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其实我真的是直男 作者:静舟小妖
正文 第22节
其实我真的是直男 作者:静舟小妖
第22节
车停了,魏汶下车后仰头看向眼前的建筑物。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前后还用白色的篱笆墙隔出了小院,院里精心栽种了五颜六色的花卉,还有修剪整齐的草坪翠绿的,松松软软的铺成开来,让人有种脱了鞋光脚踩在上面的冲动。
进了屋,很难描述屋内的装饰到底如何,以魏汶的眼光就一个复杂的句子可以形容——“低调奢华有内涵”。看不到描金画银的粗俗物件,一个花瓶,一幅画,恰到好处的将客厅布置成了一个优雅舒服的环境。
屋里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六七十岁的年纪,虽然头发斑白,但是精神不错,看见他们进来就起身迎了过来。
叶妈妈:“爸。”
叶书文:“爷爷。”
魏汶慢了半秒,露出笑容:“爷爷。”
叶书文家里有钱,当然不是他爸爸白手起家,除非天生妖孽,否则这世上多少人能够轻松挣出这份家产。叶书文家里的根基是他爷爷的爷爷打下来的。当年新中国还没有成立,或者说民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叶书文爷爷的爷爷就靠着在街边卖早餐挣出了给叶书文爷爷的爸爸读书的钱。也就是叶书文的曾爷爷。知识改变命运,有了文化的曾爷爷参军当了军官,成功累积下了一份资产。新中国成立,叶爷爷拿着这份不小的资产投入改革开放的浪潮,顺利将叶家送上了富商的位置。要说开国功臣还是这位叶爷爷,叶爸爸也只是守城而已。
叶书文从小不爱读书,所有的兴趣爱好都在运动上面,叶爸爸眼界开阔,鼓励孩子全方面的发展。虽然来自书香世家的叶妈妈极力反对,可惜叶家当家做主的还是叶爸爸,所以才会出现了资格富二代跑去学游泳,靠体力吃饭的奇葩事。
关键叶书文学游泳还学出名堂了,竟然还去参加了奥运会,就这样,叶爸爸就更支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至于叶书文退役以后接不接手公司,或者是有没有能力接手公司,叶家从上到下都想得明白。叶书文不是那块料,与其公司交到他手里被毁掉,不如交给有能者居之。回头只要教会他怎么捏紧手里的股票和资产就够了,一辈子不愁吃穿,搞点自己有兴趣的小事业,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叶爷爷是个善谈的人,况且前几天追着奥运会的游泳比赛看乖孙儿,顺带着把魏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对这个拿下了一枚金牌的孩子喜欢极了,甚至有种老粉丝遇见了大明星的劲头,大半的话题都在魏汶身上绕,一旁被冷遇的叶书文又有些醋了。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后来保姆来催,才知道时间早过了叶爷爷午睡的时间。老年人生活作息稳定,有钱人家更是注重保养,叶妈妈和叶书文三请五请的终于把老爷子送回了房。
叶爷爷走了,叶妈妈也打算回屋休息一下,临走前还带着魏汶去他要住的客房看过一圈,嘱咐着有什么缺的不用客气。魏汶必须客客气气的表示很满足。自己把人儿子“吃”了,心虚啊。
叶妈妈回屋后,叶书文带着魏汶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栋别墅的客房大多在一楼,二楼是主人家的卧室和书房,同时还有一间空出来的房间当成了客房,叶书文就被安排在了这里。但是三楼没有,三楼是叶书文的地盘,一间卧房,一间游戏室,还有一间健身房,面积约有一百二、三平米。
他们坐电梯上的楼,魏汶不太理解这种三层楼的别墅都要装电梯的行为,叶书文解释是给他爷爷装的,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有电梯进出方便。同时叶书文又抱怨了一句:“其实装到二楼就行了,还浪费我半个健身室,我当时明明明确表态过,我妈还说没问题,趁着我回队的时候悄悄猫猫就给装上了。”
这些抱怨听得魏汶蛋疼,富豪之家在他想象中大抵也就是这个程度吧。要不是这次奥运会他拿下了一枚金牌,自信心空前强大,说不定今天他就会畏缩了。当然现在不会,不光不会,还觉得自己能力更强。要知道叶书文家里就算再有钱,也是家里人的,而他拿下的金牌可是自己奋斗十五年的结果,奥运会冠军,世界第一,这份荣耀足以秒杀所有靠爹靠妈的二代们。
魏汶从容自在,叶书文心思也不复杂,交谈间一如往常。
叶书文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摆在桌子上,魏汶先打开一罐递给叶书文,然后打开自己的喝下一口,环视屋内一圈,疑惑的说:“你到底是怎么睡在八人间的上下铺上的?”
有点饶舌的话,叶书文想了想,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我六岁学游泳,九岁住校,先不说那时候家里也没搬进这里,光是我天天和小伙伴们一起游泳,看着他们一群群的回宿舍,第二天还跟我吹嘘昨天晚上谁干了什么蠢事啊,谁又和谁是一伙儿的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多羡慕,死缠烂打的才让我妈答应我去住校的。”
“然后?”魏汶想了想,“如鱼得水了?”
“必须啊!没人管,还都是同龄人,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喜欢那种生活,一个字,自在!”
“一直这样?”
叶书文嘚瑟的扬起眉梢:“我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我说东他们就往东,我说西他们就往西,我说打谁那个人就得道歉,我有什么后悔的啊……其实有段时间还是有点想回家的,应该是才进省队那会儿吧,身边都是比我大的人,训练任务重,那时候我其实都有点儿不想游了,幸好我后来咬牙硬挺着才坚持下来,一直到现在,习惯了。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怪,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吃那苦。其实我觉得还好,关键是我能游到第一名,我就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
魏汶点头,看来放弃一切当运动员的,很多都在这个过程找到了自信心,那可比当个富二代充实多了。
晚饭的时候叶爸爸也回来了。叶爸爸虽然身在四川,却有着东北人的魁梧彪悍,个头也在一米八往上,微胖,身上带着久居上位的气质。长相不算英俊,甚至面相上看有些凶狠,叶书文从他爸爸身上继承的基因估计只有个头儿了吧。
叶爸爸对儿子的兄弟很客气,也还算善谈。魏汶心中有事,也努力配合。一顿饭吃的宾主尽兴,笑语欢颜。
吃过晚饭,叶书文决定带着魏汶去逛成都的夜市。叶爸爸为了宠爱很久都不见一次的儿子,决定亲自开车载他们。叶妈妈表示丈夫和儿子都去了自己也去。于是一家三口加个魏汶看向叶爷爷,老人家高兴的直接点了头,于是小两口的约会顿时成了亲子游车河。
他们先去了悦来茶馆看川剧,变脸绝活儿让魏汶看的满眼放光。表演结束又找了家地道的夜宵馆点了一桌子的小吃,热气腾腾弹性十足的担担面、晶莹剔透宛如水中玉珠的醪糟汤圆、小指粗细一根面从头吃到尾满嘴鲜甜味的糖水面、红油湛亮鲜脆欲滴的龙抄手,以及在红汤里像个胖娃娃一样翻滚着的钟水饺,皮薄馅大裹着红亮的颜色挂着炒香的芝麻,整个塞进嘴里后那满嘴的蓬香,当真了色香味俱全。美味的小吃一样来了三份,吃得三个大人捂着胃蹙眉,叶书文和魏汶却只垫了个底,后来只能又去了火锅店吃串串,直到将近午夜十二点才结束了这趟夜游。
回去的路上,叶爷爷不甘寂寞的辩解:“我年轻那会儿也能吃啊,跟你们一样,那三两个水饺和抄手算什么,来十碗都吃得下!”
叶妈妈捂嘴笑。叶妈妈的自制力最强,吃得最少,所以现在脸色也是最好的一个:“爸,别逗了,就算你年轻那会儿也吃不过他们的,运动员的消耗量多大,你多大啊。”
“就是,嗝,我都觉得自己够能吃,他们一个都能吃五个我。”叶爸爸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期间还打了个饱嗝。平日里贤妻管得严,他的食物都是经过精心料理的,更不要说有碍健康的宵夜,很久没有在晚上吃这么亲民的美食了。
“吃在四川,我算是见识了。”魏汶赞叹。
他平日里也会吃回锅肉、宫保鸡丁这类经典的川菜,重口味的菜品很得年轻人的喜欢,没想到到了四川当地再吃,麻辣鲜香的味道最起码提高了三个层次,有些重辣的食物他情愿一边流着眼泪也要塞进嘴巴里。可见一斑。
家乡的食物得到了爱人的赞美,叶书文笑得眉飞色舞,好似自己被表扬了一样。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家长们招呼了一声就各自回了屋子。叶书文和魏汶才从悉尼回来,时差还有些混乱,精神大好,干脆就去了三楼玩游戏。
叶书文很少在家,他的东西可不少,小时候是玩具,大了是电子游戏。游戏室里摆放了各种价值不菲的游戏设施,尤其一台全方位感应式的赛车游戏机更是昂贵。叶书文献宝一样的将魏汶塞进游戏机里,还为他戴上了头盔。游戏开始,游戏机的机身会随着魏汶的操作晃动,赛车间碰撞的时候甚至会有震荡感。
两个人毕竟都大了,这种游戏机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有些,两个人轮换着玩了一个来小时,就失去了兴趣。
被游戏机激发的热血一时间没处发泄,叶书文把魏汶拉到自己的床上胡作非为。亲来亲去,抱来抱去,擦枪走火就来上一发。昂贵的大床没有丝毫的声响,单独一层的条件更是让人放纵,尤其是来到亲人家里,父母都在他们的脚下,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在对方的床上狠狠的干对方,那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简直让魏汶发狂,贴心贴肉的爱他,恨不得永不分离。
叶书文允许的对方的放纵,甚至配合对方把自己折腾得四肢无力,他无法描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些隐隐的刺激,更多的还是和对方更近一步的喜悦。
直到清晨五点,魏汶才偷偷摸摸,手脚发软的往楼下走。
为了备战奥运会,他们都很节制,胜利之后的庆功宴也不能和对方单独庆祝,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疯狂过了。
解禁的后果就是魏汶才到爱人的家里,就在对方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好在叶书文比他还能睡,一直睡到吃晚饭才起来。
叶书文面色如常的解释,倒时差。
之后几天,叶妈妈为他们安排了一条旅游路线,一张巨额的解决了所有吃穿用度上的麻烦。
看上什么,买买买!
喜欢什么,刷刷刷!
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
假期结束,从成都回到北京,魏汶还有些恍如隔世,土豪的世界真心不懂。
尤其是看见回到北京的叶书文住在这间破旧简陋的小宿舍里,兢兢业业的参与训练,偶尔还被黄涛训成一只狗,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笑,他就更加不懂土豪他儿子叶书文的世界了。
不过从父母眼皮子底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两个人还是有了一些变化,零零碎碎的暂且不说,关键还是他们胆子大了不少,仗着别人看不懂,打情骂俏的行为是越发的多了。
第63章 出事了
泳队。
很单纯的地方,热血,奋斗,还有真挚的兄弟情。
打情骂俏算什么,兄弟们起个哄,亲上一口都不是什么难事。看惯了哥俩儿好的队员们还真没把叶书文和魏汶的互动放在心上,最多嘀咕一句这两个人关系真不错。
可问题,他们俩的事并不是秘密,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
东宇达和王翰。
东宇达年纪大,见得多,性格淡漠,更加倾向于无为而治。每逢这时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就转眼看开了。
王翰年纪轻,性格直爽,够义气,眼看着两个师弟们搅合在一起,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有时候嘀嘀咕咕的自说自话像是在骂人,若是有人能听清楚便会发现他念叨着:这是找死呢?有多想不开啊?急死个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默默忍耐了一年,眼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嬉笑,肆无忌惮的程度,终于达到了王翰的极限。
王翰还是有些心眼儿的,没有直接上去指着鼻子教训,而是曲线救国去找了队医。队医姓王,四十来岁的阿姨,治疗个跌打扭伤伤风感冒的小病信手拈来,顺带着还能兼职当个心理医生。王队医虽然算不上名医,毕竟也是医生这个系统的,所以王翰找上王队医后,就拐弯抹角的问她有没有熟悉的口风严的精神病医生。
王队医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在她的庇护下竟然会有需要看精神病医生的队员,这事可就严重了,当即就要让王翰把人给带过来。
王翰没同意,撒谎说是帮自己亲戚问的。
王队医兼修心理学,能看不懂王翰说的真假,不但不松口,还对王翰洗脑教育,让他一切以队友的安危为上。
王翰也是条够义气的汉子,死守底线不松口,两个人有来有往交流了三个多小时,直说的王队医口干舌燥,王翰头晕脑胀,今天这一仗才以王翰的坚强勉强取得了胜利。
国家游泳队队员加起来不过四十来人,就算加上教练也不过六十人,王队医的工作闲得慌,之后几天就一直缠着王翰探寻真相。
王翰支支吾吾的应付,心里实在有些后悔,甚至觉得像东宇达那样不管不问可能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打着太极,王队医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原本事情就要平息下来,可偏偏事情就那么寸了。
叶书文和魏汶在一起后,随便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有一点很明确,绝对不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他们天天下水游泳,除了巴掌大点的地方全身都暴露在别人的眼里,胸口上的一颗黑痣都被人看上千遍万遍,更何况吻痕了。
只是这天晚上两个人闲来无事的斗嘴,不一会的功夫斗嘴上升到了动手,在沙发上一阵翻滚,最终叶书文的大腿根撞在了玻璃茶几的犄角上。
有些疼,但是远远没到疼得受不了的程度,叶书文没在意,魏汶脱下裤子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这事就掀过去了。
第二天下水,叶书文左边大腿根的内侧,指甲盖大小的乌青,就那么被王翰给看见了。
王翰是个处。
或者说泳队里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处。
队友身上的乌青,吻痕这种答案通常不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搞运动的什么时候没点儿跌打扭伤啊,磕磕碰碰的太常见了。
当时队里小测验,叶书文站在跳台上出发的时候被人看见了,问他怎么撞那地方了。叶书文回答说:“都是魏汶整的呗,害我撞桌角上了。”
“魏汶,你多大的仇啊,那位置再上去一点叶书文就废了。”说话的人嘻嘻哈哈,半分没往深处想,还和身边的人打趣,换来了一堆的笑声。
魏汶叹了口气:“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吓坏了。”
队里的人嘻嘻哈哈的打趣,王翰听的脸色涨红。
在有色眼睛里看见的世界一切都是有色的,王翰在看上的第一眼,就坚信那是魏汶亲上去的吻痕。
想得再多,不如亲眼见的,一旦将脑袋里的小黄片套在叶书文和魏汶的身上,王翰就觉得恶心得不行不行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天训练完,王翰在去食堂的路上又遇见了王队医,也不需要王队医再怎么做工作,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王翰终于倒豆子一样的说了。
王队医听得脸色变化,最后郑重的问了一句:“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啊,你有证据吗?”
“要有证据我就直接上去骂他们了,还需要和你说。你说这是不是有病?你就把精神科的医生介绍给我吧,我带他们去看看,说不定就好了。”
“没有证据你怎么说服他们过去?”王队医蹙眉思索。作为队医,在这种相对于封闭,男男女女更为亲密的环境里,她其实有做过预防工作。同性恋爱的行为古往今来也不算少,比如战国年间魏王的男宠龙阳君,就是“龙阳之好”的由来。还有“断袖分桃”讲得也是汉哀帝和董贤两个男人的感情。这还是皇帝对男人的宠爱才会流传至今,事实上民间男人们在一起的怕是还更多一些。所以听到真相她并没有慌张,仅仅因为当事人之一竟然是泳队最天才的队员魏汶,而有些惊讶罢了。
王队医一时间想得很多,最后打断王翰的喋喋不休说道:“不如这样吧,传达室那里都有一副备用钥匙,晚上我叫上人去查下房吧。”
“叫人啊?”王翰开始后怕,“别叫人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我一个人不方便,不然你陪我?”
“不行不行!”王翰吓得连连摆手。
“那就喊上你们黄教练。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你们黄教练早晚得知道,有他兜着总比上面的人知道了要好,你说呢?”
王翰挤着脸一脸的便秘样,真正发现自己把事情给弄砸了,现在情况已经失控,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最终只能不甘心的说道:“你答应过我不和别人说,只有黄教那里你去说,不能人再多了。”
“行,我保证不会更多的人知道。”
当天,晚饭后,王队医给家里交代了一声,顾不了没饭吃的老公女儿,直接去了黄涛的办公室。
今天是罗新华值夜班。
王队医问了黄涛家里的电话,避开罗新华,去了隔壁的办公室给黄涛打了电话,模糊的说道:“黄教,您今天晚上回来队里一趟吧,你队员有些事,我希望您在现场……嗯,见面再说吧,电话说着不方便……是叶书文……还有魏汶……行,我在办公室等您。”
这边电话放下没有十分钟,值班室的电话就响了,罗新华接了电话,告诉王队医,她女儿放学回家的路上摔断了腿,现在已经送到进了医院,女儿闹着要妈妈。
王队医心乱如麻,红着眼睛就冲下了楼。
不到八点,黄涛来了。
王队医不在,又没有说回不回来,黄涛也不好马上离开,就干脆在办公室等着。
黄涛和罗新华一人一支烟,抽的满屋乌烟瘴气,黄涛有一句每一句的问:“知道小王要说什么吗?她临走前一句话没交代?”
罗新华摇头:“那时候人都恍惚了,还是我一路陪着下楼的,就这样都差点摔一跤,还能和我说什么啊?”
“她说跟我两个队员有关系,魏汶和叶书文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黄涛吸了一口烟,仔细想想,无奈摇头,“这俩孩子我觉得挺乖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魏汶不错,成绩好,性格也认真。叶书文虽然调皮了点,还算听话。”罗新华分析着点头,“不过我看小王之前的脸色很认真,要不你还是等等,反正家近,晚点回去也没事。”
黄涛点头,转口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九点过,王队医往值班室打了电话,一听黄涛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便决定赶回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女儿还没有睡觉,眼泪汪汪的看她,丈夫也不太高兴,一直没拿正眼瞅她。她一咬牙,还是离开了医院。
九点半,队里熄灯睡觉的时间。
王队医回来,九点四十分。
许是家里的事情让她心烦意乱,忘记了对王翰的保证,当黄涛再问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当着罗新华的面直接说了。
“王翰告诉我,他怀疑魏汶和叶书文在谈恋爱。”
黄涛疑惑。
“队里的?还是学校的?”
“不是。”
王队医看了一眼罗新华。
“是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对啊,是队里的还是……”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黄涛眼睛瞪得几乎要鼓出来。
罗新华表情慎重的问:“有证据吗?这可不是小事。”
国家队在队员们谈恋爱的这件事上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教练员们却大多睁只眼闭只眼的很少管,不愿意因此和自家队员的关系弄僵持,事实证明这并不利于队员出成绩。尤其是男队员,谈恋爱不吃亏,还有利于提升雄性激素,未尝是坏事,教练员们更加省心了。可是谈恋爱的前提是男女之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个男人,同性之间就完全行不通了,这根本就是反社会反人类,坚决不能容忍!
王队医忧郁的点头:“今天叫黄教过来,就是想要确认一下。”
“怎么确认?”黄涛心情跌到谷底,语气有些恶劣。
“传达室有寝室的备用钥匙,今天晚上查房吧。男队员的寝室,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看着办,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谢谢你了,你快回去陪小雨吧。这事其实电话里说一样,还让你来回跑一趟。”小雨是王队医的女儿,黄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很不爽,暗怪王队医多管闲事,两个男人谈恋爱啊!这事情已经大的他兜不住了,与其给手下队员们惹麻烦,他到情愿一点点的试探化解。谁能想到王队医就这么秃噜出来了,还没有回避罗新华。要说罗新华,王队医对此人的了解有限,黄涛却很清楚他有个姐夫正是总局的副局长,而且罗新华这人铁面无私,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只有有后台的人才做得出目下无尘,总之今天罗新华知道了,这事情就没法儿善了。
王队医回来一趟,搅乱了一池湖水,拍拍屁股就走了。
黄涛和罗新华又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这才起身离开。
“新华,这事无论是不是真的,你先别插手,我来安排吧。”黄涛出门前说了一句,真心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罗新华深深看他一眼,点头。
从王队医回来,大家谈话,再来到宿舍楼,时针已经过了十的位置。天空被乌云遮挡,只有月亮艰难的从云层后面露出模糊的轮廓。这几天温度降的厉害,应该又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黄涛和罗新华缩着脖子走在路灯下,厚底的大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一阵冷风吹来,他们的脸如同僵硬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
宿舍楼遥遥在望,灯光熄灭,黑洞洞的一片,在黄涛眼里,不亚于怪兽的大嘴,即将将他吞没。
传达室的大爷已经睡了,被敲醒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直到罗新华找他要备用钥匙,这才惊讶的瞪圆了眼。
“查房。”罗新华言简意赅的说。
“查房?新规定吗?我还从没有听过呢。我保证这些孩子都挺乖,我每天九点就把三楼的门锁了,绝对不会有一个男生上去。”
“有您在我们放心,是别的事。”罗新华难得恭维了人一句,“你给我黄教几个队员的钥匙就行。”
传达室的大爷视线扫过墙上,拿下了三把钥匙:“这几个孩子怎么了?112,301和303,是这几把了。”
罗新华捏紧钥匙,看了一直沉默着的黄涛一眼,朝楼梯走了过去。
上楼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传达室的大爷趴在窗户沿儿上探头探脑,好一会才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包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他本来可以跟上去的,但是他更懂得看脸色,那两人一脸的煞气,显然有孩子做错了事要被收拾了,他还是别去看热闹了。
罗新华和黄涛直接上了三楼,来到了301房间门外,罗新华抬手就要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黄涛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黄涛无声的看着罗新华,眼神哀求。抓奸在床是最好不过的证据,但是孩子们的脸面也就彻底没了,这些队员们就等同自己的孩子,黄涛不忍心,他希望给俩孩子留下一点机会。
罗新华沉默的看着他,最后抬手,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屋里传来骚动声,黄涛的心往下沉。
罗新华等了十秒,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打开了门……
第64章 东窗事发
今天下了训练,叶书文和魏汶一如既往的去食堂吃饭,等他们吃完饭,就看见王翰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怎么才来?”叶书文远远的就招呼了一声,魏汶也笑着看了过去。
王翰回过神来,一看是这两个人,当即一个激灵,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转身就往餐台的地方快步走了过去。
叶书文和魏汶倒是不在意,谁没点心烦意乱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就一起离开了餐厅。
王翰眼见着那两人离开,饭也不打了,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运动员宿舍虽然来来去去都只有那么些人,但还是很热闹的,饭后串门算是例行节目,打打牌,吹吹牛,尤其308宿舍里的电视是新买的,师兄们又好客喜热闹,大家都喜欢挤在那屋里混时间。
叶书文和魏汶在一起后,串门的时间就少了一些,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到处玩玩。
今天308寝室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大的小屋里挤了将近十个人,一组四人玩升级扑克,剩下的都挤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看电视也只是个借口,大家就是找个机会聚一聚而已。
叶书文是个好玩的,到了308寝室就挤走了一个玩牌的占了个位置。魏汶也想玩,大家没同意,在他们看来同寝室就是一边的,肯定不能上两个,就是作弊。于是魏汶只能在身边看着,和大家一起吹牛聊天。
玩闹到九点半,临近睡觉的时间,生物钟稳定的众人此起彼伏的打过一轮哈欠,纷纷起身离开。
308的师兄看着一地的狼藉喊了一嗓子:“卧槽,明天来个人收拾屋子,不然以后不准进。”
没人回答,最后一个心软的小师弟比了个ok的手势。众人一看有人已经答应了,当即走的更快。
回了屋,刷牙洗脸。魏汶给叶书文倒了一盆热水烫脚,去年脚上的冻疮有复发的迹象,他找家里人讨了药方配在水里,已经泡了两天,终于把蠢蠢欲动的冻疮给压了回去。
叶书文这边泡脚,那边魏汶刷牙洗脸。等叶书文泡完脚去刷牙洗脸,魏汶就在客厅里挪沙发铺地铺。
泳队的宿舍是老房子,没有地暖,虽说开了暖气,睡地上还是有些微凉,魏汶足足在地上铺了四层的褥子,晚上俩人才能睡的热热乎乎。
叶书文洗漱完,地铺已经打好,他帮着魏汶把棉被拿出来,等着魏汶躺进被窝,这才关了灯摸黑上了床。黑暗中,有力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腰,下一秒,自己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叶书文抬头,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了柔软的嘴唇,轻轻一吻:“晚安。”
“嗯,晚安。”搂在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耳畔是温柔的声音。
再醒过来是敲门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叶书文警惕的用口型问了句:“是谁?”
“不知道。”魏汶说着,翻开被子站起身,往门口走了过去。
门外很安静,好似谁敲错了门一样。屋里两人却很清楚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来敲门,就算敲门也会先报上一声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叶书文觉得心中不安,敏锐的第六感让他猛地翻身起床,弯腰就开始叠被子。可惜床褥铺得太厚,根本无法一次性抱进里屋,叶书文只能将两床被褥团吧团吧,再将两个枕头放在被褥上,三两步的进了魏汶的房间,丢在了他的床上。
黑暗中,心思浮动,一时间分不清楚方向,叶书文出屋的时候和探头看过来的魏汶撞在了一起。
“呃。”
“啊!”
重叠在一起的惊呼声。
此时,罗新华和黄涛正站在门外面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恰到好处的惊呼声遮挡了这“致命的一刀”。
“嘎吱”一声,门开了。
走廊昏黄的灯光也同时照了进来。
捂着痛处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去,就看见穿着厚厚羽绒服的罗新华和黄涛从门口走了进来,寒冷在这一刻也跟着他们侵袭了进来。
“啪。”罗新华摸到墙上的开关,屋里亮了。
“咔嚓。”黄涛反手将房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屋里,叶书文和魏汶站在客厅的中间,身后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叠一层的被褥,还有一条蓝色的枕巾在慌乱间掉在地上。他们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是一条单薄的内裤,茫然慌乱的目光让他们像是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在罗新华和黄涛的眼中也确实如此。两个做错了事,惊惧的,让人又气又怜悯的孩子。
眼前的每个细节都已经说明一切,没人询问,也没人辩解,一边是恐慌,一边是茫然,抓人的未必比被抓的好过,至少在黄涛身上,这一瞬间好似心脏被利刃切成了几块,疼得他忍不住的隐隐颤抖。
他最得意的队员啊!
整个国家队的希望啊!
魏汶……
魏汶……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怎么能!
黄涛想要开口,身子却先晃了晃。
罗新华看了他一眼,然后用着冷成了冰渣的声音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把衣服穿上。”
叶书文和魏汶在这一刻,脑袋里有千万种的理由,甚至觉得他们两个并没有在一个被窝里被抓,没了这份最直接的证据,情况未必会那么糟糕。
可事实上呢,他们都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最糟糕了,脑袋里无论想些什么样的借口,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教练会来查房,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打开门来看见地上凌乱的地铺已经说明了一切。更何况没有心里准备的他们早就从眼神暴露出了一切。
两人对视一眼。
叶书文已经脸色惨白。
魏汶强打起精神给叶书文递了个眼色,无声的安慰他,让他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可惜叶书文恍恍惚惚的,没有看见。
换好衣服再出来,两名教练还站在门道处,脸色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黄涛的身体还在颤抖,拳头捏得死紧。
四个人,谁都没说去沙发上坐着的事,就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寂静着。
“我……”终于,魏汶咬牙站出来,想要来个打死不承认。
黄涛抬起脚就给他大腿来一下。
“呃!”
老子打儿子,教练训队员,天经地义!更何况孩子真是做错了事!黄涛这一脚几乎没有留情,直接将魏汶踹得一阵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没等叶书文反应过来,就见收回了脚的黄涛抬手就是一巴掌,反手把他扇到了墙上。
“唔!”
“你……你们……”黄涛眼眶通红,指着魏汶的鼻子语不成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这是他的队员,是他当成孩子一样喜欢的队员,尤其是魏汶,他从小看到大,对他比对自己孩子都好,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的期待,却换来的这一切。
这一脚,踹出了他所有的愤怒,他恨他的怒其不争,恨到了极致!
叶书文被一巴掌扇得不敢吭声,眼睁睁的看着黄涛追上魏汶,又是一脚,魏汶侧身躲开,反倒惹怒了黄涛,被抓住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
叶书文缩了缩脖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黄涛还想扇巴掌,魏汶抬手挡住了头,黄涛依旧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魏汶只能一边躲避,一边连连叫着:“黄教,黄教,黄教……”
魏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黄涛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气势彻底震慑住了他,想求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生怕辩解一句让自家的教练更加的生气。
罗新华抬手拉住了黄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人制住,大家这才看见黄涛的脸上都是眼泪。
那么大岁数的人竟然在孩子面前哭了,可见他心疼到了极致。
罗新华再看一圈,魏汶被打的眼眶也红了,叶书文根本不敢抬头看过来。
“够了,脸都破了。”罗新华冷硬的说道。其实在来的路上,罗新华已经想了很多,越是想得全面,越是知道这种事不但不能传开,还得小心翼翼的处理。这两个人毕竟不是一些二线的普通队员,一个中国游泳队的领军人物,一个是备受期待的新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泳队的影响巨大。黄涛的失控怕是已经惊醒了不少已经入睡的队员,如果还不赶快将人压下来,明天就闹得人尽皆知。事情就更加的无法收拾了。
所以,他不得不出手。
“破的好,他还有脸了!”黄涛也是怒急了。
罗新华用着全身的力气压住差点又扑出去的黄涛,说:“冷静,冷静点!”
黄涛挣扎了一番,没有睁开,只能深呼吸,闭着眼睛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咬牙对两个人说道:“你们跟我去办公室。”
没人反对。这是个办法,远离了宿舍楼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叶书文和魏汶无权反对,低头拿了件外套,垂头丧气的出了门。
门打开的时候有两个宿舍的门已经打开,有人探头探脑的站在门边上看。
罗新华冷声说道:“查房,还不睡觉?想去我那儿喝茶?”
脑袋嗖的都缩了回去,门被轻轻的关上。
罗新华转过身,看向被他堵在身后的三个人,率先走了出去。
去时的路比来时还要黑,天空像被漆刷过了一样,连月亮都看不见了。两排整齐亮着的路灯突然暗了暗,头顶上的一个路灯灯泡扑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四个人安静的走在马路上,除了罗新华外,其余三人竟然心中都忐忑不安,惶恐至极。
黄涛想要保住这两个孩子。
魏汶和叶书文在想着怎么解释。
到了办公楼,一路上了二楼,来到了唯一一处亮着灯的办公室。
两名教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约而同的点了一支烟,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等着受训的队员。
这一眼,又刺痛了黄涛的眼睛。
叶书文这两年才来队里,毕竟认识有限,黄涛不敢说百分百懂他,但是魏汶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那么个自信从容的人,那个站在世界赛场上为中国奏响国歌的一个人,竟然在这一刻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心隐隐作痛,甚至后悔自己将叶书文招进国家队来,魏汶应该是永远站在高处不惧怕任何困难的人,是他最出色的队员,是中国游泳队的骄傲,是站在世界顶峰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却用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呼吸都在颤抖。
“你们……”
眼见黄涛陷入沉默,罗新华不得不开口打破了寂静。
“是我的错。”
魏汶突然开了口。
他看着黄涛,黑暗吞噬了他眼中的光泽,绝望在深处跳舞,却被一片死寂般的木然遮挡了个干干净净。
他说:“我喜欢男人,是我找上叶书文的,我缠着他,让他一定要喜欢我,是……”
“啪!”黄涛狠狠的拍打桌子,怒气滔天的瞪着魏汶,“闭嘴!”
叶书文惊讶的看着魏汶,他想不到魏汶竟然想要把责任全部承担下来。
魏汶顿了顿,继续说道:“叶书文长得好看,我一开始就看上他了,他拒绝我很多次,不过是被我缠怕了,才……”
“啪啪啪啪!”黄涛连续拍打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魏汶的鼻子说:“你别以为我不敢开你!信不信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魏汶捏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哑着声音说:“我说的实话,我喜欢男人,从很早以前,姚烨也是被我缠走的。”
“你……”黄涛骤然听到这个理由,一颗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热血涌上脑袋,他脚下一软,跌倒在了椅子上。
木质的座椅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
叶书文眨巴着眼睛,身体有点冷。
他很感动。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魏汶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要不是贪图安乐,怎么可能答应魏汶。所以哪怕是魏汶先对他出的手,可是自己既然回应了他,那么这件事就不是一个人的错。
可是他不喜欢后面的理由,那个什么姚烨,他见都没见过,魏汶竟然喜欢他!
酸味在嘴里蔓延,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刻,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吃飞醋。
魏汶很清楚自己一旦说出姚烨,只会让黄涛更气,但是他为了加重筹码,不能不这么说。
魏汶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自己对整个国家游泳队而言代表了什么。喜欢男人这种事情很致命,可是比较起被泳队开除,就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叶书文的分量还远远不够,只有他把所有的错误承担了,泳队才会重拿轻放的处理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会把黄教气的摊在椅子上。看着摊到在椅子上的教练,魏汶的心脏也几乎揪了起来。
九年了。来到国家队九年,黄教练日日夜夜的指导他,关心他,真要说起来,他的付出一点不比自己的爸妈少,甚至隐隐超过。在他心里,黄涛就是自己的亲人。
亲口把自己的亲人气成这样,不异于亲手在自己的身上插了一刀。
魏汶冲上去,想要扶住黄涛,却被黄涛一巴掌打开了手。
“滚。”黄涛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今天算是终于想明白了,姚烨离开的源头竟然在这里。
叶书文一边吃着飞醋,一边隐忍的不想破坏了魏汶的计划。可是他天生做不来被人保护在后面的人,况且他很清楚这个过程里自己参与了多少。
义无反顾的,叶书文开口说道:“我要是不答应魏汶,也没这事了,我也有错,我喜欢男人,喜欢魏汶。”
“……”
“……”
办公室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递个眼神过来。
叶书文的视线来回扫了一圈,只觉落寞寂寥。
魏汶气坏了自己的恩师,自责不已,围在黄涛的身边打转。
黄涛一想起魏汶把姚烨给缠走了,心都碎了,只觉得万念俱灰。
罗新华则阴沉沉的看着魏汶,捏着烟的手背青筋鼓起,再也做不到置身事外。他的姐姐嫁给了总局的副局长姚建国,姚建国有个儿子就叫做姚烨,也就是说,他是姚烨的亲舅舅。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这件事情竟然在最后峰回路转,转到自己的身上。
被晾在一边的叶书文本来很有些寂寞,但是当他的视线再扫到罗新华身上的时候,一股恐惧感升腾而起,他甚至有往后退的冲动。
其实他和罗新华教练总共没有说过五句话,哪怕同样出自四川省队,他对罗新华的了解也非常的有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怕罗新华怕得要命,比面对黄涛还要怕。
好在,罗新华只黑化了半分钟的时间,慢慢的那肉眼可见的黑雾就消散了,再次恢复成了冷脸的本尊。
不等叶书文松上一口气,罗新华就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简简单单的一眼,叶书文却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同时还有什么东西留在心里,低沉的告诉他,不要挣扎了。
“黄教。”罗新华说,“今天这么晚了,这事我看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先让他们分开住,具体的等我们商量了之后再决定。”
黄涛身心俱疲,点了头,对魏汶说:“等会你跟我一起回家,明天搬寝室。叶书文,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两个人都没有权利拒绝,只是担心的看了对方一眼,便匆匆而过。
叶书文回了寝室,一夜无眠。
魏汶则被黄涛单独又询问了一遍,直到得到同样的答案,这才不甘心的把人撵回了床上。
这天晚上,罗新华也抽了很多的烟,想起自己那在游泳领域被称为天才的侄儿,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压不下去。
第二天的早操魏汶和黄涛都没来,叶书文浑浑噩噩的出完操就乖乖的去了学校,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挑战黄教的耐心,还是低调一点好。
因此,等他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魏汶的屋已经空了。
叶书文站在魏汶房间的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空了。
第65章 后续处理
叶书文留在原本的寝室,单独一个人,没有队员搬进来。
魏汶住在二楼的205宿舍,也是单独一个人。
没有解释,没有申明,等大家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住在了两个不同的楼层。
当天的训练叶书文在罗新华的门下看见了魏汶,他们中间隔了三条水道,他去的时候魏汶已经下水训练了,他训练结束,魏汶早就已经换衣服离开了。
叶书文去食堂找人,被告知魏汶根本没过来,后来才知道,魏汶那段时间都被要求将饭菜打包回宿舍吃。
自己像是贼一样的被防着,心里抽抽的难受,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有人问过叶书文为什么?
叶书文沉默不语。于是队里就传出了他和魏汶打架的消息,仔细想想那天晚上,301寝室确实传出了争执声。尤其魏汶脸上的伤痕做不了假,青肿的半边脸很显眼。
叶书文虽然不高兴,却也不会解释。
从亲密无间,到视同陌路,仅仅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天地似乎都变了一个模样。
而他们无能为力。
叶书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电视的屏幕漆黑一片,茶几上少了两个属于魏汶的杯子,电视上的小花时钟也不见了,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知道缺了多少,都是属于魏汶的。
或许,搬走的是自己更好一些,面对满屋子的回忆,他觉得很疲惫,从心里发出来的懒惰,连跟手指头都不想动。
其实一开始就知道的,明明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进去,现在想要再出来已经变得格外的难。感情不是金钱,付出了就能收回,一年的相恋,足以让他付出全部的情感。一想着日后再也看不见魏汶,再也没有那个人对自己温暖的笑,就觉得好像分开的部分连着自己的肉,一旦硬要撕开,便如同挖掉了自己的肉,撕心裂肺的疼痛。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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