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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天下无雷 作者:七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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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无雷 作者:七佾风流

    你买的衣服。”

    聂锐宁瞪著手里的盒子好像瞪著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歹也是老爷子大寿,穿太随便说不过去。”

    聂锐宁其实不太记得吕爸爸今年高寿几何,但他还没有脑残到眼巴巴跑去问吕慕的程度,开玩笑,虽然吕慕宠他的程度没底线到简直令人发指,但是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一定会被弄死在床上的。

    仿佛回忆起曾经某次不堪回首的画面,聂锐宁大晴天平白打了个冷战,在吕慕微笑的目光中,走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聂锐宁打开包装精致的大礼盒,盒子里是一件白色休闲款小西装,简约却不失时尚的版型,和吕慕身上那件黑色西装恰好是同款。

    在老爹大寿的时候穿情侣装这麽有创意的想法也只有阿慕这笨蛋才想得出吧。

    聂锐宁嘴角抽搐,刚想召唤门口的人,吕慕恰好心有灵犀似的推门进来。

    “怎麽了?”

    “这是情侣装?”

    “怎麽可能?设计院的前辈学姐推荐的,说特别适合兄弟俩在老人家寿诞上穿。”

    “阿慕,你确定你那位学姐不是吃多了钙片?”

    虽然嘴上恶毒,聂锐宁却也不得不承认,镜子里换上这身装扮的家夥帅气逼人。他平日里鲜少穿白色,一来觉得这颜色太装逼,二来嫌容易脏不耐洗,但此时穿上这一身白色休闲小西服,却好似脱下铠甲换上礼服的中世纪的英俊骑士,野性中平添三分优雅。

    吕慕双手抱胸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聂锐宁猛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他,“叹什麽叹,你难道还有不满?!”

    吕慕走上前,伸手揽过他的头,帮他整理没有翻好的衣领,“聂少爷这麽帅,我担心被别人拐跑了。”

    聂锐宁脸上有点烧,心里却是得意的,他抓过吕慕的衣领在他嘴唇上草草一啃,扭头就往外走,“撤了撤了,厕所里面搞什麽肉麻啊真是。”

    耳根却已经红透了。

    天下无雷 03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走出设计院大门,吕聂两人总算还有点常识,没有直接穿著这身骚包的行头招摇过市。聂锐宁将宝贝坐骑寄放在保卫处,出门招了辆出租代步。吕慕的陆虎自从上班之後就鲜少开出来显摆,这年头,小老百姓远比富二代多,低调做人总不会吃亏。

    下班时分是堵车的黄金时段,聂锐宁枕在吕慕肩膀上睡得口水横流,在折腾了近两个小时之後,吕家那幢小楼总算出现在面前。

    “锐宁醒醒,到家了。”

    轻拍睡得呼呼作响的聂锐宁的脸,睡得正美的家夥皱著眉勉强睁开眼,然後咕哝著打开车门慢吞吞地爬出车去。

    在出租车上两人的手机被吕妈妈连环催命call轮番打,吕慕怕吵醒怀中人索性将聂锐宁的电话调成静音,然後每隔五分锺向上级汇报一次坐标。下了车付完钱,吕慕习惯性地伸手去拉聂锐宁的手腕,却被聂锐宁闪身躲开。

    “喂喂,光天化日之下,吕少爷自重啊。”

    故作轻佻的口吻,却掩盖不住眼底难以察觉的紧张,吕慕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和家有亲妹的聂锐宁不同,吕慕是吕家独子,他二人如今搞出这般事端,聂锐宁心中对吕家二老多少是心怀愧疚的。

    吕慕揉揉聂锐宁的头,趁他不注意偏头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啄,“别紧张。”

    聂锐宁转头正要开骂,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刚才爸爸还在念,这不就回来了吗?”

    开门的是吕妈妈,她笑眯眯地将聂锐宁一把拉进屋,亲热地摸摸头摸摸脸,“外面冷不冷?你这孩子,明知道回来得晚也不多穿点衣服。”

    吕妈妈从小疼爱聂锐宁就像自己亲生儿子,这是聂锐宁知道的,但眼下自家老妈尚且四平八稳地坐在圆桌旁盯著餐盘运气,吕妈妈这比亲妈还亲的桥段,演的是哪一出?

    聂锐宁被吕妈妈抱著脖子来了个口水洗脸,窝在矮自己两个头的娇小的吕妈妈怀中,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好不容易艰难地拔出脑袋,吕慕走过来,微笑著将他从自己老妈怀里解救出来。

    “妈,够了,再亲聂妈妈该吃醋了。”

    “切,她吃什麽醋?她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对吧对吧小宁他妈?”

    “对──反正我家儿子笨得很,这麽多年也没给我拐回个儿媳妇,干脆嫁进你们家算了。”

    正静静等待开饭的聂晴u嚓一声就把手里的筷子掰断了。

    难得两家七口欢聚一堂,席间气氛热烈,聂爸爸和吕爸爸推杯过盏,聂锐宁和吕慕轮番祝寿,很快众人脸上都浮上了红扑扑的酒意。聂锐宁和吕慕坐在一处,吃到酣处,正准备将一筷子红烧鱼往嘴里送,却见旁边吕慕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聂爸爸聂妈妈,今天约你们过来,一则是为我爸祝寿,二则……”他略微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正咬著鱼肉吃得十分欢乐的聂锐宁,“我和锐宁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饭桌前众人只觉一眼陡然一花,一秒锺前还好端端站在面前的吕慕就被聂锐宁捂著嘴拍到了墙壁上。

    “我靠你疯啦!”

    “锐宁,这件事迟早都要跟他们说。”

    “要说也不是挑现在!!你想咱爹妈被鱼刺卡死吗!被酸萝卜老鸭汤呛死吗!!被土豆炖牛肉噎死吗!!!”

    聂锐宁一时气急攻心口没遮拦,也不管忌讳不忌讳,死呀活啦地吼得震天响。

    两边父母面面相觑,这时一直默默吃饭的聂晴突然放下筷子,走过去拍了拍聂锐宁的肩膀,“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招了吧。”

    聂锐宁杀气腾腾地瞪吕慕,吕慕神色平静地回望聂锐宁,聂锐宁此时悔得肠子发绿肚子发青,他早该猜到以吕慕的个性,一旦认定要做什麽事情,那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何况吕慕所说不无道理,除非他们俩各自找女人结婚,否则这件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

    从没想过要在这种场景下出柜,却不得不被迫出柜,聂锐宁懊恼地猛抓头发,脸色如霓虹灯似的来回变了十几种颜色,终於放弃挣扎松开了手。

    聂锐宁放开吕慕就冲进厨房摸出了两只锅盖──等下被殴打的时候这两块铁板总能抵挡一阵老爹们的降龙十八掌吧。

    他握紧锅盖的边缘,视死如归。

    吕慕走回饭桌,沈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聂爸爸,聂妈妈,我知道接下来这件事,你们可能很难接受,不过还是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完好吗?”

    聂爸爸聂妈妈对视一眼,放下筷子,迟疑著点了点头。

    吕慕道,我和锐宁,互相喜欢。他顿了顿,又道,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是恋人那样的喜欢。

    聂锐宁长叹大势已去,举起锅盖挡住了脸。

    好吧他承认他既不坚强也不勇敢,出柜这麽有难度系数的事情,他想不通吕慕怎麽能用如此淡定的语气在双方父母面前说出来。

    房间里像十二级台风刮过,安静得令人心惊肉跳,聂锐宁偷偷把锅盖往下挪动了一点,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家老妈的脸先是发白,然後转绿,最後变成了恼羞成怒的大红色。

    “小慕,我不知道你和锐宁又在搞什麽鬼,不过就算锐宁不喜欢我给他安排相亲,也不用撒这种谎来气我吧!”

    “小宁他妈……”吕妈妈刚出声,却被聂妈妈一口打断。

    “你闭嘴!你听听,你儿子这说的叫人话吗!什麽他和锐宁互相喜欢!什麽混账话!他不是早就交了女朋友,你不是还跟我说,他跟女朋友搬出去住了吗!”

    聂妈妈气得发抖,拍著桌子就要暴走。

    “你说说,小慕,你倒来说说,聂妈妈到底是怎麽十恶不赦了,偶尔安排这死小子去相个亲,你就帮著他这麽来气我!”

    吕慕站在聂妈妈面前一动不动,微垂著头,双眼却毫不躲闪地直视盛怒中的聂妈妈。

    “和相亲没有关系,我喜欢锐宁,这麽多年来,只喜欢他而已。”

    “喜欢个屁!你懂什麽是喜欢?!你的女朋友呢!!那年锐宁考上大学开庆功宴,你不是也口口声声说你多喜欢她吗!”

    聂锐宁的性格跟他老妈如出一辙,盛怒之下气势惊人,吕慕不顾聂锐宁拼命冲他使眼色,执意道,“没有什麽女朋友,那年我说的那个人,就是锐宁。”

    聂妈妈眼里简直要刺出两把剑来,她坐在桌边瞪吕慕,瞪了一会儿又瞪吕慕的爹妈。骂了这许久,吕慕父母却低著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分明早就知情的。

    聂锐宁也没料到吕慕竟然提前做通了自家爹妈的思想工作,一时间悲喜交集,聂晴虽然不欣赏吕慕该出手时不出手的磨叽风格,却也明白这辈子除了吕慕,她哥哥这个烫手山芋大概也没人敢接手了,只得认命地冒出头来打圆场。

    “妈,算了吧,好歹哥哥是男孩子,就算他们俩在一起,哥哥也不会吃亏的。”

    聂妈妈啪的一掌拍烂一把椅子就想发飙,却由於不混耽美圈,人生字典里缺乏攻啊受啊之类的专业词汇,於是众人只见她嘴唇颤抖,指指吕慕,又指指聂锐宁,“你倒给我说说,你们……你们俩……!!”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是问不出“你们两个到底谁睡谁!”这种有难度系数的话来,吕妈妈又早不插嘴晚不插嘴,偏偏在这时候冒出来一句,“小宁他妈别气了,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家人,你刚刚不也说,干脆把小宁嫁到我们吕家来吗?我们家小慕,从小就把小宁宝贝得跟自家媳妇似的,以後一定会好好疼他的。”

    什麽叫火上浇油,什麽叫油上点灯,屋子里众人总算是见识到了。

    聂妈妈听了这句话,非但没有初机号暴走,反而突兀地笑了起来。可见人在盛怒的临界点,是容易神经错乱的。只见聂妈妈重新落座,端起桌上一杯茶,竭力镇定地吹了吹茶叶。

    “小慕,聂妈妈从小看著你长大,你铁了心跟我们家锐宁好,聂妈妈也不是不同意,不过我们聂家再怎麽说还有个小晴,可吕家就你一根独苗,你就算不顾及我们,总该考虑考虑你爹妈的感受,难道他们这辈子都不打算抱孙子了?”

    此言一出,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吕爸爸果然皱起了眉头,聂妈妈心中得意,心道死小子,就凭你那几年道行也想跟你丈母娘斗。

    却听得吕慕淡淡道,是不是只要能抱上孙子,你们就同意我和锐宁在一起?

    聂妈妈冷哼一声,算作答应。

    “好。”吕慕转过身,捉住早已和锅盖融为一体的聂锐宁的手腕将他拉过来,对房子里所有人,一字一句慢慢道,“锐宁怀孕了。”

    天下无雷 04 忏悔吧!小吕哥!

    吕慕话音刚落,!当一声,桌上的饭碗被聂妈妈掰碎了。

    气得七窍生烟的聂妈妈头顶上腾起阵阵白雾,她颤巍巍的食指几乎戳到了吕慕高挺的鼻梁上,“你……你!”由於怀孕的消息太具有杀伤力,久经江湖的聂妈妈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她此刻抓狂的心情,房间里其他几名在场人士,下巴统统掉了一地。

    而最受震撼的,莫过於仿佛被冲击波袭击过的当事人之一聂锐宁。

    聂锐宁完全能够理解吕慕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是怀孕这麽夭寿的借口都敢拿出来糊弄他老娘,难道他以为爹妈们都是被坑爹坑大的吗?!聂锐宁只觉头大如斗,他一手扶额,一手搭上吕慕的肩膀,正待说话,却被吕慕从裤兜里掏出来的一张纸条瞬间秒杀!

    “聂爸爸、聂妈妈,我知道这个消息你们很难接受……”他顿了顿,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将手里的纸条慢慢递过去,“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锐宁的确有了我们的宝宝,这是他的体检化验单。”

    聂锐宁很想一板砖敲破吕慕的脑袋看看他今天到底搭错了哪根神经以至於抽风抽得如此如魔似幻,偏偏前方老妈杀气逼人,後方吕慕岿然不动,内忧外患之际,他自然也不愿意轻易瓦解人民内部战线,於是尽管一张帅气的脸憋得红里透青,青里透紫,聂锐宁仍然咬紧下唇一言未发,因为憋气憋得内伤而微微发颤的肩膀,在屋内众人眼里看来,倒真似未婚先孕又被父母捉奸在床的羞愧小媳妇一般。

    聂妈妈在传统的中国文化熏陶下成长,自然不信地球上还有男男生子这等歪理邪说,她嘴上想说好你个死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搞来张化验单就想糊弄你丈母娘,右手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白纸黑字,笔记清晰的化验单上,赫然写著如下几行字:

    姓名:聂锐宁

    性别:男

    年龄 22岁

    婚姻状况:已婚

    配偶姓名:吕慕

    检查结果:妊娠第七周

    聂妈妈瞪著化验单,一双火眼金睛简直要将薄薄一张纸烧出个洞来。什麽叫“已婚”!什麽叫“配偶吕慕”!什麽叫“妊娠第七周”!这脑残医生没看见性别那一栏赤裸裸的写著比老娘的脸还大的“性别男”三个字吗!!!

    聂妈妈死死拽住化验单不放的动作顿时牵动了房间里剩余几颗渴望真相的心,只见吕爹吕妈聂爹聂晴四个脑袋刷刷刷凑过去,紧密团结在以聂妈妈头颅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聂锐宁伸长了脖子也企图钻进去,却被吕慕握住手掌牢牢锁在了自己身边。

    吕爹吕妈最先恢复镇定,吕妈妈尽管努力低调,掩饰不住的笑意仍然争先恐後地从眼角眉梢溜出来,“我说小宁啊,你这孩子也真是,这麽大的事情竟然瞒著我们,亏得小慕前几天不小心说漏了嘴,否则等过几个月宝宝生出来,我们这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还不被你们蒙在鼓里啊?!”

    聂妈妈眼睛一竖,吕爸爸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肩。

    “亲家,有什麽事咱们以後再说,今天折腾了一夜,小宁肯定累了,他现在刚怀上宝宝,身体不比平常,不如让他们小两口先回家,小慕这孩子如此胡来,就算你不怪他,我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吕肃说完就朝站在旁边的儿子递了个眼色,吕慕会意,他揽过聂锐宁的腰,满脸内疚地对聂妈妈道,“妈,都是我不好,没有做好避孕……咳……防护措施……”腰上被聂锐宁狠命一掐,吕慕咳了一声又继续道,“您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锐宁的身体……医生说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今天他在车上就不太舒服,妈,您看……”

    聂锐宁默默望天,心道果然树至贱则无皮,人至贱则无敌,听吕慕这一口一个妈的,叫得比蜂蜜还甜。

    聂妈妈尽管怒火中烧将信将疑,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疼,她眼见聂锐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怕真把儿子折腾出个好歹来,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後悻悻地将化验单往餐桌上一拍,手一挥,算是今天暂且放小两口一马。吕慕见状抓了聂锐宁的手就往门口走,吕妈妈在背後忙不迭地喊,小慕你们慢点走,当心小宁别摔跤……

    冲出门外的两人几乎落荒而逃。

    大门在背後轰然合上,吕慕长出了一口气,刚一转头,却被聂锐宁啪一掌轰到了墙壁上。

    “阿慕,大爷是谁,说来听听?”

    聂锐宁亲昵地拍拍吕慕的脸,笑得那叫个春意盎然。

    “咳……锐宁……”

    “不是孩子他妈吗?”

    吕慕满头黑线,“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聂锐宁冷哼一声,放开吕慕,吕慕抬手招了辆出租车,两人钻进车一路狂奔而去。

    甫一到家,聂锐宁拧开房门打开电灯,迫不及待地就奔向沙发,他盘起双腿交叉双手,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著门口的人,俨然开堂庭审的造型。

    吕慕给自己和聂锐宁分别倒了一杯开水,走到沙发边,在聂锐宁旁边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吕慕转头看向聂锐宁,清了清嗓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配广播剧的群里面有个叫美工阿飞的人?”

    明明是在说怀孕的事,扯中抓圈的人进来干什麽?聂锐宁皱紧了眉,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吕慕低声道,“我知道爸妈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就请阿飞帮忙用电脑ps了一张化验单……”

    “也就是说,老子怀孕这个脑残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是。”

    “化验单是你请阿飞ps出来骗咱们爹妈的?”

    “是。”

    “吕慕!你建筑设计院呆久了脑子被灌了水泥是不是?!”

    聂锐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抱著脑袋在房间里疯狂地转圈圈,“大哥!!你找借口找理由能不能找个稍微靠谱点的?虽然咱爹妈都是电脑盲,但是不是文盲啊!你白纸黑字的写著怀孕七周,以後咱们到哪儿去找个奶娃来给他们当孙子啊!”

    眼见聂锐宁越骂越气几乎要破门而出,吕慕赶紧上前将他一把抱住,“锐宁,锐宁你别著急,你先听我说。”

    聂锐宁一记极具杀伤力的眼刀朝吕慕飞过去。

    “我之前在网上查过了,c市有家精子银行可以帮忙联络找代孕妈妈……”

    “……”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周末就可以去联系……”

    “……”

    “过几个月再塞个小抱枕在你肚子里……”

    “阿慕……”

    “嗯?”

    “请向後转直走再左转……”

    “什麽?”

    “墙壁在前面,你撞上去吧。”

    天下无雷 05 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二天早上没有课,聂锐宁起床的时间便顺理成章地从七点推迟到十点,吕慕身为悲催的社会新鲜人,每天八点出门雷打不动,於是眼下宽大的双人床的左侧,只孤零零的剩下纠结作一团的空调被。

    聂锐宁趴在枕头上,将脸埋在双人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吕慕洗了头,lux洗发水的味道淡淡地钻入鼻孔,聂锐宁裹著吕慕的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床头柜上的座机就响了。

    聂锐宁正在吕慕的被子里翻腾得心浮气躁,一听电话响以为是每日例行的报备 call,想也没想就抓起话筒。

    “阿慕阿慕,我正在你的被子里滚动哦,嘿嘿嘿……”

    趴在床上抱著话筒,聂锐宁开口的嗓音情不自禁地带上恋人间才有的亲昵,话筒那头诡异的安静了一秒,然後传来故作淡定的一声咳嗽。

    “那个……小宁啊……”

    聂锐宁头上的黑线瞬间掉下来一排。

    是吕妈妈的声音。

    “啊……吕妈妈,我以为是阿慕打过来的……”

    聂锐宁赶紧翻身从被子里坐起,昨天两人闹出如此乌龙,尽管他自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眼下也多少觉得头皮发紧,话筒那头却听吕妈妈嗔怪道,“傻孩子,都什麽时候了还叫吕妈妈,好好想想,该叫什麽?”

    聂锐宁恨不得用ak47将吕慕直接一顿突突,天底下如果有一万种方式出柜,那吕慕毫无疑问选择了最烂的一种。话筒那头的吕妈妈大有你不开口我就不开口的拉锯架势,聂锐宁知道就算要澄清真相也不能挑现在,舌头千转百回打了十几个结,总算结结巴巴地憋出来一个字──

    “妈……”

    这声妈著实叫得不甜,不像小媳妇初次改口叫婆婆,倒像赶鸭子上架被逼良为娼,吕妈妈隔著话筒显然没听出弦外之音,只觉得这甜甜一声妈叫得她通体舒泰,比刚用冰块镇过的小黄瓜还要清脆悦耳三分,她捂著嘴乐呵呵地偷笑了三分锺,总算想起还有正事要做。

    “小宁,妈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这两天你先别回你妈那儿,就跟小慕待在你们那边。你老妈宁顽不灵实在难缠,等这两天我开导开导她,真是的……当初还口口声声说要是生了一男一女就结成娃娃亲,现在不正好歪打正著?再说连孙子都有了,这小老太太还别扭个什麽劲儿啊……”

    聂锐宁握著话筒嗯嗯不停,实际上他除了嗯嗯两个字,当机的大脑也实在憋不出什麽其他的词汇了。吕妈妈在电话里又千叮万嘱了一堆孕妇注意事项,什麽不能吃螃蟹,不能吃苡仁,最後还神秘兮兮地补充一句,“小宁啊,别怪妈多嘴,不过晚上你们那个什麽的时候,别老依著小慕的性子来。小慕这孩子性格随他爸,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晚上一拉灯……咳咳……不跟你说这个……对了,我跟小慕嘱咐过了,这段时间先忍忍,你们还年轻,什麽时候不能亲热?等宝宝顺利生下来,以後日子还长著呢……”

    聂锐宁捧著话筒,只觉得头上腾起的青烟盈盈缭绕越升越高,等他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头上聚集的怒气已经炸开了一朵小型蘑菇云。

    天杀的吕慕!!

    你他妈扔下这麽个烂摊子给我收拾,典型的管杀不管埋啊!!

    聂锐宁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干脆一个电话挂过去将吕慕骂了个狗血淋头,吕慕碍於身在职场,无法在隔墙有耳的情况下放低身段哄老婆,只能故作淡定地哼哼唧唧无关痛痒地安抚了几句。电话一挂他重新扑上键盘运指如飞开始疯狂地敲打搜索──精子银行代孕妈妈,小包子之路,不由分说!

    这厢聂锐宁炸毛归炸毛,课还是要去上的,他洗漱干净收拾好课本,匆匆忙忙就往学校跑。吕慕早上做好的豆浆早就冷透了,还不如直奔食堂brunch二合一来得方便。

    赶到食堂正好十二点过,学生们蝗虫似的从各大教学楼争先恐後地杀出来,聂锐宁凭借身高和体力的优势在抢饭大军中占据了有利地形,今天中午菜品颇丰,聂锐宁先下手为强抢到一盅热腾腾的鸡汤,虽然漂浮在汤面上的葱花远比鸡肉要大,但是身在学校食堂,没有吃到小强这类高蛋白的补品就该偷笑了!

    今天的太阳比往常还要毒辣,向来不遗余力吝啬电费的食堂竟然也破天荒地开了空调,聂锐宁三下五除二将鸡汤灌下了肚,只觉浑身的汗水洪水泛滥似的从各个毛孔奔腾而出,他忍了一会儿,终於忍无可忍,仗著自己坐在食堂角落处不起眼,索性一伸手将与皮肤合为一体的黏糊糊的t恤扒下来,於是t大某食堂一角,便出现了一具身材完美堪比大卫的半裸雕像。

    酒足饭饱後,聂锐宁打了个心旷神怡的嗝,靠在食堂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夹著书往教学楼走,下午是素有灭绝师太之称的流体力学的田老师的课,迟到了非被扒掉三层皮不可。

    “在任意封闭曲面中,由曲面进入封闭曲面内的质量速率,需和由曲面离开封闭曲面内的质量速率相等……”

    单调有规律的田师太的嗓音如催眠曲一般敲打著聂锐宁的耳膜,流体力学是土木工程系的专业课,号称和尚系的土木工程鲜有美眉,聂锐宁数了会儿田师太眼角的鱼尾纹,就慢慢地垂下了高贵的头颅。昨天晚上跟吕慕因为伪怀孕事件,从床下吵到床上,最後化戾气为床戏,大战三百回合,今天中午又大快朵颐,此时午後w阳高照,恰是打盹摸鱼的最佳时段。

    聂锐宁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会儿盹,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他皱著眉睁开眼,发现放在教室最後一排的空调正不遗馀力地对著他的後背狂喷冷气。哪个皮厚的把空调开这麽低?他站起来正想抬手将温度调高,突然胃部一阵翻腾,他捂著嘴,猛地推开椅子,在全班男同学和灭绝师太饱含杀气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

    天下无雷 06 小狗吐吧吐吧不是罪

    聂锐宁冲进卫生间直接吐了个翻云覆雨,那气势怎一个气动山河可以形容。被田师太派出来追杀聂锐宁的同班同学李平吓了一大跳,赶紧跟上去帮他拍背顺气。李平一边拍一边心肝乱跳,生怕一不留神,聂锐宁就被他的玄冥神掌拍得驾鹤西去了。

    “没事吧?”

    李平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聂锐宁维持著抱马桶的造型摇了摇头,李平刚松了口气,耳朵却传入比之前更为震撼的呕吐声,那声音如此富有感染力,以至於帮聂锐宁顺气的李同学都忍不住感同身受地想抱著隔壁的马桶一起吐了,正在此时,眼皮底下递过来一只手机。

    “帮我拨个号……快捷键1。”

    有气无力地抬头,聂锐宁将手机递给身後的同学,李平忙不跌地接过来──拜托,他只是奉田师太之命出来追个人而已,要是这位吐得比孕妇还夸张的兄台有个三长两短,他跳进硫酸也洗不清啊。

    李平按下手机上的1号键,电话很快接通了,快捷键自动连接的电话号码只存了一个字,慕,李平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叫慕的家夥跟聂锐宁是什麽亲属关系,一道低沈悦耳的嗓音就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

    “下课了吗?”

    非常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李平呆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那个,请问是聂锐宁的哥哥吗?”对方的声音十分稳重,料想比聂锐宁年长,“是这样,聂锐宁在学校吐得很厉害,你看能不能过来……”

    “位置?”

    “五教,三楼的卫生间。”

    “马上到。”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了,李平愣了一会儿才从这位言简意赅的仁兄的电话里回过神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锺,聂锐宁慢慢止住了吐,整个人也虚脱了,李平不敢去动他,只能任他趴在马桶的抽水箱上喘气。这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平耳朵尖,一听见动静,立即从卫生间冲了出去。

    “是聂锐宁的哥哥吗?这边!”

    从走廊那端赶过来的人背著光,李平眯起眼也看不清他的相貌,待到那人快步赶到面前,李平瞪著那张以前经常在学校各大校园活动上出现的熟悉的脸,突然醍醐灌顶,“啊!是吕学长对不对?!”

    来人正是吕慕。

    吕慕冲李平微微点了个头,低声道,怎麽回事?

    一边问著,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刚才都好好地在上课,上到一半他突然冲出教室,我挺担心的,所以就追了出来……”

    李平搓著手站在吕慕背後解释,他哪里敢坦白交代自己其实是奉了田师太的命令前来捉拿聂锐宁回去上课,李平偷偷打量著吕慕的侧脸,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当过学生会长的人,虽然只比自己大了一岁,但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就不一样。

    吕慕听见李平的话,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李平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不妥,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杵在马桶旁边待命。吕慕走到聂锐宁身边蹲下去,左手搭上他的脖子,然後侧过头去贴了一下他的额头,聂锐宁闭著眼,头一歪就靠在了吕慕的肩膀上。

    李平说不出这两人的动作到底哪里不对,或许正是因为太过自然,反而让旁观者有种描述不出的滋味。李平在这幅沈默的画面里摇摆不定,不知道到底该出手相助还是悄然退场,好在吕慕很快将聂锐宁扶了起来。“麻烦你帮我去买瓶矿泉水好吗?”吕慕抬起头,这句话却是对李平说的。

    李平点头如捣蒜,转身就往楼下跑,聂锐宁靠在吕慕肩上轻轻喘气,“你请假过来的?”

    “嗯,带你回家。”

    “阿慕……我好难受。”

    “我知道。乖,别说话。”

    吕慕搀扶著聂锐宁下了楼,叫了辆出租车,李平捧著两瓶水正好匆匆忙忙往这边跑。

    “谢谢你,多少钱?”

    “不用不用,聂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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