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夜阑尽欢 作者: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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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尽欢 作者:慕染°
盖在身上,他合上眼,也不知是真的打算睡了,还是只单单假寐。
希言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扶着膝盖,他并没有面壁而坐,宸飞对此倒也没有过多的强求,一时间屋内变得极其安静,仿佛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时间在彼此间流淌,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宸飞或许是觉得这样的睡姿不太舒服,则又将躺椅放平了些,同时扬声而道:“打坐的本意是让你静心,如果静不下来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再多加半个时辰。”
希言的睫毛微微一颤,有一种心思被戳穿的窘迫,“是。”他咬了咬下唇,试图让自己静下心,可无论怎么努力,心头仍是一团乱。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可希言满脑子都在揣测着宸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怎么都想不通二少何故要这样罚他,就因为他带伤出门吗?似乎说不过去。
正暗忖间,宸飞忽然转了个身,希言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抬起头,尔后背脊瞬间绷紧,顿时意识到自己又在开小差。
而宸飞也像是有感应般猛然睁开眼,视线笔直地投向希言,是时希言还没来得及将目光收回,于是毫无意外地与宸飞对上了眼。
微微蹙了下眉头,宸飞慢悠悠地坐起身,对着希言瞧了好一会儿,随后用一种低沉到能给人压力的嗓音问道:“你到底会不会禅定?”
希言抿着唇角没有吭声,他自知理亏,许久后才小声回答:“对不起。”
宸飞眯着眼打量他,那目光灼热,似是能看到人心里去,希言觉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却又委实不好说什么。
反倒是宸飞瞧了一会儿,便又重新躺了下去,“继续吧,一个时辰还没到呢。”他又闭上眼,可似乎比睁眼时看得更透彻,“禅定所要达到的境界是心无杂念,什么时候能做到了,那你就可以起来了。”
被如此教训了一番,希言倒也看破了,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只让脑袋里的那些念头和心思一块儿放空,这样又打坐了一个小时,总算是静下了心。
而宸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睡着过,明明他的呼吸一直很匀和,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偏偏希言甫定下心神,他就睁开了眼,宛如自始至终都清醒着意识。
将躺椅折起些许,宸飞整个人都窝在椅中,慵懒地问道:“静下心了?”
希言微微颔首,口吻依然恭谨,“是的,二少爷。”
“那好。”两手撑着椅子扶手,宸飞站起身走到了希言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他蹲下来,视线恰好与希言的双眼持平,“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哪里?”
手指关节略微一动,希言的眸中忽而闪过一道为难的神色,过了片刻,他方才出声,然而却是不答反问,“我能不说吗?”
宸飞的脸上没有笑意,却也让人看不出恼怒,他只是用一种平淡到几乎没有情绪的表情安静地凝视着希言,久之才开口,“不能。”
希言略微皱了下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被宸飞抢了个先,“希言,别忘了,我给过你一次机会。”说完这句话,他复又起身,倒退了两步,目光却不曾移开,如同在审视,“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希言不蠢,先前若尚有不明白之处,如今听宸飞这话,也大致能猜出十之八九,“二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宸飞笑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折回五斗橱前,从第二层抽屉中取出了一条鞭子,不是最粗的那一种,而是细长的玫瑰鞭,这种鞭子打在身上不会破皮,但却能造成极其尖锐的痛感。
宸飞两手扯了扯鞭身,像是在试验鞭子的韧度,同时阴恻恻地启口,“不觉得自己坦白更好吗?至少比让我替你说来得好。”言下,他握着鞭柄临空甩了一鞭。
这一鞭虽未打到希言,但所起到的震慑力却恰到好处。
希言低着头没说话,内心挣扎不已,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才能让二少理解。他这边正琢磨着措辞,耳边却又传来宸飞的话语,“两小时的打坐真是白费了,才一会儿工夫,心又乱了。”
就像是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似的,伴着宸飞的那句感慨,希言猛地抬起头,对上宸飞的眸子,他诚实地回答道:“我去见了宁由。”
“啪”的一声,宸飞一鞭子甩过来,鞭梢从希言的左颊擦过,重重抽在他的胸前。宸飞下手够狠,那一鞭打下去,希言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不似蛇鞭抽在身上的那种钝痛,被玫瑰鞭打了,感觉要更刺痛一些。
然而希言却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宸飞看他满目的隐忍,不禁又联想到宁由逞强时眸中的那抹倔强,与此刻希言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宸飞的火气瞬间飚上了顶峰,“你去见了宁由,很好,这么快就学会背着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接下去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教教你?”
希言再也坐不下去了,倏地站起身,他叫道:“二少……”
宸飞又扬起右手,一鞭打了下来,“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去投奔宁由投奔容念亭啊,老子可养不起你这样的人才!”
“二少,你误会……”希言想要解释,而宸飞却如发了疯似的又向他甩了第三鞭,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情绪了,先前罚希言打坐一个时辰,看似是要希言静心,其实宸飞的本意也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会儿,免得真的失手杀了希言。
而面对宸飞的愤怒发泄,希言依旧没有躲,只是略微偏过了脸,防止鞭子甩到眼睛。
这一鞭打在耳后根,让希言差点以为自己的左耳听不见了,过了好一会儿,宸飞的声音才又闯了进来,“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手下,给我滚。”
没有拔出枪来立刻解决了希言,只是让他滚而已,这是宸飞能做的最大让步。
可就在他那句话后,希言却是真的急了,当时也顾不得面子骨气,只见他双腿一屈,膝盖沉重地磕在地板上,“二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我去见宁由,只是因为他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而宁由不方便出面,所以才拜托我。”
宸飞冷冷一哼,不屑地启口,“他家里出了事关你屁事?要你去当这滥好人?他身边就剩你一个可以利用的了吗?送钱而已,容家那么多的下人随便找一个也比拜托你方便吧?”
希言听出宸飞话里的不信任,赶紧又解释道:“宁由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不希望不相关的人知道他的身世,事实上,他的家庭确实很复杂。”
“不相关的人?”宸飞讥笑起来,“那么说,你是相关的人?听你的意思,似乎对宁家还挺了解的,嗯?”
“不是的!”希言看越解释越黑,心里越发的着急,“二少爷,我跟宁由的联系真的仅限于此,我视他为朋友,当日他拜托我帮忙,我也是瞧他确实为难,一时不忍心所以才……”他的话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宸飞低头俯视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哟!还不忍心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陆希言还是个心地善良的种?”
“我发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希言举起手作起誓状,口吻坚定诚恳,其实这动作很傻,像宸飞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誓言这玩意儿?希言心里是明白的,但到底还是发了誓,仿佛欲以此表明自己的衷心。
宸飞没有立刻出声,却是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继而将手中的鞭子往旁边一丢,俯下身一手攥住希言的领口,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回答我,今天你和宁由见面,他给你的那包东西是什么?”
希言微怔,而后才恍悟原来二少都看到了,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隐瞒,老实地回答道:“是十万现金,宁由的二妈要动手术,他哥哥问他借钱,宁由不想自己出面,所以请我替他把钱送过去。”
“地址。”宸飞冷着声甩出两个字,希言略微一愣,“呃?”
宸飞倒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宁家的地址,以及宁由的二妈所在的医院全报给我。”
“二少,宁由他不希望……”希言本想说宁由不想外人打扰他们家,可眼看着宸飞的脸色又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终于还是选择了闭嘴。
宸飞松开手,转身往回走,待重新在躺椅上坐下,方才再度开口,“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为之卖命的人是我,不是宁由,当然,如果不想跟我了,现在就可以滚。”
“希言不敢。”希言低下头,一副谦卑的姿态。
宸飞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抬起手,无聊地把玩着自己那干净且弧度很漂亮的指甲,半晌才又开口,“去把那十万块拿过来,另外地址写下来给我。”
希言不敢再忤逆二少,应了声便往外走,宸飞瞧他步子迈得缓慢,背脊虽挺得笔直,但肩膀似有些轻颤,想必那几鞭定是挨得不轻。
没多久,希言就提着那包现金回来了,而在包裹上贴了一张便条纸,上头写着宁家的住址与一个名字。
宸飞接过来瞄了一眼,随后抬起眸对上希言,“宁缘?”
希言双手贴在两腿侧,站得直挺挺的,“那是宁由的哥哥,还有,宁由的二妈目前住在华山医院。”
“我知道了。”宸飞打开包裹,瞄了一眼那一刀刀的百元大钞,然后又将包裹重新叠好,“这事儿你之后就不用管了,做好自己的本分,给我老实一点。”他在说最后这句话时,语气显然比较严厉,隐隐中透着几许威胁。
希言微微颔首,态度是极好的,宸飞看他倒也听话,便又吩咐道:“自己去总部,找许哥领罚。”他口中的许哥长他十岁,是曜天里专负责惩处的,宸飞敬他,故称其为哥。
希言没想到在事情真相大白以后,宸飞居然还要罚他。而对于希言的惊讶,宸飞的表示是,“犯了错当然要受罚,你以为抽上三鞭就了事了?”
宸飞话都说到这份上,希言自然也不好再替自己求情,唯有恭敬地作了一个浅揖,慢慢地退了出去。
希言走后,宸飞亲自将惩戒室整理了一番,然后抱着那包裹带上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宸飞闭目养神了须臾,尔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最终还是给许哥拨去了一通电话,“喂,是我,希言到了没?”
手机那边许哥的声音很是爽朗,“刚到,听说是犯了错,来我这儿领罚,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那小子没说犯什么错,我不知道该怎么罚。”
“哦。”宸飞淡淡地应了声,继而又道:“挑轻的罚,他身上有鞭伤,你尽量避着些。”
“嘿,还是心疼的嘛!”许哥笑了一声,接着开口,“放心吧,哥们儿帮你罚完希言后准记得给他上药。”
“谢了,就这样吧,挂了拜。”没有给许哥留任何回话的空隙,宸飞迅速按了挂机,然后他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终是暗自骂了一句,“该死,又成了那家伙的笑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连更三章,几点更不清楚,看情况r(st)q
ps:这两章容少的戏份确实没啥,不过相信我,这两章过了后就全是容少的戏份啦,~(≥≤)/~【好吧,这人在扯淡。。。】
33、chapter 32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宸飞就开着自己的车按着希言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宁家。自从宁老头死后,宁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就分开住了,当年二夫人靠着她儿子从宁家搜刮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遗产,之后他们在郊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母子二人一块儿住倒也绰绰有余。
宸飞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应门,是个戴了副眼镜的斯文男人,和宁由确实长得有几分相像,想必就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
“请问找哪位?”
“是宁缘宁先生吗?”宸飞的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起尤显得气质非常,见宁缘微微点了下头,他将右手伸了出去,客气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尹宸飞。”
宁缘一听这名字,睫毛顿时一颤,旋即也伸出手与之握了握,而后才让开身体,引着宸飞进屋,“尹先生请进吧!”
宸飞莞尔一笑,跟着宁缘进到房里,他们家的客厅并不算大,但布置得很不错,整体的视觉效果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宸飞在沙发上坐下,宁缘给他倒了杯茶送上来,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没想到尹先生会突然到我们家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宸飞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继而幽幽淡淡地问道:“你听说过我?”
宁缘这人看着挺谦和,仿佛真如他长相一般文质彬彬,“是的,小由向我提起过您,另外陆先生偶尔也会说到尹家。”
“哦?”宸飞挑了挑眉梢,语气却有意地压低了些,“这么说,你一定对尹家的事了解不少。”
宁缘这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着没注意,对于宸飞刻意施加给他的压力,他竟完全不以为然,只自顾自地说:“知道一些,小由总说尹先生对他不错,还在我面前常夸您好呢!”他笑得腼腆,眉眼略微弯起来,如同两轮新月,“不过最近因为我母亲生病的关系,我没什么空,而他近来好像也挺忙,我问他借钱,他都是让陆先生帮忙送来,算起来,我也确实有好一阵没见他了。”
宸飞安静地听着宁缘的话,只觉得这人实在太没心机,他还没想套话,这家伙就自个儿把该说的全说了。
宸飞又喝了口水,随后才阴恻恻地开口,“我想你也该有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然又怎会不知道,其实宁由早就离开尹家了呢?”
“什么?”宁缘愣了愣,一时间竟无法理解宸飞那句话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领悟出来,“你是说,小由他……不住在尹家了?”有了这一层意识后,宁缘终于开始着急,“那么小由这些天都住哪儿呀?离开了尹家,那他可就无家可归了啊!”
宸飞看着宁缘一个人在那儿穷心急,便将怀里的那包裹递到了那人面前,“这个你拿着吧,宁由给你妈动手术用的。”
宁缘傻傻地打开包裹,在发现里面包着的全是钱后,他再一次懵了,片刻之余,他对上宸飞的双眼,用极其认真的口吻问道:“小由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尹先生才将他赶出家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替我弟弟向您道歉。”
宸飞的眼睑略微往下垂了垂,望着自己摆在腿上的那双手,他沉默了须臾,而后说道:“他只是去了我一个朋友家暂住,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我没有不要他的意思。”
听了宸飞这话,宁缘总算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不然小由那么在意您,尹先生若真不要他了的话,他一定会伤心的。”
宸飞的头更往下低了些,唇边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宁缘恐怕也想不到吧,是宁由不要了他,而不是他丢下了宁由。
“我原以为你们兄弟俩的关系不太好,没想到你这哥哥倒还挺照顾弟弟的。”宸飞不愿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故意另起了一个话端。
宁缘也真是简单,被宸飞这么句话一带,就轻轻松松地被转移了话题。似乎一说起他这个弟弟,宁缘就有说不完的话,“我和小由从小感情就很好,当年他出车祸后离奇失踪,大伙儿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我觉得他一定还活着,所以就一直在找啊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被我找着了。”
宁缘想起那段日子,又不禁叹息连连,“起初小由不肯认我,后来我骗他说姨妈死了,他上了当才承认自己是宁由。”
“原来如此。”宸飞了然地颔首,心说这家伙也不是太蠢,不过绝对算不上是聪明,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宁由当年的车祸正是他母亲设计的。
“以前我和小由定期都会约着一块儿吃饭,然后他会给我说他身边发生的事,小由经常提起尹先生,说尹先生为了提拔他,费了一番心思,这份恩情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呢。”宁缘在说这番话时,眼里写满了对弟弟的宠溺,以及对宸飞的感激。
宸飞将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久之才又问道:“宁由真的这么跟你说我?”
“对啊!”宁缘傻兮兮地笑着,“我那时还开他玩笑说尹先生才像是他的亲哥哥,都把我给比下去了。”
宸飞也笑起来,拍了拍宁缘的肩膀,“我哪里比得过你们兄弟情深呢?”
说到这里,宁缘又长叹了一口气,“小由那孩子一个人住在外头,我其实挺不放心的,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本想让他住到我这儿来,可他怎么都不肯。”
宸飞瞟他一眼,暗自腹诽道:当然不肯了,不然天晓得会不会某天突然被毒死?
宁缘又说:“这回问他借钱实在是迫不得已,我知道这笔钱可能是他很多年的积蓄,换做别人肯定不会愿意一次性借那么多。”
“你想多了。”宸飞随口安抚了一句,心里难免要犯嘀咕,宁由这两年在曜天赚得钱可不少,十万对他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那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墙上挂钟的指针划破十点,宸飞将空了的茶杯放在茶几上,随后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今天过来主要就为了帮宁由送这笔钱,既然钱已经送到,那我也该回去了。”
宁缘看着天色确实暗了,也不再留他,将宸飞送到楼下,他嘱咐了两句“路上小心”,目送着宸飞的车没入夜色。
途中,宸飞想着宁缘的话,又想到那人脸上真实的笑容,突然感慨道:“果然还是傻瓜活得比较开心。”在他看来,宁缘就像个傻瓜,但却傻得很可爱,至少在交谈中,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是真心疼着自己弟弟的。
想必宁由愿意继续与他哥哥往来,甚至愿意拿钱出来给那个坏心的二妈看病,也是因为宁缘给了他所需要的那份亲情吧?
只是这一遭却让宸飞心里的秤偏了,原先他以为宁由会背叛他是情理之外的事,宁由忘恩负义在先,所以他就算肆意地对着宁由发脾气,用对待叛徒的态度对待他也无可厚非,可如今听宁缘一席话,却让宸飞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在意他的,却还要选择背叛,或许就像宁由自己说的那样,他原是容念亭的人,所以终究是要回到容家去的。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宸飞会想起那七百多个有宁由陪伴的昼夜,望着如今空空如也的枕边,会觉得有点落寞。
所以他宁可跟自己说,可能,宁由背叛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然而这样的说辞,竟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回到尹家的时候,希言也已经回来了,宸飞问他许哥怎么罚他的,希言却也老实,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许哥让我写了一份检查。”他说。
宸飞愣了愣,继而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浅笑,“就这样?”
“是。”希言低下头,怕宸飞觉得许哥刻意放水,则又跟上一句,“二少爷若是觉得罚轻了,我就再去惩戒室跪两个时辰吧?”
宸飞的嘴角更往上翘了翘,一手拍在希言的背脊上,“跪什么跪?也不瞧瞧都几点了,赶紧去睡吧!”
“二少?”希言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事情居然就这么了结了。而宸飞气也气过了,打也打过了,这会儿倒也不打算再责怪,只故作严肃地道:“以后少跟宁由那小子来往,免得连你都被他带坏了。”
宸飞的表情虽然认真,但口气中却更多了几分玩笑,希言听他这么说,便知二少是在吓唬他,不过说实在的,经此一事后,至少短时间内,他是真不敢再背着二少爷去见宁由了,不然下一回再被逮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
这件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而容念亭就像突然沉寂了似的,大半年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宸飞曾派人去查过,发现容少并没有离开上海,只是暂时没有行动罢了。
容佩死后,宸飞深刻反思了一下,觉得在处理尹、容两家的矛盾上,自己的确有做得欠妥的地方,他年轻气盛难免会凭着一时的冲动去做一些事,当时没有仔细地考虑后果,等完事后才发现其实在畅快淋漓的报复之余也给自己造成了损失。
容佩这一死,尹氏与revive的生意往来全部中断,这其中所流失的收益绝非一个小数目。对此父亲倒是没怎么责怪他,反倒是他哥把他狠狠训了一顿,不过宸飞听得出来,哥到底还是心疼他,所以即便自己挨了一枪,也不希望他去冒险。
事后尹宇颢说:“对付容佩是我默许的,真要怪罪的话我也有错。”
这话是明显的护短,沐扬歪歪斜斜地窝在沙发中,望着正坐在电视机前看晚间新闻的父亲,用极其慵懒的语气道:“你就包庇他吧!”
尹宇颢闻得沐扬此言,立即将视线投向了大儿子,“不和revive合作,这难道不是正中了你的下怀吗?”
“是啊!”沐扬接过逸凌给他刚泡好端上来的咖啡,浅浅抿上一口,“revive这种说不定哪天就会爬到我们头上来的合作伙伴,不要也罢。”放下咖啡杯,他一把搂过逸凌,又道:“我只是吃醋而已,你从没这么护着我。”
恰逢此时宸飞下楼来,看父亲和哥好像在说什么,便随口问了句,“聊什么呢?”
尹宇颢与沐扬相视一眼,笑骂道:“亏你还是长子呢,和自己弟弟吃醋,丢不丢脸?”
“吃醋?”宸飞走过来时正巧听见父亲的这句话,于是他又含笑问沐扬:“哥,你吃我什么醋呀?我可没勾搭嫂子。”
本来沐扬还觉得有些尴尬,可忽然听见宸飞这句画蛇添足的补充后,气得拎过沙发上的一只靠垫就往宸飞的脸砸了过去。
宸飞笑嘻嘻地接住,然后将靠垫抱在怀里,款步走到沐扬边上坐下,“看看,恼羞成怒了。”
沐扬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佯装不悦地别过脸,倒是逸凌在一旁瞧见了,不由笑出了声。
宸飞说:“哥,你还没说到底跟我吃什么醋呢!”他这话虽是对沐扬而问,可视线却是落在了逸凌身上,后者旋即会意,毫不客气地揭了沐扬的短,“你这个哥哥呀,嫉妒他老爸更疼弟弟咯!”
逸凌此言一出,宸飞唇边的笑意更浓,而沐扬却使劲拧了逸凌一把,当作了报复。可怜了逸凌被如此一拧,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好委委屈屈地闭了嘴,不敢再和小叔联合起来打趣他了。
宸飞见他这动作,一时没忍住大笑了出来,“哈哈,哥,当你媳妇儿还真不容易,整天要被你欺负,嫂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沐扬没说话,倒是逸凌先抱怨出声,“你还幸灾乐祸。”他揉了揉自己被捏疼了的左臂,心想我还不是帮着你才被欺负,你小子居然还敢笑!
宸飞看出了逸凌的小心思,便收敛了些笑意,“好好,不笑就是了。”说着,他展开双臂,一手揽着他哥的肩膀,一手扶在沙发靠背上,感慨道:“还是家里好啊,有亲人陪伴的日子也是最开心的。”
宸飞这一句话,把气氛顿时引向了温情,沐扬勾起唇角,望着宸飞的目光中写着满满的宠溺,“那是当然,家里你最小,大家都宠着你。”他伸手摸了摸宸飞的头,语气越发显得柔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哥哥也不会不要你。”
很肉麻的话,在宸飞的记忆中好像是头一回听哥这么说,但却是真的被感动了。感觉到眼眶略有些湿润,宸飞连忙抬手,将哥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他说:“酸死人了。”
沐扬笑笑,“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尹宇灏在一旁瞧着他们兄弟俩彼此打趣调侃,心里亦觉得暖暖的。
那天晚上,尹宇灏说他过两天要去趟香港,沐扬和宸飞得知后都让他玩得开心,说尹家有他们在呢!
尹宇灏解释说:“我这回不是去玩的!”
宸飞说:“我懂我懂。”
尹宇灏又说:“是真有正事儿!”
沐扬说:“我懂我懂。”
尹宇灏有些郁闷了,不打算再理这两个臭小子,站起身就往楼上走,等回到卧室关上了门,他才隔着门板低声问道:“懂什么?老子是应邀去出席宴会。”只是他终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而后半句应该是,“虽然,是联谊派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入v了,感谢仍在追文的亲,鞠躬~
ps:霸王全变小受受r(st)q
34、chapter 33
今年的夏季天气很反复,明明前两天都还是三十多度的天,突然间来了一股冷空气,温度就骤降到了二十五摄氏度以下,如此忽冷忽热了一阵子,宸飞终没能抵抗住风寒生病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感冒发热,整天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很。
沐扬本说要留在家里照顾他,结果却被宸飞打发走了。宸飞说:“最近尹氏事儿挺多的,你还是去公司吧,家里有希言伺候着也一样。”
尹氏这会儿确实很忙,宸飞没生病时,沐扬连着好几天加班到半夜,奇怪的是沐扬那样拼命都没垮下,反倒是宸飞先病了。
宸飞见他哥杵在床边犹豫不决,则伸出无力的手虚推了沐扬一把,“快去忙你的吧,我睡会儿就好了,你陪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沐扬又考虑了片刻,才妥协道:“那好,我先去公司看看,要没什么事再回来陪你,你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就叫希言。”
“嗯。”宸飞应了声,而后沐扬就走开了。
没多久希言进来,服侍宸飞吃过了药,又扶着他躺下来,将一支刚消完毒的体温计插到宸飞口中,继而坐在床边陪着二少静静地等。
大约三分钟以后,希言将体温计取出,宸飞却是心急,瞧希言在看刻度,便着急问道:“还没退么?”其实退没退烧他自己的感受最真切,如今头脑涨得厉害,显然是发烧的症状。
“392c。”说话间,希言甩了甩体温计,随后拿左手摸了摸宸飞的额头,“确实很烫,不如先睡会儿吧。”
“该死!居然这时候病了。”宸飞愤恨地将被子的一团握在手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声骂道。
希言将体温计拿去洗手间冲洗,完了后又用酒精棉花擦拭干净,这才放回盒子里。待一切都收拾好了,复又看向床上的宸飞,见他仍旧睁着双眼仿佛没有丝毫睡意的样子,希言问:“睡不着吗?”
宸飞摇摇头,“不是。”他抿着唇角,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希言,你没有提醒我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没有。”希言帮着宸飞掖了掖被角,将他裹得更牢一些,转而对上其眼眸,低声询问:“下午……一定要去吗?”
宸飞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启口,“非去不可,他的忌日我从不缺席。”
希言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片刻之余,才又劝道:“睡一会儿,到点了我叫你。”
宸飞微微颔首,乖乖地闭上眼睡了。到了中午,保姆来说粥熬好了,问要不要先端上来晾一会儿。
希言“嗯”了一声,没多久保姆就把粥端了上来,另外还拿了一袋肉松,将餐盘放下后她便离开了,而希言并没有马上叫醒宸飞,却是让他又睡了半小时,随后才轻轻推了推他,“二少,到点了,起来喝点粥吧?”
宸飞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拿手揉了揉惺忪的眼,本以为睡一觉会舒服一些,可如今仍觉得头昏脑胀,下午还有事儿,他真担心,不知自己这身体还能撑得了多久?
但无论如何,阿策的忌日他都必须要去给他上坟的,这是他一向的坚持,或许也已成了习惯。
宸飞支起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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