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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夜阑尽欢 作者: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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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尽欢 作者:慕染°

    纵容,可若说不恨,他又怎么对得起在天上的父母和妹妹。

    而宸飞看他迟迟不吭声,则又自嘲地笑起来,“果然还是恨的啊,也是,叫我也恨啊!”他感慨了一声,自顾自地走到餐桌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里你开了我一枪。”他将脸扭向左侧,适时念亭走到身旁,他便拉过他的手扳过其食指抵在自己的心口,“就是这里,梦里我都觉得特别疼,满目都是血红色。”

    “那只是梦而已。”念亭在宸飞边上坐下来,语声柔软地安抚着。

    宸飞却摇摇头,并不太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这是预示,就在做完这个梦的第二天,你从美国回来了,所以我想,也许你我的结局也应该像梦里那样?”

    念亭听明白了宸飞的意思,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傻瓜,你想太多了,我不会对你开枪的。”他笑了笑,低头在宸飞的额头落下一吻,“这次接你回来是为了帮你戒毒的,这可是个大工程呀,你得好好配合才行,我答应你哥哥一定要帮你把毒戒了的。”

    “告诉我,你和我哥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宸飞向来是敏感的,念亭和他哥会联手,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两人在背后一定有过什么约定。

    可念亭却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只是这般敷衍道:“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你不愿说就算了。”宸飞不愿再追问下去,站起身就往上走,念亭跟在他身后,那模样倒有点像护花使者。

    宸飞被他跟得烦了,就加快了脚步,等回了房,“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地合上了。念亭被他关在门外,望着面前的门板,他长叹了一口气,并未去扭转门把,却是转身又上了三书房。

    宸飞一个人窝在房里,赤着脚走到窗前,然后背对着落地窗盘膝坐下,这是他以前常用的让自己静下心来的打坐方式,背后是喧嚣的尘世,眼前只是小小的房间,可以前很管用的方法,到了今天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静下心。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念亭,刚才他问了一句“你恨我吗?”其实还有一个藏了很久的问题他没有问出口,那便是:“你爱我吗?”

    若是换作以前,宸飞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一向不信爱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容念亭确实是特殊的,虽然宸飞还不敢说他对念亭的那份感情算不算是爱。

    可惜命运这玩意儿总是那么可笑,有那么一阵子,宸飞总在思考一个问题,他问自己是不是要试着对容少用一次真心,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那会儿特傻,竟然愚蠢地想要用真心去换取救赎。

    宸飞知道,自己欠了念亭太多,如果这世上没有尹宸飞,恐怕容家不会家破人亡。然而当初考虑了诸多,到头来却终成了徒劳。

    他一步都没来得及迈出,念亭竟已先亲手毁掉了一切。

    毒品可以摧毁的东西太多了,尊严、人性,以及爱。

    只是宸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早就把爱给丢了,这一刻却还是那么想哭。鼻尖涌上一阵阵的酸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几次都快要掉下来。

    他强忍着,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这份坚强固执。心里反复地念着:“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不爱他不爱不爱我不爱容念亭不爱他……”

    可耳边总有那么个声音像魔咒般不停地回旋着那几句话:“宸飞,我爱你;宸飞,我只是想把你当成我的爱人;宸飞,我不会对你开枪的;宸飞……”而最后忽然闯入脑海的那句话是:“我妈去世了。”

    短短五个字,夹在这些深情表白之间显得异常突兀,可响起时,宸飞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碎了,像是一直坚守着的信仰不见了,抑或是握在手中的稻草断了。

    是时耳畔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宸飞迅速睁开眼,不料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使得强忍多时的眼泪在那一瞬间顿时崩溃。

    念亭本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来叫宸飞去吃饭,哪里想到一推开门就瞧见宸飞这副窘态。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连忙抬手擦掉眼泪,可不知怎么的,这泪水就像决堤了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这样的画面,叫是随便一个感性点的人看到了也都会觉得心酸,更何况是念亭。

    反手将房门合上,念亭走到宸飞面前,蹲下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顿了须臾,才在宸飞耳边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笑你的,我只会心疼你。”

    宸飞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一刻听着念亭的这番话,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起初他还试着忍一下,可后来实在忍不住,便放开了哭,从小声的啜泣到嚎啕大哭再到声嘶力竭,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二次。

    记得第一次放声哭泣也是在念亭的面前,那次是为了容策,而这一次是为了谁他也说不清,可能就是为了此刻正抱着他的这个男人,为了祭奠自己和他再也拾不回来的感情。

    哭过了后,念亭让人把饭菜端到房里,说就在卧室吃,饭桌上,宸飞一句话没说,念亭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宸飞都乖乖地吃下了。

    再晚些时候,宸飞洗了澡,站在窗前发呆,到近零点才上床休息,这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而再次醒来却是因为毒瘾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中秋快乐,(づ ̄3 ̄)づ

    chapter 51

    伴着一个剧烈的战栗,宸飞猛然睁开双眼,下一秒已彻底沦陷进毒瘾的折磨中,身体不自禁地蜷缩起来,似乎是他的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因而惊醒了睡在身旁的念亭。

    揉了揉略显惺忪的眼,念亭瞟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还早呢,再睡会儿吧!”说着,他又闭上眼,伸出手臂将宸飞揽入了怀里,这一搂方才意识到不对劲,再度睁开眼,他看向宸飞,对方的反应赫然是犯毒瘾的表现。

    如今正处于戒毒期间,念亭不会轻易给宸飞白粉,而为了配合戒毒,之前他还特地和一家供应商订了一批浓度较低的液体海洛因,原先也是这两天就该到货了,但念亭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宸飞却是抢在货到前先毒发了。

    他心下着急,抓着宸飞的肩膀使劲地晃了晃,同时唤道:“宸飞,宸飞!”而宸飞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念亭的话,只感觉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满脑子都只剩下了海洛因,“给我,求你……”

    “清醒一点,听我说,你能熬过去的,相信我,你绝对可以。”念亭狠狠掐了宸飞一把,倒是唤回了他的些许意识,“我不要戒,你……”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一股濒临窒息的错觉袭上全身,他痛苦地抓着床单,然后是一阵猛咳,止都止不住,瞧那势头,就像是要咳出血来了一般。

    “来人,快来人!”念亭看他这模样,竟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一边帮宸飞顺着气,他一边冲门外喊道。

    很快就有人跑进来,念亭吩咐道:“让阿海立刻打电话去公司,我现在急需之前订的货,不管怎样,至少给我弄一支来。”说话间,他感觉到宸飞抖得更厉害了,心里也越发的着急,则又吼了一声,“还不快去!”

    那人瞧少爷这样着急,也不敢耽搁,连忙去找了袁海,其实念亭心里也清楚,突然间说要货,能要到的几率实在太小,但如果是只要一支的话,以阿海的能力应该还不算太难。

    袁海的办事效率向来不错,念亭又信得过他,所以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最为合适。而袁海跟着念亭的时间较久,听说容少很着急,他大抵也能猜出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件事拖不得,于是他亲自去走了一遭。

    念亭的意思是要海洛因应急,所以袁海给供应商打电话时没说要对方交货,只问样品做出来了没?对方哪里知道这事儿背后的细节,人家要样品,他们便直接给了,这一来确实是省了不少时间。

    这供应商与revive也是合作了好多次的伙伴,此次他们见袁海的态度,就猜revive一定对这批货很重视,自然也不敢怠慢,生怕货出了什么问题,revive追究起责任,他们承担不起。

    而袁海拿到样品以后给念亭打了通电话,让其放心,随后立即往回赶。

    但那个时候宸飞却有些撑不住了,放眼看去全是叠影,耳边嗡嗡声越来越响,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念亭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话语不断,“再忍忍,阿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宸飞只隐约听见了几个词,下一刻意识全被痛苦淹没,紧紧攥着念亭的衣领,他模糊地恳求着,“我好难受,求、求求你……”喉咙都好像着火了似的,嗓音喑哑,这已然不是本该属于宸飞的声音。

    念亭听见他的小声啜泣,心里又是狠狠一疼,转而将宸飞拥得更紧,只恨不能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而宸飞难受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结束这场浩劫。慢慢地,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全身没有力气,更是不停地颤抖,他这副模样,让念亭瞧见了,心里委实是说不出的苦涩。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袁海终于赶了回来,念亭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着了地。

    从袁海手里接过那一支调配过的低浓度液体海洛因,摸到宸飞手臂的静脉,对准了将针头扎下去。伴着液体的缓缓流入,宸飞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这海洛因的浓度不高,原本是克制不住宸飞的毒瘾的,但先前他忍了太久,以至于如今这小小的施予都成了恩惠。

    这一剂打入,宸飞觉得不太难受了,意识也在一点点地恢复,但不适感还未完全褪去。

    念亭看他清醒了些,则又在其耳畔幽幽道:“宸飞,能听清我说话吗?”

    宸飞呆滞地望着念亭的眸子,许久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继而念亭又道:“我刚给你注射的海洛因是我让人专门调配以帮助你戒毒的,它能稍稍缓解一下你的痛苦,但要真正把毒戒了,必须靠你自己。”说到这里,他双手捧起宸飞的脸颊,迫使他的目光对上自己,复又严肃地开口,“告诉我,你可以做到。”

    “我……”宸飞张了张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都不成样了,微微一顿,他凝起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就连宸飞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先前很抗拒戒毒的,可是这一刻,当迎上念亭的目光时,他第一次有了动摇。

    宸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他却很肯定,在念亭温软的语声中,他确确实实是沦陷了进去,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言语中透着的温柔,更因为此刻抱在他在他耳边低语的那个人,是容念亭。

    念亭依然凝视着他,那眼神极其专注,而话语更像是魔咒,在给宸飞灌输着一种理论,“你可以的,我说你能做到,你就一定能做到。”他见到宸飞的目光渐渐有些涣散,便又抬高了嗓音道:“宸飞,你看着我。”

    恍惚间宸飞又慢慢收拢了视线,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像烙印一般印在眼底,那样的认真,“你说,你会配合我把毒瘾戒了,你说啊!”

    宸飞被搞得晕头转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能被动地跟着念亭的步调走,“戒毒?戒毒……”他暗自琢磨着这个词,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

    “是,戒毒。”念亭又鉴定地重复了一遍,当时的眼神,莫名地给了宸飞一份信心。

    而“戒毒”这个词在宸飞的脑袋里飘荡了很久,他清楚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一旦接受戒毒,他接下去需要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我……”他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才起了个头又闭了嘴,紧抿着唇角,宸飞对上念亭的双眼,就算是毒瘾还没全褪,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念亭眼睛里所表达的,是最为真实的关心。

    大概就是这样的真心,让宸飞在挣扎再三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我能把毒戒了,我一定做得到。”眼前,容念亭的脸上绽开一抹欣喜的笑容,宸飞大大地喘了口气,一把握住了念亭的手腕,“你……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念亭一愣,而后又笑开了,“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这就好。”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宸飞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他真的……太累了。

    ……

    就在那次毒瘾犯过以后,宸飞突然对戒毒一事变得很配合,念亭觉得这是向前迈了很大一步,对此自然是很高兴。

    某日下午,念亭去公司了,宸飞一人在家闲得慌,所以就跑到后花园去一边喝咖啡一边晒太阳,念亭回来后得知了,便说过去瞧瞧他。

    宸飞自从染上毒瘾以后,警惕心和敏锐度都大不如前,总觉得好像整天不在状态似的,念亭都走到了他身边,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然而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眸中仍是闪过了一道戾气,论气势倒是不减当年。

    而就是那样算不上友善的眼神,却让念亭感觉那个自负又任性的尹二少好像回来了。可惜只是一秒钟,宸飞意识到来人是念亭后,则又将头低了下去,继续喝他的咖啡。

    念亭却难免有些失望,拉开椅子在宸飞身旁坐下,他说:“宸飞,你再用刚才的眼神看看我吧!”

    “什么?”宸飞抬起眸,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念亭猛瞧,许久后才问道:“容念亭,你又发什么神经?”

    念亭被宸飞这一问,也认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他摸着鼻子道:“我还不是瞧你刚才的眼神特好看,所以想多看两眼么?”他这话不说倒也罢了,说了却更有越抹越黑的意思。

    宸飞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心里却暗暗琢磨着,这家伙今儿抽什么风?想着想着,他发现念亭坐在一旁似乎挺闲的,面前也是空空的,便问了一句,“要喝咖啡吗?我给你泡一杯。”

    念亭万万没想到宸飞居然会主动提出为他服务,高兴得旋即笑了起来,“好啊,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宸飞站起身,绕到一旁搭出来的露天咖啡台后,一边在台子下面的隔层里找着器具,一边淡淡地说:“没什么手艺可言,我只会速溶的,所以委屈容大少爷你要喝劣质咖啡了。”言下他随意瞟了念亭一眼,本是想要看看那家伙失落沮丧的样子,不料对方竟是笑得一脸欠扁样。

    “只要是你泡的,速溶咖啡我也喜欢。”念亭笑着望着宸飞,那口气有点像小痞子在调戏美女。

    宸飞倒是不以为然,只自顾自地给念亭泡咖啡,速溶的泡起来就是容易,和冲果珍似的,用不了多久,宸飞就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端到了念亭面前,“喏,喝吧。”

    念亭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端起杯子,他先是闻了一闻,虽是速溶咖啡,可此刻闻起来也是格外的香。随后他将杯口凑近唇边,刚想要喝,却忽闻宸飞又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小心烫。”

    尽管语调淡漠,可念亭听了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浅浅喝了一口,他感慨道:“味道真不错。”

    宸飞扫了他一眼,十分鄙夷地提醒他,“容少爷,这只是速溶咖啡。”

    “可我还是觉得很好喝。”念亭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宸飞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他不愿去直面这个问题,所以他刻意避开了重点道:“你真是不懂享受,这品味……啧啧!”

    话到这里,宸飞没再说下去,而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那姿态,就仿佛他杯里的不是速溶咖啡而是优质咖啡豆现磨而成的顶级咖啡。

    他这模样顿时把念亭给逗乐了,而后念亭问他,“你那咖啡好喝么?”

    闻言,宸飞又扫了他一眼,道:“当然,这是我刚让人给我泡的蓝山,和你的速溶咖啡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别。”

    宸飞此言一出,念亭着实愣了愣,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敢情你自己喝好的,然后让我喝速溶的?”

    宸飞耸耸肩,毫无罪恶感地开口,“我问过你要不要喝了的,是你自己说要的,我也告诉你了说我只会泡速溶的,也是你说只要是我泡的你都喜欢,这会儿可怪不得我。”

    念亭觉得宸飞这样可爱极了,忍不住地在他头上一阵乱摸,然后笑道:“是是,不怪你。”言下,他拉过宸飞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在一起,“宸飞,你看,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是吗?”

    宸飞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眯着眼打量了念亭很久,随之才点点头说道:“是啊。”他的口气很淡,说完后就将手抽了回来,又端起咖啡来喝。

    这一串的动作看着倒也自然,只是念亭望着自己忽然空了的掌心,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原来经过了那么多事,宸飞变了很多,而唯一没有变的,是他仍然如同被风带起的一粒沙,怎么都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抽得挺厉害,希望能更得上,这一章,不是那么虐了吧?

    chapter 52

    往后的日子,宸飞很是乖巧,念亭让做什么,他都表现得极为配合。戒毒的过程虽然艰辛,但宸飞好像是真下定了决心,不管多么难熬,他都没有叫过一声苦,就这事本身而言,念亭很佩服他。

    revive可谓就是做毒品起家的,所以念亭很清楚要彻底把毒戒掉有多困难,宸飞现在所做的,需要付出的意志力是无法用秤衡量出来的,但不可否认,确实很不容易。

    转眼宸飞已在容家住了两个月,如今他的毒瘾戒得也差不多了,念亭特地给他找了个在戒毒所干了多年的医师来看,那位医生在经过多方面诊断以后,也表示只要宸飞不再复吸,情况就已经算是控制住了,这个消息让宸飞和念亭都很高兴。

    为了庆祝,那晚念亭让厨子准备了一桌的美味佳肴,然后将餐厅布置得极其浪漫,与宸飞二人共享了一顿烛光晚餐。

    餐桌上两人有说有笑的,那番景象若是叫外人瞧见了,铁定会认为他俩是一对幸福恩爱的同性情侣,甚至连念亭也这么觉得。

    然而宸飞心里却始终有一个结,那便是他与念亭之间诸多的纠葛,在他看来,有些事是可以选择忘记的,而有些事却是必须记一辈子的。或许他真的是太死板了,做不到洒脱释怀,也不能像念亭那样连对家仇也能淡然一笑地选择放下,他不够大度,甚至有些偏执,所以他认为,别人欠他的理应要还,而他欠别人的,也一样。

    那天夜里,念亭拉着他一块儿到阳台去看星星,其间他俩聊了很多,念亭问他:“我们现在算不算在一起了?”这个问题让宸飞考虑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妥当,最后却很没用地把话题给转开了。

    他问念亭,“你说,我以后会不会遭天谴?”宸飞的口气其实是比较轻松的,可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此话一出,顿时将气氛降到了冰点。

    念亭脸上的笑容一分分退去,而后他用较为低沉的嗓音坚定地回答:“不会。”

    宸飞瞥了念亭一眼,继而笑了笑,又将视线转向了夜空,今晚天上有好多星星,宸飞痴痴地望着,就仿佛每一颗星星上都刻着一段回忆。

    看了好会儿,他终于又开了口,“听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我想:你的父亲、母亲以及妹妹,此刻应该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了许久,将心头涌上的一丝伤感强行压下去,才轻叹了一声,重新笑起来,“他们……会伤心吧?”

    “宸飞……”念亭低唤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可却被宸飞拦了下来,“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你能做到的,未必我也能做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了?”念亭对上宸飞的眸子,宸飞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样特别的灵动,可这一刻,他却觉得面前的这双眼正在哭泣。

    宸飞的嘴角依然微微往上轻扬着,他很诚实,“嗯,不可能了。”如何再继续呢?他说服不了自己,即使知道他对念亭,可能真的有那种感情,那种或许该被称作“爱情”的东西。

    “可是我都放下了,你还在介意什么呢?”念亭不死心,总想要挽留些什么。

    但偏偏是他的这句话,让宸飞的情绪也变得稍显激动,“那你有没有想过,受伤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错,我害得你容家家破人亡,但是,你也同样做过许多伤害我的事,容念亭,你要明白,我们之间很难两清的。”说完这段话,他突然觉得一身都轻松了,宛如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被拿开了一样。

    他这一说,念亭更不明白了,“可是你明明已经把毒瘾戒了,那些事也已成了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肯往前迈一步,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好。”踩着念亭的尾音,宸飞用淡漠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平静地凝视了念亭须臾,他忽而指着夜幕说道:“你看这些星星,也许其中的三颗就是你的亲人。”言下,他双手交叠着伏在扶栏上,双眸越发的深邃起来,“撇开吸毒的事不说,即便你能放下我们两家的仇恨,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害怕。”

    微微蹙了下眉头,念亭不解地反问:“你怕什么?”

    宸飞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回答,“我怕被远在天上的三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啊!”他这话听着像在开玩笑,嘴边也正噙着微笑,可笑容里却仿佛透着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你这算是……后悔了吗?”念亭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宸飞着实愣了愣,思忖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后悔什么?”伴着宸飞的问话,念亭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其实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宸飞,你会不会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他等了会儿,没见对方回应,则又跟上一句,“倘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或许现在我们还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听着念亭的这番话,宸飞总觉得心里酸涩得很,他摇摇头,淡然启口,“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不想考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反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你我现在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撇撇嘴,笑得带了点痞气,“从我们最初交往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你何时听说过尹二少和哪个人在一起那么久过?三个月还差不多吧?”

    “我希望我是那第一人。”几乎是下意识的,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宸飞站在念亭的面前沉默了许久,继而却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才又冷下脸,嗓音低沉中夹带了几许阴冷,“你不是!”

    念亭意识到宸飞的情绪有了很大的起伏,他不知道是自己话里的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对方,一时间也略有些着懵,“怎么了?”他放柔了语声,小心地询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经他这么一问,宸飞方才发觉自己竟是失态了,轻叹一声,他也没了看星星的心情,便转过身往屋里走,“没什么,想到了点事而已。”他有意轻描淡写,却不料反被念亭误会。

    那一瞬间,念亭望着宸飞眸中忽而闪过的一抹忧伤,突然像是条件反射般地联想到了那个人,下一秒,直觉使得他这般问道:“是和容策有关吗?”

    宸飞一惊,连忙回过头来,而就是他那个回眸间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他的心思。

    念亭还站在阳台口,月光从他背后打过来,显得这身影无比悲凉。苦涩地牵动了下唇角,他说:“我以为,他早就把他放下了。”

    宸飞没有说话,其实他原本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只是念亭的那句“第一人”却让他略有感慨罢了。

    和阿策开始交往前的那一晚,宸飞将他带到了酒店,是时他对醉得不省人事的容策说过这样一番话,“你这人,还真是打破了我的许多第一次啊,让我第一次扛着个酒鬼满大街地走,第一次亲自伺候个酒鬼脱衣服脱裤子脱鞋子,第一次诱拐一个对我没意思的家伙来酒店开房,第一次……吻你。”

    所以刚才,当念亭说到要当他的第一人时,他是真的想起了容策,不过只是一瞬而已,他没有想要去过多地回忆或悼念,反而是念亭的话让他觉得更为伤人。

    之前,念亭做出“倘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的假设时,他其实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便是:“倘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又哪来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在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他自己也被吓到了,“那么深的感情”用来形容他与容念亭似乎太过,可除此以外,他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念亭瞧宸飞不说话,只当自己是猜对了,他想了片刻,终于做了个决定,“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我陪你去给他上柱香吧?”

    “不必麻烦了。”宸飞走到床边,背对着念亭坐在床沿,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念亭跟着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然后握住他的一只手,“不麻烦,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事实证明,容大少爷真的只是想要求得宸飞开心而已。

    两天后就是冬至,念亭亲自开车带他去墓园祭拜,宸飞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这条熟悉的路,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阿策忌日那天的种种,他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那日容伯母的话如同尖锐的刀子,将心脏一寸寸地划开,以至于直到今日,伤口还未愈合,而再迈入墓园,他却有些瑟缩。

    念亭大抵也察觉到了宸飞的退却,于是牵起他的手大步往阶梯上走,“有我在身边,你怕什么呢?”话虽这么说,可宸飞还是害怕,他怕极了会在阿策的坟前再遇上容伯伯和容伯母,毕竟冬至,怎么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

    宸飞小心地跟在念亭的身旁,目光总是四处扫着,就好像是做好了打算一旦见着容家二老就立刻逃跑一样,念亭瞧他那样,唯有无奈地笑笑。

    好不容易走到了最上层,宸飞首先往墓前张望过去,没见到熟悉的身影,这才略微安了心。

    走到阿策的坟前,将事先买好的花束摆在墓碑前,继而他点起一炷香插在檀香炉中,这才站在碑前深拜了三拜。

    宸飞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阿策说,昨晚他躺床上还想了许久,可今天到了这儿,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墓碑上阿策的头像,然后低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说完鼻尖一酸,又差点哭出来。

    尽管说了一万次要放下,可真正说到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

    而就在那时候,宸飞忽然感觉身侧传来脚步声,他一抬头却是怔住了。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两人,正是几个月前对他冷眼相待的容伯伯和容伯母。

    宸飞慢慢地起身,目光始终停留在二人身上,久之,他深深鞠了一躬,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这就离开。”说着,他已转过了身。

    然而一步都还没来得及迈出去,手腕却先被人握住了。身体略微一颤,宸飞的视线顺着那只抓着他的手慢慢往上移,最终唤道:“容伯母。”

    容伯母冲他点点头,继而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被冤枉了怎么都不吭声?”

    “冤枉?”宸飞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而后又看了念亭一眼,顿时明白了,“伯母,其实阿策的死……”

    “我知道阿策的死不怪你。”说话间,容伯母略显粗糙的手抚上了宸飞的脸,“傻孩子,当初挨了那一巴掌一定疼极了吧?”

    宸飞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念亭,看那人面带微笑,也就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不想再伤二老的心,所以宸飞便只顺着容伯母的话接道:“不疼,容伯母不必放在心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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