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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等太傅十九年 作者:一盆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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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等太傅十九年 作者:一盆水煮鱼
,“陛下佯装与太后修好,加派人手,实上却是盯紧了陈清宫,想要夹带东西,难于登天。不怪太后寒心,肯将遗诏交出来。”
颜帝面色一沉,又道:“朕方才与玉朗宁,到与伊妃玉婕妤,都是在与你做戏。趁乱之时,你派去给齐王报信的人都被人跟了尾,否则那齐王大军的位置,朕从何寻得?”
如杨双眸微微瞪大,沉寂的夜空陡然升起三道焰火,砰的几声响声,亮如白昼。
颜帝缓缓勾起了唇角,“谢誓长,已经得手了。”
如杨长叹一口。
颜帝问他:“朕不明白,你跟了朕十七年,缘何叛朕?朕最落魄之时不见你有异心,如今朕是皇帝,你是太监之首,还想要什么?封侯拜相?”
如杨末了倒也镇静,轻声道:“陛下忘了,如杨是先帝指给陛下的,我服侍陛下,是奉先帝之命。先帝救了如杨的命,我是先帝的人,一直都是。”
“先帝的遗诏,废贺颜立贺咏,我自然要遵!”
如杨说完,嘴角溢血,颜帝色变,扣住他口,那鲜血竟是止不住的涌出,“如杨!”
如杨气息已绝,身子瘫软,颜帝抱着他,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目光空洞。
“服侍我,是奉命……十七年,敌不过救你一命。”
话音凉凉,连那夜,也一下冷了下来。
七步陈清门,十盏宫灯明。
换了常服的颜帝一步步走进了陈清宫,陈太后对着香炉闭目养神,留与颜帝一个孤寂的背影。
“母后,是儿臣来了。”
太后抬眼,香燎苍苍,绕上屋梁。颜帝立在原地许久,方听她缓缓开口:“是皇帝啊。”
“是,”颜帝道,“母后在等谁?”
太后似乎在笑,仍旧不愿回头,“皇帝不是知道了?”
“母后在等儿子……”颜帝走至她身前,跪了下来,“的死讯。”
太后呼吸一窒,看着他一双鹰目,像极了先帝。
颜帝问道:“母后已恨儿子如此了?”
太后看了他一会,颜帝一以儿子自称,眼中便蕴含了隐忍的哀伤,她忽然就笑了,“那么皇帝呢?皇帝会如何处置你的母后?”
“那一日,我宴请群臣,齐王与您……儿子都知道。”
太后倚着长椅,问他:“你何曾不恨哀家?我说皇帝登基四年,怎就突然想起来要来这陈清宫……呵,你如何不恨我?我生你,却未养你,我疼闻儿,却从不多看你一眼,我去向你父王为闻儿求爵,却不记得还有个你……”
太后说得平淡,像与陌路人闲谈着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颜帝受着她的冷漠,面上并无波澜。
这样平淡的气氛,已是难得了。
“你问我为何不疼你,贺颜,你不哭不闹,谁知道你想要?我有两个儿子。死的那个,是我付出了半辈子疼惜的,剩下你……闻儿在时,我顾不得你,闻儿死了,我却已经没有余力了。”
陈太后怀颜帝时,身份卑微。怀贺闻时,却是与先帝情意最浓之时。长子沉默寡言,次子虽任性,却粘人,绵绵软软会讨人欢心,贺颜越是想做好一切让太后注意,反而越让太后觉得,既然你事事皆做得好,便更可将心思多放在离不开她的次子身上。
久了久了,越看多花心思疼的次子越爱,越看闷着脸的长子越觉没了感情。
到后来,眼里只有贺闻,连贺颜是她亲生都要忘记。
贺闻说,哥哥连太子都敢杀,哥哥连父亲都敢害,要我受他侮辱,我宁可死,让他……
让他如何呢?陈太后喝住了他,却终未能阻止他。
她抱着那株梨树咒骂时,这本就没有多少的母子情分便被斩得一干二净了。颜帝不来,她不走,为何苦撑到今日,她也忘了。
“皇帝的戏演得真好,当日哀家险些就信了。凭着这份功力,若当初用上,或许哀家疼惜的就不是闻儿了。”太后说完,便合了眼,似是要杀要剐皆无所谓。
颜帝叹了口气。
“儿子说过,弟弟生下时,儿子已经记事了。”
颜帝细细端详着太后,长长的睫毛,小巧的五官,却是苍老的很。
“孩子刚生下来,娘都是疼的。”颜帝道,“母后如何疼弟弟,儿子看在眼里。儿子方生下来时,母后应也是这样待儿子的。”
太后眉头微蹙,若有所触动。
“只有一点就够了。”颜帝起身,“一天,一个月,一年,儿子所得的……已经够多了。”
太后撑起身,神色复杂。这也是她的儿子,高大威严,五官硬朗,一派王者风范,目光却十分柔和,如同那泓太液池。
她认输了。太后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皇帝……配得上这皇位了。”
她起身,走至大殿深处的书架前,抱下一把箱子,又从领口中取出项链,那条金链穿着一把钥匙,钥匙启了那把暗红的箱子。
颜帝走近一步,太后已转了身,捧着条暗金的绸子。
“这是……”
太后摊开那绸子,颜帝看见了末尾的印章。
“这是……遗诏?”颜帝愕然。
太后不答,将那绸子扔进了香炉之中,烧了个一干二净。“从此这世上,再无什么遗诏。”
w迭夹了青晗一撮头发在她脸上扫阿扫,终于弄醒了她。
青晗每回醒来,一双杏眼迷离茫然,像只呆兔子。这一回对上w迭的眼,傻乎乎看了会,神志清醒了些,见w迭冲她笑嘻嘻吐舌头扮鬼脸,忽的回过神,瞪大了眼。
“哎呀我怎么没死呢?!”w迭夸张地张大了口,吓了青晗一跳。
“你……”
“哈哈……”w迭笑够了,低头用额头蹭着她脖子,“那酒里下的是,压根没毒。”
青晗让w迭紧紧抱着,胸部挤扁,脸上一红,“没毒?那你身上都是血……”
“那又不光是我的血,”w迭道:“那些侍卫不过配合陛下演戏,都是些皮肉伤不要紧的。”
”哦……“青晗只道是颜帝配合让她两人假死,正要怨w迭不是先告诉她把她吓得够呛,却忽想起一事。
“啊!”青晗嗷一嗓子又把w迭吓一跳,“那天陛下说反贼之女!我、我父亲他怎么了!”
w迭抚着胸口无力道:“放心,那也是做戏,不过我觉得陛下是存心想整他。”
“啊?什么?”
“没什么,”w迭甩了甩手,“装逼男的事咱们管不着。”
“哦……”
w迭搂着青晗,“成了,破事儿都整完了,咱们一会先去见见你爹,再回去见公婆,哎呦……腰酸,光等你这只猪起床了。”
“我是喝了才会睡的!”
“就一个时辰药效,你睡了一天一夜谢谢!”
“我……”青晗涨红了脸,卡了会,又道:“不对,w迭,你与陛下做戏,为何瞒着我!”
w迭本着与颜帝一般的心思耍人,骗得青晗面对狗血爱情,不料这傻妹子睡醒了难得聪明一回将之识破,当下忙不迭逃了。
w迭带着青晗去玉朗宁那告别,朗宁病着,经昨晚一折腾,病情又重了点,颜帝正坐一边默默后悔。
但病因心事起又将因心事终,女儿没事了,如杨也自尽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两个女子,那个还是谢誓长的女儿,太子之母。但女儿的婚姻多少都是因为自己才到了这步,如今她与w迭得颜帝恩准,又是两情相悦,他也不去反对了。
颜帝道是本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被怀疑的滋味,没想到你这么死心眼,病得重了。
朗宁哭笑不得,他若不是死心眼,指不定便真与齐王勾结,才不至于半夜跑宫里来自己找罪受。
但想到当日的误解,青晗小产,他冲入宫中对颜帝说了那样的话,心中一阵愧疚,低着头请罪。
颜帝见他这较真的性子,一时哑然。
再问齐王如何,颜帝道:“杀了。”
又杀了一个兄弟,如今他还剩下什么呢。
“朗宁……”想着,颜帝又在耳边低声地唤,玉朗宁呼吸一时有些乱,“杀了他,我并不痛快,可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
朗宁正色道:“他说他没打算杀你,应该只会囚禁你。”
颜帝笑了起来。
朗宁又问:“那太后呢?”
颜帝依旧笑着,双眼中满是柔情:“算是和好了罢。那遗诏,她没有交出去,真的那份……昨晚当着我的面,烧了。”
“你们毕竟是母子……”朗宁道,“不为你是一国之君,当知孝为大,太后年事已高,纵然情分淡,她也只剩你一个儿子……”
“我知道。”颜帝低声道,“她也疼爱过我……虽然我已不记得了,但不代表不曾有。”
玉朗宁深深吸了口气,颜帝正抬眼看着他,他知道颜帝若有所指。
颜帝道:“朗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朗宁,我可以等你,我不会逼你了,我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他的双手紧握着玉朗宁的双手,低头在他颈侧亲吻着,“你有妻有子,我也可以等,我会活着,等到那一天。”
朗宁呼吸急促起来,他仰着头,一样握住颜帝的手,“恩……恩。”
颜帝笑起来,“你这是在应我,还是在回应我?”
玉朗宁:“……”
宝嘉四年,齐王贺咏谋逆,大将军谢誓长率军击溃叛军,手刃齐王,擢镇国将军。同党宦官如杨挟太子、刺君王,太子生母伊妃以身救护,身死剑下,追封皇贵妃。玉婕妤小产后身子虚亏,逢宫中变故惊吓过度,次日,殁。
宝嘉十三年,太子太师玉朗宁夫人相继病逝,末女出阁。颜帝下旨,令其常住宫中教习太子。
宝嘉十九年,颜帝传位太子,太子太师辞官归隐。九月,太子即位,改国号抚宁。
山长水远,一叶扁舟,终于过得重重高山,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完。
我觉得这文应该叫:朕等太傅妻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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