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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话今朝 作者:夜凉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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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话今朝 作者:夜凉汐
送来的狐裘大衣,墨发白袍,几近清冷,却衬得眉眼犹如雪水晕染出一般。一盘下完,他把棋子一拂,懒懒抬眼看了看街上。却见一个身形像极了李今朝,他多看了几眼。撑头看了会儿,见那抹人影不见了,才慢悠悠起身走出房间,转而去敲旁边李今朝的门。敲了几声,没人应。没多想就下了楼。
他往四周都看了看,皱了皱眉。
李今朝不在。
于是转头去问掌柜的,“掌柜的,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呢?”
掌柜的见夏侯渊叫他,谄媚的笑了笑,答道:“刚才有个小兄弟找他,说是什么江公子被醉花楼的人留住了,他匆匆领人去了。”
夏侯渊的脸色暗了下来。直直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上,撑着头看着外头。
李斛怕他冷着,连忙道:“小侯爷你去房里等着罢,我家公子约摸着很快就能回来。”
夏侯渊皱皱眉:“很快是多快?”
“这……”李斛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不必劝我了。”
“……”李斛愣在原地,觉得有些无奈。小侯爷不太伺候他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是他不曾知道小侯爷的性子他更捉摸不透。这样一想,忽然庆幸起自己伺候的是李今朝来。又想想,又觉得不对。
小侯爷和自家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最终没想出什么结果,只能叫掌柜的给夏侯渊换了壶热茶,陪他在门口等着。
夏侯渊盯着远处醉花楼的方向,偶尔端起茶杯喝口茶。李斛怕他冷着,时不时给他换热茶。一边换茬,一边搓着冰冷的手苦不堪言。
还好没一会儿李今朝果然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不远处的地方就能听见江乐启边走边骂的声音,嚷着什么“醉花楼是个甚么东西!狗眼看人低的畜生!”越骂越不堪,李今朝忍不住制止道:“那老鸨没把你卖了已经很留情了。”
江乐启瞪他一眼,想到还是李今朝交的钱,默默把气咽了回去。
江乐启显眼张扬的五官和身上一袭红衣隔着层层浓雾也辨认得出。夏侯渊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三人终于走进了客栈,夏侯渊却看见江乐启身后的江乐启拉着柳尚柏的手,刚好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江乐启也没想到先看见的竟然是夏侯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小侯爷好心情,闲看细雨坐品茶。”
夏侯渊看了他一眼,脸色绝对不算好看:“等你们。”
“……”这个回答又出乎江乐启意料,他默了更久,才道:“……受宠若惊。”然后更让他掉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
夏侯渊忽然端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了李今朝……身边的柳尚柏。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除了夏侯渊和李今朝外,其余人皆无法琢磨夏侯渊的用意。而李今朝不琢磨并不因为他琢磨透了,而是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尚柏茫然松开握着李今朝的手,把茶从夏侯渊手里接了回来,半晌都没喝下去一口,又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
夏侯渊见柳尚柏已经松手,头上阴霾疏散了些,扯过李今朝的袖子把他拉了过来坐在了自己身旁,又对众人道:“点菜,吃饭罢。”
江乐启翻开扇子凑到柳尚柏耳边轻声道:“最近我怎么觉着,小侯爷的性子愈发古怪了?”
柳尚柏捂着杯子,点点头,“正是。”
李今朝向他们招呼道:“坐下吧。”又转头对掌柜的说道:“上几个热菜。”
“好的勒!”掌柜的见他们衣着皆不凡,心里明了,忙亲自吩咐厨房去做了。
不知什么时候细雨变成了冰雹,寒意渗得慌。江乐启哆嗦着去关了窗户,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两个火炉点着烤暖。柳尚柏一个人坐在一边沉思些什么,李今朝和夏侯渊一直对坐着喝茶。江乐启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茶有什么好喝的……
于是摇了摇头,对柳尚柏招呼道:“尚柏贤弟,看你衣料单薄,不如与我一同坐在这里取取暖?”说着让出一边的位置。柳尚柏闻言,听话地移了过去。
江乐启道:“今日之事,罪责全在我。”顿顿,道:“其实烟柳之地的好处是……”
柳尚柏苦着脸对着他,打断道:“乐启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那地方真不适合我……”
江乐启有些着急,忙道:“其实那个老鸨说要把你卖到倌倌楼,换个想法不是说你的样貌……”
柳尚柏忙捂住他的口:“求你别说了!”
江乐启一脸歉意地看着他。
柳尚柏叹了口气,“其实今日之事也不全怪江兄,忘了带银两出来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李今朝看了江乐启一眼,似笑非笑:“他人之常情得有些频繁。”
柳尚柏:“……”
江乐启摸摸鼻子,苦着脸道:“李兄,你能说我点好的么?”
“我没看出你身上有什么太好的地方。”李今朝摇摇头。
江乐启默了一默,半晌向着客栈里头大喊:“g!这菜怎么还没出来啊!还让不让人吃了啊!”
掌柜的忙迎了上前,赔笑道:“这位公子别急,稍后就好。”
江乐启皱眉大声嚷嚷道:“吃你家一顿饭外头花儿都要谢三回了!”
李今朝倒了杯茶放在江乐启面前,转头对掌柜道:“掌柜的先上几盘冷菜罢,再烫一壶黄酒来。”
掌柜的得了赦似的叫伙计忙乎去了。
江乐启的头上弥漫着一片乌云,被驳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李今朝看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道:“外头这样冷,先喝杯茶罢。”
江乐启依旧苦着脸:“我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夏侯渊板着脸将那杯茶放回李今朝面前,面无表情道:“那你继续冷着吧。”
李今朝:“……”
柳尚柏:“……”
江乐启:“……”
夏侯渊再看江乐启一眼:“是你说不要喝的。”
江乐启一边慢吞吞把那杯茶又拿回来,另一边小声抱怨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那么当真是为何……”
柳尚柏像是明白什么,忽然点点头,“原来小侯爷是个较真的人。”
夏侯渊把端起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瞟了他一眼,“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柳尚柏似乎还要说什么话,李今朝瞧着小二端上滚烫的黄酒,连忙打断,“先喝杯黄酒暖暖身。”说着给在座的所有人倒了一杯,最后给自己斟了小杯。众人喝完,果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皆有默契的把刚才那个并不怎么愉快的话题过滤掉。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端来了热菜。众人远远的就能闻见饭菜的香气,不由得面色都有所缓和。
江乐启率先把手伸向叫花鸡,利落地掰下一个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颇为矜持地把咬过的鸡腿放在自己碗中,满意点点头,“这叫花鸡甚是不错,大家都来尝尝。”
彼时本来夏侯渊的筷子已经伸向了叫花鸡,却不巧江乐启速度更快,鸡腿被他的手硬生生掰了下来,于是夏侯渊的筷子方向一转,夹了口青菜。
小侯爷嫌弃了江乐启。
一顿饭下来,整体气氛还不错。这必须多亏江乐启有时候的粗神经,李今朝一直对他的这个毛病颇有微辞,今日难得在心底庆幸起来。
他不愁江乐启不会添麻烦。
“今朝你什么时候去进货?”吃饱喝足的江乐启显然心情还不错。
“三天后。”
江乐启挑眉,“明日有什么打算么?”
李今朝沉默良久,“暂无。”
江乐启又笑嘻嘻的看着夏侯渊,“小侯爷你呢?”
夏侯渊抬眸扫了一眼身边的李今朝,“我能有什么打算?”
“不如各位客官去绥良山瞧瞧去?”掌柜的笑呵呵打断,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道:“那儿现在的风景可好得像神仙住的一样。不过么……”说到这儿,他声音顿了顿。
“不过什么?”
掌柜的嘿了一声,“那路可不好走,又陡又峭的,像我这样的年纪怕是爬不动喽。”
“好!”
“不可以!”
江乐启晶亮的眸子被李今朝的果断否决声喝得惊了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李今朝冷着脸,没说话。
夏侯渊翻开扇子,风轻云淡答道:“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李今朝猛然抬头看着他:“你……”
夏侯渊“刷――”一声收起扇子,死死盯着他看,“果然是因为我么?”
“……”
“你一定是认为,带上我很麻烦罢?”夏侯渊冷笑一声,“带着我这个病鬼没准儿就被我拖累得死在半路上也说不定,今朝你是这样想的罢?”
李今朝脸色惨败,震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蛮和气的夏侯渊一下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尚柏小心翼翼拉了拉夏侯渊的袖子嗫嚅道:“小侯爷其实不是这样的……今朝只是……”
夏侯渊一甩袖,嘲讽地扬了扬嘴角,“我本就是个病秧子,有什么好争辩的。”
江乐启连忙倒了杯茶给他,急急道:“我保证今朝绝对没那个意思!小侯爷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夏侯渊余光都不曾看他,直直的看着李今朝。
“我只是……担心你。”李今朝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既然你想去,那我们明日早些出发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谁知山中景(一)
李今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他一直是这样的表情,可是似乎又觉得不是。
江乐启一直没觉得李今朝是很难猜的人,他的愠怒也会表现在脸上,大概是因为没生过大气,他记不起李今朝真正发怒的样子。想了想,似乎是没有。
有这样一种人。你觉得他脾气好,可是具体哪儿好又说不出,只是觉得好。他不会让你太难堪,又不会让你觉得真正无趣,能猜到你需要什么,在你遇到最窘迫的困难的时候可以来帮你。
李今朝大概就是这种人。
江乐启看着李今朝起身上楼,过了会儿,又看着夏侯渊默默上楼。江乐启的心思一时猜不到这两人在想什么,只好闷闷喝酒。
柳尚柏忽然道:“江兄,那我们明日还去么?”
江乐启倒了杯酒猛然定在他面前,挑了挑眉道:“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
柳尚柏神色尴尬,“总觉得……这样不好啊……”
江乐启嗤笑了一声,双眼有些醉意,“没有我们去,那他们两个才真是不好!”
“这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江乐启打了个哆嗦,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只希望这场雪不要停才好……”柳尚柏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他感受到柳尚柏的目光,转身又拍了拍柳尚柏的肩膀,“你今日也早些歇着吧。”自己伸了个懒腰,也回去了。
一顿晚饭于是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二日,大雪没能照江乐启想的那样继续下下去,一轮旭日早早攀上枝头,街上光秃秃的梧桐树头还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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