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庸君[出书版] 作者: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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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君[出书版] 作者:公子欢喜
终究,“北方蛮族不开教化,狼子野心,妄图染指我大宁江山……”明晃晃的圣旨即刻就传
遍了天下,吾皇要御驾亲征了!欢呼四起,三呼万岁声似要把天空震碎一块下来。
城门前,百官列道。马背上的宁允缜回过头,锃亮的铠甲发出叮当的撞击声,一片凛凛的甲
光里看到正抬头看向自己的陆明持,一双沉沉的黑瞳盛满心忧。他面冷心软的丞相呀……
“此去,朝中大小事务尽托爱卿。”许是战鼓太过雄壮,或是风声太过远大,喉头竟有些哽
咽。
战火连绵,万两黄金不抵一纸短笺。有人接到家信,高兴得手舞足蹈,通红的篝火映出一张
兴奋的笑脸。边关的圆月下,宁允缜升起几分惆怅。
闻听边关大捷,陆明持暗地里长舒一口气,捷报一折再折小心藏进袖内。
当初启程,杨花似飞雪,而今凯旋,飞雪似杨花。马上那人依旧眉目飞扬,壮志凌云。
“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我大宁朝必定千世万世根基永固。”
开始有人语焉不详地来刺探,大臣们小心翼翼地跪倒在玉阶前意有所指:“吾皇文成武德,
天下归心。只是……若再有皇嗣,我大宁皇朝必定基业稳固,不可撼摇。”
慢慢地,有人开始一本正经地来上奏折,请吾皇立后。
再后来,奏折越积越多。老臣们面露忧色,欲言又止者有之,慷慨陈辞者也不少。
宁允缜推翻了书桌恶狠狠地把他们打量个遍:“朕就是不立后,你们能将我怎样!”
三朝元老气得半月不上朝。
朝野上下的哀叹声里,始终静默地丞相出现在了御书房里:“陈氏之女容貌殊丽,贤淑聪慧
,堪当国母重任。”
那是众臣公推的人选,德容兼备,叫人挑不出半点错。
宁允缜猛地冲上前,拽起他的胳膊将他狠狠压在书桌之上。
自小相伴的身体从没有如此贴近过,甚至能看到他轻颤的眼睑。掌下的手臂依旧是比自己细
弱,文雅秀气的脸隐隐透着倨傲。
“若要江山永固,皇嗣必不可少。”
宁允缜看着他强自镇定的脸,满腔怒气里升起诸般不甘愿,慢慢俯下身,把脸埋进了他的颈
窝里:“朕、朕去他的江山永固!”
“陛下您是明德之君。”丞相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声叹息,“家中也在催我成亲呢。”
“你说过,你要做比太祖皇帝更好的皇帝。”
偌大的书房里,遍地狼籍。宁允缜紧紧地抱着他的丞相。
昌庆十二年,宁允缜立陈氏之女为后,举国欢庆,京中烟花照亮城外数里。
无人知晓,当夜,曾有人在宫墙外呆立许久,璀璨烟花映照出一张落寞的面孔。
更无人知晓,一年后,陆明持成婚时,大宁皇朝万人之上的天子曾在相府花园内枯坐一夜。
御书房中的烛火依旧通明到天晓,只是再不见窗纸上那个文雅秀气的身影。
昌庆十五年,皇家喜得麟儿,皇后陈氏一举诞下太子宁熙仲。三年后,宁允缜再度得子,便
是后来的宁熙烨。同年,相府长公子陆恒修出世。
时间回到当年,两个少年意气风发:
“我要做比太祖皇帝更圣明的天子!”
“那我就做比太祖皇帝的丞相更贤德的丞相!”
明君与贤相并存的时代,四族来朝,天下归一。
四岁的宁熙烨强拉着相府公子的手说,要讨来做媳妇。
满堂大笑。
觥筹交错中,宁允缜不经意地握起陆明持的手:“爱卿,我们结亲了呢。”
心酸多过玩笑。
当年也曾这样上前一步来执你的手,掌心一路自肩膀滑到手腕。悠悠二十载岁月一晃仿佛白
驹过隙,御书房中一个拥抱,席间一次偷偷的握手,只此,再无其他。
昌庆三十二年早春,一代贤相陆明持逝世。宁允缜改年号怀明。一世情感纠结于心,史书上
凝结成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写在宁允缜的名字旁边。即使,宁氏皇朝不在;即使,沧海桑田。
完
庸君番外之罢朝
夜半,万籁俱静,操劳了一天的宫女太监们倚着宫门,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刚刚从门前经过。寝宫里的烛火还亮着,隔着窗户纸透出昏昏黄黄的光芒。
「嗯……你……慢、慢些……哈……啊啊啊……」细碎的呻吟声穿过门缝,散落到了夜风里,不自觉地让还没睡安稳的小宫女红了脸。一阵急促地喘息过后,烧得只剩短短一截的蜡烛摇摇晃晃地灭了,宁熙烨心满意足地搂着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丞相贼兮兮地笑:「这就不行了?」
陆恒修喘着气不说话,扭过头狠狠瞪他一眼,眼角微微泛着红,眸子里水盈盈的,唇角边还挂着深吻时被拖出的银丝,看得宁熙烨下腹又是一热,刚平息下去的东西,慢慢地竟然又抬了头:「小修,朕还想要……」
堂堂一个皇帝,坐拥天下,统率百官,亏他还能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被急急召来议事却连议的是什么事都还没弄明白就被推倒在龙榻上的丞相瞬间有了种想把他掐死在床上的冲动:「明天还有早朝。」
丞相的口气生硬得像块铁板,精神奕奕的皇帝和他脸贴着脸,咬着耳朵慢慢磨:「不上朝就行了。」低低的笑声裹满是算计。
不上朝,多好。自打坐上龙椅,宁熙烨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两个目标:陆恒修、不上朝。不上朝就不用接奏折,没有奏折就可以不用在御书房里坐着,不在御书房里坐着就可以去许许多多其它地方,比如御花园,比如丞相府,比如春风得意楼……可以带着他的小修,在花丛里,在八宝凉亭里,在湖边,在马上……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想得浑身燥热,一手顺着陆恒修的腰线肆无忌惮地爬,一手得意洋洋地拍着垫在陆恒修身下的枕头:「坐都坐不起来了,你明天怎么上朝?」
那个谁一咬牙,那个谁一个措手不及。「咚――」地一声闷响,谁被踢下了床?紧接着,房裹「乒乒乓乓」地好像是带倒了衣架又推翻了花瓶,好容易睡安稳的小宫女顿时被惊醒,看着紧闭的房门慌乱无措。
「没事,接着睡我们的。」老神在在的灵公公掀了掀眼皮,显然是见惯了。
小宫女瞪着房门犹犹豫豫的时候,门却开了,年轻的丞相穿着那身下午进房时穿的绯红官服从里头迈出来,衣襟还没拉紧,歪歪的,显然穿得慌乱。脸上也红红的,比起平时严谨斯文的模样,竟更多出了些说不出味道的风情。
小宫女看得有点呆,陆相爷,真的很好看呢……
另一边,灵公公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站在门缝边上,压低了嗓子问趴在地上一脸心酸的皇帝:「陛下,要磨墨吗?纸和笔都备好了。」
漫长的、漫长的夜啊,这才过了一半呢。
「听说陛下昨天召陆相进宫议事了?」一早,陆恒修刚进了宫门,辰王爷带着一脸笑凑过来打听。
叔侄两个,一个比一个没正经。英明圣德的先帝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能气得蹦起来。陆恒修执着象牙笏板艰难地转过身:「些寻常事罢了。」脸上密密地冒了一层汗,疼的,腰那边。
对方就笑得一双眼睛晶晶亮:「寻常事要议到三更天?陛下在陆相的辅佐下,真是越发勤勉了。」果然,是不安好心特意来瞧热闹的。看侄子的笑话简直是这位逍遥王爷最钟爱的爱好之一。
「好说,王爷您上门要方大人写幅字不也写了一天又一夜吗?」
「咳……咳咳,那是……那是……咳咳……呵呵呵呵……」他笑得一双桃花眼快眯成了线,偷偷瞄着另一头那道背脊挺得笔直的身影,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呵呵呵呵……方大人写得一手好字啊。」说是害羞,不如说是炫耀。
一起列队上殿的时候,辰王爷悄悄扯了扯陆恒修的袖子:「陆大人,如果疼得厉害,就去问问方大人,他有方子。」一双眼睛绕着他的腰转着圈。
陆恒修脸上「腾――」的红了。那边,龙椅上坐着一脸郁闷的皇帝,偷偷在袖子底下揉着酸痛的手腕。
朝中不见什么大事,这个朝上得有些不咸不淡,连史阁老和黄阁老这两位居然也就斗了几句嘴就没声儿了。群臣们低着脑袋,偷偷踮起脚跟在神情哀怨的皇帝和一脸冷漠的丞相间来回看:「皇上和陆相这是怎么回事呢?」
「说是被昨日被召进宫议事了。」
「哦……可从前议完事可不是这么副模样啊……皇上不都乐得很吗?」
「这谁知道……大概昨晚又抄《帝策》了吧?」
「嘘……小点声,别让皇上听见,上回那五十遍《帝策》老朽都还没抄完呢。」
陆恒修站在列队的第一排,快要捏碎了手裹的笏板。
太后近来好兴致,御花园的花架下架了绷架要绣牡丹。十天半个月倏忽一过,堪堪绣出半片叶子。辰王爷把眼睛贴到空白一片的绣布上,瞪大眼珠子瞅了大半天,一拍大腿:「好啊!瞧瞧这叶子,这颜色,如翡似翠呀,不仔细看还当是真的……栩栩如生呐!倘若放到宫外,天下第一绣娘的名号是非皇嫂您莫属了……」
天花乱坠地吹了一通,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站在一边的陆恒修偷偷用袖子擦额上的冷汗,心道,也幸亏您辰王爷是生在帝王家,若是一介寻常官吏,眼看就又是一个溜须拍马,口蜜腹剑的大奸臣。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太后问道:「近来皇上可还好?」
陆恒修忙拱手回道:「陛下一切安好。」
「可有好好上朝?」太后又问,随手又在绣布上落下一针,嗯……绣偏了。
「天天上着,不曾有一日懈怠。」心里怨着那皇帝的游手好闲,嘴上却时时替他维护着,顶着辰王爷别有用心的笑容,陆恒修答得艰难。
「还在上朝就好。他前两天还来给哀家请安,说是要求哀家来跟陆相说一声,能否准他一天假不上朝。呵呵……开春了,春困秋乏,哀家看他是一早起不来床,使性子呢!」她手起针落,话语虽悠慢,针脚却不差分毫,转眼就要将那缺了一半的绿叶补上,「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哪里有起不来床就要罢朝的道理。往后还要有劳陆相严加督促着……免得平白叫百官笑话。」
陆恒修低下头连连称是,太后一抬头,恰瞧见那边跑来两个小童,一个是小太子宁怀忧,一个却不认识,两人一路行来,一路嬉笑打闹,显得亲密有加。
「那是谁家孩子?」太后拿手一指,眯着眼想要看仔细,「看着面熟,是丞相府上的小姐?」
「那是臣的大侄子。」陆恒修如实回禀。
又是陆家的……孩子们的笑声裹,太后执针的手微微一颤,细细的绣线「啪」地一下就断了。
「皇嫂您脸色不太好。」辰王爷忙上前一步去搀她。
脸色苍白的女人头巍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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