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穿书]在下养了个神 作者:白狐辞
正文 第10节
[穿书]在下养了个神 作者:白狐辞
第10节
九瑗惊叹一声,“莫非是那云仙杂记之中所提起的那变异五灵根”
长风道,“便是那云仙成仙的变异五灵根了。”
九瑗虽已知晓,心中还是一沉,原本九韶与落紫宗一旁,好牵制万瑞宗一枝独秀,可如今万瑞宗得了这仙灵根,怕是怎么都来不及了。
万瑞宗一心要独霸这东临,九韶和落紫怕是再难以与它争辉。
万瑞宗本来便有着最多人数的元婴修士,且也出过谪往大世界的化神期修士。
可无论如何,能与那云仙杂记之中所提到的天生修仙之体的仙灵根所比吗?
万瑞宗出了这名仙灵根,便意味着要出一位真正的仙人,不说这东临小世界,怕是今后能在大世界中占得一个席位。
万瑞宗弟子虽然知道今日有九韶阁阁主,当年的东临第一美人亲临,却也算是一头雾水的情况,这最后一名掌门的关门大弟子也是刚刚才见到,听闻九瑗仙子和长风真人的对话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但也算是知道了是什么了不得资质的弟子了。
古英怀面色不善,这是自然,他出身东临一流的大世家,又是筑基期以下第一人,不过二十一岁便已是练气大圆满,并且若不是为求稳妥的基础,否则一年之内他亦有把握冲击筑基期。
这莫名冒出来的掌门关门大弟子又是什么人,他可是闻所未闻。
什么玄乎的仙灵根,听九瑗仙子说道不过也就是变异五灵根,呵,变异五灵根还不是五灵根,怎可与他单火的天灵根相提并论。
他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他的容貌,一时又是一阵寂静。
九瑗想来也没有想到仙灵根者会是这样一番容貌,昔日的第一美人心中也是一怔。
长风道,“掌门师兄还来不及与大家公布呢,这位便是肴了,你们约莫还没见过呢,掌门师兄是打算等他出关后在宗门大典上再与大家宣布的。”
那少年长袖翩跹而至,负手而立,微微一笑。
柳苍苍神色着实复杂,心中也是一片凌乱,不管她心中如何地小鹿乱撞,少女心思,这位之前还不过是凡间散修的少年,如今已经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位置了。
掌门关门大弟子意味着什么,天生便可以成仙的灵根意味着什么……
肴却丝毫不在意柳苍苍心中的百转千回,而是淡淡道,“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柳苍苍兀然从思绪中被拉了回来,有些勉强笑道,“是啊。”
然后便是默然不语,匆匆过招之间柳苍苍本便无意与他对战,方才不过十招,对方风刃已至。
九瑗叹了口气,“苍苍退下吧。”
长风道,“这倒不是肴技艺精湛了,这位九瑗仙子的师侄怕是状态不佳。”
九瑗笑了笑,摇了摇头,“怕是这仙灵根的头衔把我这位小师侄吓到了。”
长风乐意给九瑗台阶下,“这仙灵根怕也没有那般地神乎其神罢了,不过是肴修行五行术法皆为得心应手,暂时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瓶颈而已。”
柳苍苍神色黯然,不予多言。
这本来不过是长风给九瑗的一个台阶而已,但是古英怀可不乐意了,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小辈中的第一人,莫名其妙地横空出世了一个肴,他自然不满了。
于是他向前一步,昂首请示道,“既然九韶阁弟子不愿与之作战,那英怀愿自动请命,与这位……大师兄比试切磋一番,好让大家看的真切。”
长风皱了皱眉,他倒是不介意古英怀与肴一战,毕竟万瑞宗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虽然他的仙灵根在众位元婴长老面前已经确认地真真的,可是肴如今方才练气六层,古英怀已是练气大圆满,这古英怀存的什么心思众人皆知。
况且他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自动主张。
他方要开口便听到台上的少年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可。”
长风话语一滞,不过借此机会看看这肴这仙灵根有什么手段也是好的。
古英怀嘴角含着一抹笑,一个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锦包之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手中法宝众多,这一照面也许他就先用那从月锁仙铃,先起手制住这小子,再用那玲珑缚将这小子困得死死的,然后……
不过是从台下走上台前的这么一小段路,古英怀的心思已经转了许多了,他自信自己有无数手段可以让这个凭空出现的大师兄好看,唯一可惜的是这么好的资质,旁边有元婴长老坐镇,自己自然不可能下杀手,以及他们修为差距过大,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不过即使如此,一来可以树立自己的权威,二来也可以杀杀这所谓大师兄的锐气,好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小辈之中真正的第一人。
不远处的少年冲他温和地笑了笑,若是近了却可见这笑不到眼底,疏离得很。
古英怀心中满是想着等会要怎么自谦又不失骄傲地向长老等人说自己的修行方式了,只随意地与他抱了抱拳,道,“那么有请大师兄指点了。”
然而话音刚落的第一瞬间古英怀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别说是什么法宝先发制人,树立什么威风了,他的思维与一切都在方才被什么重重攻击到了,犹如千万毫针扎刺,意识与肉体生生被剥离开来,他只见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商量可言地倒了下去,而对面的那个少年温和一笑,连衣袖都没有沾染到一丝一毫。
这是什么诡异的术法……古英怀又惊又怒又是恐惧,最后什么都没有想到便失去了意识。
九瑗“咦”了一声,随后与长风一视,各自显然都有些惊讶,齐声道,“神识?”
长风顺了顺拂尘的毛,若有所思道,“这仙灵根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已经可以拥有神识了。”
九瑗叹了口气,她原本也是想见见这少年的本事的,虽然如今看到了神识,别的却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这东临第一大宗,又干甚么要骗她呢。
台下一时寂静无声,唯独那个少年轻飘飘地站在那里,眼眸幽远,风姿绝世。
☆、第43章
白衣少女掩面而立,朵朵白莲在脚下绽放开来,怎一个倾城了得。
儒装老者摸了一把白须,也不由得多看了这少女两眼。
“第三局,纪初莲胜。”
下了台去,纪初莲挽了挽袖口,对面的青年面色不堪,十分狼狈,但纪初莲只微微朝他点了点头,他便全然不把输这一回事放在心上,全心全意地拍起了马屁。
“数日不见,纪师妹的实力大进,这素心莲法器威力实在巨大,虽然师妹不过练气五层,师兄我实在是破不了了,不愧是天资卓越啊。”
纪初莲眼眸微动,淡淡回道,“不过是侥幸罢了,古师兄的剑术也进步颇大,何况已是练气七层,实力比初莲强上不少。”
客套两句,便听到儒装老者继续报道。
“第四局,王冲对战……纪初柏?”
纪初莲一愣,莫说是纪初莲,连那古鸣怀也是愣了许久才想起这人。
六个月前那横空出世却又是徒有其表的剑灵之体失约古鸣怀,自动算作弃权认输也算是为多数弟子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人便是直接消失了六个月之久,六个月……对于修仙者来说其实是很短暂的,但是这样一个人消失不见后,即使有人好奇,也绝不会对此人关注多久。
六个月已经足够让众人遗忘掉纪初柏了,哪怕是纪初莲当时听闻纪初柏失约一事也不过是心中稳稳的了,那没出息的家伙能成什么气候,怎么可能如同自己修仙之心如此坚定,天资是一回事,努力则是另一回事。
可是这纪初柏,在成为大家笑料又被抛诸脑后之后,竟然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内门大比上。
着实古怪。
这内门大比与小比不同,由关门弟子监察,参与者全是内门弟子,时间不定,奖品却比小比丰厚得多。
监察这次比赛的是李言枫门下关门二弟子何徐楚,已是筑基大圆满。
不怪那儒装老者奇怪,毕竟这李言枫门下的内门弟子大比,比来比去无非是那么几个人,这突然冒出一个纪初柏来,纵然他之前是所谓的剑灵之体,但别说是消失六个月了,那六个月前,李言枫也未曾将他收入门下,而是直接置之不理了呀。
儒装老者唯恐有所不慎,连忙请教那何徐楚。
何徐楚已是一位中年人了,气宇轩昂,也是一身青色儒装,气质出尘却有几分凡间读书人的模样,而他天性也确实是极为温和的一位。
他年纪其实还不比李言枫小上多少,然而李言枫是何等的天赋何等的仙缘,他于这个年纪到筑基中期,也算是中规中矩稳扎稳打的双灵根修行了。
见众人满是疑惑,何徐楚笑了笑,在他眼中这些内门弟子,包括那儒装老者都不过是小辈罢了。
“这是忘了说了来着,这位纪师侄是顾师叔之徒,都算是我启灵峰门下,这次还是顾师叔亲自来与我打了个照面呢,不然我呀早就要闭关去了,正好其他两位师兄弟也都要闭关去了,你们也知道师尊向来是不管事的,此次大比后下一次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尔等可要请假修炼。”
虽是同门,其实这辈分着实差了不少,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以及关门弟子虽然可称作了师兄弟,但这关门弟子实力与那内门弟子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不是李言枫实力过于强横,这何徐楚也早到了做一座小峰峰主的资历了。
此次闭关他便是要冲击筑基后期去了,若是成功也怕是要脱离启灵峰,开门收徒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这资历浅些的如同纪初莲哪里知道什么顾师叔。
古鸣怀只觉得可笑,那纪初柏拜不了师尊,倒是拜在了什么师叔门下,更是畏惧自己的挑战,消失了六个月之久,这是何等的软弱,什么剑灵之体,如今又要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了。
沈晋之摸了摸鼻子出场的时候实在是有些紧张。
李言枫内门弟子共二十六位,练气期十八位,筑基期八位。
练气期最高十二层,但是这十八位内门弟子中最高的不过练气十层,原因不过是这十八位弟子中,灵根最差的只有一名三灵根,他的灵根还是变异的,启灵峰只有李言枫一名师尊,而不像其他峰主那样辈分差得极多,这内门弟子少,资源却多,凡是有进入练气十层的直接便开始冲击筑基期,练气十二层与筑基期那可是天差地别。
纪初莲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边上的扶弦轻轻问道,“这不就是你那位堂哥了?”
王冲便是筑基期以下修为最高到达练气十层的弟子之一。
王冲相貌平平,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这修仙之人大多气质出众,也便平凡了些许。
相比之下沈晋之这副皮囊倒是要好得多了,眉眼温润,流转间竟然有了一丝风流。
“练气九层!”
古鸣怀不过是不经意甚至说是带着一点点恶意的试探,却不由得惊讶到失声说出。
纪初莲眸子一怔,这……这怎么可能,她如此勤奋又如此天赋,不过方方练气五层,那六个月前方方练气一层的纪初柏怎的如此突飞猛进,还是那所谓的顾师叔有什么秘籍了,哪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晋升得如此之快。
王冲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剑灵之体的名号,他微微皱了皱眉,但也马上恢复了平静。
“纪师弟进步之大,实在令我自愧不如。”
沈晋之表面笑得越是风轻云淡,心中越是咒骂那顾倚实在是……太严苛了,几乎不眠不休六个月的修行,再配以顾倚那像是不要钱的仙草灵丹,沈晋之在短短六个月晋升八级,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了。
这进步有多快,也证明了顾倚有多变态。
“我可不管你有什么资质,我只要你胜过我师兄的弟子。”
这是随便能胜出的吗,别说是关门弟子了,连这筑基期以下的内门弟子他都不一定能打过,他虽然直接晋升了八级,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有也是有的,那对元婴期老怪的经验能算是经验么。
这正正经经的较量也算是头一回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鸭子上架。
然而不管沈晋之多么地不情愿,他也还是认真起来了。
虽然顾倚变态,但是没有哪个男人不愿意变强大的。
沈晋之嘴角是一抹看似风轻云淡的笑。
“还要麻烦这位师兄请教了。”
☆、第44章
何徐楚看着台上二人,一时也来了几分兴趣。
他先是看向王冲,王冲此子相貌平平,资质虽然是个异变的雷灵根,却也是个搀着颇多杂质的三灵根,虽然在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但是在一众内门弟子中却也是平平了。
不过此子贵在肯努力细心,他是修仙世家中的弟子,自小修炼不说,又是脚踏实地,基础十分扎实,如今这练气十层的修行也是自己一点一滴上来的。
而这纪初柏,据说原本是个剑灵之体,可惜上次见时不过是方方踏入了练气期的模样,又听闻此子行为轻浮,颇不得师父的心思,如今看这少年芝兰玉树的模样也不过是光光有副皮囊罢了,后来这剑灵之体没拜入落紫宗第一剑修的门下,反而拜入了那听闻脾气十分古怪的顾师叔门下。如今这修为倒是在短短六个月内精进了许多,可是多半也是食用了众多的仙丹灵药的缘故。
想起这点他的神情又有些古怪,大家当时也有目共睹了这剑灵之体不受师父宠爱,久未拜师便罢了,估计在修行这一事上也得不到多少的助力,反而艰难些,如今拜在了顾师叔门下,倒是灵丹仙药如同粗茶淡饭般囫囵吞了如此之多,究竟是好是坏,也实在是难说。
沈晋之抖了抖衣袖,恭恭敬敬地在台上先是给几位师兄行了礼,沈晋之这人,纵然心里其实紧张得很,也总归是最爱面子,决不让别人瞧出来的。
战台约莫几十来丈长宽,不算狭窄,用在这内门小试上倒是还算合适的。
先前说了王冲相貌平平,资质也是平平,这脑子也算不上灵光,对于大部分弟子的精明狡猾,各自肚子里不知道几团黑来说,王冲算得上是憨厚老实了,他虽然是世家出身,却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没有古鸣怀那般傲慢自恃,虽然沈晋之修为低他一层,却也不敢粗心大意。
“师弟可要小心了。”
沈晋之朝着王冲微微一笑,算是表示自己已知。
王冲突然觉得这师弟气质斐然,相比自己的粗莽,有些不好意思下来。
沈晋之却没有不好意思,手中灵光一闪,便是一把长剑。
“咦?”何徐楚轻轻出声。
扶弦听见何徐楚都轻叹了一声,她对于那顾师叔也没有什么了解,只觉得那定然是好货了,于是轻轻撞了撞纪初莲的肩膀。
“你这堂哥到底什么手段?”
纪初莲疑惑地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似是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与纪初柏的修为,“我也不知……”
沈晋之手上这剑是好剑,却也不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那顾倚随手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拾出来的,毕竟顾倚不在练气期太多年了,这还是难得有适合练气期弟子使用的。
何徐楚惊叹的不是这把剑,而是沈晋之握剑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便是沈晋之的气息很好地与那把剑交融在一起了,那把剑……简直就像是臣服在他的手中,为他所用极其的感觉。
这剑灵之体还未出招,气息上便不同了。
王冲虽然不如何徐楚那样体会得到这种气息,但是神色也凝重了下来,只觉得这位小师弟,大概不会好对付到哪里去。
见沈晋之没有要先出手的样子,便觉得先发制人,手中一柄重锤,正是他如今用的最为顺手的山火雷心锤,脚下速度飞快向沈晋之攻去。
沈晋之原地未动,眼睛却死死盯着王冲的动作。
正当王冲快到之时,手中一张符咒闪动,原本便快的身影忽然变得缥缈了起来,显然是提了速度。
沈晋之暗道不好,他原本自持看得清楚王冲的动作,可以后发制人,只是人便是人,实战便是实战,便是那街头打架,也多的是变数。
不过沈晋之却也不急,手中剑身一闪,三柄化身便护在他的四周。
“这分剑术怕有小成了。”何徐楚心中暗暗赞叹。
化身之剑在王冲重锤到来之前便感受到了他的位置,长剑横亘相抵,灵光闪烁间,轻兵自然不比重兵,向后退了三步,也算是挡住了。
王冲这一击算是占了些许的上风,但丝毫都没有放松,这样的人总是要来得难缠许多。
沈晋之方方架住了那一锤,王冲的下一锤已经到了,沈晋之险险闪开,电光火石间思考起了对招。
虽然顾倚是个变态,但是有一个金丹期的师父一对一的教导,沈晋之学到的东西的确要比大部分这些弟子自己琢磨来得强。
在挡住王冲的第二锤之后沈晋之已经想到了对招,他以一个刁钻的姿势直接向王冲扫去,剑身比那重锤自然轻巧灵敏得多,王冲的重锤来不及抵挡,只能后退躲避。
这一来沈晋之的剑便有了发挥的余地。
顾倚会些剑术,但定然不会太多的剑术,沈晋之平日里修行的也不过是落紫宗收藏的最基础的《剑术三式》。
何徐楚的师父是第一剑修,他对于剑在兵器之中也爱好许多,这基础的《剑术三式》也是最开始入门学习的,见沈晋之也使出了这招式不由得多观察了两分。
这一看又是觉得了不得,明明是最基础的剑法,在这名弟子之中偏是觉得有哪里不同了,灵光宝气般的凌厉。
沈晋之修行这《剑术三式》的时候也是在顾倚那变态严苛到不行的要求下的,人家的要求不过是掌握最祭出的姿势招式,可是顾倚的要求那时要沈晋之分毫不差。
“是一招一式,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弧度都要分毫不差。”
沈晋之觉得很惊恐,于是不慌不忙地辩驳,“弟子愚钝,觉得这招式不是死的,这本书的根本是要我们学会剑术的意义,我们更要追求这每一招每一式的目的。”
顾倚睨着眼睛看他,“你都说自己愚钝了,还敢质疑为师?”
沈晋之回想了一下顾倚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畏惧于他的淫威之下,于是摇了摇头。
于是在沈晋之眼中,顾倚满意地点了点头,昂着头跟个鸡冠花似的走了。
当然鸡冠花这个,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于是这《剑术三式》他便一招一式,每个角度,沈晋之练得那是苦不堪言。
不过说来也怪,他在顾倚的鞭策下在短短几个月便将这《剑术三式》练得分毫不差,这《剑术三式》可不是听着有三式便真的只有三式,这本剑谱是最基础的剑术入门,包含了百家剑招,要练好绝不是短期之内,更别说是融会贯通,悟其本意,可是这沈晋之便是在这短短几个月,将这《剑术三式》练得分毫不差,连顾倚都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大惊。
沈晋之还记得顾倚那古怪的眼神,苍白俊秀的面容不知回忆了什么,黯淡了三分。
“怕是连我师兄,也做不到这么快。”
沈晋之原本也只是自己有些得意,顾倚这么一说,那便不是一点点得意了,这第一剑修都没有他快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么。
所以《剑术三式》虽然是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招式,在沈晋之的苦学之下定然是比一般弟子粗浅的领略要强得多。
王冲原本还躲闪得及,沉下心来细细寻找着沈晋之招式中的漏洞,可是一套连招下来,沈晋之的剑招不禁越来越快,至今也没有一丝漏洞,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分毫不差的完美,他原本也面对使用《剑术三式》的弟子,却根本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招式上反击。
沈晋之这边是越使越顺,王冲这边是越躲越狼狈。
台下的众人没想到战局如此紧张,沈晋之的剑又使得如此精彩,不仅暗暗为王冲捏了一把汗。
但王冲实战经验毕竟丰富,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泄气,观察着沈晋之的招数。
这《剑术三式》是最基础的招式,他拜在剑修门下,原本便是使剑的,可惜在剑术上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反而后来偶然间修行起了锤法,如鱼得水,但是这《剑术三式》的招式也映在他的脑海中,眼看这沈晋之这套连招之后将有一个空口期,他定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谁知沈晋之在一套连招之后接的却不是有空口期的那套连招,两个陌生又凌厉的招式之后,王冲欲哭无泪,这,这怎么一眨眼又连上了啊。
不光是王冲一人感到惊讶,凡是下面观战的,修行过《剑术三式》的弟子都目瞪口呆,其中便包括了古鸣怀。
“这是连了多少招了啊……”
“不知,我看这纪初柏倒像是要一直连下去……”
古鸣怀心下一阵惊恐,因为他清楚明白若是换自己来,绝对无法将这《剑术三式》使得如此天衣无缝。
王冲见正面抵挡起来实在是困难,于是只得变通,寻思着身上的法器有什么能抵挡这剑招,一向不太灵光的脑袋突然灵光了一下。
他催动右手上的手环,那手环轻轻闪光,一道圆形的气浪便从手环上脱了出来,向沈晋之袭去。
沈晋之只觉得剑尖像是钻进了什么软绵又粘稠的物体之中,剑招一顿,王冲的重锤便接来了,沈晋之这一套连招总算是破了,连台下的弟子们也觉得喘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沈晋之毕竟不是李言枫门下,他们这些李言枫门下的弟子虽然多有罅隙,但依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若是败在了沈晋之门下,怎么想都有点失面子。
沈晋之却只觉得可惜,心中倒是豪迈了起来,这一套连招使得无比顺遂爽快,暗暗觉得顾倚那变态定的要求也许也是对的。
不过沈晋之也没打算让这一套剑招就直接将一个练气十层打到输,面对重锤在地上轻点两下,身形一轻,直接飞越到了王冲的身后。
背后受敌王冲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回头又是一惊,沈晋之又是使出了分剑术,这次却与上次不同,三柄分剑从不同的刁钻的角度飞快向他飞来。
王冲闪躲不及,一剑割破了肩膀的衣服,剑气隐隐溅起一道血光。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沈晋之的剑已经架到了王冲的脖颈上。
“不可能……”何徐楚一惊,大喊出声,“这不可能!”
☆、第45章
何徐楚原以为沈晋之不过是掌握了分剑术小成,要知道分剑术与《剑术三式》不同,《剑术三式》虽然是最基础的剑术,但是你若日日勤练,修仙之路何以漫长,假以时日做到沈晋之这一步也不难,区别不过是能否像沈晋之那样连贯。
而分剑术是一门专门为剑修而设的功法,一共有六层,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入境,化境,圆境,其实这六层前两层是最好修行的,只是相应的力量也会弱上许多,小成的分剑术也不过是幻化出两三把进行单一的抵御或攻击,在此期间,剑的本体是绝对不能动弹的,若是有些天赋在练气期便可修成,差一些的上了筑基的剑修往往也是直接水到渠成到小成了,可是他从未想到沈晋之竟然能以筑基期九层的身份进入分剑术大成。
分剑术大成,以剑本体驱动自如,可分化八把分剑,各分剑随意而行。
沈晋之虽然只分化了三把剑,可是他的本体剑分明已经动了,那三把分剑亦是从不同方向攻去的。
最最关键的,分剑术入门与小成都是可以施展在外附之剑上的,大成的要求不仅仅是进入筑基期,而大成及其上面三个境界都只能施展在自己的本命剑上了,所以分剑术是专门为剑修而设的功法,炼制自己的本命剑实在过于费心费神,若不是剑修绝不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方才看的如此真切,那名唤作纪初柏的弟子手中的,不过是一把外附之剑罢了,本命剑如灵如光,绝不会是如此!
他如此失态又知道得如此清楚,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是一名剑修罢了。
不得不叹,后生可畏。
何徐楚青衫微动,神情实属微妙。
饶是他修行了这么些年,性情已经如此平淡温和了,见到这少年的天赋,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戚戚然。
这便是那天赋,那剑灵之体,如此天赋,像是为剑而生的天赋。
不得不说天赋实在是上天的赏赐,如何都巧取豪夺不来,这世人善妒,修仙者亦是如此,从前他总听闻哪里脾气不好的元婴老怪便是偏爱拿那天赋好的男男女女寻作炉鼎,又听闻哪个世家极具天赋的弟子早早夭折。
天才既然受到了上天的恩赐,那定然也是要背负更多的。
连他这平时古井不波的心态,都实在眼热如此天赋。
众人见向来波澜不惊的何徐楚如此失态,便知哪里有了蹊跷,可是方才一战结束的过快,这里都是小辈,甚至没有一位修行高的剑修,自然摸不着头脑,只有那王冲,沈晋之将剑架在对方的脖颈后,王冲便知自己已输,直接便跳下了站台,见众人都不说话,只好傻乎乎地看着何徐楚道:“师兄,我输了。”
何徐楚苦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剑术三式》沈晋之使得好不过是惊异,这分剑术大成,实在是让他都心头一颤。
“你输的不冤。”
众人一惊,方才见站台之上,何时站了一位白衣人,与沈晋之并肩,沈晋之这躯体还是个少年人,未全然长成,那白衣人比沈晋之还高了半个头,如此清冷出尘,不是那第一剑修李言枫还有谁。
“师尊!”
众弟子方才领悟过来,李言枫早已到了气息收敛自如的境地,众人连他何时到的都不知晓,慌忙行礼跪拜。
别说是这站台下的弟子了,连站在李言枫边上的沈晋之都不知晓李言枫是何时来的,他本正沉浸在自己方才一战的余韵的一战中,又觉得自己那最后一剑出的实在是英俊潇洒再无旁人,想必假以时日他定然是下一个李言枫了,不,别说是李言枫了,那想他沈晋之定然是青出于蓝了,那是他的天赋,他的奇遇,哎想必到时候姑娘美酒,醉意逍遥还不是,哦哦不,得先把顾倚那个死变……结果李言枫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下一刻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把沈晋之的幻想掐死在摇篮里,这一下吓得他实在是有点心虚,决定还是再苦修苦修,闭关闭关。
李言枫受了礼后神色淡然,“不必惶惑,自行修行去罢。”
众人听命,整整齐齐地从边上的小路下山,沈晋之心中还正是得意,刚要转身便听见李言枫道,“你留下,与我来。”
沈晋之一愣,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李言枫的后面,想来大概是自己这一手实在是让人吃惊了,不过平时顾倚教他的不多,他多是自己揣摩,修行着分剑术到了大成境界自己都不甚明朗,纵然是知道这一手拿得出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一手里的哪一手格外出眼。
纪初莲回头望了一眼那可望不可即的白衣,又见到那边上本来被自己踩在淤泥里的人,握紧了手指。
李言枫没说什么,沈晋之也懒得问,李言枫原本打算直接御剑飞行,却觉得沈晋之大约是不会,于是动作到了一半便停了,手势一改,一只羽鹤翩翩然飞落山头。
那羽鹤生的很华美,与李言枫一身素净白衣大为不同,鹤羽清亮发光,头顶一抹赤色,尾羽艳色撩人,却和李言枫一样孤傲出尘。
能乘坐这鹤沈晋之还是颇为受宠若惊的,那纪初柏之前干的事李言枫要不是全忘了,要不是便是看在他天赋的份上已经不以为意了,又再一次忍不住感慨这修仙上的天赋实力,果然是何等的重要。
羽鹤飞的很稳,很快便到了一座主峰上,沈晋之皱了皱眉,只觉得眼熟,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峰。
沈晋之踏上了主峰殿前的石阶才忽然灵光一闪,这不正是紫霞山么。
这山和紫霞山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当然灵气的浓郁自然不同,只是刚才那烟雾缭绕,不正是与那人家紫霞山极为相似么。
那么想来这里说不定可就是落紫宗的第一主峰了。
沈晋之压下心中的猜疑和想法,亦步亦趋地跟着李言枫。
沈晋之方方踏入主殿便开始观察身边的情形,他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向来如此的,风流浪荡惯了,可是如今这座殿里,殿上坐着一个黑胡老者,深紫色道袍,看似素朴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尊贵,老者身旁各自站了两名小童,小童生的米分雕玉琢,十分讨喜。殿下整整齐齐站着十来个人青年或中年道人,十来个人身后各跟着两三个少年弟子,沈晋之见李言枫与那十来个道人站在一起便知这几个道人定然是和李言枫地位相似的,那么这些人定然是金丹期修士,甚至是元婴期老祖了。
那殿上老者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定然是落紫宗的老祖宗了。
沈晋之这一下实在是特别受宠若惊了,那坐坐鹤也不过是李言枫自己的鹤,可是眼下的场景,分明要郑重得多。
“言枫来了。”那紫袍黑胡的老者冲着李言枫微微一笑,看来李言枫虽然神色清冷,依然很受这名老祖的喜爱。
“是,宗主。”李言枫行礼示意。
沈晋之也从容行礼,他猜的自然不错,那老者便是落紫宗宗主,如今元婴后期的大能,道号紫儒。
“那便齐了啊。”老者悠悠然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我便猜到言枫只肯带一名弟子来。”
那十几个道人里面有一个长得有些轻佻的青年笑道,“言枫师兄向来骄傲,若是要他带天赋最好的弟子,定然只一不二。”
李言枫瞥了一眼那青年,神色冷淡,不应不答。
“好了,就你话多。”紫儒道人虽是这么说,但是却毫无责怪之意,虽然这本来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但是沈晋之想,敢当着如此正式的场面说出些这样的话,想来定然是有恃无恐,此人与这名宗主的关系,一定与众不同。
老者忽然看了沈晋之一眼,沈晋之只觉得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阵威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呵呵,原来是剑灵之体,善。”
沈晋之只觉得那一眼老者便已经将他看的通通透透了,那一瞬间的威压和他之前受过的都不同,是一种明知没有伤害,却依然忍不住颤抖的威压,这元婴期和金丹期又是两个境界了,沈晋之心中自嘲,你便是元婴期老怪,看见了我的剑灵之体,还看得出我的魂魄么。
老者不光光是看着沈晋之,其他弟子也是一眼一眼扫过去。
沈晋之抬头望向弟子那一行间,发现也不尽然是少年,不过年龄,或者说样貌上都保持在二十岁以下的样子。
“水灵根,善。”
“风灵根,善。”
“拂魔之体,善。”
“……”
沈晋之虽然已有准备,但依然是心中怔愣,这各个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弟子,不是单灵根就是特殊体质,听那老头的话,想来这已经是落紫宗年轻一代资质最优秀的弟子了,这可是各个峰主的掌上宝,未来落紫宗的接班人,全都聚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沈晋之疑问刚出,那老头便开口了。
“你们都是极为优秀的孩子啊……”老者眼眸微微垂下,似是叹息,又似是欣赏,“好了,准备准备,前往破灵塔吧,好好去会一会……那万瑞宗。”
破灵塔?沈晋之怔愣,这又是什么剧情,他怎么丝毫没有印象。
☆、第46章
沈晋之有些懵,他每一次经历的大副本似乎都好像和看过的内容关系不大,有些失望,毕竟怎么说似乎好像也算是一个自己的金手指,但是又安心一点,若是首先知道什么机缘他倒是有些不屑,他还是要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只是离那纪初莲远一些,不要沾染更多的好。
说起纪初莲,好在纪初柏的形象在他心中似乎已经是无可挽回的猥琐下流了,也罢,她既然是女主,又是这种修仙文,如果有机会他可不想做了什么炮灰,还是不要挡女主收后宫的升级之路。
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如此辽阔,定然是有许多他想都想不出的场景画面,若是有一天他有了什么自保之力,还是很想出去游历一番。
至于落紫宗,这东临也不过是这大陆的一角,这大陆外还有万千世界,在东临元婴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虽然这沈晋之如今方方练气九层,可是沈晋之觉得既然来这走了一遭,上天既然让他来着走了那么一遭,那么他定然不会觉得元婴期便是他的顶峰了。
如此骄傲又如何,只是他来到这本书中,便是怎么想都想不到的机缘巧合了。
说不定我其实是个神仙下凡来着,沈晋之有时候都会这样没好气地想,说不定那现实社会的生活才是一场梦呢,说不定另外一本书我才是主角呢,那我就更加要离纪初莲远些了,不然机缘还不都被纪初莲抢去了。
想起如此,面对这破灵塔也不禁期待起来,只觉得血脉中一股气在游动。
那落紫宗宗主又是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才嘱咐大家退下,李言枫将沈晋之传送到顾倚的居所,也不知道上次他们说了什么,顾倚定然是感受到了李言枫的气息,却并没有出来。
“今日午夜,我来这里,你好好准备一番。”
沈晋之点了点头,方要问问那破灵塔的具体事项,李言枫便像是急着要走,连鹤都没上,剑光一闪,白影远去。
这……定然是怕了顾倚了。
怎么说也是小师弟,年少也算是个竹马竹马,偏偏摊上这种事。
沈晋之面色有些古怪,不过说起来日常生活中沈晋之从来不觉得顾倚哪里娘,他除了严格得有些变态,一不造作矫情,二不无病□□,哪里都和正常男人没什么差别,大概只有面对他师兄时才会动了心神罢。
不过一开始沈晋之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这顾倚都活了多少年了,万一看上纪初柏这副皮囊怎么办。
可惜顾倚深居简出,沈晋之平时见也见不到他,就算是见到了,顾倚不是一副倦怠的白眼就是一脸挑剔的嫌弃,让沈晋之对自己这副皮囊有了深深的质疑。
不过他们这师徒俩如此相处再好不过,沈晋之其实喜静,若不然他也不能窝在那家书店那么多年,也喜自由,若不是练功,顾倚能不出现便不会出现。
沈晋之皱了皱眉,推门进去便见顾倚正站在他的屋子里,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眼神却不像是看他,倒像是穿过他看着外面的什么。
那红衣,一时觉得实在是太过落寞了。
亏负了如此鲜丽的颜色。
可惜人都走远了,就那么一道光,能看到些什么,沈晋之虽然觉得顾倚某些方面实在苛刻得有些变态,但是也不妨碍他觉得顾倚有些可怜,如此仰慕对方却与自己绝无可能,并对自己避之不及,想想便有些可怜罢……沈晋之不太懂爱情,这么多年都不懂,也从来不觉得同性比异性柔软的躯体更具有吸引力,除了……沈晋之皱了皱眉,除了白肴,不过他觉得肴的吸引力实在是外貌这部分的分值占了太大部分,说起肴……那宗主不是说要去会一会万瑞宗么。
肴……许久不见他了,沈晋之脑海里浮现出那少年的模样,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欢喜,想来既然都是资质最佳的那一批,那肴想来也定是会前往那破灵塔的,不过又生出几分尴尬,显然那落紫宗宗主是要让他们为落紫宗近些年来被万瑞宗打压得太惨找回些面子的,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对手了?
这半年来,也不知肴经历了些什么,他到底会不会变成书里那……公子肴的模样?
如此心狠手辣,又对纪初莲一往情深……
沈晋之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不经意间皱紧了眉头。
如此倒是顾倚开始用古怪的神情看着沈晋之了。
“你这怎么一副小情人爬墙了的样子?”
沈晋之想着白肴,被顾倚这么一说纵然是一张老脸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这顾倚明明是什么世家之后,为何这刻薄的语句倒是一点都不弱于那他从前书店边上的老头老太太。
“师父……”沈晋之斟酌一下语句,怕又是哪里惹到了顾倚,“这破灵塔……”
顾倚摆摆手,“我知道的,原本让你今天去参加拿什么小内试,便是我师兄的主意。”
沈晋之又是一愣,难不成李言枫从头到尾都对纪初柏这剑灵之体抱有极大的期待?
“你别得意,你是我极力保举的,”顾倚随手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一把纸扇,手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不适,“破灵塔原本五十年一开,今年不知怎么提前了,我师兄一时找不到资质最好的弟子,这古塔莫名其妙早开了五年,万瑞宗得知消息似乎已经提前派人前去了,万瑞宗这几年风头实在过剩,我师兄那好一些的年纪都过了,不合规矩,我想想看你倒是挺合适。”
沈晋之颇为自豪,他今日可算是胜得光明磊落。
“啧……这破灵塔其实再危险不过了,这每年都得折几个弟子在里面,你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弟子了,死早了我没些面子,你过来,我给你点保命的玩意儿……哦,我师兄若是要给你你也尽管拿着。”
……
这破灵塔听闻是东南方的一座巨大的古塔楼,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是东临最大的几所古地之一,原身是一个已经覆灭了许多年的门派的祭祀之所,当年还没有开辟通往大世界的通径,听说里面都是些大能留下的宝器,也封印着极多的妖孽鬼魂。
但破灵塔封印过多,至今那九十九层的塔楼也不过在后人努力下,开了五十九层,六十层以上便是元婴期;老怪都无能为力了。
而这封印也十分强大,那一至十层的塔楼封印已经彻底破了,但那二十层到三十层的便是五十年才能打开一次,开放的时间约莫一月左右,其中的等级最适合练气期弟子不过,其余的楼层则是百年才开一次,适宜的阶段也是如此往上推的。
如今这座古塔之内,方方点了两三盏灯火,这塔内昏晦难明,又陈旧极了,弥漫着一股淡淡腐朽的味道,还有一些腥气。
一行年轻修士正聚集在第十二层的破灵塔内,男着淡蓝,女着淡紫,正是万瑞宗弟子。
“这是什么呀……”一个约莫十八岁左右的女修指尖点着一点火星,朝边上一个角落里照去,那里有一团阴影,晦暗得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离得越近便觉得那腥腐之气越发严重。
“婉婉小心!”
一道黑影忽然便窜了出来,那姑娘显然被吓得不轻,周围提醒他的一名男修一道符咒出手,那黑影微微被压制一番,却忽然又大盛起来。
众人一时符咒法器齐上,光怪陆离间竟丝毫没有作用,一时有些骚动起来,他们进入这古塔已经三天了,才进入到这十二层的破灵塔,此处的妖物实在是妖异得很,比师父师祖们叮嘱的还要阴冷可怕,别看他们如今依然是光鲜亮丽的模样,神色都是有些倦怠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黑影不仅大盛,而且散发出了更浓重的血腥之气,浓浓的黑雾散开将这行修士团团围住。
另外一名女修不由得娇斥道:“秦婉婉,说了别乱碰你没听见么!”
那黑雾缠着众人,虽说大家都是万瑞宗最优秀的弟子,可是这是来夺宝寻奇遇的,万瑞宗又向来是竞争最激烈的,看着那黑雾一时打不掉也没什么危害,众人也不想露出杀手锏,唯恐被他人偷看去,一时竟僵持住了。
那秦婉婉也不是吃素的,显然是与另一名女修原本便不合,“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为了提防有什么妖物,这岂是我的错了!”
那娇斥的女修冷笑道:“你解释什么,等白师兄回来我定会向他禀告此事!”
秦婉婉显然是很在意那位白师兄,手中一道火光竟是向那位女修飞去,口中道:“你敢!”
像是验证那名女修的话,一把金边折扇忽然出现在人群上方,轻轻一扇,那黑雾便似遇了什么天敌,向塔楼转弯口逃去。
女修惊喜:“是白师兄!”
话音未落,那转弯口便出现了一个蓝色身影,被黑雾挡着,看不清面容。
☆、第47章
黑雾如临大敌,腹背受敌,一时之间再逃不出去,那蓝衣人手中向前虚空一抓,黑雾中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那惨叫声搀着音波,蓝衣人微微皱眉向后面那行弟子喊道:“捂耳,护住心神。”
众人忙运气灵力。
蓝衣人手上发力,那惨叫声越发凄厉,黑雾越发稀薄,最后以那蓝衣人的手心为漩涡中心,被那人全部吸了进去。
黑雾散尽后那蓝衣人才露出面来,灯塔晦暗,那人站在转弯口,面容还是有些模糊,虽然被那两个女修都称作是师兄,却大概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明明是相同的蓝色门服,穿在这人身上硬是有种不同的气质来,他手指微微一动,那原本罩在众人金边折扇飞回那人手中,光芒黯淡下来。
众人放下心来,先前与秦婉婉不和的女修趁机道:“白师兄,那秦婉婉胡乱为事,才引来如此祸害!”
秦婉婉气得双眼发红,扫一眼多半是冷眼旁观的同门,咬唇委屈道:“师兄,我不过是好意,明明是这高安秀有心作梗,连师尊都说我们应团结一心,共御外敌,高安秀,你是何居心!”
高安秀扬眉冷笑:“我是何居心?你倒是反咬一口了,那让大家来评评理,方才那邪秽之物到底是谁引……”
“好了。”
那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开了口。
他既然开了口,那两位女修也不便再作下去,都停了下来。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走到灯火摇曳的地方,露出真容来,无瑕无垢,面色此时有些冷淡苍白,但暖红的灯光将这张冷淡的脸愣是照出了几分艳色来。
众人纵是看多了,也总是失神,这实在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无论是谁,都不会否认这是一张绝世无双的面容,只有神来之笔,才能如此一笔一划,再寻不到更好。
他还不过十六岁左右,若是再等上几年,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知又是如何一番绝世景色。
他看向高安秀,高安秀面色一红,微微低头,她其实还比这少年大上一岁,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对这少年有任何的不敬,那时对强大者与生俱来的臣服,更是……对那少年之前听闻过的手段畏惧。
他又看向秦婉婉,秦婉婉也低下头去。
少年并不打算管这种事,他方才从四层折返匆匆下来可是有别的事情的,并没有心情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斗嘴,也对万瑞宗弟子之间的争闹无半分兴趣,对于他来说,便是这群弟子全军覆没了也无所谓。
“我找到了通往第十三层的路,我一路留下了标记,你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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