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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 作者:林子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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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 作者:林子律
一边去眼不见为净了。打开客厅的灯,过分明亮的灯光晃得崔时璨有一刻睁不开眼,他用左手遮着眼睛拿衣服,站在镜子前,换了件旧t恤。
胳膊上的陈年旧伤还在,崔时璨偏着头去看,痊愈已经很久,但难看的伤痕始终如影随形,像一个开关,每次发现都在提醒他年少时曾经去帮别人挡刀。
仔细算来,那是他迄今为止最后一次冲动。
独居公寓一室一厅,布置得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崔时璨来回转了一圈,重新在沙发上坐了,被屁股下的遥控器硌到。他麻木地拿出来扔到一边,仰躺着。
鼻子堵,呼吸都只能微微张着嘴,喉咙痛,头也痛得要命,体温还特别高,要不是实在坚持不住,他也不会去楼下拿药。而买吃的只是顺便,他不想下厨,更没那个闲钱点外卖,崔时璨忍不住想,如果时间不那么刚好,他也遇不到温渔。
想到温渔,他不禁扭头去看放在矮柜上的那个保温饭盒。
那句“我等你回去了再走”仿佛有回音。
“……傻子。”时璨小声说,尾音落进空气。
他歇了一会儿,感觉头痛好点了,坐起身去够茶几上的药。屋里收拾得简单,甚至有点杂乱,但没有人气,他一个大活人坐在那儿,整个也冷冷清清的。
崔时璨就着手边一杯冷水吞了药,徒劳地揉太阳穴。感冒不光是换季,他最近心里压着事情,温渔还在添油加火地在他眼前晃,焦虑太过,晚上睡觉忘记关风扇,第二天爬起来时就发现不对劲。
身体好的人都病来如山倒,何况崔时璨清楚自己外强中干,缺乏锻炼虚得要死,这下倒好,直接被放倒,在屋里睡了一整天。
门窗紧闭着,崔时璨耸了耸鼻尖,鸡汤香气居然能无孔不入。他摸了下肚皮,原本没什么感觉,被这香味一激发,竟“咕咕”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拼命喊饿。
温渔送过来时的表情还在眼前不散去。
他眼睛真亮,虽然笑着,可手指收紧了,明显也紧张。
但他紧张什么呢?怕自己不收下吗?
如果温渔说了是他熬的鸡汤,或许崔时璨真的不会收——温渔对他太好了,分明知道不带一点别的情感,单纯得过分。
可他受不了这样的示好,会让自己越发无从遁形。
崔时璨端起那个保温饭盒,直接就能用的现成碗,他掀开盖子,立时被热气糊了一脸。浓稠的汤,炖的半只鸡腿和海带雪豆一起泡着,泛出诱人的颜色,油都撇干净了,只剩下澄澈的一碗,仔细一闻还有参片的味道。
指尖的温度有点烫,崔时璨喝了一口,端着碗走进了卧室。
他一个人住,叶小文在父亲去世两年后办了病退,离开医院的同时也离开了城市,回到时璨城郊的外婆家,一年也难得来看他一次。他们母子都受那件事影响过深,时璨走不出来,遑论叶小文与丈夫多年感情。
叶小文走后,又遇到了旁的事情,崔时璨孤苦伶仃地在这座城市挣扎,最终没能妥协,生活十几年的旧房子卖掉,只能租一套便宜公寓暂时栖身。
搬家时,崔时璨只带来了自己一些常用的东西,还有两个叶小文没带走的箱子,后来整理,都是他学生时代的课本、练习册。崔时璨本想找个收废纸的卖了,问了价格,不过百来块,他突然就不想卖掉,随手尘封在卧室一角。
几本练习册横在积灰的桌案上,和他大学的课本放在一起。
时璨扯了张纸巾,把灰尘擦掉后坐在椅子上。
鸡汤搁置了,他垂着眼皮摁开台灯,一团暖光笼罩,整个房间顿时都没那么生硬——他从以前的家里搬来的灯,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光源。
最上面的英语练习册翻开,崔时璨熟门熟路地从某一页里拉出了几张小纸条。折叠的痕迹已经磨出毛边,纸条上字迹却还清晰。
温渔的字比他写得好看太多了。
他那时就这么觉得,抄作业时总往温渔的本子里夹小纸条,装模作样地点评。没几次后,他居然收到了回复,大都是温渔让他别搞这些有的没,认真学习,像个小老师一样絮叨。
那会儿,时璨真觉得温渔以后说不定要当老师的,连再过十年怎么嘲讽他都想好。现在看来,他所有的幻想都幼稚得可笑。
他的青春期结束在某个六月的下午,永无止境的夏天也有终结的一天,连同倾盆的大雨,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黑板上的课程表,与年少不谙世事的欢声笑语一起。从那时起,这几张字条就成了崔时璨唯一的纪念。
“下课你拿过来我给你讲^^”
“别搞我啊,先听课”
“他跟老师求情了,没事没事”
“好想去吃后门外的烧麦和西米露qaq”
崔时璨一张一张地看,没多少,他看得再慢,两三分钟就翻完了。
记忆中他们写了很多,内容从英语报纸的答案到日常抱怨,可他只留有这几张,其他的不是随手扔掉,就是不知道放去了哪儿,时间一久再难翻出来。
他和温渔的从前好像也只压缩在薄薄的几张旧纸条里了。
纸条被沿着褶皱珍而重之地折回去,放进练习册中,手掌压平,再回归原位。崔时璨做完这一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两只手遮住脸,深深呼吸,良久发出一声呜咽。
屋里极浅的啜泣声,在暖黄灯光下飘进了时间的缝隙。
床边的手机一直振动着,时璨红着眼睛放下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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