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君且话今朝 作者:夜凉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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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话今朝 作者:夜凉汐
,“看来我们道不同。”
时夏挑眉。
李今朝缓缓道,“但,不一定不相为谋。”
时夏噙着一抹笑,“有点意思。”
李今朝愈发觉得时夏不可捉摸。之间时夏取出一把匕首,缓缓走到他面前递给他,“拔开看看。”
李今朝听话的接过那把匕首,刚触手只觉得那把匕首微微发暖,他细细抚摸刀鞘上反复的花纹和瑞兽纹中央那颗紫色水晶,不由赞叹道:“好漂亮。”
时夏坚持道,“你将匕首拔开。”
李今朝点点头,用力拔开匕首,匕首与刀鞘连得很紧,他花了力气。拔开的一瞬间,眼睛几乎被寒光给刺痛。
时夏低低笑了笑,“睁开眼看看。”
他睁开眼,那柄银白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明明应该是冷色,可是摸上去似乎有温暖的触感。他鬼使神差摸了上去,只觉得刀身微热,比一般匕首薄了一倍不止。
“这么薄,能自保么?”
时夏见李今朝虽然这么说,眼神却一直盯着匕首看,一眨不眨,于是笑着扔了块石头过去,“你试试。”
李今朝拿着鹅卵石,抱着好奇的心态用匕首往鹅卵石中间切了一刀。
鹅卵石裂成两半,中间刀口整整齐齐。
李今朝真心赞叹,“好刀。”
收起匕首准备交还的时候,不料时夏道,“送你了。”
“什、什么?!”李今朝睁大眼,呆愣原地。
时夏笑了一声,“这把匕首名叫‘阳生’,你摸上去是不是觉得有些暖……”
李今朝点了点头。
“还有一把与‘阳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匕首,叫作‘阴生’。‘阴生’触感微寒,却也是削铁如泥的好刀。”时夏取出另一把几乎与“阳生”一模一样的匕首在月光下仔细端详,“‘阴生’与‘阳生’是我除了‘赤霞剑’外,最满意的收藏之一。本来只要把这一对匕首当作秋水的生辰礼物的……”
李今朝忙道,“那我更不能要。”
“但是……”时夏回头,对他笑笑,“你与秋水如此有缘,我看你气质端方,温润如玉,的确适合‘阳生’。秋水虽与你相像,性格却稍显阴郁内敛,‘阴生’交与他也是妥当,只是可惜秋水不在我身边。我将‘阴生’送与秋水,‘阳生’赠与你,自当你们神交了罢。”
李今朝收下匕首,眼神明亮,“那我便不客气了,只愿下次能有幸,见上小公子一面。”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锁交与时夏手中,“与时大哥相交实在是猝不及防,小公子的贺礼尚未准备实在可惜,我就把父亲赠与我的玉锁送给小公子,当作生辰贺礼,如何?”
时夏抿嘴笑,“情义无价,何须这些外物。”
李今朝却不肯收回,只笑道,“这玉锁的玉质虽不及‘’阳生”稀有,但也是我父亲难得搜寻到的‘碧灵玉’,如若以后有幸能见此玉锁,我好与秋水相交。”
这番话真当是情真意切,最后干脆直呼“秋水”之名,更生亲切,时夏不好再推脱什么,只好笑着收下。
时夏收好阴生与玉锁,淡笑道,“我送你这‘阳生’,还有一个原因。”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有时候你会发现武力比你的仁义道理更有用。刀与剑,在能伤人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能保护你。今朝,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李今朝明白时夏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是为自己好,另一方面他素来崇尚的东西却与此相悖,几番天人交战,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一张夏侯渊淡笑的脸。仁礼道义,刀枪剑鸣,瞬间失去了声音与颜色。
时夏见李今朝呆愣一时不答,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时可能无法接受这套,也罢,以后你碰到什么困难可到西陵找我。只是这黑衣人已找到我,你若再与我一起,难免被我牵累,明日我们就此别过罢。”
他冲他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牙齿。李今朝与他相识这两天,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时夏露出那么舒服的笑容。时夏说罢便和衣躺在了稻草上,朝他道,“时辰不早了,睡罢。”
李今朝细心收好了“阳生”,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南风不知意
第二日清晨,李今朝从睡中转醒却发现时夏已经离开。他睡的稻草上有一张字条:
后会有期,勿念。
字条旁边有一个包袱,李今朝打开一瞧,发现是一包袱的大饼。
李今朝一时怔忡,却又哭笑不得。
然而夏侯渊那一边却让他没有时间多想,略作休息,便立刻启程赶路。约莫着走了两个时辰,他才赶到县城。青州城西面环山,交通不如胧州通达。他修了封书,找了许久才找着送信的人。
他本想报案奈何身上还没有足够的银两,贸贸然带着官兵上去怕是对夏侯渊不利,他斟酌再三,不敢拿夏侯渊的命开玩笑。
盘缠倒还足够,他随意挑了间客栈定了三天的客房,想等李斛把钱凑好再找官兵。
房内沉闷,他打开窗户,只见窗外天色阴沉,酝酿着一场大雨。初春的雨犹带凛然的寒意,他想着夏侯渊在天狼宅,不知冷不冷。不过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屋檐上,街上不多的行人一时消散得干净。天色更沉,几盏稀疏的灯火亮在漆黑的长街上,竟然说不出的诡异。
李今朝保持看雨的姿势很久了,小二轻叩房门,“客官,吃饭么?”他有些疲惫回道,“随便吧。”房内又是寂静,他听见自己叹了口气。于是起身关了窗户,慢吞吞地起来摸索着点起灯,最后像是没什么力气似的坐在床上。
他一直觉得自己一人的时候是挺闲适的,可是此时却莫明有凄凉的气氛。
想着想着,唇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约摸着坐了会儿,刚才那名小二的声音又响起来,“客官,饭菜好哩。”
李今朝起身开了门,那名小二瞅瞅房内,空荡荡的,笑道,“这位公子您是一人?”
李今朝胡乱答道,“朋友在扶梯左边拐角处二号房。”
小二弯腰笑了笑,麻利的将饭菜放在了桌上,又笑道,“刚才我在房外敲门时听见公子您似乎有些受了风寒,于是只叫厨房做了些鱼粥和一些爽口小菜。这鱼粥可香,公子您可得好好尝尝,嘿嘿。”
李今朝道了声谢,也不多说话。
小二走后,李今朝只是经过桌子时看了看那桌上的鱼粥与小菜,仍是没什么胃口。于是在一旁没几本书本的书架上随便翻了翻,随手拿了本《洛阳伽蓝记》又坐回了床上。
手中书本翻了半本有余,他才有些朦胧的睡意。仍是浅眠,期间总是模模糊糊地睡着,脑袋沉重,似乎是做梦,又显得那么真实。
有时候,是父亲的脸。他梦见自己回到稚童的时候,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想要到父亲的怀抱里。父亲嘴里说着什么,他听不见。父亲眼中似乎有笑意,他也看不清晰。
算是在梦里吧,他忽然大哭起来,抹了抹眼睛后睁开眼,却变成了夏侯渊的脸。
夏侯渊站在一弯石拱桥上,似乎是蒙蒙的细雨,他着一袭蓝衫撑着一柄青竹伞,细雨打湿了他的下裳边角,晕出一圈深色。他笑着看他,隔着几层的烟雨声音清晰,“万事终成空,我且话今朝。”
他想要跑向夏侯渊,可是夏侯渊所在那方景色却仿佛是动态的,他每跑一步,夏侯渊就远一分。细雨打湿他的眼睛,他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干涩,无论他怎么喊,夏侯渊只是笑看他。
耳畔忽然传来哗哗水声,李今朝猛然看向那方石拱桥下的流水,近于黑色的河水高涨,波浪翻腾。夏侯渊忽然丢掉青竹伞,毫无征兆地跳入了河水之中。
那么逼真的画面,自己的声音却发不出来,只是发出无声的哽咽。
等他惊醒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摸摸眼角,竟然一片湿润,而那本《洛阳伽蓝记》早已不知被丢到了哪儿去。李今朝起身,面无表情愣愣坐了许久。
窗外打更人经过,他才方知已经到了子时。已无睡意,他披衣起来想到房门外走走,只是刚没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身侧的房内也并没点灯,里头似乎有两三个人在对话。李今朝心知偷听不合礼节,但只因他听见了自己的门牌号。
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压低道,“我看玄字六号房的那个人倒是容易下手,看上去文弱,又是单身一人。”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我看也是。相貌也是好,若是能得手,还可以卖到风月楼去。”
第三个人说了什么李今朝早已听不进去,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汗,只有理智在提醒自己不可打草惊蛇。他捂着嘴,不动声色地回到房内。屋内灯火燃尽,忽然一下,灯芯像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灭了下去。李今朝忽然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像灯火一般,黑了下去。
他在无声中笑了一声,是了,他得记得夏侯渊。他不能出事。
他闭了闭眼,起身打开窗户,窗外只有不清的月华。他几乎是摸黑整理好少得可怜的行李。客栈房门已锁,想要从大门出去是不可能了。他低头看了看窗户外,房门外恰好立着一根桅杆,上头挂着客栈的旗子。木柱并不很粗,但他现时所能想到的已别无他法。李今朝深呼吸了一口气,摸索着抓着窗沿,摸到了那根桅杆。
他所在的房间是二楼,距离底下约摸两丈的距离。夜色很黑,即便李今朝不畏高,心里也是忐忐然。待他落地的刹那,只觉得头晕眼花,一摸额头,竟是满头冷汗。回头看客栈,只见它坐落一片黑暗中,只有檐下昏暗的几盏破旧红灯笼,甚是诡谲。
李今朝暗叹这几天的经历堪称惊心动魄,另一边往城门边跑去。
城门已关,守城的几个小兵满脸睡意。
李今朝脸色苍白,步履不稳,更着一身白衣,在漆黑夜色里十分像鬼。其中一个小兵远远看着这抹人影打了个寒颤,一拍大腿,满脸惊恐,“诶嘛!见鬼了!”
闻言的其他人一个得瑟,睡意消去个完全。
“哪儿呢!哪儿呢!”
李今朝走近,他们方才发现是个人。
那个大惊小怪的小兵被其他人啐了一口,“给老子看仔细些!分明是个细皮白脸的公子哥!”
那小兵紧拧着眉,瞅了好一阵。李今朝气喘吁吁小跑着到了城门口,却发现几个小兵看着他。他颇有赧意地笑了笑,“几位小哥为何如此看着我?”
小兵挠挠脑袋,“你是人是鬼?”
李今朝苦笑,“小哥你见过这么狼狈的鬼么?”
“……我没见过鬼。”
李今朝只能又回以一苦笑。
几个士兵中看起来较年长的那人过来,道,“现在已是子时,你一人到城门这里怎么?”
李今朝拱了拱手,“实不相瞒,今日投宿的客栈有强盗,若不是我半夜醒来鬼使神差地想要出去,恐怕早已遭遇不测了。”
那士兵“哦”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里很是同情,不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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