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回档1988 作者:爱看天
正文 第134节
回档1988 作者:爱看天
第134节
米泽海坚持站着：“不用，我一会还要去揉面擀饺子皮呢，你那几个姨夫馅都调好了……哎哎，别推我，我这身上脏，别弄沙发上面粉，到底怎么了？”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还是被米阳按着肩膀让他坐下了，米泽海更是莫名其妙，看了眼前的两个孩子忽然笑了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事儿要求我了吧？”/br 白洛川道：“是，我有事想求程姨和米叔。”/br 米泽海：“什么事？”/br 白洛川认真道：“我想求你们让我和米阳在一起，我喜欢他，认定他了，这辈子就只要他一个。”/br 他说的太正式，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大人反而愣了一瞬，程青完全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什么你们在一起啊？”/br 米泽海懵了一下，眼睛顺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一下就看到了他们手上那对戒指，他反应比程青快上许多，立刻挑高了眉毛，人也忽的一下站起来：“米阳——！！”/br 米阳一看形势不好，他爸这边一变脸，他立刻拽着白洛川转身就跑。/br 米泽海两三下解下围裙摔在沙发上，抬腿就要去追他们，程青下意识就抓了他胳膊一把，心里那点怒气都冲丈夫去了：“你干什么打儿子！有话不会好好说啊？！”/br 米泽海恼怒道：“你没瞧见吗，那小兔崽子一早就换的球鞋，我这边刚起身，他拽着姓白的就蹿出去了，早有预谋啊他！”/br 他掰开程青的手就追出去，米阳在山海镇也没什么能躲的地方，除了程老太太这里，也就只剩下米鸿那边能给他撑腰。米泽海闭着眼睛也猜得出，一路小跑着就冲香樟林那边的小木屋去了。/br 等他找过去，果不其然米阳和白洛川俩人都在，正跟米鸿在那说着什么。/br 瞧见他来，米阳下意识都往边上躲，瞧着还想去米鸿身后，“爷爷，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我都跟您说了，我爸来了……”/br 米泽海刚走进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手还跟白洛川的握在一处，米阳往后退半步，姓白的小子向前走了一步，虽然没吭声，但也是一副护着的样子，活像是他要拆散小情侣似的。/br 米泽海心里一阵绞痛，又气又恼：“米阳，你给我过来说清楚，我这个当爹的还没有知情权了吗！”/br 米阳往后又退了一点，半躲在老人身后：“爷爷，您刚才可是答应帮我啊。”/br 老伴儿走了之后米鸿性格越发孤僻古怪，但是对孙子米阳很好，听见他说只略微颔首。/br 米泽海心里酸的厉害：“爸，您别听这臭小子的话，他一早就有预谋，还不知道瞒着家里多少呢，你瞧他们手上那戒指没有？臭小子说他找了对象，房子都跟人家说好了啊，我这是娶媳妇还是嫁儿子，而且他们俩张口就过一辈子，都没想过俩男的在一起孩子都生不出……”/br 他说到这一句的时候，米鸿就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跪下。”/br 米泽海自知说错了话，立刻就跪下了。/br 米阳也有点怕了，膝盖弯了一下，但还没等跪就被米鸿用手中的竹条轻轻拍了一下，冲他点点头道：“不急，还没轮到你，一个一个的来，你和白家小子先上一边等着。”/br 米阳和白洛川也不敢站在跟前，立刻贴着墙根站好了，眼睛都不敢多看。/br 老人用手里的烟斗点了点米泽海的肩膀，问他，“你当初来这个家的时候才几岁大小，瘦得跟个猴儿似的，又黑又丑，饿的哭的力气都没怎么有，我和你妈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一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br 米泽海低头跪在那，脸色涨红：“爸，我错了，我刚才说错了话。”/br 米鸿站在他身前，语气平淡道：“因为当初是我们决定要收养你的，我和你妈命里没有孩子，你是我的养子。”/br 米泽海心酸道：“爸，我就是您的儿子。”/br 米鸿不理他，自顾自道：“我们收养你不光是为了许诺你家人给你一条活路，也是想要让自己的婚姻完整，你自己也结婚了，我就不同你说婚姻是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婚姻完整也不一定非得去生一个孩子。”他语气加重了几分，斥责道，“你妈不能生孩子，我就不跟她结婚了，就不跟她过一辈子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跟你妈吵过架红过脸，你这态度，这个脾气，不知道跟谁学的，又臭又硬！我们当初如果跟你说的这样自己不能生就不过了，你早就饿死了，哪还有命在这里讲大话！”/br 米泽海跪在那里，还在嘴硬：“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男的在一块也不能照顾自己，结婚证也领不到，也没个孩子牵绊着，这前十年二十年的还好，真等到老了，两个人一拍两散可怎么办呀？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啊……”/br 白洛川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就被米阳拽了手一下，米阳冲他摇摇头，白洛川也就没再吭声。他其实已经想好了，可以在国外领证，国内大不了多写几本房产证，写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一气儿写上十本二十本的，总能证明他的诚意。/br 米鸿冷淡道：“我和你妈结婚几十年，我用了一半的时间陪她，剩下一半的时间想她。”/br 他孤零零一个老头子站在寒风中，小木屋打扫的干净，但是也冷清，只贴了一副春联应景。隔着玻璃，模糊能看到里面一桌一椅一床，形单影只，桌上放着老太太的照片，还有他那把擦拭了多年却从未再弹起过的三弦琴。/br 米泽海跟养父母感情深厚，没出息地先红了眼眶，挺大声地吸了一口气。/br 米鸿道：“两个孩子的事儿他们自己跟我说了，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考虑的还算周全。”他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结婚，得先找一个喜欢的人。我当初给你c,ao办过婚事，也相看过其他家的姑娘，我带你去提亲，你当时跟我去看完那家的姑娘之后，还跟我说过几句话……”/br 米泽海原本是气势汹汹过来追讨儿子的，这会儿先在米鸿跟前跪下就已经失了几分气势，听见老爹这么说立刻梗着脖子道：“爸，您可不能乱说啊，我就喜欢青儿一个！”/br 米鸿看着他唇角动了下，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收敛下去，点头道：“对啊，你当时站在院子里告诉我，说就看上程家大姑娘了，就喜欢她一个。阳阳也是一样的，感情这种东西他就是喜欢了，他有什么办法？改不了的。”/br 米泽海还是有些不服，但是憋了半天也讲不出个什么道理来，他当年可不就是这样？就是喜欢程青这个人，换了谁都不成，谁说也不好使。/br 有他这个先例在，又有米鸿压阵，米泽海憋屈地一个字都不敢吭。/br 米鸿又抬头看着靠墙站着的两个小辈，对他们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br 米泽海膝盖动了动，米鸿眼角余光扫过来，他又立刻老实跪在院子里了，他爸就一处逆鳞，但凡提起老伴儿一个字的不好，也是要教训的。/br 米鸿把两个孩子叫进来，关了木屋的门，也不管米阳在那小声讨好的喊“爷爷”，转身找了一圈，在床头那找到一根略粗一点的竹棍。/br 他一拿出棍子，白洛川下意识就把米阳挡在自己身后，对他道：“爷爷，您要打就打我吧，米阳一点错都没有，全是我的主意，是我非要他跟我在一起的！”/br 米阳拽他胳膊一下，白洛川护地严实，半点也不让他出来。/br 米鸿看了他一眼，转身拿棍子在沙发上抽了一下，“米阳，叫。”/br 米阳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顿悟过来，米鸿接下来几棍子打在沙发上的时候，他立刻扯着嗓子开始喊疼，别说，和抽在沙发上沉闷的声音混在一起，还挺逼真的。/br 白洛川愣在那。/br 米鸿也只是拿棍子象征性地抽了那么几下，就对他们道：“好了，出去吧。”/br 米阳赶紧答应了一声：“哎！”临出门的时候眼睛余光看偷偷看了米泽海一眼，低头也不敢吭声，一瘸一拐地走路，埋头在白洛川肩上努力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他不敢看还跪在院子里的亲爹，也不让亲爹瞧见自己的脸。白洛川也立刻配合起来，伸手扶着米阳把人小心带出去，还小声问他疼不疼。/br 米泽海虽然跪着挺没面子，但是刚才也听见屋里的动静了，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眼。/br 米鸿推门走出来，平淡地告诉还跪着的这位道：“行了，你们父子今天都有错，各打三十大板，你也起来吧，下回说话有点把门的，别什么都张口就来。至于米阳，我也打过他了，这事就算这么过了。”/br 米泽海扶着膝盖站起身，起了一半抬头去看自己爹：“啊？就，就过了？可是爸，米阳和白洛川他们俩……”/br 米鸿脸色又冷下来：“怎么，刚才跟你说的话没听进去是不是？还想再跪着？”/br 米泽海额头都冒冷汗了，连连摇头：“没没，爸我不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行吧，就这么过了。”他最后一句都已经自暴自弃了，生怕自己再多说两句，米鸿直接让他滚出院子，连跪的机会也不给他。/br 老爷子一辈子要强，只对老太太一个人好，也护地跟眼珠子似的，任何人哪怕是儿子也不许说老太太半句不好——他那句“没有孩子”真是再不敢提半句了。/br 米泽海教训儿子不成，反被自己老子收拾了一顿，他给自己亲爹跪也不觉得丢人，只当大过年的给父亲磕头拜年了，只是跪的时间有点长，他自己磕磕绊绊地起来，要不是扶着旁边砌的一处花坛，差点没能一下站起来。米泽海心酸的厉害，他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跪久了，膝盖挺疼。/br 等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忍不住又想起挨打的儿子，心里酸胀胀地难受，他宝贝米阳，还从来没打过他一根手指头，要不是今天米阳换上球鞋跑路，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臭小子简直就是故意的啊！一边生气又一边担心米阳挨打的情况，这么走回去之后，到了程老太太家门口还不忘了再拍打一下膝盖上的土，生怕岳母家的人瞧出来。/br 米泽海带着一肚子委屈回到程家，但并没有在家中看到儿子。/br 程如站在那对他道：“姐夫，你们这是闹什么呢，都快中午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阳阳呢，咱妈说第一锅饺子一定要他先吃，老太太偷着包了好些硬币和糖的呢！”/br 米泽海：“……”/br 米泽海：“他没回来？”/br 程如比他还惊讶：“没有啊，我姐说你们出去跑步锻炼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她人机灵活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瞧着大姐神色不对还帮着遮掩了一二。/br 程歌也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道：“就是啊姐夫，大家都包饺子，你怎么突然就撵着米阳他们去跑步了，简直胡来，这身体也不是一天能锻炼好的，你都从部队出来多久了脾气还这么大，咱妈都生气了，这会儿我姐正哄着呢！”/br 米泽海抖了抖唇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憋了半天道：“我去看看。”/br 二楼的客房里，程老太太正陪着女儿坐在一处，程青眼圈儿通红，显然是哭过一场了，但是瞧见丈夫的时候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撇嘴不同他说话。/br 程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胳膊，叹了口气，又招手让门口的米泽海过来：“泽海啊，你来。”/br 米泽海坐在一旁，有些拘束道：“妈。”/br 程老太太一脸为难，但还是开口道：“阳阳的事儿我听你媳妇说了。”/br 米泽海脊背都挺直了一些，张张口刚想说什么，又听见老太太带着为难的语调继续道：“但是吧，这事也不能怪孩子，我觉得你们平时教育的也有点问题，我们阳阳从小就没给你俩添什么负担，你们俩出去上班，把孩子一锁就是一天，他能有几个朋友啊？还不就是白家那小子，俩人从小玩到大，难免就……反正吧，我觉得你们当父母的也有错。”/br 米泽海愣了好一会，才道：“啊？我们的错？”/br 老太太说了几句，觉得没什么错，语气都肯定了一些：“对啊，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就是找了个男对象嘛，咱们镇上以前也有，你们前两年给镇东边那个舅爷家里还送过一袋米和两盒茶，他们家就是嘛！”/br 米泽海原本想要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完全被这个八卦给震惊到了：“那个舅爷家，也是？！谁是啊，我怎么没看出来？”/br 程老太太笑道：“就是你们那个舅奶啊，瞧不出来吧，年轻的时候更瞧不出来，长得比周围的小媳妇都俊呢！”/br 程青也惊呆了，仔细回想了一会道：“就是那个挺高的舅奶奶？她……不是，他是男的吗？”/br 程老太太：“是啊。”老人一点都没觉出什么，还怪他们两口子大惊小怪，“不就是过日子嘛，关起门来都一样，俩人感情好就行了呗！他们俩收养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一家人现在不也乐乐呵呵的，现在科技也发达了，阳阳他们将来要个小孩儿呀什么的，我瞧着都能试管什么的……是叫这个吧？反正也不急，他们俩现在自己还是小孩儿呢，晚两年再说这个也不迟。”/br 程青看看米泽海，米泽海也看看她，俩人已经不去想儿子的事儿了，小声问道：“妈，那个舅奶奶比舅爷高大半头，平时还穿女装，你们就这么看着啊？”/br 程老太太道：“啊，怎么了？人家乐意穿红戴花儿的，还犯法了？”/br 程青摇摇头，道：“没，没，我就是没想到。”/br 米泽海坐在那仔细想了想，脑补了一下米阳或者白洛川俩人随便一个穿女装的样子，心里一阵排斥，这么一想，忽然也觉得这俩孩子穿着男装站在一处也没什么了，比之前好接受许多。/br 程青坐在那已经追问起舅爷和舅奶奶的事儿了，原本红着的眼圈也消下去大半，米泽海想cha话进去几次也凑不上，只能摸了摸鼻尖，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等着。/br第177章 思念/br 米阳中午的时候直接躲去了白家, 一个是自己有点怂了, 另外一个是白洛川坚持护着。/br 白洛川道：“你现在回去米叔正在气头上, 算了吧，爷爷不是也说了，过两天家里人就想开了, 你先躲两天。”/br 米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br 他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换好球鞋，就抱着不挨打不吃亏的打算, 躲两天等他爸妈气头过了, 估计会好一些。等到中午的时候，米阳偷偷摸摸给程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太太一心护着外孙，也是这么叮嘱他：“先躲一天, 明儿回来吧，放心, 我跟你爸妈说好啦，过年不打孩子。”/br 米阳：“那过完年呢？”/br 程老太太乐了：“你跑呀，过完年就回学校去躲着, 你爸那人刀子嘴豆腐心, 过段时间见不到你就又觉得你好了，要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长大了谈对象多正常。”/br 老太太心里只认外孙一万个好，瞧不见一丝瑕疵，只除了刚开始有点意外, 之后就又开始满嘴的夸了。/br 米阳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喊她姥姥。/br 程老太太笑道：“哟，多大的人了，还跟姥姥撒娇呢，你也别太担心，家里我都帮你说好啦，我跟他们说你出去逛庙会去了，先做好你爸妈的思想工作，等过几年啊家里人你们瞧着办，想通知呢就一起吃个饭，不想通知就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真没什么，你这又不违法又不耽误工作，别总觉得做错了事儿，啊。”/br 白洛川站在旁边，也听见老太太说了，他抬头看了米阳一眼，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br 米阳点头道：“哎，我知道了姥姥，那我等明天中午回去吃饭。”/br 白洛川指了指自己，抬眼看他。/br 米阳就又加了一句：“我带白洛川一起去，行吗？”/br 程老太太挺高兴的，“行啊，怎么不行，以后就当是自己家，常来我才高兴呢！你让洛川也来吧，明儿我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那几道菜。”/br 白洛川凑近了话筒一点，笑道：“谢谢姥姥。”/br 他嘴甜，哄的程老太太更高兴了。/br 中午的时候，米阳他们和白老爷子一起吃了饭，骆江璟也在，餐桌上只没有白敬荣的身影。/br 骆江璟倒是看起来笑盈盈的，不住地转了家里厨师做的拿手菜到米阳手边，热情地让他多吃一些，“这菜新鲜，是一早才买来的鱼，蒸的火候也好，你尝尝看。”/br 米阳夹了一筷，尝着确实味道不错，鱼r_ou_很嫩，沾着酱汁吃很下饭。/br 白老爷子对他们也是笑呵呵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饭后还是跟以前一样，让米阳陪着下了一盘棋，略微过了半个小时才去睡了午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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