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异客 作者:慵不语
正文 第1节
异客 作者:慵不语
第1节
文案 夜雨寒凉时,与君共剪烛。 十八线边镇少年陆有矜怀揣收复失地梦想。在父亲去世后进京,成为闪亮亮的新晋京漂 然而……京城的土著大腕们(包括受)都一佛到底——收复失地?对不起,下一位 佛系受:我就想没事了喝喝茶写写字,高兴了上街纵马拔人发簪练马术……” 京漂攻:“你你你!竟敢当街拔我发簪,难道二代就能耀武扬威?等着——咱们没完!” 攻:不让我横刀立马,索性跟随霸总扯大旗造反吧! 受:霸总他……是我亲爹,但他当了皇帝就开始虐我!我想上一任皇帝舅舅呜呜呜 从此,某人掉到攻手心 攻:呀,落毛凤凰,我最爱吃,剥了美餐n顿 受:唔你……陆有矜!你对得起你名字和曾经的梦想吗! 貌似老实正经(实则老谋深算)攻vs与世无争却总被虐受 总之,这是几个倔强坚持自我的人,彼此遇见后,互相扶持度过艰辛的故事。 也是一个受被虐后,攻为受脱下灰衣,助受再次策马的故事。 看文指南:攻受恩爱两不疑,1v1,主受虐受(受腿残过一段时间) 副cp是 被赶下台的倔强太子vs山匪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临陆有矜 ┃ 配角:冯闻镜沈均顾同归 ┃ 其它: 第1章 进京 陆有矜骑马进入京城的时候,日头正懒散的升起来。 一路风尘的少年忙整整衣衫翻身下马,让自己尽量走得从容。一路策马扬鞭的疾驰蓦地融在这绵软俊雅的富贵乡里,像是场遥远的旧梦。 马儿的鼻孔正焦灼地喷洒热气,在这光滑的青石板上,马蹄总止不住地打滑。 陆有矜抚抚局促不安的爱马。仅在几日之前,他们也不会想到,在刀剑矢石之外,还有如此春光。 一人一马,都和这静谧悠然的京城格格不入。 不少人注意到了陆有矜,他硬朗的眉骨,舒展挺拔的身躯,走路的姿态都让人侧目,在绵软的南国,人们能轻易地察觉出他身上的凛冽。 本朝已近百年,当初的金戈铁马过后,便是春来长日闲。这也是历史的怪事。嘉宁帝南巡至此地,本只想逗留几日,却不想笙歌酒影如柳枝般缠住了年少君王的心,“京城重地,不可轻移”的奏疏被束之高阁。继而便建宫迁都。此事一向为江南的才子们所乐道,创作出许多曲子,民间日夜奏之,未及两月,此事传遍江南。成了一段佳话。 因此,当今的圣上和先帝,都是在江南烟雨浸泡中长大的,在京城里,多得是有闲钱的人家,日子平静惬意,人一有家底,自然就一日日的风雅起来,先是附庸风雅,到下一代,那就真开始有雅气了。 兵部尚书府里,章沉站在阶上逗画眉,京城里最近时兴玩鸟和养小倌,但谁也没有章沉玩得好,玩得ji,ng致。他卸甲回京之后,累升至兵部尚书,以纯粹的武人出身而位居此职,在本朝极为不易。他的食不厌ji,ng,似乎是对以往的弥补。 他的笼子也和别人的不同,是在花园里让木匠用木头细细地密封起来了一小片儿,鸟儿们生活的地儿有山有水,日日忽闪着翅膀。 章沉总喜欢带人来这里,指着那几只毛色艳丽的鸟儿道:“这样养鸟才有意思,每天把它们锁在笼子里多没趣儿。我呀,就喜欢看它们飞的欢,其实呢……”他说着用手一比划:“哪只都飞不过这片圈起来的天地。” 比起欣赏被束缚的东西,手里肆意玩弄鲜活的生命当然更具有趣味。 等那只棕褐色的画眉啄完食物,章大人才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往跨院中走去。 陆有矜沉默地等在这里,他因连日赶路很是疲惫,却依旧背脊挺直的立在花厅中央。 年将不惑的老管家面露诧异,这个清劲的少年,不知为何唤起了他多年前的军中记忆,他守规矩不是因为有所求,只是因为习惯使然。他的身形是军中之人的挺拔,不热情,不机敏,也不曲意奉承。 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心里一动,上前去倒了一杯茶:“公子,请坐下稍作歇息吧。” 陆有矜忙接过道声谢。也不就坐。便端起那杯茶水一饮而尽,侍候在厅堂的婢女们头次看到如此豪放的饮茶之人,毫不避讳的窃笑出声,陆有矜仿佛浑然不觉,老管家却发现他轮廓清晰的耳廓浮现出了一层红晕。 “咳咳!”低沉的一声咳嗽随着脚步声响起。房内外侍奉的仆人们都敛了声色,章沉负着手缓步走过来,撩起袍襟坐到厅堂正中的花梨木椅上,不动声色地上下审视这个多年未见的晚辈。 当年分别时稚嫩的孩子已长成肩膀宽厚,体格魁梧的模样。章沉感叹道:“长高了,也壮实了!先前我还怕你身量不足,担不起这个差事。如今看来,你正合适嘛!” 章沉把一纸轻飘飘的文书放在陆有矜手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别嫌我给你的位份低,你还年轻嘛!再说这可是关系到宫城安危的大事,弄来也不容易。” 陆有矜看看手里的文书,是右银台门的守将。文书上盖了一个亲军府的印。 章沉端着茶杯,沉吟道:“知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么?” “知道。”陆有矜仰起头,守护宫城的职责让他收敛了神色,但他又不似大多数人急切地表示忠心,只简短而郑重的答道:“拱卫宫门,严守宫禁。” 章沉看着面前年轻而坚毅的面孔,把茶盏放到了桌案上,笑了一下:“说的好!不过京城不比甘肃,凡事都有章法,你既来到了京城,就要按章法行事。” 陆有矜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眸中有一闪即逝的疑惑和不安,然而这丝毫改变不了他骨子里带给章沉的端方沉稳之感。 “比如说你进京的事儿吧。”章沉斜一眼陆有矜,一脸好为人师的模样:“这是你父亲生前的意思,我和他共事一场,自然要把他临终的嘱托办妥当。但是若没有谢将军的首肯,要让你任一个宫门的守将,进到皇家禁卫府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巧妙地停顿了一瞬:“你知道怎么谢这份恩情吗?” 陆有矜看着章沉,十年时间,记忆中ji,ng壮而强健的身躯已松垮,但他的面庞却保养得宜,眼里闪着陌生而ji,ng明的光,和父亲的沧桑迥乎不同。 这两种面庞,似乎是两条路摆在了他的面前。陆有矜心里一颤:“明白了。” 章沉点点头,颔首笑道:“你知道怎么办就好!” “拱卫宫门,严守宫禁。”少年抬眼望向章沉,缓缓地道。常年在甘肃风吹雨打,让不到二十岁的陆有矜从初进京城的那刻起,就有一丝腼腆和拘谨。但是在方才的一瞬,他极为确定,自己要选择什么。 章沉眯眼盯着独自立在厅堂中的少年,陷入沉思。 陆有矜双手递过那张文书:“章大人,这个,还是放在你这儿吧。” “这是什么话,你能为朝廷着想,当然是好的。”章沉淡淡地说:“明个儿你便去就任吧!” “叔!”陆有矜还未走远,一个圆脸青年便从屏风后走出喊道:“天下还有这等不晓事儿的人?咱们这不是媚眼抛给瞎子了?” “这才是陆廷卓的儿子!”章沉道:“陆有矜从小长在甘肃,不明白京城状况嘛,慢慢来。” “哼!我只是不明白何苦要舍近求远!”章召已答应好友为他争一个守将的位份,但叔叔非颠颠地把职位留给陆有矜。 “你懂什么!”章沉看了眼侄子:“将军那儿有你一个饭袋就够了,难道还要把你那等不中用的朋友都叫来充数?” “呵!”章召不屑一顾:“朝廷上,京卫营里皆是我们的人,皇帝眼看要咽气,要成事还不是探囊取物般……” “禁声!”宛如平地一个惊雷,章沉猛然立起身厉声告诫:“这天下还姓顾呢,谁容你这般放肆?” 章召悻悻地闭上嘴巴。 “你务必和陆有矜处好关系。”章沉缓缓道:“日后必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章召点点头 隔着斑竹帘,章沉张望着那只扑棱翅膀飞在假山假水上的画眉,沉声发问道:“教太子骑马的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总归还是我们的人,让冯闻镜去!” 冯闻镜也是从边境退下来的人,章沉道:“是我们的人便好!” “不过谢家老六也跟着去。”章召一耸肩,撇撇嘴:“他是真的要姓顾了!” “由他吧。看住太子便好。” 陆有矜沉思着走回家中,他十几年来和父亲一起栉风沐雨,守卫甘肃,对朝廷斗争并不深谙,但他方才没来由一阵心惊。 陆氏的先祖是随高祖开国时位份不高的武将,待到开国后过上太平日子,即便偶有战事,也是由通晓兵法的文官和少数将领统筹作战,领受封赏荣耀。几代传下来,重文轻武已成定局。功臣的后代或寂寂无闻,或早已如章沉等人转战官场声名鹊起,像陆有矜他爹一样在边境喝风死守武职的寥寥无几。 陆廷卓对陆有矜的教导却甚是严厉,尤其是骑马和箭术,他经常对儿子说道:“居安思危,方能长久。” 陆有矜非常相信他爹的能力,在他记忆里,陆廷卓每天练武,日日不断,苦读兵书,常至深夜。但是居安思危了一辈子,只打了一场仗,且向陆有矜讲述了无数遍。 战事平定后,除了当今谢将军谢铎和少数大将外,那花名册中成千的人名,除了皇帝兴奋的一声赏赐外,便归于沉寂。 几十年来,边境的匈奴除了抢点沿途的商队和村落外安分守己。朝廷也有命令,除攻城掠地外,皆按兵不动。于是,年轻将军只能吹着年深日久的冷风,一片热血赤诚,却从未冰凉。 边境的风霜没有成就陆廷卓的雄心,反而摧残了他的身子。自两年前起,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终是没挺过去,他临终前把陆有矜叫到了床边,拉住了儿子的手:“矜儿,丁忧一过,你便进京吧,我和章沉说好了,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 陆有矜谨遵父命,把父亲的吉x,ue安置在北漠的边际。大漠孤烟之中,人若有灵,想必定能在一片苍茫中辨认出匈奴的马蹄声,遥望到北方的狼烟。 陆廷卓的死对于远隔千里的京城来说,波澜不惊。人们压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名字,至于这个人的年少壮志,这个人的隐忍坚持,这个人的壮志未酬,和北方的匈奴一样,都离京城太远太远。 不久之后,陆廷卓的马儿绝食而亡,它一生跟随主人卧沙饮冰,每日c,ao练,每月演习,从未停歇。在它死亡之时,毛发依然乌黑,通体有伤痕五处,却全为演习所得,奔劳一生的马儿,一身绝技,却连上战场受伤的机会都未曾获得。 陆有矜把马的尸骨也埋葬在父亲的不远处,胡马嘶风,古木连空,陆有矜一个人在斜阳日暮中注视着两个墓x,ue,站立了很久很久。年少的他似乎想了很多,似乎懂了很多,却又觉得像阵风一样,不可捉摸,无法描述。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人,大家多多支持。脑洞开了很久的文,想把感动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大家 这一章涉及到攻来京的背景以及受的身世,回忆性的文字较多。下章受出场~ 在有些圈子里,我们都是异客 第2章 平安帖 明媚的春光照拂在东宫的飞檐之上,几只鸟儿掠过树梢,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寂寂的宫中清晰可闻,恰这时,东宫书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哈着腰的小内侍走了出来。一旁侍立的太监见了,忙上前问道:“殿下和公子还在里头写字儿呢?” 刚出来的小内侍拉着那人下了台阶,才压低声音道:“轻着点儿,别看只有几个字儿,可费功夫呢!” 那太监哀叹一声:“外面的那些官儿就别再送古帖了,拿到一幅就不吃不喝的没个日月,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东宫书房 窗旁的莲花香薰内散出一小圈极淡的轻烟。北墙上挂了幅画,水面澄碧,倒映几片薄云,几从水藻,在这明净的涟漪中央,是两个纵舟远去,衣带轻扬的少年。明眼人一望便知笔意深远,用色已入神品。 这幅画是顾同归入主东宫那年仲夏,表弟谢临送他的。 只因谢临常住宫中的高台榭中,四面邻水,只有驾舟方可出行,太子常陪伴表弟纵横于碧水上,画中少年即是他们的写照。 画的左下方落款一行小字“永德四年八月廿八日谢临下”。 这行不引人注目的字正是“放鹤体”,为当今皇帝开创,此后逐渐成为皇室的拿手好戏。 “放鹤体”潇洒清爽,最适合笔法独具一格的少年。谢临擅长此道,因而当今朝堂上暗中传着一句话“若得一纸倾国色,还须看取谢家郎” 这句话是谢临十六岁那年流传开的。那年京中的曲园修建完工,皇帝和众人都去游园赏景。芳荫佳木,伊水纵横。谢临也出了面。臣子们都知道皇帝钟爱这小外甥,都夸赞几句。 一来二去,就说到了字上,众人起先还带着赞赏孩子的心思附和。直到当今首辅沈熙也抚须说道:“本人有幸也见过谢公子的字,少年写出如此有功力的字,令人叹服,假以时日,不在名家之下。” 沈熙书法造诣很深,又不轻易夸人,众人这才信以为真,一个官员忙凑趣道:“陛下,首辅大人既然如此说,想必公子的字定不是凡品。不知臣等今日能否一观?” 皇帝用手一指谢临笑道:“朕做不了阿临的主!你们且问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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