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这个人,我来杀!
病王绝爱一品傻妃 作者:纳兰灵希
077 这个人,我来杀!
病王绝爱一品傻妃 作者:纳兰灵希
病王绝爱一品傻妃 作者:纳兰灵希
荒凉的山野,破败的农家小院,虎视眈眈的家丁,一个被围在中央的纤弱少女,一个跌倒在地,满脸鲜血的妇人,气氛,如斯诡异!
南宫玉儿,冷冷的看着缓步逼近的如夫人,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幽深若干涸的深井,弥漫着一丝慎人的凉意。
“你们两个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了本夫人的手下,逃出镇国公府!平日里,还真是没看出来!”如夫人,面容姣好,风情娇媚,然,那一脸阴狠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碍眼,冷笑间,她已抬步走向南宫玉儿,家丁们自的让出了一条道。
“不过,就算你们逃出来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逃不出本夫人的手掌心?呵呵!”
在南宫玉儿的身前站定,双眼幽光不明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几分奸险。
“求你……不要伤害玉儿……这都是我的主意……你要罚就罚我……不要为难她……”
人群之外,跌倒在地上的妇人,不顾流血不止的额头,挣扎着朝如夫人爬去,惨白的面容上,满是惶恐与无助,只是,她的哀声祈求,却并未换来如夫人的半点同情。
“哼!罚你?当然是要惩罚你!你们两个,谁都跑不了!”如夫人,目光阴冷的盯着那形容狼狈的妇人,嘴角,浮起一抹森寒的笑。
“你居然敢杀人逃窜!老爷他,可是很生气呢!回去之后,有你好受的!哼!”
“不……你们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只求求你们不要为难玉儿……她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不……”说话间,那妇人已经爬到了如夫人的脚边,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双脚,满脸惊慌的哀声祈求着。
如夫人的眼中划过一抹明显的暴戾之色,脸上的神情满是厌恶。
“滚!”一声断喝,她狠狠的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妇人的胸口。
“噗——”许是,妇人本就身体羸弱,而那一脚又着实重了些,顿时,她一口鲜血吐出,身形剧烈的震颤了一下,整个人都朝斜后方飞了出去,滚出几米远的距离。
“娘!”
南宫玉儿一声惊呼,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此刻却漫过一丝明显的波澜,似风云暗涌,又似巨浪翻滚,依稀间,酝酿着幽暗的风澜。
“呵呵!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至于如此紧张么?有这样的娘,你不觉得是一种耻辱么?”如夫人站在一旁,姿态高贵的欣赏着那地上不断蜷缩的妇人,目光一转,看向神色微变的南宫玉儿,冷笑着开口,语气刻薄尖酸。
“玉……儿……”妇人,本就体弱,又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的黑,她只是本能的挥舞着双手,在空气中一通乱抓,口中呼喊着南宫玉儿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却细若游丝,几不可闻。
“啧啧!还真是娇贵的很哪!只不过轻轻的踹了她一脚而已,就在那里装死?怎么?以为装死了就可以逃脱处罚了么?”
嗓音娇媚如水,可,任谁都听得出那话中的嘲讽与不屑,如夫人冷笑着,扫了一眼院中凶神恶煞的家丁,眼底一抹幽光闪过,不怀好意。
“来人!把那个大胆离家出走的女人给本夫人绑起来!”
一声断喝,立刻有四名家丁出列,对着地上的妇人,凶神恶煞的逼去。
南宫玉儿目光一闪,猛地抬手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如夫人,身形快速的朝妇人冲去。
如夫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倒,顿时,脸色阴沉难看,死死的瞪着南宫玉儿的背影,厉声断喝。
“来人!把这个贱丫头给本夫人拿下!”
“是!”
一声令下,八名家丁同时朝南宫玉儿扑了过去,阵势吓人。
已经跑到了妇人身边的南宫玉儿,狠狠的咬了咬牙,蓦然拔下头上的簪,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划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微微一愣,往前冲的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
“别让这个小贱人自杀了!抓活的!”如夫人微微一愣之后,迅速回神,怒瞪着南宫玉儿,疾言厉色的低吼。
也就是在众人微微一愣神的时候,南宫玉儿已经在自己的手腕上连划了七道口子,此刻,看着虎视眈眈冲来的众人,她咬紧牙关,猛地抬起左手,对着众人狠狠的甩了几下。
顿时,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隐约之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暗香。
明日高悬,日光倾城,那些被甩出去的鲜血很快在空中散开,化作层层殷红血雾,被风吹着朝那些扑上来的家丁飘去,劈头盖脸的罩下。
那些人,完全没有在意,对于这些血雾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又作势朝前冲去,可是,下一瞬,空气中却惊起一阵凄厉尖锐的惨叫声。
“啊啊——”众人,死死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口中出痛楚难耐的哀嚎声,而,透过他们的手指缝,正有黑色的液体不断地流出来,看得人一阵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夫人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惊慌,目光之中,惊疑不定。
“啊啊——”没有人回答她,空气中,传来更多的惨叫声,饶是大白天,也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夫人身后,那几十名家丁也是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同伴,神情变幻不定。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阵慌乱之后,如夫人稍稍定了定心神,对着身后众人喝道。
家丁们虽然心中有些恐惧,可,却不敢违抗如夫人的命令,微微迟疑了片刻之后,几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朝前逼近。
之前冲上去的八名家丁,已经有六人倒地不起,而他们的死状极其恐怖,七窍流血而亡!且都是暗黑色的血迹!空气中,散着刺鼻的恶臭。
“回夫人,这些人都、都、都死了……”
一人,看了一眼地上死状恐怖的尸体,颤抖着声音说道,立刻引来如夫人的一声斥骂。
“蠢货!本夫人当然知道他们都死了!是怎么死的?”
“是、是……七窍流血,好像是被毒死的……”
闻言,站在远处的如夫人面色一阵惊疑变幻,回想起那日在府中,那些个丫鬟婆子也都是七窍流血而亡,死状极其恐怖!
可是,方才那小贱人不过是甩了甩胳膊,也就是甩出了一些血而已,难道,她的血可以杀人?这怎么可能!她定是会什么邪术!
“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杀人?如此的冥顽不灵,真是该好好教训!”
心中惊疑不定间,如夫人冷冷的抬头看向南宫玉儿,果然见她面色煞白,虽然,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的体力已明显不支。
以血作为杀人的利器,虽然极度诡异,可是,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一抹冷笑,缓缓漫上嘴角,如夫人瞥了一眼身后面色各异的家丁,沉声喝道。
“你们,一个一个的上,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本夫人抓过来!”
如夫人一语落地,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一阵惊变,谁都不愿意先上前去。
开玩笑!那七小姐诡异的狠!她的血洒到谁的身上,谁就得七窍流血而死!如此恐怖的事情,众人一起面对还有可能侥幸不死!若是一个一个的去,那不是送死么?
相较于家丁们的惊恐慌乱,南宫玉儿也是眸光微闪,心底,掀起一阵惊澜。
那个女人是想让她血尽而亡么?一个一个的上,目测一下,这院中至少不下百人!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南宫玉儿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抓紧手中的玉簪,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家仆,全神戒备。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有听到本夫人的话么?”
见家丁们没有一个愿意上前的,如夫人顿时一脸怒色,对着众人就是一通吼。
“夫、夫人……您饶了小的们吧……这七小姐她、她、她……”
“哼!不听命令是么?你们的一家老小,都不想活命了么?”
幽幽的目光扫过众人,那凉飕飕的话语,恍若毒蛇吐出的信子般,让众人一阵惊滞。
“夫人……您……您的意思……”
“哼!若是想让你们的妻儿老小活命,就乖乖听本夫人的命令!”目光阴冷的扫过众人,如夫人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与同情,即便,这些都是她的属下,平日为她卖命,可是,他们的命在她眼中,终究是形同草芥的!
众人的神色一阵变化,目光惊闪不定,看了看远处的南宫玉儿,又看了看如夫人,身体竟一阵阵的轻颤,仿佛,内心正经受着巨大的煎熬般。
“你,先过去!”如夫人终是等得不耐,随手指了一个人,喝道。
那人被点名,顿时颤了颤,双腿一阵软,面色煞白如纸。
然,他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终究还是抬起颤抖的双腿缓缓朝南宫玉儿逼近。
南宫玉儿,微微退后了一步,将妇人整个挡在身后,在那个面如死灰的家丁即将逼近之时,猛地甩出几滴鲜血。
惨叫声,毫无预兆的响起,众人头上的冷汗,却如瓢泼的大雨般,怎么也止不住。
“下一个!”如夫人看都没看一眼那惨死的家丁,直接开口,面无表情。
一时间,惨叫声络绎不绝,回荡在这破败不堪的小院中,别有一种惊心触目的惊悚之感。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院子里已经东倒西歪的躺了几十个家丁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交织着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刺激着众人的感官,一阵阵的压抑沉闷。
不断地有人倒下,尖叫,惨死,却不断地有人上前,南宫玉儿,早已是面色惨白,就连那紧抿的唇,也无一丝的血色,刺目的阳光之下,她的身影竟是那样单薄瘦弱,那摇摇晃晃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她便会倒下,再也醒不过来一般。
“玉……儿……”
妇人,躺在她身后的地面上,挣扎着睁开双眼,视线却有些模糊,她只能凭着直觉伸手去抓南宫玉儿的衣摆。
“别管我……你、你快走……”
仿佛,拼劲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那妇人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
“哼!走?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之前,给你找了那么一副好人家,你不识抬举!害得老爷颜面尽失,今日,本夫人就代老爷好好的教教你规矩!”看着南宫玉儿虚弱的模样,如夫人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笑,扭着腰朝她们母女走去,姿态高高在上,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袖箭,森然的箭头上闪烁着幽碧色的光芒,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的。
“你喜欢用血毒死人,不如,就让你尝尝这七步断肠散的滋味如何?”
说话间,如夫人缓缓的举起那支袖箭,一点点瞄准南宫玉儿的胸口,娇媚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
原本,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妇人,乍然听到如夫人的话,那已然涣散的眸光顿时一紧,竟倏地转头看向如夫人,不其然的,看到她手中寒光慑人的袖箭。
就在此时,如夫人阴冷一笑,陡然抬手将那支袖箭射了出去!
风声呼啸,杀气惊心!
“不要——”
一声惊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电光火石之间,那本已虚软的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扑到南宫玉儿的身前,死死的将她抱住。
利器刺进皮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妇人的双眼在一瞬间瞪大,惨白的脸色,染上了一层青紫的痕迹,一丝黑色的鲜血顺着她毫无血色的唇角溢出,阳光之下,触目惊心。
南宫玉儿看着她,清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呆愣之色,那双总是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睛里,荡开一层细碎的波澜。
“玉……儿……”妇人,费力的开口,却只吐出气若游丝的两个字,而后,头一歪,身体软倒下去,滑落在南宫玉儿的脚边。
“娘——”
下一瞬,空气中传来一声嘶吼,恍若绝望的小兽濒临死亡前的悲哀与恐惧,听得人,蓦然心颤。
南宫玉儿狠狠的跪倒在地上,抱起妇人瘦弱的身体,手指颤抖的抚上她青黑一片的脸,缓缓,抚上她的双眼。
“娘……你安息……我,会为你报仇!”
低低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些沉,仿佛是以灵魂为誓,静静化于风中,飘然远去,晕开一缕刻骨恨意。
“哈哈哈……”蓦然,一阵大笑声传来,满满的都是不屑与嘲讽。
如夫人,满脸鄙夷的看着南宫玉儿,眼中尽是不屑与恶毒。
“报仇?就凭你么?能不能活到明天,还要看本夫人的心情,你凭什么扬言报仇?”
闻言,南宫玉儿缓缓的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不带一丝波澜与情绪的看向如夫人,那目光,恍若黑暗的深渊,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阴冷鬼魅之气,紧紧地锁定着如夫人,让她,不由自主的惊颤,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自全身。
这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地狱中,被一个死人紧紧地盯着。
“来人!”如夫人骤然退后几步,猛地大喝一声,脸色,还有些惊魂未定。
“夫人有何吩咐?”
“她已经快不行了!你们一起上,若能不死,那就好好的享受享受!虽然是个低贱的丫头,倒也生的不错!全当是犒劳你们的了!”
如夫人面色阴狠的开口,眼底流转的幽光,恶毒凶险。
家丁们闻言,先是一阵惊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却是满脸的欣喜与兴奋,一瞬间,看着南宫玉儿的双眼中,大放异彩,一改先前半死不活的怏怏之色,满满的都是野兽般掠夺的光芒。
“如此,多谢夫人赏赐!”
“这个贱丫头!害死了我们这么多人,差点将兄弟们吓死,待会,就好好的收拾她!”
顿时,那仅剩的三十多名家丁如扑食的恶狼般朝南宫玉儿冲去,眼中,闪烁着淫邪而兴奋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丝丝狰狞。
远处,南宫玉儿看着那些疯狗般扑上来的人,一双眸子愈漆黑幽暗,仿佛无边暗夜之中的枯井,丝丝缕缕的死气弥漫。
她,一手抱着妇人的身体,一手紧紧地握着那支簪,指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人,死死的咬住下唇。
她要报仇!决不能死!
缓缓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那里,血液早已干涸,仿佛,她的血已经流干,视线微微一顿,落在手心,眼底,骤然乍现一抹幽澜,在那些人即将冲到眼前时,她骤然举起簪,对着自己素白的手心狠狠的刺了下去。
即便废了一只手,也要留着这条命!报仇!
“嘶——”
一道诡异的风声划过,一枚白色的削骨钉破空而来,以惊雷之速击落南宫玉儿手中的簪,与此同时,一群黑色的乌鸦从天而降,恍若一阵黑色的阴风,瞬间席卷整个天地,对着那些如狼似虎般扑来的家丁们呼啸而去,惊魂摄魄!
“啊啊——”
惨叫声迭起,蓦然惊魂,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伴着那凄厉的叫声,让人倍感一种窒息般的沉闷。
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家丁已经狼狈的滚倒在地,而他们的头顶正有无数只黑鸦扑棱着翅膀,朝他们扑去,尖利的爪恍若世间至坚的利器般,瞬间将他们的皮肉撕开,肠穿肚烂,满目狼藉,洒落了一地的五脏六腑,一眼望去,触目惊心,且令人作呕。
“啊——救命——”
满地断臂残肢之中,如夫人瞪圆了双眼,一阵尖声鬼叫,面色,早已惨白如纸,脸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恐,想要后退,而双腿却颤抖的厉害,一阵阵虚软无力,竟无法移动半分,只能惊恐无助的站在满地尸骨之中,任绝望蔓延。
阴风肆虐之中,南宫玉儿无声的看着眼前惨烈血腥的一幕,苍白清秀的脸上,并不见丝毫害怕与慌张。
“你居然不害怕?呵呵!果真有趣!”
一道男女莫辨的嗓音毫无预兆的响起,落下一地幽暗诡秘的气息,漫天翻飞的黑鸦之中,蓦然现出一道身影。
南宫玉儿的眸子闪了闪,看向那凭空出现的诡异身影,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恐怖森然的恶鬼面具。
“你是谁?”
南宫玉儿话音方落,那人却在下一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斯诡异的身法。
“自然,是来救你的人。”那鬼面人看了她一会,忽而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声从面具之下传出,尖细而幽冷,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救我?为何?”南宫玉儿微微仰头,直视着那双幽暗晦涩的眼睛,神情无波无澜。
闻言,那人只是低笑了一声,空中一阵光影浮动,下一瞬间,那人已出现在如夫人的面前。
“啊——不要杀我——”如夫人蓦然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双腿一软,跌倒在地,那人又是一声阴笑,骤然伸手朝如夫人的头顶抓去,漫天黑鸦编织的晦暗中,那只手,竟恍若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这一爪若是抓下去,如夫人必定脑浆迸裂而亡!
“住手!”就在如夫人瞳孔紧缩,面如死灰时,身后的南宫玉儿忽然出声,声沉且坚定。
那只鬼爪停在了如夫人头顶半寸之遥。
如夫人身子一软,如烂泥般躺在了地上,那鬼面人,缓缓回头看向南宫玉儿,目光幽暗晦涩。
“你确定,放了她?”
南宫玉儿一点点放开怀中身体已经渐渐冰凉的妇人,缓缓站起身,抬步朝如夫人走去,眸子漆黑幽暗,不见一丝光亮。
她走的很慢,身子有些摇晃,脚步却很坚定,鬼面人好整以待的看着她,森然的鬼爪转动之间出一声声骨骼拧动的声响,诡异惊心。
“玉、玉儿……救我……”如夫人看着缓缓走近的少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朝她脚边爬去,眼中惊恐未消,脸上却是满满的哀求。
南宫玉儿并未理会她,而是在鬼面人的身前站定,直直的凝视着那双阴暗的眼睛,一字一顿。
“这个人,我来杀!”
一语落,如夫人蓦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朝南宫玉儿爬去的身子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般,烂泥般的瘫在了原地,眼底的惊恐更甚。
“哦?你来杀?”鬼面人,笑了一声,看着南宫玉儿,目光中划过几分兴味。
南宫玉儿没有再说话,倏地转过身去,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如夫人,眼底漆黑一片,那样的目光,让人没来由的觉得森冷冰寒。
“你……你不能……不……”如夫人的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着,目光惊恐的看着南宫玉儿,想要移开身形逃离她,可是,却有心无力。
“我、要、你、死!”冰冷的嗓音,一字一顿的落下,有些低沉,有些黯哑,却带着浓浓的死亡之气。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的瞬间,南宫玉儿骤然抬手,手中玉簪狠狠的刺进了如夫人的肩膀,深可入骨。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如夫人的身体一震轻颤,挣扎着想要往后挪去,南宫玉儿一个用力,将玉簪拔出,然后,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的,对着她的脸,狠狠的刺了进去。
“啊啊——”如夫人的身体一震痉挛,颤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惨叫声,比之前更为凄厉。
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脸上流出,很快,染红了大片衣襟。
南宫玉儿表情没有一丝波澜,狠狠的拔出玉簪,对着她捂在脸上的手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玉簪,在洞穿了如夫人的手背之后刺进了她的脸,竟是整根没入!
“啊……魔……鬼……你是……魔鬼……”如夫人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那只手被钉在了脸上,她的身体抖如风中落叶,额头之上渗出大片的冷汗。
南宫玉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用力的拔了几下,却没有将玉簪拔出来。
一枚削骨钉被递到了南宫玉儿的面前,点点日华下,清晰可见那密布在整个钉身上的倒钩刺,触目惊心!
南宫玉儿看着那削骨钉,眼底隐有暗芒浮动。
“用这个吧!”风中飘来鬼面人尖细阴冷的嗓音,隐约之间,带着几分兴味。
南宫玉儿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伸手接过那枚削骨钉,而后,没有一丝犹豫的刺进如夫人的胸口,却刻意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如夫人惨叫一声,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南宫玉儿半眯起眼眸,捏着那枚削骨钉,一点点的往外拔。
森然的倒钩刺,深深的刺穿皮肉,在往外的扯的时候,带起一阵血肉模糊。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回荡在那满目黑鸦翻腾的天地间,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悚之感。
如夫人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嗓子早已喊到沙哑,可,南宫玉儿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手起手落之间,削骨钉带起漫天血雨。
鬼面人在一旁看着,眼底幽光暗沉,兴味流转。
“不愧是流着魅灵族的血统!果然够狠!呵呵呵……”
闻言,南宫玉儿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那人,眼底波光微闪。
“你什么意思?”
鬼面人并未说话,而是只手一挥,一团火红色的光影从她的衣袖中射出,瞬息之间,直指南宫玉儿。
快到让人无法躲闪的速度,南宫玉儿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时才现一只火红色的金蟾正趴在她的手腕上吸食着她的鲜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南宫玉儿举起手中的削骨钉对着那只金蟾刺去,却在即将刺中时,那只金蟾猛然一个跳跃重新落回了鬼面人的手中。
“呵呵!这个血月金蟾可是世间至毒之物,任何人,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会七窍流血而亡!绝对活不过三秒钟!”鬼面人一边抚摸着手中金蟾,一边,看向地上的南宫玉儿,尖细的嗓音落下一地阴森的气息。
闻言,南宫玉儿的眸子闪了闪,看向自己被金蟾所咬的伤口,眼底划过一抹波澜。
“你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你还没死?”
“因为我的血?”南宫玉儿抬头看她,神情中隐过一抹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血可以成为世间最致命的毒药,可以瞬息之间取人性命?
鬼面人看了她许久,忽而阴凉一笑。
“跟我走,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跟你走?”闻言,南宫玉儿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旁边妇人的尸体,眼底,划过晦暗幽光。
“不错!跟我走,去你该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本不属于你,而你,也不属于那里!”
闻言,南宫玉儿眸光微暗,缓缓抬头看向远处,白云悠悠,天地浩渺,那里,正是镇国公府的方向,一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十八年的时间,让她看尽人心险恶,尝尽世间苦楚。
漫天阳光倾洒,而,那双漆黑没有光亮的眼眸,却恍若暗夜中的枯井,映不入这人世间半点繁华。
帝都,镇国公府。
锦园中,一派愁云惨淡,下人们,低垂着脑袋守在门外,一脸怏怏之色,内殿里,两个女人抱作一团,低低的啜泣着。
细看时,可见,其中一人是丞相夫人,而另一人,却是南宫皓月。
“我可怜的女儿呀!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命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哎……怎么就落得这样的境地……”丞相夫人,眼角挂着泪痕,一脸的悲痛之色。
“雪儿已经不在了……鸿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唯一一个让为娘省心的,还……哎……”说道此处,丞相夫人哽咽的愈厉害,拿着帕子擦眼泪,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娘……我该怎么办?走了一个林韵儿却又来了一个慕容嫣……皇帝哥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月儿越来越冷淡……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慕容嫣一个人……她都还没有进宫,就已经完全占据了皇帝哥哥的心……若是进了宫……”
那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么?
许是心中实在伤怀,南宫皓月哭得愈凄惨了几分。
“不是听说太后娘娘强烈反对此事么?皇帝他,不是一向很听太后的话?只要太后坚定立场,慕容嫣应该进不了宫的啊!”
“不……娘,你不知道,皇帝哥哥这次像是中邪了一样,根本不听太后的话,他执意要纳慕容嫣为妃,为此,他还与太后大吵了一架,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挟,太后娘娘已经气病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皇帝竟然和太后娘娘起了争执?”乍然闻言,丞相夫人明显的吃了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皓月,一时,竟忘了哭泣。
“恩……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铁了心的要纳慕容嫣为妃……谁的话都不肯听……”
“怎么会这样……”
看着南宫皓月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丞相夫人一阵揪心,如今,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雪儿已经不在了,惊鸿也等于毁了,如今,月儿已经是她唯一的寄托!
“月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一定不会让慕容嫣那个小贱人毁了你的幸福!”
“真的吗?娘,你真的有办法阻止?”闻言,南宫皓月雾气蒙蒙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满脸希冀的看着丞相夫人,急声道。
“是!娘绝不允许任何人阻了你的路!”一抹狠厉之色划过眼底,丞相夫人隐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握紧,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鸿儿废了,那个南宫惊云也废了,府中如今,就只剩下了南宫惊天一人,他的地位可是如日中天,就连姑母也已经完全倒向了那边,说不定哪天,她这正妻之位就得让贤!白白便宜了如夫人那个贱人!所以,她一定要为自己想好退路,决不能坐以待毙!
恰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她的贴身侍女便在门外求见。
“夫人,奴婢有天大的消息禀报!”声音中带了一丝难掩的喜色。
“何事?进来!”丞相夫人速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沉声道。
“夫人,如夫人被杀了!”那人一进来,便压低了声音急声道,满脸皆是兴奋与狂喜之色,竟连礼都忘了行。
“什么?”闻言,丞相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侍女。
“恭喜夫人,如夫人那个贱人死了!死的非常凄惨!如今,尸体已经被人寻回了,都快没了人形了!夫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暗中使坏了!”
“此话当真?”丞相夫人的神情还是有些怔愣,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样天大的好消息。
“千真万确!老爷正在大雷霆,南宫若瑶那个小贱人已经吓昏了过去!可见,那如夫人死的是有多惨!真是活该!让她不知好歹踩在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哼哼!这下子……”
“走!去看看!”
未等那侍女说完,丞相夫人已经自怔愣中回神,眼中闪着一抹诡异的笑,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观其脚步,甚急,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如夫人的惨状。
北方之境,莫华山。
这里,一眼望去,雪山绵延,大千世界,银装素裹,天地间,难得澄澈清明。
一行人穿梭在雪地中,步履蹒跚,一身风尘,似乎已经赶了很远的路,脚步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父王……我走不动了……”
林艳儿脚下一软,滑到在雪地中,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疲惫与无力。
走在她身侧的柔然王瞬间停下脚步,弯腰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不走了……就让我冻死在这里好了……”说罢,林韵儿竟真的闭上眼睛躺在了雪地里,她的脸上带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洁白无瑕的额头。
“王儿,再忍耐一会,过了这座山就到了我们柔然的王土,自会有人前来迎接!”说话间,柔然王已经伸出手,不由分说的将林韵儿从雪地中抱了起来,然后,一侧身将她背了起来。
“公主果然是千金之躯!这般娇柔就不该千里迢迢奔赴风澜,受这等舟车劳碌之苦!”
白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侧,看了林韵儿一眼,娇笑着开口。
“你闭嘴!本公主如何与你这只鬼无关!”林韵儿愤愤地睁开双眼,狠狠的瞪了白灵一眼,怒斥。
“白灵,注意你的身份,那个人派你来是行保护之责,不是让你诸多废话的!”柔然王,面色一沉,目光幽深的看了白灵一眼,低喝。
“王与公主身份尊贵,若不是主人,此刻,只怕早已身首异处!当真是尊贵的很!”妖娆一笑,血色曼珠沙华在风雪中绽放出鬼魅之姿。
白灵一语落,柔然王与林韵儿同时沉了脸。
“女鬼,你什么意思?”林韵儿双眼一瞪,怒视着白灵,断喝。
“就是你听到你的意思喽!”
“哼!什么主人?不过是个妖怪罢了!若不是父王仁慈,当年饶他一条狗命,他哪有机会嚣张猖狂,目中无人?”
“公主!最好注意你的言辞!”白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如冷箭般射向林韵儿,空气中卷起漫天鬼魅森寒之气。
林韵儿的目光闪了闪,身体,下意识的轻颤了下,双眼,却愈挑衅的看着白灵。
“怎么?你还敢以下犯上杀了本公主不成?本公主就是要说,他不过是妖怪罢了!不容于世,人人得而诛之!他给本公主提鞋都不……”
一个‘配’字还未说出口,林韵儿蓦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那把突然间横在眼前的无常剑,目光一阵惊闪。
“你……你……”
“大胆白灵!你竟敢刺杀公主不成?”
柔然王一惊之下顿时回过神来,怒视着白灵,厉声断喝,一张脸,却已风云变色。
这个白灵!出手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他就在王儿身前,居然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哼!公主?白灵眼中,只有主人,对主人不敬者,全都该死!”失了之前娇娆的笑,那张过分惨白的面容,映着血色妖娆的曼珠沙华更显诡异惊心。
话音落地,白灵指间轻弹,无常剑震颤了一下,一道剑气划过,瞬息间划破林韵儿细嫩的脖颈,一丝殷红的鲜血滑落,染红了领口处的华衣。
林韵儿不可抑止的痛呼了一声,柔然王瞬间紧张起来,脸色骤变。
“白灵!你敢犯上,那人若是知道定不饶你!”
“哼!那又何妨?杀了你们之后,白灵自会在主人面前以死谢罪!”
一声冷笑,白灵目光一凛,手中无常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寒光,骤然间朝着林韵儿的胸口刺去,吓的林韵儿失声惊呼。
“住手!你若杀她,那人必死!”
蓦然,一支梅花镖破空而来,朝着白灵手中的无常剑直击而去,与此同时,风中飘来一道急切的嗓音。
白灵的目光蓦然一顿,刺向林韵儿的无常剑骤然调转方向,半空中一个急转,对着那支梅花镖横劈而去。
“叮——”
一声脆响,梅花镖被震落,一道人影凌空飞掠而来,正是一身盛装华服的沙曼华。
“母后……”
劫后余生的林韵儿看到她,顿时泪眼婆娑,满腹委屈的唤了一句。
“王儿别怕!母后在这。”沙曼华一个旋身落在她的身边,满脸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向白灵,面色陡然一沉。
“白灵!你好大胆!竟敢妄图行刺公主!”
“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手中无常剑并未收入鞘中,白灵目光幽冷的看着她,冷声逼问,那般神情,仿佛沙曼华稍稍回答不慎,她手中的无常剑便会重新刺出!
见状,沙曼华脸上的怒气缓缓隐去,看向白灵,冷魅一笑,不答反问。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从重莲手中救下他们?又为什么让你一路护送?”
闻言,白灵神色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波澜,这也她一直困惑的事情,主人为何让她去通风报信?密林中,主人又为何出手相救?而且,还令她与墨鸦一路护送?
这柔然王与公主,都是一幅趾高气扬的嘴脸,她早就看得不爽,主人却一直对他们宽容有加,实在让人费解!
“呵呵!让本宫告诉你,契约未曾解除之前,我们的命都是连在一起的!杀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他都活不了!这下,你懂了么?”
“什么?”闻言,白灵蓦然惊滞,猛地抬头看向沙曼华,眼底波澜起伏,心中,更是掀起千尺风澜。
世间,怎么会有这等事?主人和他们,为何会性命相连?若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一直都要保护他们不受性命之忧?
“你很吃惊?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么?”
“母后!这只女鬼不过是那个妖怪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呢?”
未等白灵开口,林韵儿便抢先一步接过话,目光挑衅的看着白灵,眼底尽是奚落与不屑。
白灵,并未看她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幽暗的目光直视着沙曼华,沉声道。
“什么契约?如何解除?”
“呵呵!既然,他没有告诉你,那么,本宫也不便多说其他!”言罢,沙曼华不再看向白灵,而是一转身将林韵儿拉近了怀中,一脸柔和的笑。
“韵儿,多日不见,想死母后了!快让母后好好看看你!”说话间,沙曼华便抬手去扯林韵儿脸上的面纱。
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林韵儿的情绪蓦然失控,她猛地推开了沙曼华伸来的手,狠狠的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抓着面纱,神情激动。
“韵儿!你怎么了?”看着如此反常的林韵儿,沙曼华不由得蹙眉,脚步一抬,瞬间逼近她身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手,一把扯下林韵儿脸上的面纱。
“啊——”
林韵儿蓦然尖叫一声伸手死死的捂住了脸,然,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沙曼华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两个暗红色的字迹!
一瞬间,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变幻出万千种情绪,似惊风骇浪,层云漫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三秒钟之后,空中传来一声暴喝,满满的都是震怒与杀气。
沙曼华,一张脸阴沉如寒冰,眼底,却燃烧着汹涌的怒火,胸口,微微起伏着,似压抑着滔天的愤怒。
“这些,都是重莲干的!”柔然王,一脸沉痛,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恨声道。
“是他干的?!重莲……红楼楼主?”沙曼华,微微皱眉,眼底,杀气流转。
“他也是离宫四使之一,飞花轻云使!”
“什么?离宫?”闻言,沙曼华蓦然低呼出声,神情中漫过明显的波澜,眼底,更是惊疑不定。
“你们怎么会惹上离宫的人?”
“哎!此事说来话长!”柔然王又是一声长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韵儿。
“那重莲似乎与云王有些交清,我们的人刺杀云王妃失败,并遭到云王反噬,重莲便是其中之一。”
寥寥数语,沙曼华已经明白了其中奥秘。
韵儿看上了云王,一心要将云王妃除之后快,结果,却惹出了这样的事来!
“如此说来的话,这应该是重莲的个人行动,与离宫无关!”若真如此,那还好办一些,若是,真的与离宫的人对上了,可是件麻烦的事情。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狼骑数万,倾一国之力,难道还怕了一个离宫?眼下,最重要的是王儿脸上的伤呀!”
“呜呜……儿臣没脸见人了……儿臣不想活了……你们让我死了吧……”
柔然王话音方落,一旁,林韵儿便双手抱头,蹲在了雪地上大哭起来,那凄凄惨惨的哭声,在这茫茫雪山之中,别有一种凄凉的味道。
沙曼华的脸色,蓦然变了变,眼中,是无法抑制的心疼,弯腰将林韵儿搂入怀中,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韵儿!乖!别难过,母后一定不会让你脸上留下疤痕的!”
“真的吗?真的可以消除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看得沙曼华又是一阵心疼。
“当然!母后何时骗过你?”
弯腰,林韵儿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
“母后在儿臣心中,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既然你也知道母后无所不能,那还担心什么?”手指,轻柔的抚上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指尖,不可抑止的轻颤。
“韵儿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母后都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母后最疼儿臣!母后,你要帮我杀了那个废物!这全都是她害的!”
说及此处,林韵儿的情绪顿时有些激动,双眼中,尽是恨意与怒火。
“南宫璃是么?一个疯癫之名满天下的废物?呵呵!韵儿放心,母后一定替你杀了她!”那低媚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杀一个废物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谢母后!”闻言,林韵儿眼中骤然划过一抹亮光,身子一低,扑进沙曼华的怀中。
“母后什么时候杀了她?要怎么杀她?风凌夜处处保护着她,想杀她并不容易……”
“韵儿无需担心,母后,自有母后的办法!倒是那个风凌夜,韵儿果真非他不嫁?”
闻言,林韵儿的脸上划过一抹娇羞之色,微微低着头,小声开口,语气却很坚定。
“儿臣早就认定了他!一定要招他为驸马!母后,你要帮儿臣!”
低垂的眉眼中,划过一抹森然的暗光,林韵儿缓缓握紧双手。
她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那么,宁可毁了他,也决不让别人得到!
风凌夜,你只能属于我!南宫璃,你必须死!
天地一瞬,时光渺渺,转眼间,又是几日过去。
风都。
这几日的风都极不太平,国库屡屡失窃,京中大小官员已有十几人被杀,且,皇帝也已经有七天不早朝了!整个朝堂,甚至整个皇都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霾之中,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王城百姓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小心度日。
并且,百姓们纷纷在暗地里唏嘘哗然,这是要变天了!
皇宫,长乐宫。
大殿里,气氛沉闷而压抑,让人透不过气。
音夙玉坐在御案前,面前堆了一摞奏章,而她,手执御笔,面色却阴沉晦暗。
“太好娘娘,尚书大人求见。”
一名宫人上前,小心翼翼的禀报,音夙玉批阅奏章的动作微微一滞。
“让他进来。”
须臾后,慕容正德步入殿中,一脸的愁眉紧缩,宫人们自觉的退下,远远的站在殿外候着。
“他还是不肯踏出房门?”音夙玉放下手中奏章,看向慕容正德,皱眉开口,面色间,似有疲惫。
慕容正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皇上已经五天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要让她娶慕容嫣?”一瞬间,音夙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直直的看着慕容正德,沉声道。
“我自然不想!可是,他再不吃饭的话,真的会出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复又开口,“你不是正在找破解他体内情蛊的办法么?你就假装答应他的要求,先宽限几日,说不定,到册封大典那日,你已经找出了破解之法呢!”
闻言,音夙玉微微一顿,目光闪烁了几下,抬眸看向他,“缓兵之计?”
“恩!假意答应他,先让他进食再说!再过七日,便是祭天大典,正是黄道吉日,就与他说,定在那一日册封,如此,又可挣得七天的时间!”
按照风澜古礼,嫔妃被册封之前都是不能与帝王见面的,所以,他们便不用担心这七日会再生那样的事情。
音夙玉,略微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
“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那下蛊之人极其阴险,且,种蛊的手法刁钻至极,情蛊之中混了生死符与离恨草,稍有不慎,翔儿便有性命之忧!想要解除,实在不易!”
“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闻言,慕容正德的脸色顿时又凝重了几分,眉间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
若是解不了情蛊之毒,翔儿就必须与嫣儿结合,方可保一生性命无忧,这,是他决不能接受的!错过一次,已是不堪至极,心中至痛!决不能再错第二次!
可是,想解除那情蛊,又是难如登天之事,怎么不让人焦头烂额!
“我已经飞鸽传书请教主帮忙,兴许,七日之内会有办法!”音夙玉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长天,眼底,幽光明灭,波澜暗涌。
近日,风都十几名官员被杀,那些,都是她的心腹之臣,可是,却找不出下手者留下的蛛丝马迹,可,隐约之间,她就觉得此事定与南宫浩天等人有关,或许,这仅仅只是开始,他们正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必须,早做防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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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这个人,我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