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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正文 第5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5节

    “你快醒来吧!”

    “为什么?”

    “因为我孤独很多年了,我需要你!”

    这样夹杂着恐惧和甜蜜的梦重复出现了好几次,每次我觉得自己会长久地睡去时,那个温暖的怀抱的主人就会不停地呼唤我,

    “艾伦,醒过来,我需要你。”

    然后我终于醒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狱医原本斯文的脸,因为布满了胡子渣而显得十分憔悴。他看到我睁开双眼,立刻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财富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喃喃地说着,

    “醒了,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退烧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状况一天天在好转,我也努力配合治疗,尽量不去想那个要我送命的人。如果我真的就这样送了命,就真的如了他的愿。我要快点好起来,才可以查明那个人是谁,才可以想办法离开这个监狱,才有机会报仇。

    我的伤在一天天复原,虽然没那么快,可已经大有好转的迹象。我再没有做噩梦,可让我遗憾的是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没有再出现。突然我希望继续做那个梦,只是为了重温一下那份甜蜜的时光。

    我也孤独很久了,我也需要一个人,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我可以慢慢坐起来以后,我居然有幸见到了康纳尔。狱医告诉我,康奈尔天天在牢房里咆哮,询问我的情况。挨了几次打,也不听,继续闹事。所以独眼破例让他来见见我,他也保证见到我以后,就老老实实不吵了。

    “我的上帝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康奈尔一见到我就喊了起来,“你看上去像一个鬼。”

    忽然我觉得当初到处通缉我的警察们挺有先见之明,给我取了“玫瑰僵尸”这么带感的外号。虽然没看镜子,我也猜到,这么被折腾过后,我和僵尸靠近了,就差去弄几朵玫瑰来表明我的身份。

    “就是鬼也比你看上去吸引人。”我故意开了句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因为那个五大三粗的康纳尔已经开始稀里哗啦哭起来。

    “别哭了,你本来就丑,这么哭,就更没法看了。”

    我正说着,朗格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哭泣的康奈尔,立刻嗤之以鼻地说,

    “一身横肉的男人,哭成这样,你不觉得恶心吗?”

    康纳尔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立刻望向我,“是不是那晚你开的玩笑被这个家伙告密,你才受这个罪的?”

    还没等我回答,康纳尔就朝朗格扑过去,朗格的体型不大,比我要小。上次能反扣住康纳尔的手,一个估计康纳尔轻敌了,一个当然是他当时有伤在身。可此刻康纳尔显然有准备地突然冲上去,朗格没有想到,被他整个人按在地上。

    康奈尔骑在朗格的身上,掐起了朗格的脖子。

    “住手,不是他,和他无关。”我压低声音对康纳尔说,怕他真的掐死了朗格,而且如果此刻有别的人进来看到,康奈尔又要为我给自己惹麻烦了。

    康奈尔抬起头望向我,“真的不是他”。

    我点了点头。康纳尔才一站起来,朗格就对着他的下身踢了一脚。康纳尔疼地立刻夹住双腿骂道,“混蛋,你居然使阴招。”

    门被两个黑衣蒙面守卫打开,“出了什么事?”

    朗格摸了摸脖子,“没什么,我就是教训一下这个狗东西。”黑衣人看了看一副扭曲样的康纳尔关上门,退了出去。

    “谢谢你。”朗格没有说康纳尔打他的事,真的让我很感谢。朗格翻了下白眼,不理睬我的感谢,只是问我今天想吃些什么,他好让监狱的厨子为我做。

    我随便说了些吃的,他就离开了,

    “你干嘛谢他?”康纳尔悻悻然坐到我身边。

    “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刚才他要是说你掐他脖子了,你还不被拉去挨一顿打?下次你自己谢谢他。”

    “我才不谢他。说我一身横肉,哭得恶心,他长得一点都不像男人,才恶心!”

    看到康纳尔孩子气的骂人样,我不禁笑了。

    然后康纳尔左手抓住了我的手,右手伸出来要捏我的脸。

    “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我一把打开他的右手,“你又胡闹。”

    “就捏一下,想死我了,就捏一下”

    平时我一定会踢他一脚,可此刻一个我的伤还没好,也没力气踢他。一个我很久没见到这个监狱里唯一的朋友,又知道他并没什么恶意,所以也就和他打打闹闹。

    “不许捏!”我把头微微动了一下,

    “捏一下,看看瘦了多少?就是鬼,你也是鬼里最漂亮的,捏一下,就捏一下”

    哈哈哈,我被康纳尔逗笑了,他的手捏到了我的脸上,我刚要笑骂他,门突然被踢开了。

    从未出现的典狱长居然出现了,还是那身如血的红制服,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铜面具,脚上还是那双有铆钉的黑靴子。

    他看着我笑嘻嘻的脸,和捏我脸的一脸039;猥琐039;样的康纳尔低沉地问道,

    “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闹,副典狱长今天同意他来探个病。”话还没说完,典狱长戴铜护手的手向后一抬,那个守卫的鼻子就开了花,

    “副典狱长?我是死人吗?我同意了吗?”

    另外几个守卫吓得都开始在打哆嗦。

    我和康纳尔错愕地望着这突然的变化,然后康纳尔的身体就被拉的飞了出去,我几乎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康纳尔已经倒在地上。典狱长的靴子雨点般踢向他,嘴里沉声道,

    “你还闹吗?继续闹给我看看。”

    不喜欢亲自动手的典狱长今天居然打了两个人,一个守卫,一个在地上的康纳尔,他一定是疯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康纳尔是来看我的,他不该为我受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惩罚。我的情况是刚刚可以自己坐起来,吃个饭什么的。如今为了康纳尔,我忘记了自己的伤。猛然站起来,我的背就如同撕裂般再次痛起来,我闷哼一声,腿一软,就在快要摔倒的时候,魔鬼典狱长鬼魅般已经到了我身边,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混蛋,你们看什么,快去叫狱医。”典狱长向后面用他一贯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不可能,这太不可能,在我闭上眼睛前,我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香味,在我梦里才有的淡香味。

    ☆、换间

    我想这次失去意识并没有太久的时间,我就醒了过来,只是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痛。狱医坐在我身边,一脸的严肃和不快。看到我张开的双眼,他立刻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

    “醒了?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的时间治疗你吗?为了你这个家伙,折腾的我好多个晚上都没睡。你有没有概念?我在这个监狱里看病以来,你是最麻烦的囚犯。就说现在,好不容易你有些起色了,就又开始打算折腾人了,是不是?“狱医简直是越说越兴奋,语调也抬高了许多,

    “你伤口刚结疤,你就又全弄开了。知不知道,如果你再伤口感染,弄得发烧,就又要经历一次死亡危险。你是不是不打算活了?你最好说清楚,别一直惹事生非”

    本来我打算说句对不起的,可狱医的情绪简直有些失控,啰哩啰嗦,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到最后我有些模糊了,因为我本来并不打算惹事生非,我也想早日康复。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康纳尔挨打而无动于衷吧。狱医的口气越来越奇怪,我忽然有种感觉,他不是在训斥我,我是在发泄和抱怨着什么别的人。

    “你不知道你是个病人吗?病人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太激动,不能有过大的动作,你这么一次次往死里折腾,下次我没办法救你了,还有”

    一个咳嗽声在房间的尽头传出,我的眼角扫过,才发现典狱长居然还在。

    “你说够了吗?” 典狱长的声调很低沉,却透着股巨大的压力。狱医立刻闭上嘴,可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懊恼。

    “康纳尔呢?”屋里没有康纳尔的任何迹象,我不免有些担心。也不理典狱长,无论他在不在,我朋友的下落,我是一定会先问的。

    “呵呵,”典狱长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你们倒是真的关系不错。他不怕挨打也要闹着来看你,你一醒也不管自己的伤势,马上问他的下落,”典狱长向前走了两步,“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你们的这份情谊?”

    “你们都够了!”狱医看上去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突然他转向典狱长,居然毫不畏惧地走向前,对着典狱长说,

    “按照你的吩咐,我尽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救下了这条命。如果你又想惩罚他,他虽然有些好转,可是,”狱医回身指了指我,“他毕竟没有痊愈,现在伤口又裂开了,这次无论你这么惩罚他,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伤口只要再感染,他再发烧,你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你就算再说救不活他,拿我陪葬,我也无能为力了。要不,干脆请你现在就把我们都一起处理了吧。”

    什么?为了救活我,典狱长居然威胁狱医了吗?我困惑地望向典狱长,后者根本不看我,而是直视着狱医,然后突然转身,走到门边时,他闷声说,

    “那是副典狱长的意思,这家伙和他那个下流同伴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听着典狱长的靴子消失在走廊以后,狱医才好似虚脱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从桌上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嘘了一口气对我说,

    “康纳尔受了些皮外伤,胳膊有些脱臼,不过都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已经送回到你们的那间牢房,估计这时候都睡了。你就别担心了,自己快点养好伤,我都快被你们折腾死了。”

    “谢谢你,对不起。”我此刻只能说出这两句话。

    狱医真的是个好心的人,我觉得真的挺难为他的,我也绝对相信我和康纳尔,尤其是我,在这个监狱给了他最大的麻烦。

    “我会努力好起来,一定,相信我。”我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必须好起来,因为太多未完的事需要我去面对和解决。

    狱医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以后你就不要再气典狱长了,还有,也要记得下次见到他,要好好谢谢他。”

    我气典狱长了吗?是他一次次要惩罚我,一次次恨不得给我各种颜色看,对一个在他眼里生死无所谓的人,我有必要去谢谢他吗?狱医多半是为了不想让我再受罪,好好讨好一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可是问题是,这位大人也许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在他眼里极为卑微的罪犯的感谢。

    “我会努力不惹他生气,”我安慰狱医说,“只要他把我当人看,我也会努力听他的话,按他的吩咐做事。”

    “只要把你当人看?岂止啊!”狱医看着我摇了摇头,“你居然一点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又困惑了。

    “你自己有一天会知道的,他把你当什么。”狱医拿下金边眼镜擦了擦,“虽然我不赞同,可到那时,希望你能安心接受。”

    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人,除了动手惩戒人时毫不犹豫,说起话来却都模凌两可。

    有一天我会知道什么,还要安心接受?

    我不打算再问,因为我一贯不喜欢对别人刨根问底。事实上,我这些年的经验发现的一个事实就是:愿意说出事情的人,通常自己会憋不住先开口;而不愿意吐露消息的人,你就是一问再问,人家也不愿意搭理你。

    我有耐心,也有时间自己去挖掘。当然目前首要的事情,自然就是恢复我的健康。

    接下来的日子里,典狱长和独眼都没有再出现过,朗格还是一如既往来看看我的情况,问问我想吃的东西。

    先进的药物,平静的环境,外加狱医的细心关照和我必然的决心,伤口愈合地越来越快。一个多月后,除了不能做我当初每天夜里睡前的俯卧撑等剧烈的运动,我已经可以自由地在调养室里走来走去。

    在我几乎完全恢复正常的作息后,狱医告诉我,我不可以再待在他的地方。作为一名犯人,我必须回到我的牢房。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康纳尔,我十分的开心。狱医虽然有颗善良的心,可和我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本来他就忙,整个监狱也就他一个医生,虽然有守卫时不时跑来给他当下手,可很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他没时间同我多说话,而且我也隐隐觉得狱医并不想和我有太多的瓜蒂。我只是他所有病人中的一个,而不是朋友。

    康纳尔却不同,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信得过的朋友,虽然我们很多思想行为根本不搭配,可朋友就是朋友,他粗不粗俗,有没有能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可以信任他,他也可以信任我,我们可以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和狱医感谢道别后,朗格领着我离开了狱医的房间。

    “等一下,你走错了吧?” 我在身后对朗格说,“牢房不是这条路?”

    “没错,跟我来。”朗格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着。他还真挺放心,不怕我再袭击他。或者,他有绝对的自信,觉得我不敢再轻易对他动手。

    我们穿过公共餐厅,他居然领我去了典狱长的书房。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难道我伤才一好,典狱长就迫不及待地希望我来039;打工039;?

    典狱长大人,你到底是有多缺人?还是你对朝我扔书上了瘾?

    进了书房,典狱长并不在。我松了口气,我真的不想在伤愈出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他。谁知道他那个古怪的脾气,会不会又因为我的某个动作,某个神情,某句话而又大动肝火。别刚出来,就又送回到狱医那去,那样的话,估计狱医真的会疯。

    朗格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走到书房的后门。还是那五扇门,他站在其中最大的一扇门前,敲了敲,

    “典狱长,人带来了。”

    “知道了,你带他去他的房间。”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是!”

    朗格带我到另一个门前,这道门正对着当初我看到的淋浴室的门。想起那天典狱长裸体沐浴的情形,我想我的脸上因为发烫,起了一些变化。朗格狐疑地望了我一眼,但却并没有询问。

    “以后你就在这服刑。”

    我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牢房吗?这间房虽然不算很大,可房间里的一应设施,除了没有明亮的窗户,就是完全按照通常人家里的客房设计的。

    精致的小床,上面有铺得干净的白色床单,旁边小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圆形的台灯。

    一个木质书桌,椅子,木质单层衣柜,一个连着的小间里是厕所和盥洗室。房间角落里还有一些易活的盆栽

    “你每天的作息时间不变,听到铃声起床洗漱早餐,午餐,晚餐的时间也一样。其他时间在书房听典狱长的吩咐。”

    我看了看厚重的木质门,门的外面挂着一把新锁。看来,这门是新改造的。

    “早上你来给我开门?”我脑子飞速地转着,如果是朗格,以后就可以找机会偷取他身上的钥匙。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样,朗格望着我,

    “不,钥匙在典狱长身上,”朗格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典狱长会亲自看管你,你最好老实点。”

    我张了张嘴,这也太荒唐了吧,

    “典狱长亲自看管我?为什么?”

    朗格朝我翻了个白眼,“你可以自己问典狱长。”,锁门前,朗格突然又对我冒出一句,“以前和你一起住的那个狗东西,很快会有新狱友。他要是再闹事,我会去教训他。”

    我和康纳尔就这样被隔离了?我以后完全在典狱长的眼皮底下囚禁?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该死的,自由没有了,现在居然连个说话的人都被控制了。

    然后我又突然坐起来,新狱友?是监狱的老人,调到康纳尔那里?还是有新犯人会来?我突然心跳加速,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会有船来,我就有机会了。

    我的眼睛一定在发亮,然后我觉得木质门上可以看得进来的铁栅小窗后有人。可等我望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

    我站起,去小间刷了刷牙,洗了一把脸。回到床上熄了台灯,打算好好睡一觉。

    未来的计划要慢慢实施

    ☆、对峙

    整个夜晚我睡得并不好,这只能怪我是一个太优秀的贼,感觉过于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很警觉。和康纳尔在一间的时候,我的睡眠通常是不错的。虽然他看上去时不时在惦记我的屁股,可在夜里却睡得比猪还沉,再加上我对他的信任,我可以十分放心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在这个像客房的房间里,我却一次次被惊醒,如同当时发现有摄像头那一刻一样,总觉得有人在窥视我。在睡觉前,我其实已经迅速地检查了房间主要的几个角落,没有任何窃听器或者监视系统。我透过门上栅栏处的开口处,借着外面走廊微暗的灯光望去,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的如同康纳尔说的,我因为那个摄像头的缘故而变得太过敏感了?可我也绝对相信我的直觉,一个贼的直觉,往往很灵敏而准确。那个变态还在这个监狱的某个角落窥视着我。这个“x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把我弄进来人的奸细,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想到一无所知的副典狱长和狱医,我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样的监视是瞒不过他们的。而朗格是“x的可能,也几乎被我排除了。

    我相信,这个谜也总有一天会揭开。

    我好不容易努力试着睡了不久,叮~~~的铃声响起。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厕所小间。刷牙,洗了个冷水脸后,依旧朦胧的睡意才被驱走。

    咣铛,门外的锁被打开了。我走出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虽然我有一脑子想试试其他房间是否有未来越狱机会的冲动,可我还没傻到,在典狱长眼皮底下的第一天就做没把握的事。

    我打开通向书房的门,朗格已经等在外面,

    “你可以去吃早餐了。”其实不等他吩咐,我已经迫不及待走向门边。到了楼梯边,我都懒的走路,一屁股坐在扶手上,顺势滑下去,嘴里还发着“噢”的欢快的声音。楼下的犯人们听到动静,都抬头望过来。康纳尔一看见是我,马上从吃饭的凳子上跳了起来,冲向我,我这次也同样跑向他。我们来了个久别重逢时该有的拥抱。立刻整个公共餐厅沸腾起来,叫笑声,口哨声,鼓掌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你还没死?”看到康纳尔这个粗人眼里又冒起了泪花,我也第一次觉得鼻子一酸。使劲忍住不流泪后,我击打了一下他的右肩。

    “你还活着,我当然不会死。”

    康奈尔站到我背后,打算撩起我的衣服,“你的背好些了吗?”

    我立刻转过身,不想给他看我的伤疤,“好了。”

    一个平时和康纳尔关系不错的犯人,突然走向他在监狱公认的相好,也撩起他的衣服,

    “让我看看你的背好了吗?”

    他的相好,立刻故意压低声音,还扭动着身体看着大家说,

    “啊,我的背,我的背没好。”他的背上果然有一些牙印留下的淤青。

    所有人都被他们模仿我们的样子逗笑了。然后另外几对也开始,各种“取笑”。

    “我想死你了。”

    “让我摸摸。”

    “you are y bitch

    yep,i a your bitch”的粗话此起彼伏。

    我和康纳尔对望一眼,他的脸上立刻浮起一丝惯有的“坏笑”,两个眉毛一起向上跳跃着。“今晚你是我的。”

    我正要臭骂他几句,却有人在我背后先开口训斥起来,

    “你们闹什么?不想吃早餐的现在就去干活。”

    大家开始安静地纷纷坐下。

    我转过头,不是副典狱长,而是“独眼二号”朗格,他走向我和康纳尔。

    “你现在跟我上楼。”

    我才刚下楼,难道又要被拉去惩罚,我的命运在这个监狱为什么这么毫无悬念?

    “为什么?他又没做错事,凭什么不可以吃了早饭再走?”康纳尔把我拉到一边,迎向朗格。此刻,两个人怒目而视,望着彼此。

    朗格先打破沉默,“你个狗东西,谁容许你多管闲事?”

    康纳尔也不客气,“你个娘炮,我就管了,怎么样?”

    “狗东西!”,

    “娘炮!“,

    这两个人,一个特别消瘦,一个过于庞大;一个可能担心打不过没动手,一个觉得打狱警会惹大麻烦也没动手。两个男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对骂起来,

    “你这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你这欠·操的娘炮,”

    “狗东西,”

    “娘炮,”

    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对骂,而我靠的最近,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因为他们两个眼里冒火也就算了,对骂的口水居然四处飞溅,我用袖子擦了擦零星飘来的“脏水”,差不多也想骂人了。

    我真奇怪了,这些家伙能不能多看些书,世上骂人的话不止“狗东西,”和“娘炮”。我正在考虑加入口水仗,练练我很久没试过的和“丑人”的吵架状态。当初“丑人”被我骂得差点选择自杀,后来发现其实可以揍我一顿,让我闭嘴,才自杀未遂。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本质真的是一个很文雅,有礼貌而且也有素质的贼。

    所以我一般不骂人,可是我真的要骂起人来,请相信我,这一点我和典狱长比较像。

    他会惩罚人到亲身父母也不认得,而我会用各种语言,快速文雅地骂到人忘记他自己是谁。

    看各类书除了长知识以外,骂人有时也会进步的。但是,这样的机会被独眼一号,副典狱长无情地剥夺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声怒吼是对着朗格和康纳尔,几个黑衣人开始向楼下走来,不好,康奈尔又要吃亏了,

    “啪”,朗格一拳打在康纳尔的脸上,康纳尔立刻鼻子里流出了血。

    “我正在教训这个狗东西,让他们不要再大声喧哗。”朗格对着楼上说,

    独眼看了看我们,头一晃,几个正打算下楼的黑衣人又退了回去,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独眼刚一消失,康纳尔突然抓住朗格的一只胳膊,我立刻压低声音,

    “康纳尔,住手。”我真替这个莽汉着急,虽然朗格这次又打了他,可是至少康纳尔和上次一样,躲过了被抓去惩罚的命运全靠朗格。

    看着康纳尔拉起朗格胳膊上的衣服,擦了擦鼻血,我整个人和朗格都惊呆了,他这是干什么。

    “没见过人擦鼻子吗?”,康纳尔说完,一屁股坐进凳子里,开始吃起早餐。

    “你个狗东西,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朗格走到康纳尔的身边,气得浑身发抖,

    “脏了你自己去洗洗就好了,”康纳尔嘴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说,“自己不会洗?难道要我帮你洗?我们这只帮自己的bitch洗衣服,你想当我的”

    朗格再次举起手,我拉住他,

    “副典狱长还在等我们。”

    “狗东西,你等着我回头来收拾你,”朗格咬牙切齿地说,

    “我等你,娘炮。”

    “康纳尔的心不错,”和朗格一边往楼上走,我一边解释道,“他人就是那么粗,他”

    “不用你说,要不是看他做人很讲义气,连自己生死都可以不顾,我早就要他命了。”

    “别生气了,你不是打他了吗?也算惩罚了他。”

    “他骂我娘炮,“朗格悻悻然说,“你说,我哪里娘炮?”朗格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我,

    原来朗格是为了这个生气,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此刻他的神情举止,以及提的问题,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很娘炮?

    “不,康纳尔喜欢哭,你上次也见到过,他才娘炮。”我一脸严肃地回答,我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欺骗,康奈尔也不会介意我这么说的。

    “真的?”

    “是!”,我继续严肃地说,“你可不可以这次放过他,不要为了他说你娘炮的事生气?”

    “我想想。”朗格又开始继续走路,我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又停下来,我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可他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要不我告诉他给你洗干净?”我苦笑着说。

    “我为什么要你去说?我为什么要他给我洗衣服?难道你要我当他的039;bitch039;?”朗格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果然都很下流”。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只能说:朗格如果不是娘炮,这世上就没人配用这个词!

    到了楼上,我们来到通向书房走廊左面的那道门,独眼楼上的办公室就在这,

    “带这个惹事的家伙去典狱长那里,“独眼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然后你立刻过来,这几天就有新人会被安排到这,你去马上做好准备。”

    新人?船!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显得太兴奋,尾随康纳尔走出走廊,经过监控室,到了一个大门处。朗格轻敲了一下,有人从里面打开门,是个上了年纪,厨子打扮的圆胖的男人。

    在房间的正中,一个英俊的男子正在餐桌后慢慢地吃着早餐。

    朗格把我交给了“胖厨子”,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我定定地望着卸下面具,穿着红色制服的典狱长,尽管从我进来他就没抬头,一直低头吃着东西,可我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他是那天在浴池里的男人,我没有产生幻觉。

    看着典狱长拿起刀,切着一片火腿肠的前后抽动的右手,我又想起那天他在浴池里的动作。我的神情一定很古怪,因为典狱长放下手里的刀,头抬了起来,英俊的脸庞对着我,眼神很迷人,可声音却很威严犀利,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想起你在沐浴时的动作了,这句话一说,我的人生一定是the end。可是欺骗典狱长是会被扒皮的,我也不想。

    所以我只能回答。

    “我饿了。” 这句话我真的没骗人。

    ☆、早餐

    典狱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是为了看透我有没有在撒谎。这次我坚信他绝对找不出半点破绽,绝不会知道我脑海里闪过的那个念头,就算我脸上有什么,那也是饿的。因为此刻我的肚子非常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饿是真饿了,尤其是对着典狱长一座丰盛的早餐。

    典狱长看向那个圆鼓鼓的厨子,头只动了一下,那个厨子就立刻会意,走向了里间。不久一个年轻的圆鼓鼓的胖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盘子里的食物和典狱长的几乎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典狱长的餐具显然全是金子做的,而我的是普通的瓷器。

    一个典狱长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奢侈?吃饭的家伙居然也要弄的这么“高贵”。望着这一桌的金光闪闪的餐具,我的肚子突然没那么饿了。我此刻在想的是,以后逃走的时候,要不要随手捎上一两个金叉子,或盘子?我虽然是出了名的大盗,可既然到这里来了一趟,临走带点“纪念品”也是应该的。

    没办法,就算是大盗,也还是贼。作为一个资深级,有职业操守的贼,我永远对值钱的东西充满了激情。

    瓷餐具摆在了典狱长桌子的对面。小圆胖子又拿过一张椅子放在典狱长对面,然后鞠了一个躬,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此刻就剩下了我和典狱长两个人,他对着那张椅子朝我点了下头。

    他什么意思?要我坐在他对面,一起吃?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或圈套吧?典狱长又点了一下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在这?”

    “这里还有别人吗?”典狱长的语气分明透着你是蠢货吗?

    我坐了下来。桌子虽然很大,可坐下后,我可以清清楚楚看着对方。没有面具的典狱长英俊得让人“嫉妒”。他身上给人感觉掺杂了混血的成分,有着西方人立体感明显的轮廓,和东方人细腻光滑的皮肤。他的鼻子高挺,嘴唇薄得恰到好处,咀嚼东西的时候,嘴唇的颤动显得极为性感和诱惑。而棕黑色的眼睛是他整个脸上最有光彩的一部分,可惜的是明明可以美得让人窒息,却因为没有半分感情,而显得毫无生气。

    典狱长今天的样子显得有些憔悴,眼睛下居然还有些睡眠不足引起的的黑眼圈。可我依然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没有之一。

    在我端详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打量着我。虽然他已经看到过我很多次,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的注视,对我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在他的眼里,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经过这场要人命的鞭刑后,曾经我引以为豪的小麦色皮肤也苍白到可以和典狱长看似有些透明的肤肌肤相提并论了。虽然作为一个英俊的贼,我很自信我的相貌不会输给典狱长太多,可受过刑的人自信心总会打点折扣。我想我目前脸上唯一可以打败他的地方,就是最近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更大,却依然充满了活力的眼睛。

    在我的大胆和毫无顾忌的注视下,典狱长低头左手拿起一块面包,右手的食指点了点我面前的盘子。

    他的意思应该是我可以吃,这次我没有再愚蠢地问他,而是迅速吃起了面包,喝起了果汁。蜜汁火腿肠,鸡蛋饼,水果点心,草莓果酱我一点点尝过来。成为犯人后,天天吃的东西,虽然没有恶心到让人吐,但绝对是“粗制滥造”的货,无非也就是给我们管个饱。

    而今天这顿早餐,简直快在我眼里变成了来自天堂的盛宴,尽管在我自由的时刻,我吃的和这个也差不多。可这久违的味觉感受在此刻却显得更为珍贵。

    我低头自顾自吃,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圈套陷阱,先吃完再说。

    “你吃得很开心吗?”典狱长停了下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问我道。

    吃还能不开心吗?这个问题不是更愚蠢?当然我不会对典狱长这么说。

    “开心。”我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着。

    “开心?”,典狱长冷哼一声,“你刚才在楼下又吵又闹,好像更开心吧?”

    shit,我就知道,这个典狱长就没这么好心。吃他一顿饭,接下来估计没什么好事。既然如此,我肯定要再多吃一点。

    我拿起一个鸡蛋,没有回答,继续吃着。

    “我在问你话?”典狱长的语调提高了。

    这个典狱长是不是真的神经病?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你说那个楼下啊?”,我继续努力地吃着,生怕这个莫名其妙的典狱长等会又惩罚我,吃多了才可以积蓄力量对抗他,“你问我开不开心?楼上楼下都开心。”

    “都开心?”,典狱长继续问起来,“那为什么你在下面有说有笑,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我在吃东西,在吃东西,为什么你长着这么漂亮的眼睛不看看,我在吃东西啊!我内心在呐喊着。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喝了一口果汁,终于吃得差不多了。

    “因为你说的。”,我回答道。

    “我说什么了?”典狱长看着我,右边黝黑的眉毛向上一挑。

    “上次你告诉我,不许对你笑,“我毫不退缩地看着典狱长,“可是我话一多,就喜欢笑,所以只能少说话。“然后我又加上一句,“你说了,要看前面,所以我只好看着你,即使你也说过不许看你。”

    典狱长冷冷地看着我,“我居然不知道一个越狱犯,会这么听话。”

    旧事重提,典狱长的大脑看来喜欢停留在过去。

    “所以现在我老实听话了。”

    “你真的会老实听话吗?”典狱长迷人眼睛里的瞳孔看上去在收缩。

    “当然,”我义正词严地说,“我一直就是个老实人。”

    典狱长的嘴唇向边上一歪,感觉他要笑的时候,嘴唇又恢复了原形。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对于这个无耻的评价我没有做任何回答。

    虽然我是一个贼,不代表我不老实,最起码我觉得至少我是贼里面最老实的人。

    “你以后还会越狱吗?”

    我没想到典狱长接下来突然开门见山问我这个问题,当然我会越狱,我随时随地都想越狱。我想撒谎,可就是无法从自己嘴里说出,“我不会。”这三个字。

    我的沉默看上去并没有激怒典狱长,因为他正胸有成竹地对我说,

    “下次你再敢越狱,你那个下流室友就会为你送命。”

    “为什么?”虽然这个提问立刻完全暴露了我以后会继续越狱的念头,可我还是在忍住心里的怒火后,问出了口,“就算我做了,也是我的错,送命的也应该是我。和康奈尔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扯上他?”

    “因为大卫。”

    我立刻泄了气,是的,那个死了的大卫是典狱长最好的筹码。康纳尔在监狱打死了人,在这里他随时可以被处死。

    “我不明白,难道你们压着这个信息让康纳尔活着就是为了阻止我越狱?”

    “你错了,”典狱长身子向背后的椅子一靠,傲慢地望着我,“不是你们,是我。”

    一个典狱长不希望有犯人越狱本来是天经地义的,可他完全可以处死我,或者打断我的双腿,如今却要拿我朋友的性命来威胁我,而这个威胁的确会成为我以后越狱最大的阻力,因为我是不会眼看着康纳尔为我送命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当然不会同意,因为我是艾伦,艾伦是不会被束缚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地生活的。

    所以我还是一定要走,而且这一次,我会带着康纳尔一起走。

    这样的话,我未来的“任务”加重了,因为我必须去说服康纳尔一起越狱,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初衷,找个有能力的人一起行动。我相信他最后会被我说服的,因为每个囚犯即便因为对死亡有所恐惧而放弃了越狱的机会,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个和我一样向往自由的梦。

    “你在想什么?”典狱长身子又靠向前,看上去很想知道我的答案。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恨你?”典狱长显得有些错愕,“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不恨我,就不会拿我的朋友的命来威胁我。”

    “你的朋友?”典狱长拖长了音,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铜面具,戴上了铜护手,大步朝门外走去,走到快门边时,他停了下来。

    “你最好听清楚了,你们这些低级下流的罪犯,根本不值得我恨。”

    “听清楚了。”我干巴巴地回答道。

    “很好,”典狱长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突然让我感觉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给厨房送过去,然后滚回你的牢房,我今天不要再看到你。”

    “楼下的?”我问道,

    我心里的牢房在楼下,昨夜的那间虽然舒适很多,我却一点不留恋。

    典狱长转过了身,他的眼睛透过面具迸发着“火焰”,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最后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总有一天,我会拔了你的皮。”

    大门被典狱长狠狠拉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歪歪嘴,

    骗子,不恨我,你拔我的皮?

    ☆、同谋

    我拿着托盘走进后面的厨房。厨房里居然有四五个厨子,而且个个体型不是像土豆,就是像面团。这使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集体偷吃厨房里的东西。

    咣当一声,我不小心和一个“土豆型”厨子相撞,手里托盘内的一个杯子和小碟子掉在地上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带着笑容,使劲道歉。

    “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老胖厨子的声音不大,却也很有些气势。“你把地上扫干净。”他指了指另一个“土豆”说。

    我退出厨房,向门外走去。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声后有人说话,

    “喂,等一下,等一下,”刚才给我端吃的出来的小胖子叫住了我。我看着对方,这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十分和善的039;面团039;。

    “我们大厨说,典狱长的金叉子不见了。”

    “噢,所以呢?”,我继续看着对方。

    “我们是不会拿的,你是这里唯一的外人。”039;面团039;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也许典狱长拿走了呢?”。

    “典狱长?”,小胖子039;面团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典狱长是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

    “推理正确,”我从右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叉子,递给039;面团039;,对他笑了笑,“请交给你们大厨。”。039;面团039;接过东西一路小跑回去了。

    我打开典狱长餐厅的大门,门口并没有人。走过监控室,在监控室里和几个黑衣人说话的朗格从开着的门里看到我,立刻停止说话,走了出来。

    “你吃完了?”。

    “吃完了。”我点着头说道,“典狱长说我可以回牢房。”

    “是吗?那我带你过去。”显然朗格不放心我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打算让别人看着我。他转过身,对屋里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和我一起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看着我打算下楼,朗格问我。

    “当然是去我的牢房。典狱长没让我去糊纸,也没说去书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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