贺桐,他以为自己娶了那只母老虎回家就不会被烧死吗? 「贺桐……任着叶衡叫她『宝贝儿』?」尉迟迥终始还是压不了好奇之心开口问道。 「起初会放火赶他走,怀孕后没那么多妖气放火,只能一脸生无可恋任他叫了。」徐钦顿了顿了,补上了其他情报:「钱继光说每次叶衡这么叫她,贺桐耳朵都会红。」 尉迟迥发现自己无法想像贺桐娇羞的样子,可能是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作出抵制。 「叶衡开了坏先例,我有听到孟应明私下也开始叫钱继光作『宝贝儿』,贺桐说钱继光整个人都红得像虾子了,那天孙烈也无奈地说,自从孟应明晋见皇上后,皇上也跟着这么叫他了。」徐钦头痛地道,这就是他为何没有一开始踢飞尉迟迥的原因,毕竟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尉迟迥近墨者黑是迟早的事。 尉迟迥沉默了一会,北镇抚司在他走了后怎会成了一个如此坠落的组织。 「不要学他们。」徐钦再次强调,他绝对要令尉迟迥成为污泥中的一股清流。 尉迟迥一怔,随即坏心眼道:「但是我觉得这称呼不错,可以表达出你是我心头上的重要宝贝之意。」 「别拿恶心当情趣。」徐钦默默拉开环着自己的手臂,道:「别人这样叫,你也跟着这样叫,一点诚意也没有。」 尉迟迥无辜地眨眨眼,这是代表他要动脑筋的意思? 徐钦见尉迟迥没有说话,不禁暗恼对方居然不明白自己的暗示,啧了一声才道:「世上不是只有一人才会叫我的字吗?」 尉迟迥瞪大眼望着徐钦的后脑,眸里闪过惊喜,这是自他回来后,徐钦首次对他展示出独占欲。 「妖的不算。」徐钦说完才想后某只狐狸也是这样叫他的,便补了这一句。 尉迟迥忽然觉得内心涌出一团shi漉漉的东西,发疯似的咆哮着要自己完全占有徐钦,要他再也离不开自己,要他此生此世眼睛只专注于自己,要他的生活从此只有自己。然而,他很清楚这不能言明的兽性明显只会伤到了徐钦,他所能做的是紧紧抱住了徐钦,把头埋在对方颈窝里。 「季海、季海、季海、我的季海……」尉迟迥不停念着徐钦的字,世上唯有一他的气息才可以压得下自己的疯狂。 徐钦任他抱着,尉迟迥每叫他一次,他就应一次,仿佛他们二人就这样至天荒地老。 「……不要再离开我了。」尉迟迥闷声道,这话他一直放在心底,徐钦在他面前「走」过两次,一次是白鹿事变中几乎断气,一次是狠心把他送回来,他一直很不安,担心徐钦有天会再抛下自己。 徐钦转过身来,不太有焦距的眸子此刻抹上了暖意,他慢慢抚过尉迟迥带着无助的脸颊,轻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除了你,我已一无所有。」 尉迟迥垂下眸,追问道:「不走了?」 「唔,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徐钦嘴角勾起了淡笑,道:「我们就这样过上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尉迟迥环着徐钦的手悄然抖了抖,嘴也动了几下才能发出声音:「……好。」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赶紧滚吧。」没有片刻的温存,徐钦像是典型的吃完就跑负心汉,马上把尉迟迥推开,道:「把握时间,现在就出去表演一下痛失伴侣的悲痛,赵王的人一直在外头转来转去。」 曾经有人不怕死企图翻墙进来,徐钦先把对方绑了放在一角,大方地让他留至白日街上人来人往的时分,示意分︱身把人脱光然后扔到街上去。没多久他们就打着「我们没有入屋,只是站在别的高处监视」的主意,徐钦这次索性把他们全抓送宫里,据说直到现在人还被杜八扣着不能放出来,自此,那些人就不敢再乱打徐钦主意,顶多是在屋外逗留。 徐钦明白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也就默许了他们的存在,监视者和被监视者就这样以奇怪的和平方式共处下来。 尉迟迥难以致信地瞪着徐钦,他的季海居然在他们互通心意后把他赶出屋外? 「你可以去枫林楼买醉,回来时顺便给我带只油ji。」徐钦不忘吩咐道。 尉迟迥深吸一口气才让那句「油ji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没有说出口。 十天后,赵王府。 「因过份悲痛而在屋里□□不穿衣服,孤要这样的情报有何用!」赵王梁佑沛一手把桌上的茶杯掷到地上,碎片一地都是却没有人敢去清理,个个都是骨头撞地板的气势跪到地上,生怕赵王在一怒之下拿自己作代罪羔羊。 「王爷息怒。」 「息怒?你们拿这样的垃圾情报给孤,然后叫息怒?尉迟迥即使脱光走在路上,对孤有何作为?孤要的,有利孤大业的情报,而不是如此没用的东西!」赵王很是愤怒,要瞒着绣衣私设情报人员已是难上加难,而这班猪脑袋回报他什么? 「回赵王的话,据探子回报,冥众所等人这几天都在议论此事,担心尉迟千户……神智不清,才会整日在枫林楼买醉,又会在府上把自己……扒光。」跪在赵王桌子的情报头子硬着头皮解释,他们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会获得这机密消息。 堂堂迟大学士之子不顾礼法公然裸着,说出去多丢迟府的架。 「枫林楼买醉?」赵王敏锐地抓到了重点,这么重要的事,他们居然不报上来,反而聚焦于那什么鬼不穿衣服? 「是的,只要尉迟迥太晚还不回去,屈莫敖就会臭着脸去把人捉回去。」情报头子瞄了赵王,不明白这人尽皆知的事值得自己汇报。 赵王这次气得连茶壶也掷了。 第124章 黑手(五) 尉迟迥这几天在茶坊过的日子很舒爽,他已慢慢适应徐钦淡淡冷意的性子,适应徐钦淡淡冷意的性子,对此他没有半点嫌弃,反而是心疼居多,若是他独自困在京城三百年,他绝对会变得极度愤世嫉俗。 兴幸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徐钦跟自己说话时,唇边会慢慢带上了笑意。尉迟迥很清楚徐钦不会变回当初的样子,但至少他希望徐钦能在自己陪伴下,可以快快乐乐迎接当下,而不是像以前般整天板着脸。 因着徐钦忍受了三百半的妖化之痛,尉迟迥积极展开了把人养废的活动,目标是徐钦床也不用下而他一个人把所有事情处理好,徐钦把尉迟迥的小动作看在眼内却没有阻止,妖化之痛不是不活动就不会痛,但既然尉迟迥想这样做,他便由着对方了。 尉迟迥近来最爱的活动就是徐钦一块挤在书房里看书,有时是他靠在徐钦背后,有时徐钦倚在他肩旁,偶而四目相投,不需要交谈已知对方想做什么。可惜这温馨的气氛每当夕阳西下时总是被徐钦无情打碎。 「子稀,你是时候出去买醉了。」徐钦每天都会定点提醒尉迟迥去枫林楼表演。 「我的季海宝贝,我可舍不得你。」每当徐钦赶他走时,尉迟迥就会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被子似的伏到徐钦身上,拼命地把头埋在徐钦胸前,活像一只大型犬撒娇——这是他最近新发现的耍赖方法,只要保证自己不和徐钦眼神接触,他就会拿自己没办法一会。 徐钦脸皮一抽,低头瞪着没种看自己的尉迟迥,都说不要叫自己「宝贝儿」,这人会自作主张把自己的字和那可恶的称谓合在一起,还自满地要自己夸他「有诚意」。他抗议了几次,抗着抗着居然抗到床上去,尉迟迥那不要脸趁机「宝贝」、「心肝」乱喊一通,自此他就没有再对这称谓发表过什么意见,顶多是听见时投以冷瞪。 果然是和叶衡孟应明一块大的,恶趣味也要一样的。 「闭嘴,给我滚。」徐钦口里虽是严厉,但推尉迟迥却是轻柔的。 「季海,我不想离开你……每天风打不动地出去,是会被怀疑我在吊什么人的。」尉迟迥为了不出门,搬出了听着有道理的借口。 「没门,给我出去,赵王知道了你在枫林楼的事,一定会按捺不住找你的。」徐钦可不会心软就容许尉迟迥不外出,自皇上默许他们对付赵王,孟应明就在赵王府安排了内应,王爷的一举一动尽入他们眼内。 尉迟迥缠了徐钦一会就认命放开,乖乖地去整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仪容,徐钦冷哼了一声,毕竟每天黄昏都来这么一出,他早学会以横眉冷目面对。 「我出去了。」尉迟迥出门时见徐钦没有送他,还是忍不住屁颠屁颠跑回内室,趁徐钦砌茶没空反抗时,快速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才一脸依依不舍道。 「只是两个时辰而已,你什么时候才肯给我滚。」徐钦没好气道,顺手把原来泡给自己的茶让尉迟迥喝上两口。又不是不回来,尉迟迥每天都要弄得要和自己生离死别似的。 徐钦亳不介意地喝下尉迟迥用过的茶,当下就看得尉迟迥心痒得把人拉到怀里吻上半天,直到徐钦的嘴微微肿起,他才心满意足地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出茶坊,外头的探子于是又见到他一脸死白、脚步踉跄地往枫林楼去。 当枫林楼的店小二见到尉迟迥又准时出现时,非常熟练地把他招呼到小包厢任他一人自己喝闷酒。自茶控尉迟迥抱怨过酒水没茶好喝,徐钦装着黑脸到枫林楼,吩咐小二以后都给尉迟迥包厢任他疯,尉迟迥对此十分感动,毕竟徐钦这么一手,外人只知自己定时来买醉,却不知他喝了多少。 哪知感动过去,徐钦木着脸对他伸手,说是要报销包厢的费用,当时尉迟迥一口老血几乎要吐出去,自他从永宁二十二年回来,根本没有去过钱庄,口袋里多点钱也没有,他在枫林楼一边喝酒一边思考,回去后身体力行给徐钦还债,从此徐钦就没有再提过钱的事了。 枫林楼掌管不敢得罪尉迟迥,也不敢得罪被尉迟迥尊称为「师父」的人,因此便让店小二隔天亲自跑一趟茶坊找徐钦结帐——至少探子是如此看到,却不知那跑腿的便是孟应明安排好的人,让尉迟迥和徐钦不去北镇抚司也能获得最新情报。 尉迟迥一屁股坐到包厢内,里头已有小二备下的酒水,他随意瞄了一眼,心里却打着「别浪费,明天叫钱继光来蹲屋顶把酒拿回北镇抚司」的主意。 「尉迟大人,今天需要下酒菜吗?」小二站在门外问道,见尉迟迥摇头,就没有多说什么关门离去了。 尉迟迥倒了些酒抹到衣服和脸上,让自己一副浑身酒气的样子,他还把酒倒在四周,然后把窗关得紧紧的,保证一盏茶后,整个房间都会充斥着酒臭。 亥时一到,枫林楼只剩下几个客人,当中包括对着酒水发呆的尉迟迥,正当他决定结束冥想打道回府时,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然后便是一把y柔男声。 「公子,是这间。」 尉迟迥认得出是太监的声音,心一跳,没想到赵王这么快就找上自己。他挑一眉,决定来个演技大放送,打翻一壶酒然后坐到地上,挤眉弄眼后俨然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当太监推门时,扑鼻而来的酒味令他忍不住直皱眉,他先示意身边的贵人在门外候着,自己则快步去把窗子全打开,让晚风吹散房内的酒臭。尉迟迥闭着眼躺在地上,对于有人破门而入全没反应,更别说理会在房内走来走去的太监,直至他被人拉起按到椅子上,他才勉强眯起眼,口里含糊不清地吐了句:「……滚开……我不走……」 站在门外的赵王等了一会才进去,期间尉迟迥已充份发挥了自己由醉酒至酒醒的演技,看那太监暗含嫌弃不耐的目光,就知他的确把人骗了。 「尉迟千户,真的很久不见了。」赵王坐到尉迟迥对面,就是怕他之后会吐起来。 「……夜深了,王爷怎么不回府?」「酒醒」了的尉迟迥能开口,然而内容却好不了哪里去,眼下他正以「娘亲关心儿子」口气跟赵王说话。 「大胆……」身边的太监正想开口斥责尉迟迥的不敬,却被赵王抬手阻止。 「一个醉了的人你跟他较什么劲?」赵王用警告意味的目光看了太监一眼,示意他不要随口cha话。 「我没有醉,我现在还可以跟你谈公事。」尉迟迥巧妙地推动话题,心里却闪过不耐,正常不是开门见山谈变节的吗?季海说上次赵王找他可是直截了当,很快就可以完事,他还要赶着回家找他的季海宝贝,他每次都不愿睡觉在等自己。 「公事?」赵王轻轻一笑,道:「好,那孤就跟尉迟千户谈谈公事,为何还没有回到冥众所?」 尉迟迥恰到好处地沉默了一下,才道:「……那是卑下的私事。」 赵王见状道:「他们不肯帮你找徐总旗,是不是?」 尉迟迥用凶狠的眼神瞪了赵王一眼,才道:「赵王虽为天子之兄弟,但还是少打探冥众所的事为妙。」 赵王脸上笑意更深,尉迟迥的反应告诉他这人理智还在,看来今天能把话说得更深一点,遂道:「孤入值内阁,有些事不用打探自然就会传入孤耳里,听说今天孟镇抚使又上书要求招人入冥众所了,还真凉簿,是不是?」 「住口。」尉迟迥不知道为了麻痹赵王孟应明玩得这么大,这下京城整个官场都在慌自己的儿子会被「斩断前途」吧? 「不瞒尉迟千户,孤一直很是敬佩冥众所上下一直在暗处保佑大梁,徐总旗的事孤略有所闻,孤认为不能就此了事。」赵王见尉迟迥神色愈来愈认真,就知对方把话听进耳里,心里不禁闪过得意。 尉迟迥心里却是白眼反过不停,略有所闻?明显就是你派人去杀徐雁风好吗?徐钦还在家里磨刀等着斩你的狗头。 赵王觉得事情很顺利,心情大好的他也不介意现在就亮出拉拢尉迟迥的底牌:「不妨告之尉迟千户,孤手下刚好听闻尉迟千户和徐总旗一事悲恸不已,主动找上孤说有法子能让你们重聚,也就说是徐总旗留在哪一时空,她可以送你回去那一时空。」 尉迟迥表面上还是那副呆样,内心却震惊不已,赵王手里有洛山妖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尉迟迥故意装作没兴趣,毕竟一句含糊的话就变动,用脑子也想觉得不对劲。 「少来,你知道孤在说什么。」赵王没有错过尉迟迥眼里的激动,自以为自己动摇了对方,便替已经燃起的火再加些柴,道:「孤手上有只洛山水妖。」 第125章 黑手(六) 尉迟迥听到「洛山水妖」这四字时,眼神立马锐利起来,若赵王所这属实,不用等皇上反应,他也十分明白赵王肯定要拉下马——万一赵王特发奇想穿回过去把梁佑熙杀了怎办? 他自己当然很清楚不能改变注定要发生的事,所以才会在永宁二十二年步步为营,然而天之骄子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哪会理会这些限制,事'后固然会受天道惩罚,可惜改变了的就是改变了,最可怕的是不知会引起怎么的蝴蝶效应,不然孙烈也不用故弄玄虚强逼史官把白鹿事变押后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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