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庸君[出书版] 作者: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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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君[出书版] 作者:公子欢喜
小吃摊还亮著昏黄的光,坐下来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面,温暖而美好。
春风得意楼前依旧很热闹,春风嬷嬷楼上楼下脚不沾地地跑,见了他们就挥著手绢来招呼:“啊呀呀,两位公子怎麽来了?不是听说宫里设了宴麽?哎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人多有什麽好?来来来,进来进来,嬷嬷给你们找间房,保管又安静又好。什麽?没带钱?这个……那个……哎呀呀,我命苦啊,我的飘飘啊……我养了她这麽多年,又是学穿衣打扮又是学琴棋书画,居然、居然抛下我跟各穷书生跑了!哎哟,我命苦啊……您看看您看看,我这春风得意楼的生意少说也少了一半呀……哎呀,王大爷呀,好久不见了,可想死我们家小红了……”
两人相视一笑,牵著手继续往前走。
“恒修,等小鬼长大了,朕就逊位,我们一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好。”
“恒修,等朕逊了位,朕也在巷口摆个小吃摊,专做馄饨面。”
“好。”
“恒修,我们还是开妓院吧,小吃摊赚不了几个钱。到时候,把春风得意楼里的那些小红翠翠都招来,朕跟你说,那里头的花娘长得美,嗓子也好,唱起曲来真叫勾人,让你来了还想来……呵呵……”
“陛下。”
“嗯?”
“太祖皇帝圣明,作《帝策》以训诫後世子孙。烦请陛下御笔亲书几份,明日早朝时赐群臣人手一册,以共同领悟太祖皇帝教诲……”
“小修……喂,小修,你等等我呀……小修……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麽?”
-完-
番外之小别
番外之小别
小太子宁怀忧已近入学之龄,大宁朝只此一根嫡亲的孤苗,太傅人选自然要慎之又慎。几位阁老并几位宗亲王爷、几家重臣关在房里商量了几宿,厚厚一沓备选人名增了又减减了又赠,喝去了几斤贡茶又烧尽数盏琉璃灯,直整得形容枯槁,一个个迈出屋时两腿直打颤方才定出个人选。
这一次却是谁也不敢争功,黄阁老推著史阁老,史阁老让著周大人,周大人转身甩给了邓大人……烫手山芋似的,连一向耿直的方载道大人也摆手推辞。最後最後,还是辰王爷有办法,众人在慈宁宫外跪了半天,才请得太後去往御书房一趟。
就听得里面一声轰然巨响,不知是踢翻了书桌还是推倒了花瓶,守在御书房外的人齐齐扯著袖子抹下一头冷汗。
御书房里的太後心里也没底,一人多高的大花瓶就倒在身旁,跟前的宁熙烨方才还是说说笑笑一副孝顺儿子样,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说来说去,毛病就出在那个太傅人选上。室内寂静了好一会儿,太後斟酌再三,开口道:“既是帝师,自然学问是要最好的……”
“新科状元徐承望,学问不够好麽?”书桌後的宁熙烨冷冷地开口打断她。
“学问好是其一,为人师,仪表风度也是要的……”
“翰林院的周大人不是人称‘翩翩美髯公’麽?”宁熙烨斜著眼去看窗外。院里站著的那一群,一个个记下来,听说西边几个州近来闹干旱,干脆全部发配过去挖池塘。
“这……”太後处处被他拿话堵著,顿了一顿又续道,“又要人品方正,刚直不阿。”
“说到这个,不是方载道大人更合适麽?”发现自家皇叔也在那一群里站著,哼,想来这馊主意里一定也有他一份。
“方载道大人是不错,可在和善可亲,温和文雅上就差了一些……”太後捧著压惊的热茶偷眼去看宁熙烨的脸色,艰难道,“所以,还是觉著陆相更合适些……”
不等宁熙烨开口,又赶紧再补上一句:“说是扬州府有位世外隐士,堪当帝师之责,哀家已经让他们去请,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怀忧的学业耽误不得,故而要让陆相暂代一阵。”
说完再悄悄瞥过眼去看宁熙烨,心中暗暗懊恼自己真是老糊涂,怎麽应下了这麽个苦差事?又忍不住偷偷在心里埋怨宁熙烨,小年轻家家的,又不是不让见。平日里一口一个“朕以母後为生母”,不过让他少见几回,就开始在娘亲跟前摆脸色,真是……
“哼……”宁熙烨好半天才冷哼了一声,都撺掇了太後来说情了,他这个做皇帝的不情愿又有什麽用?
起身推开窗,门外以辰王爷为首的那一群听见了响声,忙不迭赔著笑对他行礼,狠狠剜他们一眼,宁熙烨方回头对太後闷声道:“真没其他人选了?”
“若有,怎麽会去劳烦陆相?”
就又把头垂了下去,耳听得太後道:“只是一个月而已,陆相都已应下,陛下又何苦难为众卿家?”
待太後走後,宁熙烨脸上还是不甘不愿的。派了人去找陆恒修,才一会儿灵公公就来回禀:“陆相正和秦将军几个议事,怕要再等等。”
於是脸色更难看了,宁熙烨道:“那去把齐嘉找来。”
让他过来说个笑话,解解怀也好。
灵公公却身形不动,道:“齐嘉大人昨日奉召启程去苏州了,陛下您忘了?”
宁熙烨这才想起来,齐嘉近来心绪不佳,思及总让他在礼部兼个闲差於他也不是好事,陆恒修便提议将齐嘉外派去了江南。
“那……”想说去找陆恒俭,话还没说出口就想起,铁算盘恒俭如今一双儿女正呀呀学语的时候,早见他下了朝就往府里赶,哪还能来他跟前逗笑?
他的辰皇叔是日日在大理寺和刑部间来回,至於其他的臣子也是或忙於公务或耽於天伦,似乎只有他这个皇帝闲得很,东游西逛地成天不务正业。
这一想,宁熙烨就更没了意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一会儿想起,做了帝师後陆恒修要更忙,平日里两人还能忙里偷闲匆匆忙忙亲热一番,以後这一个月怕是连要单独见一面都难。一会儿又想起,上回亲热得过火惹恼了陆恒修,他罚他抄的《帝策》他才抄了一半,事务繁忙的陆恒修居然都忘了来找他要。更别提两人半夜时分一同去东巷口同吃一碗馄饨面,那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百无聊赖地翻翻群臣的奏折,随手批了几本。不知不觉,在一旁磨墨的灵公公说:“陛下今日勤勉,今天上的折子都快批完了。”
宁熙烨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竟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余晖在窗纸上抹了淡淡一层红。安安静静地批一天折子,这对宁熙烨来说倒是少有。平时,哪次不是陆恒修连哄带劝地他才肯拖拖拉拉地坐到桌前提笔?难怪今天连灵公公都笑得一脸欣慰。
捧著新沏的热茶,宁熙烨问:“陆相呢?还在议事?”
“小的刚刚去问过了,事儿已经议完了,陆相恐怕是回府了。”
“哦?”宁熙烨来了精神,放下茶盅,起身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哎……陛下,您这折子还没看完呢!”灵公公见他要走,急了,捧著桌上的折子就要追出来。刚还夸他勤勉,怎麽现在又……难怪陆相要说他夸不得。
“放著呗……”脚下半步不肯停,宁熙烨摇著扇子就往外走,“今晚朕不回来。太後那边要是问起来,你知道该怎麽答。”
看著远去的人影,灵公公笑得有些无奈。
万事皆不出挑的皇帝,只有一样干得得心应手,出了宫门再沿著宫墙走,行过了胭脂铺再穿过春风得意楼,青瓦白墙的相府就在眼前,宁熙烨却不上前去叩门。绕著相府的白墙走了大半圈,才停了脚步。墙边镂了洞窗,墙根边搬来块大石,宁熙烨踩著石头就熟练地攀上了陆相家的墙头。墙後就是相府的後花园,他记得清楚,後门边从前拴著五、六只大犬,不过现如今都牵去了前门。
前两天来时,後花园里的月季还是花骨朵,如今却开得娇w,还有那一树茶花,杯口大的花朵开得火红,煞是惹眼。在茶花边往右转,沿著长廊一直往里走,那就是陆恒修的书房。这时候,陆恒修通常都在书房里看书,门总是半掩著的。宁熙烨曾搂著他逼问:“可是专程为我留的门?”
陆恒修涨红著脸怎麽也不开口,宁熙烨把他压在床上厮磨了许久把他弄得情难自禁了,陆恒修才咬著唇点了头。
想到这些,宁熙烨就笑得有些暧昧,烦闷了一天的心被撩拨得有些焦躁。刚要迈步往陆恒修的书房走,却不想,才走出没几步,就见那回廊下有人挺直了身板坐得端庄郑重,仿佛专程候著他。
宁熙烨来往相府的事,宫里宫外的知情人皆是心照不宣,从不当面点破。此刻幽会之途被人拦截,宁熙烨脸皮再厚也不免有些心虚,硬著头皮走上前去道一声:“陆老夫人安好。”
心中却惴惴不安,比在太後跟前还要不自在。
陆老夫人却是镇静,先是叩首告了罪,方道:“小儿才疏学浅,不敢轻辱帝师之职,此刻正於书斋用功。不如让老身逾矩,款待陛下一番,如何?”
宁熙烨连声道:“不敢、不敢……”
陪著陆老夫人在廊下闲话几句“今春的桃花开得好……”“今夏的莲花该也不会差……”“令孙活泼可爱……”“陆贤相真乃我朝第一贤臣……”“……”时不时偷偷往长廊尽头瞄一眼,那人却连个影子都不让看见。
在心里头哀怨地骂一句:陆恒修,你当真绝情。
宁熙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隔日早朝,也都是些烦人的事务,哪里的官员又有缺啊,哪个州又上了折子哭穷啊,或是哪一府又抓了什麽采花大盗土匪山贼了……黄阁老与史阁老一言不合又争了起来,各自被一群门生簇拥著,吵著吵著就摆起了要动手的架势,又过了三炷香的时光,却还各自嚷嚷著,没打起来。
龙座上的宁熙烨也不出声喝止,一心一意盯著下头站著的陆恒修瞧。不过是一天没见著,就想念得紧,尤其是想到今後一个月聚少离多,恐怕连私下里单独说会儿话的机会都没有,目光里不由就又添了几分缠绵,恨不得拖著他的袖子就往寝宫里带。
陆恒修被他一眨不眨地瞅著,起先也不在意,心中虽有些羞涩,却也夹著几分甜蜜。谁知他瞅著瞅著就瞅个没完了,黄阁老和史阁老都争完了,他这皇帝却还一脸茫然,木知木觉地对著他这丞相猛瞧。
身边的辰王爷凑过来说:“陆相,陛下这是在看什麽呢?魂儿都丢了……”
打趣的视线在陆恒修脸上来回地扫。
陆恒修低低咳嗽一声,再咳一声,重重咳一声,群臣都把目光转了过来,辰王爷朗声问一句:“陆相身体不适?”
龙座上那人这才回过了神,也眨巴著眼睛跟著问:“陆爱卿,身体不适?可要召太医看看?”
陆恒修狠狠瞪他一眼,宁熙烨一缩脖子,上挑的凤眼里露出几许委屈。
陆恒修见了,心头不由一软。那辰王爷偏还靠过来扮热心肠:“陆相今日起就开始给太子授课了?哟,那可是忙得连个闲功夫都没了,那陛下那边呢?”
“还有几位阁老在,应无大碍。”
“哦……那陛下可要寂寞了……”辰王爷笑得意味深长。
陆恒修转过脸低声道:“那也得多谢王爷您的举荐。”
那边宁熙烨的目光射过来,辰王爷一怔,笑容僵在了脸上:“那……那不是方大人他公务繁忙麽?帝师之责实在不轻啊……哎哟……”
背後有人重重掐了他一把。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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