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重生]小富即安 作者:爱看天
正文 第16节
[重生]小富即安 作者:爱看天
第16节
张文珍一张利嘴,说的苏元德脸上赤红一片,连声道:“你、你这是胡搅蛮缠!考上大学有什么用?你自己看看,这照片上……我本来还想等着小安毕业回来,给他安置个工作,他这是自毁前程!”他又瞪了张文青一眼,道:“还有你,慈母多败儿,这么多年我还当你改好了,能照顾好孩子,看看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情,养出个什么样的孩子!”
张家人护短,张文青算是性格最懦弱的,但是经过这几年自己经商也有了点胆色,加上女人天生护着自己的孩子,她这个时候最先想到的不是要去质问苏子安,反而是要如何帮着她儿子抵挡外人。她原本就对苏元德不满,两口子离婚之后几乎成了仇家,这个时候苏元德来冷嘲热讽她儿子,她哪里能听下去?!
张文青看着前夫,冷笑道:“苏元德,你说给小安找工作,是因为你那个小老婆不能生对吧?”
苏元德脸色难看,看着她拧眉道:“你胡说什么,她是身体有点不好,治疗一段时间或许就……”
小城市里藏不住秘密,苏元德娶得这个所谓的黄花闺女其实多年前跟人私奔过,几次流产之后身体根本无法生育,家里给她安排了份儿体面工作,又张罗着相亲,挑了几次年纪大了,女方也着急了,这才挑中了当着小领导的苏元德。结婚之后不能生育的毛病才被苏家人知道,苏老太太带着大儿媳妇没少来闹,两家人都快撕破脸了,闹得邻里皆知。
小老婆无法生孩子,那就无法继承香火,苏元德虽然也是军校毕业,但是心里始终是有些放不下身后事,总担心死了没人给他烧纸。虽然大哥口口声声说着要侄子给他烧纸钱,但是苏元德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侄子毕竟要比亲儿子隔了一层,加上苏子安考上京城里的大学,他这才又动起了心思。但是还没等他自己想好,苏子安这边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让苏元德又气又恼。
张文青跟他结婚十几年,哪里不晓得他那点肮脏心思,一时也怒极反笑道:“怎么,你现在不想让你侄子给你烧纸钱了,又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了?那你有没有想起来,当年我们是因为什么才离得婚?是因为你打动手打人!我儿子差点被你活活打死了!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这么跟我说话,好,今天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是谁没有改好?你说啊!”
苏元德被她句句逼问,原本决心来商铺跟她就照片的事好好理论一番,但是却被张文青问到哑口无言。他提着包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还是气愤非常,所幸不去理她说的那些,只拍了拍桌面上散落的那些照片,大声呵斥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现在就只要告诉我,这些照片、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张文青冷冷看着他,道:“什么怎么办?”
苏元德恼怒道:“难道你就打算任这件事就这么发展下去?虽然我也很不想认,但他毕竟是我儿子,老子算是欠了你们的。这样吧,你拿些钱出来,我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出去跑跑,把这件事平息掉……”
张文珍听出些不对来,嘲讽道:“搞了半天,你是来找我们要钱的啊?”
苏元德面上一红,他之前买了这些照片就花了不少钱,但是这肯定不是全部的,他身上钱本来就不多,又被现在的老婆卡的死死的,见到张文青理所当然就觉得应该是她出钱。本来吗,儿子就是她教坏的啊。
张文青看也不看那些照片,道:“要钱没有,照片的事就这样吧。”
苏元德愣了下,道:“什么就这样?你,你不管了吗?!”
“我还是那句话,我儿子一没偷二没抢,他犯法了吗?”张文青眯起眼睛来看着他,道,“别说照片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花钱买回来。他那么大个人了,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用不着我操心!”
苏元德气的发疯,夹起公文包摔门出去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如今变成这副不可理喻的样子?怎么就能把儿子教育成如今这副德行?!
张文珍见他走了,还追到门口啐了一声,算是去去晦气。她转身回到张文青这边,笑道:“姐,我刚才还真被你震住了,你呀,比以前厉害多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守华送你回新桥镇,我就是怕你遇到这姓苏的受他的气。”
张文青跟那人大吵了一架,加上照片的事,心里一时也有些疲惫,勉强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他不占理,一味胡搅蛮缠还当我跟从前一样让着他?做梦呢。”
张文珍把地上那些照片捡起来撕了个粉碎,堆到门口准备一会烧掉,她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这么害咱们小安,不过姐这照片是假的那肯定也闹不长……”
张文青看了门口一会,叹气道:“这照片是真的。”
张文珍愣了下,道:“姐,你说啥?这照片……这照片里的人,真是小安?!”
☆、69 问询
张文青点了点头,拧着眉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把手里那张照片也撕碎了。
张文珍不停的追问,急的声音都变调了,无法相信道:“姐,你说真的啊?怎么可能,小安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做这事呢……”
“我怎么知道?我这次去他们还……”张文青说到一半住了嘴,心思百转但也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事你别管了,小安也长大了,我会亲自问他。”
张文珍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见张文青这么说,一时也想到点什么,眼睛睁大了一点,道:“姐你该不会是去京城的时候见到他们了吧?你见到小安那个……那个对象了?他是谁啊,怎么能这么祸害咱们小安,他不来咱们这小地方,小安以后还要回来找工作,这算怎么回事啊!”
张文青眉头一直没松开,想了半天,才艰难道:“恐怕这事儿是小安先做的不对,他比那个孩子大上几岁,这事不该怪人家。”
张文珍愣了一下,她记得苏子安还不满二十,那照片里那个人岂不是才十七八的年纪?这还真是没法怪到人家身上,于情于理,年纪大的那个总要先受过,怎么也是个引导的罪过。
张文青心里烦乱的很,一边是被儿子的事情弄的措手不及,这对一个小城市出身的妇女来说,实在是晴天霹雳一般,根本无法想象;另一边是她又担心儿子的情况,她是当妈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嫌弃儿子,但是儿子呢?他被人威胁了没有,遇到什么更麻烦的事没有?
这些张文青都不知道,她在商铺里也待不下去,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她要去亲口问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儿子说的话,她谁的也不听,谁的也不信。
小城里闹的沸沸扬扬,京城这边也有了点动静。
在撒照片的前后时刻,就有人写了匿名信给美院的教授,附带上这张照片来检举苏子安,说他没有权利参加这次的巡展,也要求学校必须让这人退出比赛。
匿名信带着些恶意,故意放大了这件事的影响,拿着那张模糊的接吻照片做威胁。
学校方面是交给苏子安他们系的刘教授处理的,一来苏子安是他的学生,二来刘教授在美院任教多年,德高望重,带队出去巡展也好出国参赛也好,都是他来负责的,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参赛名额上,就理应由刘教授来处理。
刘教授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是却没有先去联系苏子安,他在美院多年,首先想到的是或许这是学生之间的恶作剧,而目的直指苏子安身上那个珍贵的出国参赛名额。
刘教授犹豫了几天,不过是初五左右,京城这边也开始有人撒了照片,但是学校里还在寒假期间,留下来的同学总共没几个,还都是考研的几个,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不了了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美院里风气开放,画什么的都有,两个男人亲吻算什么,雕塑系做的后现代表达比这过分的多的是。但那时艺术,要是换了他们周围认识的人,还是他们学校的同学的话,这照片散出来,几乎就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
这样的事历年来也不是没有,但是做到影响这么差的,却是第一个。
刘教授大为恼怒,他从苏子安一入学开始就带他,自认对这个踏实勤奋的学生还是有所了解的,原本心里就对照片存了点疑惑,这会儿继匿名信之后又在学校里撒照片,这更让刘教授觉得是有人故意所为,摆明了陷害苏子安。
苏子安被刘教授叫到学校里,在看到照片的时候脊背忽然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率先承认了照片的事情,道:“这里面的人是我,但是并不是您听到的那样,我们只是在说话,当时是侧面的……”苏子安用手大概比了一下位置,向刘教授解释道。
刘教授问道:“小苏,照片里这个人是谁?”
苏子安看着刘教授,目光没有移开道:“是我表弟。他是混血儿,所以长得跟我不太像,我之前答应给他辅导功课,所以才经常跟他见面,那天我是在给他看习题。他从国外回来,习惯有些没改过来,会做一些看起来比较亲密的动作。我想拍照片的人大概是看错了,以为我们在车里有些不正当举止吧?这一点老师您放心,我可以稍后让我表弟来学校一趟,解释给您听。”
刘教授自然也是信他的,先不说照片拍的模糊不清,单就给学校写匿名信的举动,就让他有些不悦。他沉吟一下,道:“小苏,你最近跟谁发生过矛盾?有没有其他同学问你出国参加比赛的事情?”
苏子安略微想了一下,道:“您突然这么问,我还真说不清,我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同寝室的也经常来画室一起练习,没有跟谁发生过矛盾。比赛的事情是系里公布的,倒是有几个同学来问过我,但是他们也只是问问情况,没看他们去画室准备作品。”
手里没有作品,也就基本上歇了竞争的心思,刘教授仔细想了下,系里大一的学生能跟苏子安竞争比赛名额的还真是没有,大一基础弱,苏子安跟他们拉开一大段距离,大二的倒是还有几个不错的苗子,但是也都有各自的比赛,这次出国参赛的名额虽然紧缺,但也不至于会用这种手段去竞争。
刘教授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拍了这样的照片,但是学校里既然让我处理,我还是会追查一下,不过小苏啊,这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十有八九是查不出来结果的。这样吧,你继续回去准备比赛,不要让别的事情分心。”
苏子安答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又被刘教授叫住了,老教授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只当他是受了委屈心里不平,安抚道:“小苏,这个比赛名额该是谁,就是谁的,老师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用这种手段不正当竞争……那些专业上不知道努力就会动歪心思的人,以后也不会成器,你不要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放宽心去准备,知道吗?”
苏子安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睛道:“是,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一出刘教授的办公室,苏子安只觉得背后凉津津的,背后的贴身衣服粘在皮肤上,已经被汗浸湿了。
☆、70 合同
学校里没有追究,在刘教授的坚持下保持了默认的态度,并没有把匿名信的事情太当做一回事,大事化小,也就算了。
苏子安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影响,学校里的同学虽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但是也有小道消息不住的流传,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不是最艰难的,苏子安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的时候,那一刻才真是难熬。
张文青一字一句问的很慢,她也不多问,就求儿子说一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子安可以对外人隐瞒,但是对自己亲妈真没法再强装下去,点头应了一声道:“我是。”
张文青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妈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着点。”
苏子安一颗心瞬间由静止变成了狂跳,他从未想过张文青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不,他甚至没敢想过张文青会接受!他们那个小城有多保守,他是知道的,上辈子他没敢跟任何人吐露半句,小心过日子,但依旧没少被戳脊梁骨,这一生他没敢想过会有和家人这么平静的谈论的时候。
张文青在电话里又叮嘱了他几句,大概意思都是劝他自己孤身在外,千万不要得罪人,也千万提防着些,不要再被人拍了什么把柄。
张文青叹了口气道:“妈在家不怕人说这说那的,妈担心你在外面被人欺负。”
苏子安应了一声,犹豫道:“妈,家里也都知道了?那您……”
张文青知道儿子的秉性,打断他道:“没事,让他们说去,他们张张嘴皮子能让我少块肉?小安,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你还小,有些事要想清楚,知道吗?”
苏子安答应了一声,电话对面的张文青似乎还想问简宇桓的事情,但是犹豫一下,还是没问出口。她不问,苏子安也不多说,两边沉默了一下又说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挂了电话。
苏子安其实有点明白他妈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简宇桓年纪还小,即便是他认真,简少爷未必也会同他一样。这就像是他陪着简少爷过了一场家家酒,简宇桓过了这个年纪,或许会坚持现在的选择,或许会离开,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个问题苏子安也想过,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回避,走一步算一步,总不会比上辈子过的更差才是。
照片的事情虽然学校里瞒下来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风声传出。
苏子安同宿舍的人也有觉得疑惑的,下铺的胖子跟他平时关系不错,人虽然嘴贱但是也是个痛快人,他受不了宿舍里这么古怪的氛围,趁着大家在的时候直接问了,“小苏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你这是不是得罪人了?”
苏子安收拾床铺的手略顿了一下,道:“是遇到些麻烦,不过我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这么说,要是大家觉得不太方便,我可以搬出去住一阵子。”
这年头喜欢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的,苏子安上一世的时候见过不少,自己心里也明白这要让大家接受有多难,还能和他这样平静相处已经算不错的了。
胖子摆手说不用,但是其他人却是没吭声,宿舍里有的人总觉得这样古怪,想必是没有办法跟苏子安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了。
苏子安自己找了房子搬出去,学校里没有让他找人证明,他也就没找简宇桓说这些。这些天简宇桓一直都跟着张建良,显然这个当父亲的有意带着他去多熟悉生意上的事,张建良时间紧张,生意繁忙,这次在京城也只短暂住一个月就要离开,比往年留住的时间都要短。
苏子安不说,简宇桓还是知道了这消息。
他原本就找了私家侦探,虽说为了尊重苏子安没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主要是防着崔浩那些外校的学生,但是这会儿苏子安搬出宿舍,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要跟他汇报一下的。
简宇桓找人查了下,很快就知道了照片的事情,一时大为恼怒。他之前虽然请了私人侦探盯着苏子安,但是都是请那人去拍苏子安周围的陌生人,他简宇桓不算陌生人,他掏钱请的私家侦探自然也不会跟着他,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人拍了照!
简宇桓一边联系之前那个私家侦探,一边急匆匆的准备去找苏子安,他和苏子安的关系刚有些好转,这个时候可是经不起任何风波。
还没等出门,就被门外停住的车拦住了去路,车上的保镖去后面开了车门,低声对立面那位说了什么,过了一会车上的张建良才下来,他手里还有一份文件,一边走出来一边对立面的人吩咐什么,把手里的文件匆匆签了字递给他,道:“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不能拖,施工方的问题让他们解决,这笔资金下周必须到位。”
车里有人答应了一声,听着声音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显然是张建良得力的秘书。
张建良脸色显出些长途奔波的疲惫,抬眼看了门口的简宇桓一眼,哑声道:“你和小苏的事情我知道了,先跟我进来,我们得谈谈。”
简宇桓在门口愣了下,他觉得自己喜欢上苏子安的时候,没少为以后打算过,也想过很多今后会发生的事,像是这样被双方家长发现的事情自然也是考虑过的。但是这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应该是三四年之后,他自己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等到那时他爸即便反对,他也有可以跟苏子安在一起的理由。
照片的事情,张建良的突然出现,都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简宇桓拧着眉头在门口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张建良进去了,这个时候他首先要做的,是要保护好苏子安。
张建良进去之后没有先跟儿子谈话,而是先拨打了几个电话号码,逐一吩咐了几项事情,又跟对方寒暄一番,只说自己家中有些事,必须继续留在京城一段时间,他态度刻意放低,说话也带着几分谦逊,显然对方也是大人物,这次恐怕推了不少重要的事情才挤出时间留在京城的家中。
张建良忙完手里的工作,坐下来喝了一杯浓茶,看了简宇桓道:“你坐下,我们谈谈。”
简宇桓坐在对面,看着张建良没有说话,倒是一脸的平静,脊背也挺得直,“正好,我也有话想跟您说。”
张建良看着他,有些惊讶道:“哦?那你先说,我听着。”
简宇桓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道:“爸爸,我想和苏子安在一起,我是认真的。我希望得到你的认同,当然如果你不认同,我也不会管的。”他顿了一下,又放软了一点态度,小声道,“我以后会努力做事,变成您期待的那样优秀,但是在还没有变成那样的人之前,爸爸,我求你帮我……”
张建良眼神有些复杂起来,他看着简宇桓道:“宇桓你现在年纪还小,我想你还要认真想一下,你说的这些话有仔细考虑过吗,你有打算过将来的事吗?你想跟小苏在一起,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有他的家人,他也有他的考虑。”
简宇桓道:“这些我都想过了,爸,你觉得别人会像您能这么平静的坐着跟我谈话吗?我看过您那个相册……”他迟疑一下,又道,“我觉得您能理解我的心情,照片里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对您很重要吧?”
张建良愣了下,但还是缓缓点了头,道:“是,这件事我以后会跟你说清楚,我答应过他等你满18岁就都告诉你。现在我们来谈你的问题,你说让我帮你,你打算让我怎么帮?”
简宇桓想了一下,道:“送我和小安哥出国留学,我向您保证,给我几年时间,我可以向您证明我的能力。还有爸爸,小安哥是学艺术的,你给他尽量找好一点的美院……”
张建良哭笑不得,道:“臭小子,我还没答应你呢,你这是早都盘算好了?”
简宇桓见他笑了,一时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咧嘴笑出小虎牙,道:“是,想了一年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追上小安哥的脚步,他太优秀了,所以我需要向您借力早点追上他。”
张建良也听明白了,他儿子怕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如果没有照片的事还是会请求他送两人出国学习的。不过出国几年也好,倒不是外头教育的更规范,出去摔打磨练一下,多摔几个跟头,也可以让家里的小子学到些东西,去去锐气。再一个就是简宇桓虽然现在还说的头头是道,怕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圈住苏子安,出国几年内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可以多增加一些感情……
从某种意义上简宇桓和张建良真的挺像,他们思考的方式如出一辙,简少爷也是这么想的。
张建良思索了一会,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自己去跟小苏说,他点头同意了才行。宇桓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替别人做决定,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能代表他的意思,你懂吗?”
简宇桓点了点头,刚露出一点兴奋的神情,就听见张建良道:“那我们现在来签合同吧。”
简宇桓愣了下,道:“什么?”
张建良挑了下眉头,道:“当然是你出国之后的规划书,你之前不是说要保证变得更优秀吗,那就先立个合同,我要看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我才能给你我的诚意啊。”
简宇桓瞪大了眼睛,怎么想也没想过一向满足他任何条件的papa会变得这么狡诈。
张建良咳了一声,把纸笔推过去给他道:“你写不写?”
简宇桓咬了咬牙,接过来道:“我写!”
☆、71 心想事成
张建良和简宇桓签了一份合同,简少爷玩儿不过老江湖,几乎把未来几年全部搭上给他爸干活,十足的苦力。
张建良拿了合同也没做什么,只叮嘱简宇桓自己去先去劝说苏子安,“你用正常的办法,听见没有,不许做出格的事。”
简宇桓脸上有些不满,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我知道了。”
张建良等他出去之后,翻出相册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人,失笑道:“旭尧,你儿子这幅脾气,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做事不动脑子,倒是会来找我撒娇。你以前啊,可是宁可在外人面前丢面子也不来跟我说这些,要让你说个‘求’字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原本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那些旧日忘事也浮现在眼前,脸色虽然疲惫,但又多了一丝柔和,跟在外人面前锐利的谈判风格完全不同,倒像是一个好脾气先生。
张建良听了简宇桓的话心里感慨,一时也想起他们当年来。当年他为了旭尧也曾经这么发过誓,但是那个时候他和旭尧没有一个可以这样可以恳求的长辈,也只能自己在心中默默这么说。
他一遍遍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但也只坚持到旭尧在病床上闭上眼睛为止。
旭尧离开了,他也觉得生活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开始自暴自弃,酗酒之后的幻觉让他觉得旭尧还在他身边,于是他开始酗酒,那段时间几乎成了一个废人,现在回想来简直就是噩梦。
他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旭尧最初离开的那段时间,直到后来有人抱来一个孩子,说是旭尧留给他的,他这才从醉生梦死中醒过来。
他回国赚钱,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旭尧留下的这个孩子积攒家业,但多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狼狈逃避这个孩子。他怀疑过,也有一点不甘和伤心,但是他到底还是从酒精灌注成的梦境里彻底清醒过来。
很多年以后张建良仔细想过,他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简旭尧的人,但是旭尧又何尝不是知道他所有的软肋。
旭尧留下这么个小东西,那么他就得活下去,替旭尧照顾他长大。
张建良叹了口气,对着照片用手指慢慢抚过一遍,哑声道:“你啊,什么时候对自己人都是这么狠,旭尧你就不怕我掐死他对吗?是了,你知道我最盼着你的就是长命百岁,你的病治不好,所以想让儿子留下来陪我继续活剩下的那么多年是不是……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包袱,让我没有办法去陪你,你很得意对不对?嗯?”
照片里的青年穿着一身整齐的军装面带微笑,在骄阳下笑的灿烂,但是照片里的人笑的再好,也不会做出任何回答。
张建良垂目看着照片,很久才叹了一声,把照片珍而重之的放进了相册。
简宇桓得了张建良的许诺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苏子安,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应该做些什么,要不然心头总是窝着一团火,憋得厉害。
他去找了之前那个私家侦探,砸了大笔的钱只求个明白,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使这样的黑手,不收拾了那个人他不放心,也不甘心。
有钱好办事,查了一段时间就有了眉目,所有的矛头直指和苏子安同校的杜骞。
简宇桓没做声,让私家侦探继续查下去,自己则跑去苏子安刚搬过去的那个小房间,帮他收拾。
简少爷越是这么体贴,苏子安越是有几分尴尬,他心里有事瞒着对方,虽然是怕给对方添麻烦,但是被这么格外的照顾下来总还是有点不自在。
苏子安去小厨房洗了点葡萄端过来,刚一进卧室门就瞧见简少爷在那搬东西,背对着他整理那么一大摞书,抱起来丝毫不觉得吃力,只是房间里暖气有些热了,简宇桓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汗衫,半长的头发汗湿了一些,侧脸线条硬朗帅气,让人怦然心动。
苏子安看的愣了下,等到对方回头疑惑的跟他对视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简,吃水果了。”
简宇桓过去张开嘴,这位没打算洗手显然是想来占便宜的,低着头道:“懒得去洗手啦,一会还要干活,小安哥你喂我吃。”
苏子安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简宇桓嚼了两下又皱眉道:“要剥皮,不要这样吃,皮好涩啊……难吃。”
苏子安伺候少爷吃葡萄,剥一颗喂过去,却被他笑着咬住了手指头,轻轻吮了一口含糊道:“好甜。”
苏子安脸上有点发烫,他把手指抽回来,看着那上头湿漉漉的口水痕迹,头皮都有点发麻,像是被细小电流触过一样,浑身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把装葡萄的碗推给简宇桓,简少爷却没接,径直握住了他的手,玻璃碗掉在地上,红得发紫的大颗葡萄滚了一地。苏子安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地上的葡萄,紧跟着自己也被扛了起来,一阵身体失衡被抱着按在了旁边柔软的床铺上。他有点惊讶,但张开嘴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被另一张柔软的唇封住了……
简少爷想了许久,盼了许久的事情,终究是和他做出来的有些不同。
苏子安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领口打开,露出上面新覆盖上的几个红色痕迹,他脸上有些潮红,喘气也有些急促。
但是再怎么脸红,也比不过简宇桓现在的模样,简少爷简直要一路红到了脖子上,额头上青筋都崩起来了,又羞又恼道:“小安哥我平时不是这样,真不是……你,你再让我试一次!”
苏子安身上微微有些汗湿,他拿手把头发往后耙了一下,露出额头笑了一声,声音沙哑道:“没事,可以了,下次吧。”
简宇桓不肯起来,一边搂着他一边胡乱要求着让他再给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苏子安被他一个毛茸茸的头颅拱的身上发痒,笑呵呵的推了他一把,推不开,只能叹气侧头亲吻他一下,道:“可以了,我觉得很好,今天真的不行,我下午还有课,而且你刚才已经很……”他顿了一下,脸上有点红,贴着简宇桓耳朵说了几句话。
简宇桓听的心口砰砰直跳,身体差点因为这话直接昂首敬礼再跟他来一次亲密接触,但是想着苏子安刚才的话,又觉得既甜蜜又得意,忍耐下身体上的渴望,他伸手搂住苏子安,替他在后腰缓缓揉了两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带着几分炫耀,又问了一遍:“真的吗,现在还疼?我这样揉你会不会舒服一点?”
苏子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道:“可以了,我想起来洗澡……”
简宇桓不太愿意他就这么洗掉自己落在他身上的味道,带着几分坏心手指慢慢往下移动。
苏子安被他弄的身体有些发软,眼神也湿润起来,他抬眼看了简宇桓一眼,哑声道:“我下午真的要上课。”
简宇桓低头亲他额头,一下又一下的啄吻,用鼻子“嗯”了一声。
苏子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推开,带着几分纵容轻轻环着他肩膀,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卧室墙壁上的钟表哑声道:“所以只能再一个小时。”
简宇桓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笑的一脸满足,“好。”
☆、72 试探
简宇桓没强迫着苏子安搬过来,自己也没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只是时不时的常过去一趟。不止是去苏子安住的地方,还跟着他一起去学校,见着苏子安那些同学也只笑呵呵的说自己是他表弟,也在京城念书,过来找表哥玩儿的。
简少爷长得英俊帅气,笑起来一脸阳光,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很快就跟学校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京城里刚开始流行室内攀岩,算是比较新鲜的玩意儿,简宇桓请了苏子安同班的同学一起出去玩了几次,期间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习惯性的让苏子安帮他系了安全带,又整理了衣服,两个人一瞧就带着股多年相处的亲密劲儿。
学校里的风声虽然平息了很多,但是之前的照片事件还是多少有些影响的,有的同学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有些好奇,简宇桓也就大大方方的笑了道:“哦,这个啊,我小时候刚回国,家里人挺忙的,就让小安哥带着我,那个时候我连筷子都不会用,还是小安哥手把手的教我的呢!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简少爷之前就称呼苏子安表哥,两个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表哥多帮着表弟也没什么奇怪的,加上简宇桓是混血儿,外表更偏西方人一些,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瞧着也挺自然。一连几次出来玩,跟大家伙也熟悉了,没人觉得哪里不对。
简宇桓跟他们攀谈几句,眯了眯眼睛有意无意提了几句道:“我爸说以后留学的时候也要跟小安哥在一起,不然家里都不放心,对了,小安哥在学校里没什么事吧?这几天好像有心事,我问他也不说。”
简宇桓有意无意的打问苏子安在学校里的情况,学校里照片的事情也不少人都知道,就有人跟他大概说了一下。
“还有这种事?”简少爷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挑了眉头道,“我表哥一直都没跟家里说过,他在学校没遇到什么事吧?有人找他麻烦吗?”
旁边的是同苏子安交情不错的同学,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小苏朋友不少,信这个的不多,就是弄的影响有点不好,怕是会耽误他比赛吧。”
刚攀岩完的一个同学过来坐下喝水,听见他们说这个,也跟着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听刘教授说了,过几天就要带队出去,名额都确定了,有小苏呢!”那同学灌了几口矿泉水,缓了口气道,“你表哥可是刘教授的得意门生,放心吧,有老爷子在没事的。”
简宇桓也跟着笑笑,道:“那就好,我表哥这人平时有个什么事也不爱跟家里提,要是学校里有什么事还麻烦你们跟我说一声。”
那几个同学点头答应了,他们没把简宇桓当成高中生,简少爷人高马大坐在那看着比他们还要强壮几分,刚攀岩完额头带着汗珠,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露出漂亮的肌肉曲线,实在看着不像是个小孩,倒是有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带着几分男人的硬朗。
同寝室的胖子和苏子安关系最好,他多问了几句道:“小苏在学校也算是系草了,这追他的女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怎么个个他都不答应呢?哎,小老弟,你跟我们说句实话,小苏是不是在外面有小女朋友了?”
简宇桓喝了一口水,脸色坦然道:“有。”
胖子立刻来了兴趣,他一开始就觉得苏子安桃花旺,这会儿被证实了更是觉得自己有测面相的天赋,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们还不信,瞧瞧,我没说错吧?对了,小简,你表哥他女朋友什么样的,漂亮吗?”
简宇桓略微斟酌一下,试着用自己学会的词来表达:“很漂亮,运动好,成绩也不错,不太会煮饭,不过现在在学。”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会学商科,会赚钱养家。”
胖子听了笑道:“这一听就是家世不错的,条件这么好小苏嫁过去都值了,哈哈!”
简宇桓也笑了下,道:“是啊。”
说话的工夫,苏子安也运动完回来了,他用衣服前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撩起来的瞬间就被人吹了口哨,几个同学挤眉弄眼的冲他坏笑道:“小苏真看不出来啊,你女朋友这么热情呀!”
苏子安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窘迫的把衣襟放了下去,笑笑道:“哪儿呢,刚搬去外头住,那边是老房子有点返潮,被虫子咬的……”
哥几个一起嘘他,没一个信的,笑嘻嘻的闹了他几句。
简宇桓就坐在旁边看他们戏弄苏子安,也跟着笑,但是一句话也没帮苏子安说。
苏子安眼角余光能看到简少爷在那边坏笑,知道那位这会儿心里正得意,忍不住觉得自己对简宇桓是太过纵容了,回去还是要再立立规矩才成。
等人走了,简宇桓照例送苏子安回去,天色有点晚,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简宇桓有点想牵他的手,但是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把手揣进了裤兜里。
苏子安看见了,视线落在他手上,道:“小简,等以后……”
简宇桓打断他道:“小安哥,你想不想出国上学?国外也有很多好的学校,也可以继续学习绘画。”
苏子安愣了下,他现在过的生活已经是他预期内做到最好的了,再进一步的发展,他还没有想过。他还有家人,还有自己计划内的人生,这些都需要他一点一点的计算着小心度日,生怕重复了上一世的悲剧,他活的小心,这么大胆的决定不是现在他能够下定决心去做的。
“出去的话,会比现在好过许多吧?我可以和你一起牵着手走路,也能一起住,一起生活。”简宇桓踢了脚下的一颗石子,道:“我也想跟你证明,离开家里,我也能把自己、把你照顾的很好。”
苏子安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句道:“你让我考虑一下,过几天我出去比赛,等我回来,给你答复好吗?”
简宇桓笑笑道:“好,我等你。”
简少爷得到这么一句承诺就开心的不行,他觉得苏子安心里有他,而只要对方心中开始有一些向他动摇,那么他就有机会。而苏子安想的却是更长远一些,简宇桓和他不一样,简少爷是张建良的独子,得到最好的教育机会也是应该的,他会突然这么问,那应该是张建良的提议了……如果他们被发现,张建良能够接受吗?
苏子安的参赛名额没有被取消,出国参展的日程照旧,还是跟着刘教授出国参加比赛去了。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星期,简宇桓跟他的感情正是最热乎的时候,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不舍,苏子安性格温和又包容,简宇桓是个不知满足的小狼,在他的一味退让之下,反倒是吃了个肚皮滚圆,除了平时会露出来的位置以上,身上又弄了不少红斑痕迹,苏子安的教育算是彻底失败了。
苏子安去参加比赛,简少爷这两个星期也没闲着,一边是开始着手准备留学的事情,另一边则是雇人查出了不少事情。
其中关于杜骞的事情被列在了第一位。杜骞跟苏子安是同乡,而在他提前返回家中之后才发生了照片事件,简宇桓之前就觉得这人性格古怪,对这个杜骞没什么好感,苏子安出事之后,他最先怀疑的就是这个人。
调查的结果更是出乎意料,这边查出的资料显示杜骞参加了摄影社之外,还查出了他大学入学考试的问题——杜骞是找人替考的。
☆、73 开除学籍
专业成绩考试要找人替考也不容易,首先要上下打点好,其次还要有个专业过硬的人来帮衬,这种考试比文化课替考发生的多,往年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一旦被查出来就是开除。除非后台过硬,很少有成绩好的学生愿意搭上自己的前途铤而走险。
杜骞家里有几个钱 ,他平时的水平和他的入学成绩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杜骞这里瞒的再好,替考的那位总是还能从嘴巴里套出些话来。
替考的人名叫周敦,画室里的人都直接喊他敦子,敦子家境不是很好,但是画画不错,他一心想考美院,努力了几年终于有点盼头的时候,家里的老子娘却是一起病倒了。他家没了顶梁柱,又还有一个念小学的妹妹,思来想去就经人介绍去当了替考。
也改着敦子磨练了几年有了好功底,一下就考中了美院,还是里头有名的建筑系,他自己心里又高兴又嫉妒。高兴自己有这样的好成绩,嫉妒能进美院读书的不是自己,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杜骞。
敦子的话不难打听到,他是个口无遮拦的,身边的人又都是崔浩这些成天里混日子的复课生,他们心里本就对有钱人没什么好感,敦子这事儿一出,越发的同情自己人。
而这个敦子的事情一查出来,立刻把崔浩那几个人也牵扯出来,这几个当初做过的坏事不少,考学的时候对付苏子安也是其中一件,幸亏苏子安不是新手,要不然那颜料盒混成那种样子根本没办法作画,那场成绩非作废不可。
查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最后连杜骞那个独自居住的房子也查了出来,从杜骞相机里的照片显示这人一直以来偷拍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苏子安。
简宇桓越听越恼怒,他从来没想过有人对苏子安打这种心思,而且还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简宇桓学着杜骞之前做的,把调查到的资料原样装进大信封里也邮寄去了学校,这个事情一捅出去处理起来要比之前的照片事件严肃的多,照片那是个人影响问题,而成绩不实则是有关学校的声誉影响,不少校领导都关注起来。
杜骞的日子难过起来,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第一次心里发慌,拿不准学校会怎样处理他。这里毕竟不是家乡的小城市,京城里的学校可不是任由他说了算的,他家那几个钱,在京城里跟其他人一比也算不得什么了。
杜骞的处理结果很快也下来了,学校查实之后严肃处理,被替考考生取消各科次考试成绩、暂停参加各种国家教育考试3年处理。
杜骞等于是被开除了,这事在学校里闹的要轰动的多,他收拾东西走的那天不少人都来建筑系教室门口看,杜骞脸皮涨的通红,之前勉强做出的淡定样子彻底崩塌了,连寝室里的东西也没收,直接离开了学校。
杜骞被处理了,那边替杜骞考试的敦子也得到了一定的惩罚,两边的罪名一样,替考和被替考都是一样受到处分。
只是敦子替杜骞替考,自己没能考上大学,也不存在开除学籍这一说,但是三年内禁考是肯定的了。
敦子当初也想过后果,替考被抓通常都是规定禁考一年,需要隔年才能继续参加高考,他自己也琢磨着不过少一年,他已经在京城里耽误了好几年,不差这一点时间了,再加上杜骞给的那一大笔钱,怎么也是笔划算的买卖。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禁考三年,他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三年不能参加考试,又背上污点,等于自己的前途学业全毁了。
崔浩和敦子那几个人傻眼了,他们想去找杜骞,但是杜骞已经返回自己老家,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穷学生想找人也没有门路,最后连问带打听的求到了美院一个教务处老师那里,一路苦苦哀求,恨不得给那老师跪下了,求老师给个机会。
但对方回答的也很干脆,道:“别,你也用不着跟我说这么多,给人替考本来就是错误的,两边都要受处分,你们在我这说再多也没用。别说你们了,学校里涉案违规违纪的公职人员也都受处分了,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
崔浩那几个人还在求他:“老师,他拿了钱是不对,可是您给他一次机会……”
那老师也觉得郁闷,这事完全是上头领导定下来的,他不过是参与进程说话并不算数,但这些学生找来他也不能躲着什么都不说,解释半天两边说不通道理,老师不耐烦道:“你们真不用这样,当初拿钱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是不对的,既然当时敢做,就应该想到后果。”
敦子一咬牙,“扑通”一声给那老师跪下了。
老师脸色变了,躲开他跪下的方向,骂了一句“神经病”就匆匆走了。
敦子一个人跪在那脸色木愣愣的,眼神里发空,半天没落下眼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坚持了很久的目标,想不顾一切去完成的目标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再握笔了……
敦子这边在美院没有任何进展,杜骞却是自己没脸再找人回美院,他成绩不行,家里是知道的,要动关系一年之后换个学校也不是不行,但是这笔黑档案却抹不掉了。
杜骞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心里又羞愧又愤怒,各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实在难堪的不行,他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脑中闪过很多想法,苏子安的名字一再闪过,而印象最深的就是苏子安和那个简宇桓走在一起亲密的样子……杜骞喉结滚动一下,眼神越发的暗了几分。
他钻了牛角尖,自己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从里面走出来,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过了三天之后,才又做出了一个决定。
苏元德半夜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电话里滋滋啦啦的信号听的不是十分真切,对方的声音也带着点金属摩擦的感觉,干巴巴的,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你儿子苏子安,在京城被人包养了,你让他小心一点,最好自己离开。”
苏元德惊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呵斥道:“你胡说什么!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对方笑了一声,带着点古怪的腔调道:“怎么不可能?你之前也看到照片了吧,他做的那些好事,你们当父母的不管吗?真是好大的脸啊,养出这样的孩子,被男人包养……呵呵,我劝你最好自己找苏子安说清楚,让他迷途知返,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把这件事撒出去。”
苏元德紧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小安他到底是被谁给……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你也认识,是简宇桓。简少爷年纪小,不过是玩玩,你们识趣点,自己提着行李离开吧,别弄的两边长辈脸上不好看。”电话那边的人装出一副傲慢的语气,说完也不等苏元德再吭声,立刻就挂断了。
苏元德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好半天坐在那没有动弹,他脑袋里乱成一团,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在脑中炸开,实在不知道一时听信哪一个才好。对方说他儿子被人包养了,被简宇桓包养……简宇桓,那不就是张建良家的小公子,那个之前曾经跟他当过邻居的简家少爷吗?!
☆、74 伤人
苏元德一夜未睡,第二天便向单位请了假,脸色阴沉的去了京城。他要去学校里找苏子安问个清楚,他一辈子从没做过这么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要是儿子真做了,他这个当爹的也没脸在小城里混了。
这边苏元德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京城寻找儿子,而那边苏子安刚下了飞机踏上故土。
苏子安比赛的成绩很稳定,得了一个银奖,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是一种极大的鼓励。他上一世没有机会参加这些比赛,能做的也只仅仅替方晨画过一些参赛作品,这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名字去比赛,得到荣誉。这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志得意满的兴奋,让他更坚定了继续画下去的信念。
可刚到学校不久,就被人通知去系里一趟,那边有人在找。
苏子安原本以为是辅导员或者其他老师有事找他,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等在那里的是苏元德,一时脸色也僵硬起来。
苏元德瞧见他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原本怒气冲冲的,但是看到苏子安站在门口身姿挺拔没有半分胆怯的模样,反倒是不敢张口就骂了,他瞪了苏子安一眼,道:“你见了不会先喊人吗,读了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啊?!”
苏子安穿着一身时下大学生最流行的白体恤牛仔裤,衬的整个人干净利落,一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显得有点冷漠,他看了苏元德一眼,很快又走到自己老师那边道:“老师,您找我?”
辅导员老师看看他又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道:“小苏,这人找你好几天了,说是你父亲,特意从老家过来找你有事要问。他今天来学校里都差点跟吴书记他们闹起来,非要我们把人交出来,我们跟他说你出国参加比赛了他不肯信……这人,真是你爸啊?”
也不怪老师会这么问一句,苏子安为人和气,从来没跟同学红过脸,平时看着也是家境不错的学生,反倒是这个自称是苏子安父亲的男人,因为坐了几天长途车又加上来了京城之后在小旅馆没有睡好的关系,一副邋遢模样,看着实在不像是一家人。
苏子安勉强点了点头,道:“老师我知道了,我带他出去谈……”
苏元德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他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让儿子迷途知返,挽救他的,从未想过苏子安会用这么敷衍的态度对待他,甚至耻于去认他这个父亲!等苏子安一走近的时候,他赤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就抡圆了胳膊抽了苏子安一耳光,苏子安见他那副发怒的样子就有所准备,躲了一下,苏元德的手只碰到了他的眼角并没有真抽到脸上,就这样也让眼睛受到撞击,踉跄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读书人,不少还是负责专业课的老师,都是些艺术家,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家暴的阵仗,顿时起来纷纷推开他们两个,劝了起来,“哎哎,我说这个同志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打孩子做什么!”
“就是啊,你知不知道打人犯法!”
苏元德教训儿子没成,反被他们架开弄的有些没面子,这回连脖子都憋红了,冲他们道:“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你们别管,我抽死这个不孝子!”
辅导员被他那大嗓门吼的脑袋都大了,忍不住也大声呵斥了一句,道:“你有什么事回家去说,在学校里闹像个什么样子!你这样让你小孩怎么在学校读书,啊?!”
苏元德喘着粗气,两眼通红的还在瞪着苏子安,好半天才骂了一句道:“你给我出来!我要好好跟你谈一下!”
苏子安捂着受伤的那只眼睛,嘴角抿了一下,苏元德这幅模样他见过太多次,上辈子的时候他只有一有什么事做的不称这位父亲的心意,苏元德立刻就会拳脚相向,用他一贯认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来“教导”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儿子。
但是苏元德,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苏子安很久没有见到苏元德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见了自己第一面会甩出一巴掌当见面礼,实在是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
苏元德仗着人多,一个劲儿的想要证明自己做的没错一般,大声呵斥着苏子安,但是他又不好说出来这里的原因,不好当众把苏子安做的那些羞耻的事情说出来,只能不断的声明自己是他父亲,是来管教儿子的。
他这般不讲理,弄的学校里老师为难,也让苏子安觉得难堪。
苏子安看着眼前的闹剧,连刚才想跟苏元德出去说的心思也没了,淡淡道:“老师,报警吧。这个人的确是我父亲,但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因为家庭暴力我妈已经和他离婚了,当时我也登报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当时我断了三根肋骨,读小学的弟弟也骨折了……我妈说过,如果他再动手,就报警处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愣了一下,旁边躲着的女老师扶了下眼镜,当真去拿电话了,这个举动让苏元德一下停止了动作,他忙道:“别!别报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着急,失手、失手!”他又冲苏子安连声道,“小安刚才是爸错了,爸那是着急,也是为你好,一下没控制住才……”
苏子安躲开他的手,拧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你一时没控制住,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苏元德有点恼火,可是也不好发作,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恼怒低声下气道:“是爸做错了,是爸不对行吗,你跟我出来,我们慢慢谈,我是真的有事才来找你,要不是你一直躲着不肯出来,还编了那么离谱的理由……”
“我躲起来?我编理由不见你?”苏子安生生给气笑了,捂着眼角抬起头直视他道,“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我想我没法跟你谈了,我们之间没话可说。”
☆、75 一事无成
苏元德是以父亲的姿态来教训儿子,但是苏子安不认他,这么弄的反倒是让他彻底在众人面前没了脸面,他尴尬愤怒,但是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仗着“老子”的身份说些什么,硬生生被学校里的保安架了出去。
苏子安没跟他谈,苏元德心里不甘,但也没法再说些什么,他觉得委屈,觉得憋气,在学校附近住了两天还想再找机会去跟苏子安,想要父子两人之间好好谈一下。
一连跟了两天,终于等到苏子安一人的时候,瞧着身上换了一身运动服,似乎是要外出。苏元德正想上前去跟他说话,就瞧见对面又跑来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孩子,一过来就勾着苏子安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笑。
苏元德脸色变了下,沉着脸上前去,一下就推开了那个人。
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好是从津市美院来找苏子安玩儿的张珂,张珂愣了下才发现那个人是谁,他和苏子安合作几年,对他家里的情况有所了解,尤其是当初苏子安来找他的时候,身上那伤可真是记忆深刻。
苏元德没认出张珂,他本身也对苏子安的交际圈了解甚少,只当这就是一个普通同学——要换了平时男孩之间怎么闹都行,但是现在因为那个电话,弄的苏元德对苏子安任何交情过密的男性朋友都有些反感了,上前推开后直接呵斥了几句,他不好说对方,骂的自然是苏子安。
苏子安不听他的,拽着张珂要走,苏元德再拦,两人当场就吵起来了,苏元德火气大骂的凶狠,但是又支支吾吾讲不出什么道理。苏子安第一次没听长辈的话,沉着脸反驳了几句,苏元德再说,他就要走,却被苏元德拽住了胳膊推搡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到底认不认错!你做了那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还敢……我这个当爸的还就不能管教你两句了?!我大老远从家里跑过来,是为了谁?!你说啊,我是为了谁!”
“是,你在血缘关系上是我爸,但那又怎么样?”苏子安脸色难看道,“当年已经登报断绝父子关系,我今天丢不丢人和你什么关系?你从谁那里听到的事情你去跟谁求证,我没有义务对你所有的指责都认罪。而且你也不用摆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管教,你也没有权利管教我,当年我是判给我妈的,我做什么事还有我妈在,轮不到你管!”
“我今天还就管教你了!你是我生的儿子,凭什么不听我的话!”苏元德恼羞成怒,被苏子安这么当着别人的面指责让他实在受不了,几天下来对方丝毫不能领情,也不知道这些事对他将来的人生有多大影响,他瞧见自己儿子这么走上歧途忍不住就粗暴教育起来,一边动手一边骂了几声。
苏子安这几年来对苏元德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但是从未想过他会变得比以前更加蛮横和无理取闹,在苏元德开口闭口指责张文青没管教好孩子,甚至开始对前妻辱骂起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用还手推了他一把……
父子两个人就这么打起来,张珂连忙上前拦着劝架,但是他们父子俩一副有仇的模样,尤其是苏子安,在听到苏元德骂他妈的时候,愤怒的眼角都红了,拦也拦不住。
校园里人很多,一打起来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看,最后连学校里的保安都来了,硬生生给架开。
苏元德前两天就被赶出学校过,如今再来一次,学校里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继续闹下去,依旧是把他“请”了出去,但是苏子安这次也弄的影响不好,毕竟是公开场合闹了这么大的事,学校里多少也做了一点处分,停了他两天课,让他暂时反省一下自己。
张珂带着苏子安去医务室擦了下伤,苏子安没对父亲怎么动手,顶多就是自我防护和推搡,大概还是对亲生父亲无法出手,倒是自己被苏元德打了几下结实的,眼睛那边的淤青更严重了,嘴角也有点出血。
张珂看了他的脸,小心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苏子安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道:“因为一张照片,我和简宇桓的合影,被我父亲看到了。”
张珂愣了下,道:“你和简少爷合影怎么了,你俩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不是,我说你们不是吧?!你们俩……”他看了周围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真在一起了啊?”
苏子安没反驳,轻轻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张珂忙追问了下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不过是一张侧脸的暧昧照,简直就为苏子安觉得委屈,想了一会道:“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保准过几天你家里那边就风平浪静了。”
他们这边正说着,医务室门外面忽然推门进来一个年轻男孩,长得个子有些高,模样也带着几分混血儿的俊美深轮廓,他找了一下很快就定在长椅上坐着的苏子安身上,大步走了过来,人还没靠近就紧张道:“怎么样,听说你出事了,没受伤吧?”
张珂见他们这样,自觉腾出空间来给他们,道:“你们先聊,我去球队跟他们说下,改天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打。”
苏子安还未说话,旁边的简宇桓听见这句立刻拧起了眉头,上下检查他一遍焦急道:“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谁打你的?小安哥你告诉我,那人叫什么在哪里,现在还能不能找到……”他骂了一句外文,一着急的时候母语就忍不住蹦出来。
张珂看了他们这样,忍不住觉得有点感慨又觉得有点好笑,倒是跟他当初谈第一个朋友的时候有点像,全心全意的扑在对方身上。他也没多打扰这二位,识趣的离开了。
简宇桓不放心苏子安,到底还是硬拽着他去了医院做检查,在听说他被停课几天之后,更是直接订下病房套间,让他在医院里住下,做了全身检查。
这边简宇桓搬去一心一意照顾病号,那边苏元德也遇到了一点麻烦。
苏元德出来这么久,身上的钱不够用了。
苏元德打电话让家里给汇一点来,但是电话拨过去,家里年轻漂亮的妻子却是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顿,道:“怎么,你去找你亲生儿子,你儿子还不管你吗?热脸贴了冷屁股,滋味怎么样啊,我之前就说不让你去,一拦着你反倒成了恶人,那现在好了,你去找你亲儿子要钱呀!”
苏元德里外不是人,脸上涨的通红,刚想反驳些什么,电话那头的妻子说完就挂了电话,连反驳的机会也不给他,懒得听他再多说一句。
苏元德再打回去,对方一个电话也不接了。
苏元德在公共电话亭那里站了半天,他脸色难看,心里更是觉得苦楚,他现在的妻子跟以前的张文青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张文青会处处为他着想,但是现在的妻子不会,她会说“留着这些钱,不如养只狗”。
是的,他现在的妻子养了只哈巴狗,她生不出,又不肯把钱花到别人身上去,只能养这么一只听话的哈巴狗,每个月喂养的钱都够养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了,她这么做简直就是生生的在糟蹋钱。
但是苏元德无法去改变她的决定,这位跟以前的张文青不同,她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苏元德只要说一个不字,立刻就要大闹一场,根本不管他的感受,不在乎他的脸面。
苏元德把一片盲音的电话挂上,他心中有些后悔,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后悔。也许是他来京城的时候就是错误的,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在遇到现在的这位厉害的妻子,亦或者说在他几年前动手打断了苏子安三根肋骨让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彻底失望的时候……
苏元德在京城住不下去,也未能如愿管教好儿子,只能自己把剩下的钱凑了一张火车票连夜赶回了老家。
火车上苏元德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他买的最便宜的站票,但就这样也已经用光了最后的钱。他肚子饿的咕噜直叫,但是又好面子不肯去求人分一点食物,实在饿得很了就去洗手台喝了一肚子凉水。
夜晚的火车轰鸣着一路驶过陌生的土地,偶尔会闪过一两点稀薄的灯光,在一片冰冷的反光玻璃上,苏元德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穿脏了衣领的衣服,胡子拉碴,一脸没有精神、一事无成的邋遢中年男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苏元德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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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